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0章 葉桑枝因何而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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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柳二夫人,本就眉角含煞。
    聽到柳承嘉的言辭後,眼眸更是眯成了一條縫。
    “我又不是能掐會算的半仙,我能知道?”她話說一半,斜眼微瞪,“你不準備恩科事宜,跑到這裏幹什麽?”
    “……娘,阿晚在生孩子,我……”
    “生孩子是婦人的事情,你就算跑過來又能如何?合著還能替她受罪不成?”
    “你本就文不成武不就,勤能補拙是你唯一的出路,可你瞅一瞅你這模樣?如何為人夫,為人父?”
    劈頭蓋臉的教訓,像是疾風似的席卷著柳承嘉,讓他有些雲裏霧裏,腦子像是漿糊似的。
    他不也是擔心虞晚和她腹中的孩子,如今怎麽就成罪人了?
    “孩子生了便和離的人了,你何必上趕著關心!過些天,我好好幫你相看一房合適的主母。”
    在柳二人夫看來,自己兒子這麽多年毫無建樹,和虞晚有著極大的幹係。
    一是她的命格不旺夫,二則是不懂得規勸自己的夫君。
    聽著她越來越離譜的言論,柳遺直不耐地掀了掀眼縫兒,跨著腳步立於門前。
    “明和,你進去瞅一瞅!”
    “產房那等不幹淨的地方,他怎麽能進去?”
    柳二夫人雖然有些怵柳遺直,卻也梗著脖子據理力爭,顯然是不準備讓步。
    “五弟莫不是昏了頭?”
    柳承嘉瞧著自家五叔桃花眼緊眯,慌忙將柳二夫人拉在身後,朝著柳遺直尷尬地解釋。
    “五叔,我娘親也是擔心阿晚,所以一時間言語失狀,還望您莫要責怪!”
    “進去!”
    “好,我這就進去!”
    柳承嘉平素眼睛長在頭頂上。
    可對柳遺直卻極其崇拜與信服,所以縱使被冷言命令也沒有任何不滿。
    隻是,還不等他推開門便傳來一道響亮的哭聲,
    那柔軟稚嫩的好似貓兒一般的聲音,輕輕撩撥著柳承嘉的心房,讓他登時愣在了原地。
    直至穩婆抱著孩子走出來,他才如夢初醒。
    “五叔,我當父親了!”
    瞧著站在那裏情不自控的傻小子,柳遺直無奈地搖了搖頭,目光卻緊緊鎖著門口。
    虞嫤被扶出來時,一身羅裙已經被汗水打濕。
    她步伐虛弱,臉色煞白,渾身上下充斥著疲憊,就像是從水池裏麵撈出來一樣狼狽。
    那模樣,就像剛剛生產的人是她一般。
    柳遺直一眼便瞧出,她那是內力透支的緣故,上前兩步將人打橫抱起來。
    眼瞅著紅裳要跟過來,他不疾不徐地開口:“阿晚剛剛生產,身邊需要有人守著。”
    “……”
    紅裳一雙杏眼瞪得滾圓,她家姑娘還沒有發話呢!他一個外人多的什麽嘴?
    是覺得,她的眼刀不夠鋒利?
    麵對紅裳氣鼓鼓地怒視,柳遺直完全忽略不計,甚至還極為貼心地瞥了柳承嘉一眼。
    “你也在這裏守著!”
    柳承嘉此時正抱著孩子傻樂,對於他的吩咐並無不滿,反倒是柳二夫人眉梢緊緊蹙了起來。
    柳遺直這是什麽意思?還想撮合明和與虞晚不成?
    她早已經替自己兒子,相看好了當家娘子,這二人必須得和離。
    “二嫂,這一晚你也勞累了,合該回去歇著,可莫要隨了母親的勞碌命,時不時便要靜養。”
    “……”
    柳二夫人唇角劃拉成一條直線。
    她雖然不知道,她的婆母為何總是閉門靜養,可從她時不時露出的怪異情緒來看,絕對不是心甘情願。
    也就是說,柳遺直這是在威脅自己?
    “多謝五弟的關心,我……”
    “二嫂,我二兄過一段時間便要上京述職,若是有時間的話或許還能趕回來參加我的婚宴。”
    柳遺直從始至終都沒有說一句重話,可在柳二夫人來看,字裏行間全是恐嚇。
    ——畢竟,她那夫君為人最是耿直。
    他既不喜歡內宅的彎彎道道,也不喜歡她插手兒子房中的事情。
    柳遺直抱著虞嫤走在遊廊內,夜風吹過來帶著一股寒涼。
    就算是被大氅包裹著,虞嫤還是覺得自己的牙齒都在打顫。
    瞧著她這模樣,柳遺直重新替她裹了裹大氅,緊繃的眉頭帶著濃濃的嗤笑。
    “你倒是能耐了阿!有多少內力可以揮霍?”
    那東西是練武之人極為珍惜的東西,是長年累月積累而得,她送人的時候倒是眼皮子都不抬一下。
    “我很慶幸,自己有內力可以揮霍!”
    她將內力過渡給虞晚,本就是死馬當做活馬醫,卻沒有想到起了效果。
    那一刻她是真的慶幸,趕過來的是自己。
    見她一副死性不改的模樣,柳遺直也懶得繼續說教,自顧自地將人抱去了攬月居。
    他的書房還是一成不變,可那個宛若蘭花般的女子卻再也不會出現。
    “葉桑枝埋在什麽地方?”
    憑著她的所作所為,柳遺直未必會願意讓她進入祖墳,而且她也未必願意進入柳家的祖墳。
    那女子驕傲的好似青竹,又怎麽會折了一身傲骨?
    “隨水而逝,葬於山河!”
    許是因為身體虛弱的緣故,縱使進了房間虞嫤仍舊覺得冷,柳遺直隻得抱了一床被子壓在她身上。
    “外麵的人都說,她之所以死得那麽早,是五叔為了給我騰位子?”
    聽著她主動提及葉桑枝,柳遺直倒也沒有丁點避諱的意思,反而頗有興致地反問。
    “那麽,阿嫤可相信那些說辭?”
    “五叔心有溝壑,眼有千秋,可不是為了兒女情長耽擱正事的主。”
    她倒是覺得,柳遺直讓自己背了一個紅顏禍水的黑鍋,實則另有深意。
    隻是,她或許是道行太淺的緣故,瞧不出他真實的用意。
    聽著她那不帶一絲情感,唯有利益的分析,柳遺直的雙臂緊緊抱在一起。
    他居高臨下地盯著她端詳了許久,這才淺淡地輕嗤;
    “我豈會因為一個女人浪費精力?那些妖言惑眾之輩,盡是一些眼盲心瞎的主。”
    聽著他這般解釋,虞嫤如釋重負地呼了一口氣。
    她這一段時間,雖然表現得毫不在意,卻也不願意因為一些莫須有的情感背上一條命。
    ——葉桑枝的死亡,不應該和她牽扯上關係。
    瞧著她那沒出息的模樣,柳遺直連著翻了好幾個白眼,直接擠到軟榻邊坐定。
    “對了,你娘親為何要重新合八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