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1章 攤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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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柳遺直趕過來時,虞嫤正在假寐。
    甫一聽到聲音,她便睜眼望去,隻見穿著藏藍色長袍的男子,大步流星地走進來。
    高大的身影擋住了微弱的陽光,厚實的門板被他狠狠帶上。
    隔絕在外的柳承毓滿臉懵懂,想要扒拉著門縫看兩眼,最終還是忍住了。
    ——畢竟,這樣的行徑與他高冷的氣質不符。
    至於被緊盯著的虞嫤,雖然感覺到渾身不得勁,卻還是強撐著笑容,努力讓自己變得靦腆溫柔。
    “五叔,您這眼神怪瘮人的。”
    柳遺直鼻翼微哼,徑直走過去坐在她的旁邊。
    看到右肩頭被包紮得裏三層、外三層,眉頭快要擰出一條豎線,口氣愈發不善。
    “陸翀是想將你廢了?”
    虞嫤想到那快如閃電的陌刀,笑著開口:“他不是想廢了我,而是想要殺了我!”
    柳遺直挑眉,斜睨了虞嫤一眼。
    那一晚,陸翀雖然也受了重傷,可從他和青儒的打鬥來看,想要殺掉重傷的虞嫤應該不難。
    她能在錦衣衛的層層設防中逃出來,怕是有人放水的緣故。
    隻是,她既然認定了陸翀想要殺她,那麽他也沒有必要解釋,倒是茶言茶語的拱火。
    “倒是一個心狠手辣的主,怪不得他父親要為他取名‘陸蟲’。”
    陸翀這一輩子,最恨別人喚他‘陸蟲’。
    這個名字,是他父親對他最惡毒的‘祝福’,飛蟲之類,毒蛇之喻。
    雖然,背後說人不是君子所為,可他柳遺直素來不以君子自詡。
    “你也是一個蠢的,怎麽就將他這條毒蛇放在身邊呢?”
    虞嫤凝眉斜視,沒有繼續順著他的話茬,而是問起了斷刃的事情。
    “斷刃,可送出府城了?”
    “我不知道。”
    “……你沒有參與援救?”
    “參與了啊!”
    聽著他認真且堅定的口吻,看著他無辜又純良的神態。
    虞嫤氣血上湧,心底生出懊惱,她就不應該將希望寄托在柳遺直這個反骨仔身上。
    “你們君子門的人,個個三頭六臂,難道還送不走一個殘廢?”
    柳遺直說話時,雙手微癱。
    見她雙頰越來越鐵青,倒也沒有可勁兒地刺激,而是從袖間掏出一個碧綠色的瓷瓶。
    瓶子甫一打開,房間內便縈繞著一股濃鬱的藥香。
    他的大手,輕車熟路地放在虞嫤的衣領處,想要撕開她的夜行衣。
    瞧著他這自來熟的模樣,虞嫤本能的想要阻擋,可看到他手中那上好的紫雪散,終究是忍住了。
    她的傷口昨晚潦草包紮,若是再不及時換藥,這右胳膊怕是要廢掉了。
    柳遺直倒是不知她紛飛的思緒,邊解她的外衫,邊替她塗抹紫雪散。
    瞧著她白皙如玉的肌膚,多出幾道猙獰的傷口,他的眉頭不悅地微挑,聲音略顯清冷。
    “你倒是一點都不愛惜自己的身體。”
    “左不過一具皮囊罷了。”
    對上虞嫤毫不在意的態度,死氣沉沉的語氣。
    柳遺直伸手戳了戳她的傷口,瞧著她額頭滲出密密麻麻的冷汗,這才不鹹不淡地開口。
    “你莫不是忘記了,你這皮囊是我的?”
    “你現在想要嗎?”
    聞言,柳遺直的眼眸逐漸危險起來。
    他算是發現了,虞嫤壓根沒有身為女人的自覺,嬌羞、膽怯、懦弱……這些東西好似不存在一般。
    ——她,真的不在乎自己的身體!
    “你和青儒是什麽關係?”
    “他是君子門的門主,我是君子門的聖女!”
    “這麽簡單?”
    虞嫤眼眸微抬,再沒有確定他的用意之前,她說多錯多,所以等著他繼續發問。
    “聽他說,你們關係不錯!”
    “嗯!”
    她十歲那年,從明京外逃時,碰到了隻有五歲的青儒,是她將人帶上的崖山,是她手把手教他讀書識字。
    ——她與他,雖然不是親姐弟,卻勝似親姐弟!
    柳遺直上藥的指腹頓停,手指勾起她的下顎,語氣聽不出一點情緒。
    “所以,你也將自己的皮囊許給了他?”
    “……”
    虞嫤臉色登時變得難看起來,本想咒罵何人造謠,卻聽到柳遺直自顧自地說道。
    “青儒當著我和陸翀的麵親口所說,你又當如何解釋?”
    虞嫤聞言雙拳緊握,恨不得朝著薑行程拳打腳踢,有他這麽火上添油的主?覺得她現在還不夠亂?
    “我若說沒有,五叔可相信?”
    柳遺直眸中劃過微光,他與虞嫤相處時日不多,可交鋒的次數卻不少。
    ——從她嘴裏,鮮少碰到實話!
    “虞嫤,我不管你以前有多少裙下之臣。”他附在她的耳側,唇齒碰著她的耳垂,“我既已接旨,你後半輩子便隻能是我的。”
    虞嫤詫異,自打那一晚過後,他明顯對自己頗為抵觸,這才多久,便又纏了上來?
    許是瞧出她眼底的詫異,柳遺直的神色有些不自然。
    她雖然將自己當作了青樓楚館的小倌使用,可他也貪戀她這絕色傾城的容顏。
    兩個人,誰也不比誰高尚!
    虞嫤好看的眉頭挑了又挑,神情也變得晦澀難懂。
    她從未將賜婚的聖旨當作一回事,畢竟從一開始,便沒準備在柳家久待。
    屆時,隻需要尋一個借口假死便好!
    她本以為,見慣了紅塵浪客、鑽遍了錦繡床榻的柳遺直,應該很清楚她的意圖才是。
    可他剛才是什麽意思?這是準備困她一輩子不成?
    “柳五爺,您就像是清風,我宛若流水,我們的腳步不會為對方停留!”
    她將散亂的衣衫,一點點收攏起來,揚眸斜視,謊話連篇嘴中竟然多了幾分赤誠。
    “一輩子太長、半輩子也不短,你敢承諾,此後餘生隻有我一個女人?”
    柳遺直雙眸微愕,顯然沒有想到虞嫤會反問自己。
    在他眼中,男人三妻四妾古來有之,她尚未成婚便要求他在一棵樹上吊死?
    瞧著他風起雲湧的眼眸,虞嫤心中嗤笑。
    這世間的男人,想要用倫理綱常去約束女子,卻從未想過約束他們自己!
    他張口便想要自己半生忠貞,可曾想過他自己配不配?
    想到這裏,她的唇角輕輕咧開,伸出手指勾起他的下顎,言辭戲謔而無情。
    “既然你不能給出,此後餘生皆是我的承諾;那就莫要妄想,我會對你一心一意,至死不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