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5章 局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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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柳遺直聞言頗為詫異,手指極為自然地摩挲著折扇,似笑非笑地望著虞嫤。
    “你知道他的身份?”
    “……猜得!”
    虞嫤的神色微滯,好在她須臾間便尋到了說辭,撐著燦若星辰的雙眸回望柳遺直。
    言笑宴宴的模樣,瞧不出一點撒謊的端倪。
    “你可真會猜!”
    柳遺直也不知,是否相信了虞嫤的說辭,朝著越千琅暫居的廂房挪步而去。
    時隔多年,故人相逢。
    金尊玉貴的東宮太子,此時宛若死狗似的癱瘓在榻上,緊繃的眉宇、蒼白的臉色、難辨的呢喃……
    他仔仔細細端詳著越千琅,想要從他身上,尋到成長的痕跡。
    ——奈何,還是那般孱弱不堪!
    虞嫤見他的腳步停在門檻處,眸中的凝重稍稍散去,緊跟不放的腳步重新變得緩慢。
    常言道,仇人見麵分外眼紅。
    然而,柳遺直卻沒有一點失控的征兆,反而極為關心越千琅的傷情。
    “他的雙腿可是廢掉了?”
    “醫治及時,應該無礙!”
    看到越千琅倒在血泊中的那一瞬,虞嫤一度覺得,虞家這一次恐怕在劫難逃。
    ——好在,虛驚一場!
    “他也是命不好,甫一入城便遇到了張大寶那慫包,這才有此橫禍!”
    柳遺直幸災樂禍的言辭,讓虞嫤愈發的迷糊——難道,越千琅這次遭劫,不是他一手安排?
    “你在懷疑我?”
    許是察覺到虞嫤神色微頓,他眉目緊眯,微抿的唇角勾起一絲若有若無的冷嘲。
    “我此生,最愛用鈍刀子捅人。比起肉體上的傷害,我更願意懲罰仇人的靈魂!”
    聽著柳遺直毫不避諱的言論,虞嫤的眉頭快要擰成一個‘川’字,眸中的狐疑越來越濃。
    ——這簡單粗暴的手段,確實不像他的行事作風。
    柳遺直此人,性格扭曲且怪異。
    他像極了玩弄人心的魔鬼,喜歡在人性最薄弱的地方,給予致命一擊!
    那麽,越千琅為何會惹到這些地痞流氓?
    許是瞧出她眸底的不解,柳遺直斜倚在門框上,耷拉著的眼瞼,釋放著毫不掩飾的嘲諷。
    “咱們這位殿下話本子瞧多了,也想學別人仗義執言!”
    他派人緊盯了一路,知曉越千琅身上發生的所有事情,包括他與張大寶之間的衝突。
    “張大寶此人混跡三教九流,最喜歡俊男美女!”柳遺直說到這裏,眸中閃過厭惡,“他這次相中了一對逃難的兄妹,想要當街搶人。”
    聽著他的講述,虞嫤的眉頭越隆越高!
    越千琅雖然生於宮闈,卻是一個善良天真的性子,見到這種事情定然想強出頭。
    隻是,弱龍碰上地頭蛇。
    張大寶背靠巡撫衙門這棵大樹,作威作福慣了,焉能受一個外鄉人的氣?
    ——直接給他按了亂匪的罪名。
    “我還當竟陵府海晏河清,熟料也是五十步笑百步!他一個活生生的人,轉眼便成了這副鬼模樣。”
    柳遺直像是沒有聽出虞嫤的嘲諷,歪著腦袋打量了她一眼,半是好奇半是不解。
    “你很在乎越千琅?”
    “……你哪隻眼睛看到,我在乎越千琅?”
    “兩隻都看到了!”
    她鮮少因為陌生人動氣,可剛才那一閃而逝的殺意,卻沒有瞞過他的眼睛。
    “那是因為你眼瞎!”
    柳遺直聽著她惱羞成怒的聲音,沒有再逼問——他聽的謊言已經夠多了,不願意再掏一次耳朵。
    突如其來的靜默,使周遭變得落針可聞。
    虞嫤擔心柳遺直聯想,不動聲色地轉移話茬,詢問起明京的局勢。
    “越千琅逃婚後,明京的局勢可有變化?”
    “建炎帝早就不滿他這個太子,一直有意讓蜀王統禦山河,如今好不容易逮著機會,自然想要廢掉他的太子之位。”
    柳遺直將越千琅拐出明京,便預料到建炎帝會有動作。
    然而,立嫡立長乃儒家公認的法統,是曆代帝王奉若磐石的圭臬,是早已深入人心的鐵律……
    ——想要廢除越千琅的太子之位,相當困難!
    虞嫤作為皇室中人,她很清楚老祖宗的規矩,也明白皇太子之爭正式拉開帷幕。
    “朝堂上,怕是已經吵瘋了吧!”
    柳遺直笑著點了點頭,這隱藏在暗中的牛鬼蛇神,一個比一個跳得歡。
    “總的來說可以分為三派——想要立蜀王為太子的蜀王黨,想要立安王為太子的安王黨,支持越千琅的太子黨。”
    虞嫤眉頭逐漸緊擰,她對建炎帝的幾位皇子,算得上知根知底兒。
    蜀王越千山,建炎帝次子,能力極強性情暴戾,他是建炎帝的寵妃所生,蜀王黨的領頭人應該是建炎帝;
    安王越千河,建炎帝四子,喜歡兵法性格莽撞,他的母妃出自安西侯府,安王黨的領頭人,應該是明京權貴;
    太子越千琅,占嫡又占長,與世無爭喜好讀書,他與讀書人天然親近,領頭人應該是以柳家為首的各地世族。
    “五叔將越千琅偷偷拐到竟陵府,引起這一係列的紛爭,不擔心被柳首輔敲碎頭骨?”
    虞嫤指了指柳遺直的額頭,笑得不懷好意。
    經過柳遺直和段氏的講述,她心中已經有了大致的推測。
    虞家父子應該偏向安王黨,他們想通過戰爭來改變局勢,這才與柳元甫離心離德。
    柳遺直和柳元甫,他們雖是父子卻貌合神離,一個想要扶持安王,一個想要扶持太子。
    “他距離我那麽遠,怕是夠不著我的頭骨!”
    見他渾然無懼,虞嫤笑了笑,相比較父子之爭,她更好奇柳遺直為何會選擇越千河。
    “五叔,為何會選擇安王?”
    “其實,沒有那麽多彎彎道道。”
    柳遺直伸了一個懶腰,英挺的麵容帶著淡淡的笑意。
    “隻是湊巧的緊,不管是越千山也好,越千琅也罷,他們都和我有仇罷了。”
    虞嫤沒有想到,柳遺直會說出如此狂妄的話來。
    僅僅隻是因為私仇,他便一手主導這場東宮之爭,將三個派係的人置於棋盤剿殺。
    ——皇權在他眼中,到底算什麽?
    虞嫤越想,心底越是煩躁:“越千琅便罷了,越千山又如何招惹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