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3章 婚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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虞嫤神色微變,她倒是沒有想到,柳遺直居然如此不避嫌。
她斜眼瞥向柳十二,看到他因為氣憤捏緊的小拳頭,唇角逐漸抿成細線。
“我們出去談!”
她說完也不等柳遺直點頭,徑直跨出門檻,後者懶散地斜睨了虞晚一眼,隨即跟了上去。
接近隆冬,淩冽的寒風,好似鈍刀子似的朝著二人潑灑。
虞嫤站在遊廊的拐角,緊了緊自己身上的鬥篷,轉身看向尾隨而來的柳遺直。
“五叔,您想說什麽?”
柳遺直腳步微頓,毫無形象地斜倚在廊柱上,一雙眼眸賊光閃動。
“我們的婚期定在來年開春。”
“……”
虞嫤聞言瞳孔微顫,愕然無比地望向柳遺直,一度覺得自己的耳朵出現了幻聽。
然而,柳遺直眉目慵懶,笑容淺淡,好似智珠在握,一臉的高深莫測。
——顯然,不像開玩笑!
“你說什麽?”
柳遺直並不在乎她反複詢問,整暇以待地挖了挖耳孔,更加細致地解釋了一遍。
“我們的婚期定在來年開春,你的母親已經在折返的路上,年節之前應該能抵達竟陵府。”
見虞嫤垂眸不語,柳遺直愜意地伸了一個懶腰,笨拙的太陽光灑在他的身上,格外的惹眼。
“你父兄已經平定了西北的動蕩,過些時日便會朝著西南進軍,屆時應該能喝得上你的喜酒。”
“建炎帝怎麽會讓他們去攻打西南?”
虞嫤皺眉,西南一帶樹林密布,瘴氣叢生,他們招募的兵馬多為北方軍卒,怕是很難適應這樣的環境。
“這些年的兵禍,已經使得西南一帶民不聊生,出現了以人為食的人間慘劇。”
柳遺直的手掌墊在後腦勺,雙眼逐漸眯成了一條縫,頗為嘲諷地望向明京的方向。
“這些官老爺們,自然也想平定西南。”
虞嫤眉頭緊繃,眼眸深處劃過濃濃的憂色:“西南可不是西北,勝算並不大!”
若說西北亂匪的燎原之勢是一盤散沙,那麽西南便是有組織、有預謀、有地利的磐石。
這些年,西南一帶的巡撫帶著軍鎮反攻了多少次,可最終的結果呢?
——他們不僅失敗了,而且敗得很慘,間接喂飽了西南土族和亂匪。
“然而,這是建炎帝的命令!”
柳遺直對此亦覺無奈,他本以為建炎帝會調虞家父子前往北疆,畢竟他們對陣北虜有極強的經驗。
然而,他終究是高估了帝王的容忍度。
鎮北王府已經讓他如鯁在喉,這個時候,自然不會派遣虞家父子這支強軍。
免的北疆,徹底淪為世家的自留地!
虞嫤明白建炎帝的心思。
他顯然是想節製世家對北疆的控製,所以將虞家父子打發到西南一帶。
——他未必奢望西南的亂匪能平定,卻一定不希望虞家父子回北疆。
“他們被派遣南下時,帶了多少兵卒?”
“兩萬!”
柳遺直伸出了兩根手指,眸中幽光微閃。
虞家父子平定西北動亂時,朝廷抽不出兵力平亂,兵部便從北方軍鎮各調伍佰人,共計三千五百餘人。
後來加入的軍卒皆是沒地、沒糧、也沒房的流民。
這兩萬兵卒,可以說是虞家父子東山再起的全部家當,若是直接埋骨西南,怕是再無起複的可能。
或許,他們也意識到了這次戰爭的重要性。
所以並未直接趕赴西南,而是繞道瀾江一線,尋求世家姻親的幫助。
或許,這也是建炎帝將他們扔到西南的另一個原因。
朝廷想要用兵西南,卻沒有糧餉支撐,便將這個艱巨的任務扔給了虞家父子。
顯然,建炎帝想借用他們世族的身份,便利行事!
聽到‘兩萬’人數,虞嫤的臉色瞬間鐵青,手掌緊緊蜷縮在一起。
“西南一帶的亂匪,起碼有十餘萬人,這兩萬人送去給他們塞牙縫?”
若是兩萬精兵強將,她斷然不會說出這樣的話來。
畢竟,精兵都是白骨裏麵堆出來、鮮血裏麵趟出來的人物,總有殺敵保命的手段。
可是,虞家父子如今率領的軍隊,又有幾人能上陣殺敵?
“再者說,西南那些軍鎮……”
虞嫤長舒了一口氣,西南的軍鎮由於多年沒發糧餉,已經變兵過如梳。
他們這些年,雖然和亂匪打得有來有往。
可任誰都能瞧得出,不管西南軍鎮還是亂匪都相當的克製,從來不會對彼此下死手。
——他們不想拚上家當,最後被人漁翁得利!
“那些軍鎮與亂匪,已經是你中有我、我中有你,想要徹底改變何其困難?”
正是因為,了解西南的局勢。
所以,她對虞家父子的未來更為擔憂,這簡直就是火中取栗,稍有不慎便會粉身碎骨。
“所以,他們定然會來參加你的婚宴,屆時指不定會找到解決問題的辦法。”
柳遺直癱了癱手,笑得一臉戲謔。
“他們未必是因你而來,而是因為利益不得不來!”
他與虞嫤的婚宴,西南一帶的簪纓世族,定然也會攜厚禮前來,瀾江一帶的姻親也不會落下。
虞家父子既能打探西南的消息,又能聯絡世族的感情,何樂而不為?
虞嫤斜著眸子,瞪了一眼碎嘴的柳遺直,皮笑肉不笑地嘲諷他。
“就算因為利益,他們也會趕來參加我的婚宴,然而你的父親呢?難道,你們連利益都沒有?”
她其實,並不想拿人父母說事。
但是她需要確認柳元甫的動向,試探他是否會在婚宴時,折返竟陵府。
“我的父母為了我,將半數家業贈與柳家,你的父母又能為你做什麽?遠在明京的柳首輔,難道還能飛回來不成?”
“……”
柳遺直瞬間啞然,瞳孔也晦澀至極。
他倒是沒有想到,自己不過想要刺激一下虞嫤,居然能將火燒到自己身上。
——細細想來,他確實不太招人待見。
他的父親作為三朝老臣,內閣首輔,絕對不會因為他成親便離開明京。
他的母親,一個是贗品,一個想要掐死他。
麵對這突如其來的沉默,虞嫤目露不解。
按照常理來說,柳遺直不是應該反諷自己幾句嗎?怎麽,變得如此安靜內斂?
就在她尋思著,該如何打破寂靜時。
柳遺直忽然瞥眸看向她,帶著自己不樂意也不讓她順遂的惡意,滿是促狹的開口。
“對了,你們門主應該沒有告訴你,君子門在江浙府死亡甚重的事情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