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9章 定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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段氏的言辭,飽含濃濃的拒絕之意。
柳遺直細著眼睛沉思了片刻,撐起風清月朗的笑容,臉上布滿了誠懇。
“婚宴事宜,柳家會妥善安排,定然不會出現紕漏。”
“虞家嫁女,這婚宴之事焉能麻煩柳家?更何況,時間若是太趕,嫁妝也來不及置辦……”
段氏的本意,是推後婚期。
免不得拿話堵柳遺直的嘴,希望他莫要學那些惡霸的做派,憋著勁強娶自家女兒。
作為聰明人的柳遺直,聽弦音而知雅意。
然而,他此行是為了定下婚期,不可能因為她三言兩語的推諉,便铩羽而歸。
“嫁妝,我將親自安排,不會讓阿嫤受丁點委屈。”
柳遺直倏地轉眸,瞥向虞嫤的目光溫柔繾綣,聲音聽上去撩人心弦。
“虞家隻要保證,上花轎的女子是阿嫤便好。”
聽此言語,段氏的眉頭驟然緊繃。
她無法分辨,柳遺直這般強調的用意,也不喜他唯我獨尊的強勢態度。
這般性子,她家阿嫤以後怕是要吃苦!
段氏聽不懂柳遺直的話術,虞嫤卻聽得分明,他這是告誡自己,莫要妄想金蟬脫殼。
——她或許可以一走了之,然而虞家卻家大業大。
“正月太趕了,初夏時分吧!”
虞嫤突然的開口,使得段氏和柳遺直俱是一愣,兩人的眉頭皆是快速隆了起來。
須臾間,柳遺直便神色漸緩。
手中招搖的折扇,被他半斂開來;慵懶的聲線,也平添了莫名的委屈。
“阿嫤應該知道,陛下的意思,是讓我們盡快完婚。”
虞嫤壓住眸底的冷意,微勾的唇角,夾雜著不小的恭維。
“這點小事,應該難不倒五叔才是!”
見柳遺直神色稍動,卻沒有立刻應聲的意思,她唇角緊抿,淚水好似要奪眶而出。
“阿嫤幼時飄零,好不容易能嫁五叔,自然想要得到親朋故舊的祝福。”
她朝著段氏靠近兩步,低啜的音調瞬間變得軟糯,好似撒嬌一般。
“外祖母年歲已高,若是想要南下,初夏時分最合適!”
聞言,段氏瞳孔微縮,自己不過順嘴提了一句,自家女兒便將這話牢牢記在心底。
——這一刻,她更堅定了推遲婚期的想法。
她這女兒命運多舛,如今好不容易嫁人,確實應該有親朋故舊的祝福。
“她的父兄,尚且需要一些時日才能抵達竟陵府,還望柳家能重新選定婚期。”
從始至終,柳遺直都保持著君子之風。
可若是細瞧便能發現,他瞥向虞嫤的目光夾雜著探究,神色尤為警惕。
虞嫤既是虞家的女兒,也是君子門的聖女。
推遲婚期的決定,明顯沒有她說的那麽簡單,可他一時半會兒也猜不出她的用意。
“五叔,很難嗎?”虞嫤眸色忽然一頓,“您若是想不出來推遲婚期的辦法,我會以自身為賭注!”
她隨意指了指自己的腿,臉上撐著甜膩膩的笑意。
“阿嫤……”
段氏神色驟緊,聲音猛地飆升,顯然是擔心她會做出不可挽回的傻事。
——身體發膚受之父母,豈能如此不愛惜?
“娘親,我不過是和五叔開玩笑罷了。”
虞嫤笑著挽住段氏的胳膊,那雙眸子卻若有若無地落在柳遺直身上,似笑非笑地嘟囔:
“五叔,您說是不是?”
柳遺直的笑容,略顯僵硬。
在他看來,虞嫤剛才絕對不是玩笑,她就是想要明晃晃地告訴自己。
他若是將婚期定在正月,她便能將自己的身體整出毛病來。
——屆時,婚期還得推遲。
“既然阿嫤一片孝心,我想陛下定然能理解。”柳遺直說到這裏,話鋒忽轉,“但是,這婚期也不能一再推遲!”
他雖然答應讓步,可警告已經躍然紙上。
“五叔放心,我也不是得隴望蜀之輩。”
柳遺直大步流星離開後,段氏這才戳了戳虞嫤的腦門,眸子裏麵充滿了狐疑。
“你和柳遺直很熟悉?”
“……沒有!”
“是嗎?”
段氏半眯著眼眸,默默地端詳著虞嫤。
柳遺直作為混不吝的混世魔頭,行事素來橫行無忌,卻因為她後退一步。
這裏麵,絕對有貓膩!
“他為何要迎娶你?”
起初,她以為是建炎帝亂點鴛鴦譜。
後來,卻聽了不少的傳聞。
據說,這道賜婚聖旨,是柳遺直用南五道的商路,以及沿海三府的稅改換來的。
“各種因緣巧合!”
當初,柳遺直若不是被陸翀逼到懸崖邊,也不會懸臂求生,借著這樁婚事給彼此一個台階!
段氏聽她這般感歎,亦是輕歎了一聲。
她當初得知,建炎帝將自家女兒,賜婚給柳承宗的聖旨時,暗搓搓為她開心了不少時日。
誰能想到,最終會劈下柳遺直這個驚天巨雷?
“我瞧,他就是看上了你的臉!”
段氏挽起了虞嫤的手,眉目間夾雜著難掩的擔憂,言辭也更偏向現實。
“他這樣的人,隻適合生兒育女,不適合海誓山盟!”
虞嫤笑著點頭,她明白段氏的意思。
柳遺直此人看似風流多情,實則狠辣無情,好在一張臉還能看,勉強能拿來用。
見她附和,段氏也沒有繼續多言。
她這女兒看似柔柔弱弱,好似依附而生的菟絲花,內心卻清冷且自知。
——受過傷的人,懂得規避傷痛。
“我在明京的時候,見過曹子安了!”
自家女兒與曹子安的婚書,被有心之人傳得沸沸揚揚。
曹子安初見她時,除了第一眼的愕然之外,倒是表現得安之若素。
由此可見,絕對是一個不要臉麵的主!
虞嫤薄唇緊抿,手指輕輕摩挲。
她當初在阿錦的行囊中,見過曹子安的畫像。
他的長相,或許不是最好看的那一類人,氣質卻讓人記憶猶新。
與生俱來的孤傲,讓他宛若暗夜行走的孤狼,看誰都帶著死亡的凝視。
就是不知道,朝堂上的風雲是否改變了他!
“你與他斷了也好,那人遠遠瞧著,便是一個卑躬屈膝的孬貨。”
“嗯!”
對於曹子安攀附權貴的行徑,虞嫤倒是沒有多少偏見。
他能從一個小小的皂吏,一步步走到如今的地位,怕是吃了不少的苦、受了不少的罪。
——學會在朝堂上生存,並不是一件可恥的事情!
可恥的是,他不應該給了阿錦希望,又讓她在等待中絕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