第33章 畫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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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虞嫤瞧他那言笑晏晏的模樣,警惕性從腳後跟,直線飆升到頭發絲,麵上卻依舊處變不驚。
    “五叔但說無妨!”
    柳遺直眼角微耷,散漫地斜睨了她一眼,擠出的笑容,充斥著明晃晃的不懷好意。
    “你確定,要我在這裏講?”
    虞嫤額間的黑色,若隱若現。
    一旁的柳承蔭眼力勁極佳。
    他一把撈過柳遺直懷裏的小胖子,朝著柳懿荷猛使眼色,幾人一溜煙跑得不見了蹤影。
    偌大的書房隻餘二人,雕花刻鳳的紅木門,雖然大咧咧敞開,可卻沒人敢靠近。
    ——就連紅裳,也隻敢暗搓搓地躲在廊簷下,豎起她的一對招風耳,屏氣凝神。
    “五叔……您現在可以講了吧!”
    見虞嫤咬牙切齒,卻又不得不低眉順眼的憋屈樣。
    柳遺直臉上的笑意愈發燦爛,他一邊絮叨,一邊將袖間的畫軸遞給她。
    “其實也不是多大的事情,五叔這裏有一幅畫像,需要侄女兒品鑒。”
    虞嫤冷哼了一聲,隨手攤開了畫軸。
    當她看到,淳慧皇後的畫像時,險些被驚得心神失守。好在,須臾便調整了情緒,反手便是一句石破天驚的質問。
    “柳五叔,您為何拿我外祖母的畫像,戲弄於我?”
    因著虞嫤的質問,柳遺直眸色驟緊,黑白分明的瞳孔緊縮成一團。
    “你外祖母?”
    “我母親說,我的長相隨了我外祖母。”
    柳遺直倏地想起,段氏的母族乃清河夏氏,而淳慧皇後也來自清河夏氏。
    這一刻,縈繞在柳遺直心底多日的謎團,終於被解開。
    他就說那段氏,不是糊塗愚笨之人,怎麽就從不懷疑虞嫤的身份。
    ——原來,除了胎記還有長相。
    看到虞嫤準備拿著畫軸細瞄,柳遺直一把將其奪過來,吊兒郎當地笑語。
    “這畫軸本是我偶然所得,既然是段老夫人的畫像,我過些天便差人送到明京去。”
    他似乎,不想在這件事情上過多糾纏,不僅火速離開跨院,甚至還將柳家的崽子們打包帶走。
    大發慈悲地,給了她一旬歇息時間!
    剛開始的時候,虞嫤無事一身輕,恨不得雙手給柳遺直點香燒紙,希望他能繼續保持這樣的‘精神狀態’。
    可慢慢的,卻回過味來。
    他這哪是大發慈悲?簡直就是釜底抽薪!沒有了柳懿荷這個筏子,她怎麽和柳承蔭搭話?
    就在虞嫤暗自苦惱時,陸翀叩響了柳家虛掩的大門。
    他身後跟著,二三十個朱衣陌刀的錦衣衛,五六十個披甲帶槍的府兵,遠遠瞧去皆是精銳。
    這一幕,引得眾人紛紛圍觀,伸長脖子想要瞧個究竟。
    柳遺直走出來時,水藍色的衣袍鬆散不羈,半挽的青絲隨意垂在身後,看到嚴陣以待的陸翀時,火氣漸盛。
    ——虎眸微瞪,逮著誰都是一頓猛噴。
    “吆!查個案而已,這麽大的陣勢?”他鬆散的眸光寒光驟凝,“陸翀,你這是將我柳家,當土匪窩了?”
    “柳家人多口雜,錦衣衛詢問起來怕是力有不逮,這才同巡撫大人借了府兵以策萬全。”
    柳遺直最不喜這場麵話,所以誰的麵子也沒給留,懟起人來和嘴中含了刀子似的。
    “平素圍賊剿匪時,巡撫大人哭起窮來宛若婦人撒潑,對陸指揮使倒是大方的緊。”
    陸翀也不是,任人揉搓的軟柿子,轉手便給柳遺直扣了一頂大帽子。
    “所以,柳五爺是準備阻攔錦衣衛辦案?”
    眼瞅著氣氛,越來越緊張,府兵們心中發苦。
    這些錦衣衛來去匆匆,自是不怕得罪竟陵府的世家大族,然而他們這些泥腿子,卻需要在這裏討生活。
    沒看到,他們巡撫大人最近都生著病,不願意強出頭嗎?
    “錦衣衛辦案,我等自是不敢攔截,隻是府上都是些身嬌體弱的女郎,可莫要嚇出一個好歹來。”
    好的歹的,全讓柳遺直一張嘴說了。
    眾人本以為刁難就此結束,可當他們見到柳家的奴仆時,才明白柳家人辦事是何等的高效。
    那些奴仆們,許是第一次見著錦衣衛問話。
    恨不得,將他們去如廁放了幾個屁都說出來,可但凡涉及柳家的事情,一個個守口如瓶。
    公子和女郎們倒是好一些,沒有那麽葷素不忌,卻像極了連體嬰兒,整個宴會都聚在一起。
    隻要問一個,就能有一片站起來作證。
    但凡問話超出宴會的範圍,他們就像是被人點了啞穴似的,集體失聲。
    錦衣衛們滿臉黑線,陸翀的臉色也不甚好看,卻又挑不出錯來,隻能一遍又一遍地查找宴會名單。
    他就不相信,挑不出一個錯誤、找不出一處漏洞、問不到一個自己想知道的答案。
    ——再瓷實的堤壩都有蟻穴,更遑論他們是人!
    “虞嫤和虞晚呢?”陸翀一眼瞧去,便發現缺了幾人,“柳承毓和柳承嘉呢?”
    虞嫤接到傳喚時,正縮在榻上看話本,愣了好一會兒,腦袋才轉過彎來。
    “所以,這是要我出去自證清白?”
    紅裳被她的說辭逗笑了,一邊給她拿外袍,一邊緊跟在身後絮叨。
    “可不是,死的人是陛下麵前的紅人,錦衣衛總要給一個說辭!”
    虞嫤嘟囔了一句麻煩,可腳下的動作卻不曾慢下來,剛出門便看到虞晚在門口焦急地等待。
    看到她出來,先是上前小聲絮叨了兩句,隨即又頗為擔憂地追問。
    “你那晚上,不在宴客亭的事情怕是瞞不住,可準備好了說辭?是否需要我……”
    “不過是被薑家的景色迷了眼,他們莫不是覺得,我能跳出紅磚綠瓦殺人不成?”
    姐妹二人趕過去的時候,柳承毓和柳承蔭兄弟二人正被問話,問的多是一些無關緊要的問題,二人答得也樸實無華。
    雖然不知道,有意還是無意。
    虞嫤明顯感覺到,錦衣衛似乎對柳承蔭更感興趣,對他的問題也更加的細致。
    就在她心中隱憂漸生時,陸翀踱著腳步站到她麵前,撐著一張毫無攻擊的俊臉,笑著與她打交道。
    “虞大娘子,又見麵了!”
    虞嫤向他欠身行禮,豔若桃李的容顏,暈染了可疑的羞澀,麋鹿似的眼眸,帶著幾分惴惴不安。
    見她這般姿態,陸翀強忍著將人扔出去剁掉的衝動,默默拉開了兩人的距離,可溫和的語氣卻不曾改變。
    “虞大娘子的夫家,是哪裏人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