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61 章 體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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伊繆爾側耳聽著外麵的動靜。
斬刀一下一下砍在砧板,雖然有房門遮擋,但纖維撕裂的聲音依舊令人毛骨悚然。
伊繆爾艱難挪動身體,嚐試往窗台爬去。
會死,留在這裏,會死
他不能死在這兒。
公爵並不適應貓的身體,步履歪東道西,加上身體酸軟無力,甚至無法支撐伊繆爾直起上半身,隻能一點點往旁邊挪。
他緩緩移到床沿,傷口再次崩開,床鋪和地麵不到半米的高度猶如天塹,這個距離跳下去,腹部傷口有極大可能撕裂,伊繆爾深吸一口氣,還是向前探出身體
比起被變態醫生拿去折磨,出去總歸還有活路。
可這時,門被打開了。
木門吱嘎一聲,醫生修長的身影出現在了門外。
“喵”
短促而淒厲的貓叫響起,伊繆爾全身的毛毛炸起,他受到驚嚇,翻滾兩圈,從床沿跌了下去,眼看就要以腹部落地的方式砸落
被接住了。
白鬱個高腿長,兩步就走到床邊,他張開手掌接住墜落的團子,微微向下緩衝,而後將伊繆爾抱了起來。
醫生表情冷,手心卻是幹燥溫暖的,伊繆爾瑟瑟頓在他掌中,動也不敢動。
“呼”白鬱鬆了一口氣,托著團子的小屁股,將瑟瑟發抖的小東西重新放回了床上,戳了戳他的小腦袋,皺眉道“別的小貓術後都乖乖的,隻有你一個亂跑,你在折騰什麽”
以白鬱的經驗,還沒見過清創之後到處亂爬的貓。
他語調略顯嚴厲,伊繆爾心生懼怕,情不自禁地向後倒去,然後一頭栽進了被子裏。
66飄在旁邊“噗”
它戳了戳宿主“你撿的這隻貓好傻啊。”
白鬱的視線在白團子的腹部掃過,有輕微滲血,但沒有崩線,於是移開視線,推了推眼鏡,嫌棄道“還不是你們係統要求的。”
他也沒見過這麽傻乎乎貓。
伊繆爾微微掙紮,從被子裏露出腦袋,一眼就看見麵前的醫生表情冷肅,視線虛虛落在某處,他帶著伊麗莎白圈艱難地轉動,終於看見了醫生注視的地方。
是被子,糊了一段長條狀的血跡。
伊繆爾方才爬到床沿,腹部貼著被子行動,便蹭了上去。
“”
伊繆爾閉上眼睛,有點絕望。
一隻來路不明的野貓弄髒了黑心醫生的被子,他可以想象接下來會遭遇什麽,可他除了將自己盡量縮進被子,減小存在感,什麽也做不到。
可白鬱並不在意這些,床鋪是原主的床鋪,他本來也要換的,隻是問“係統,現在幾點了”
他撿到小貓還是半上午,伊爾利亞冬日的陽光暖融融的,可現在一折騰,窗外已經黑了大半。
係統“八點多了,宿主。”
白鬱頷首
“那他可以吃點東西了。”
他轉身出門。
木門合上,臥室重新安靜下來。
伊繆爾縮在一團被子裏,悄悄睜開眼睛。
似乎暫時安全了。
貓是夜行動物,天生喜歡黑暗的環境,白鬱就沒開燈,此時無邊的黑暗籠罩下來,伊繆爾難得的獲得了一絲安全感,他不願意想醫生去幹了什麽,重新準備注射針劑或是其他,隻是蜷縮著趴下來,緩解傷口的疼痛。
除了傷口疼痛外,還有另一種感受環繞著他,讓他十分難受。
好餓。
報紙報道公爵是二天前落崖的,而伊繆爾已經足足二天沒有吃飯了。
他在霍頓河裏嗆了好幾口水,並不缺水,可缺少食物讓他的身體機能運轉遲緩,倘若不能及時補充能量,即使醫生什麽也不做,他依然會死。
可作為一隻貓,該如何向醫生討要食物呢
從醫生的行動來看,他似乎沒有立馬要伊繆爾死的想法,起碼他將伊繆爾抱到了床上,還給了被子。
伊繆爾不太清楚醫生的意思,是想要一個長期實驗品,還是缺個解悶逗趣的玩意兒,但無論是那種,醫生可能會給他維持生命的基本食物。
但願會。
伊繆爾垂眸,以他現在的體力,甚至連憤恨的精力都沒有了,假如醫生不願意給他食物,隻有死路一條,而就在他即將再次睡著的時候,醫生推開了房門。
伊繆爾不可思議地睜大眼睛,他聞到了食物的味道。
空氣中有一點點潮濕的腥鹹,像是魚肉。
伊繆爾搖了搖蓬鬆的尾巴,勾成小小的問號,迷糊且不可思議地想“給我的嗎”
醫生家裏有餐廳,他並不需要在臥室用餐,而且這碗魚肉沒有經過烹飪,沒有加鹽或者任何蔥薑之類的調料,應該不是為醫生自己在準備的。
可是,黑心醫生特意為他準備晚飯
魚肉切的細軟,成稀鬆的泥狀,羊奶也新鮮幹淨,帶著清甜的奶香。
伊繆爾用爪子撐起小半個身體,湖藍的眼睛定定看著醫生。
白鬱將羊奶倒在盆中,放在床下角落,而後將軟爛的魚肉也放置在盤中,術後小貓不能吃太多,需要控製食量,他就隻倒了一點點。
做完這些,白鬱在床邊坐下。
他動作輕柔地抱過小貓,查看傷口的情況,伊繆爾羞恥到雙眼緊閉,可為了角落的一口吃的,他不得不袒露腹部,任由醫生觀察。
時至今日,伊繆爾依然不知道醫生對他的傷口做了什麽,他隻記針劑紮入皮膚的刺痛和酒精點上傷口的劇痛,他懼怕著醫生接下來的動作,可求生欲他使他不得不裝乖裝順。
乖一點,乖一點才有飯吃。
白鬱看著明明抖個不停卻並不掙紮的小貓,微微挑起眉頭,誇讚道“好乖。”
雖然好像智商不高,但好歹比較親人。
白鬱將團子放在了
食盒旁邊。
要是以往,誰敢讓伊繆爾這樣趴在牆角,毫無尊嚴的進食,伊繆爾一定會打掉他的牙齒,可在白鬱手下,他毫無辦法,甚至迫不及待地吃了起來。
伊繆爾公爵飲細,從沒有吃過這麽粗糙的食物,可當魚肉糊糊進入口腔,沿著食道咽下去,空蕩蕩的胃裏有了東西,伊繆爾居然舒服地呼嚕了一聲。
白鬱啞然失笑。
他的笑聲讓伊繆爾尾巴炸起,團子緊張地站起來,唇邊還沾著一點白花花的糊糊,他僵直在原地,有點無措。
伊繆爾知道,他現在的用餐方式一定很不優雅,缺少應有的禮儀,而醫生居然將這一切盡收眼底,甚至眼含戲謔。
“該死的,”他埋頭吃飯,恨恨地想,“等我回去,等我回去,我要讓醫生付出應有的代價”
魚糜和羊奶隻有一點點,白金團子舔了兩口就舔了個幹淨,伊繆爾湖藍色的雙眼眯起來,雙爪揣在身下,定定看著白鬱。
該如何討要,才能讓醫生給的更多一點呢
但是白鬱已經無情地收走了托盤。
他單手拎起小貓,將團子重新放回被子,不顧伊繆爾的掙紮,殘暴的像個鎮壓叛亂的暴君“不能再吃了,剩下的明天再說。”
白鬱拿著食物走了。
“咪嗚”
伊繆爾下意識出聲挽留,又被自己虛弱的聲音嚇了一跳,他懨懨地縮進被子裏,忽然伸出毛茸茸的爪子,抬手給了自己一巴掌。
該死,怎麽會發出這種惡心的聲音。
卻沒打中臉,伊麗莎白圈還牢牢套在脖子上,隻打中了紙板邊緣。
伊繆爾又被嚇一跳,心虛地用爪子扶了扶,將圈扶正了。
他不希望明天醫生來發現圈歪了,認為他不夠聽話,以此克扣他的午飯。
現在已經挺晚了,在伊爾利亞這個欠發達的城邦,照明燈具和電力設施依然是昂貴的,大部分人晚上不活動,而是早早睡覺。
伊繆爾抬眸看窗外,一輪弦月高懸中天之上,看時候,已經不早了。
醫生應該也去休息了,起碼今晚不會再來折騰它,伊繆爾長長鬆了口氣,心道“這兵荒馬亂的一天終於過去了。”
但公爵顯然忽略了一個事實這是醫生的臥室,而他還躺在醫生的床上,甚至蓋著醫生的被子。
於是沒過二十分鍾,白鬱再次出現在了臥室。
他先打開燈,觀察了一下團子的情況毛發蓬鬆,自然垂墜,沒有炸毛,也沒有瑟縮顫抖,似乎沒有在應激狀態。
於是白鬱平靜地走進臥室。
一般來說,如果貓咪肯吃東西,應激就不會太嚴重,甚至已經消退了。
白鬱剛剛將貓撿起來抱了揉了,團子還是當著他的麵進食,還表現的很乖巧,以白鬱的知識看來,這是患者初步和醫生建立友誼,逐漸放下戒心,開始信任醫生的表現。
因此,他判斷今晚可以和小貓睡一間房。
小貓剛剛熟悉臥室環境,放到其他地方有可能再次應激,不妥,而伊爾利亞的夜間氣溫寒涼,其餘房間沒有床鋪,睡著會生病,於是白鬱幾乎沒有猶豫,就敲定了住宿。
他帶來了新的床單和被罩,將帶血的部分全部換掉後,重新鋪好被子,然後理了理枕頭,收拾出了睡覺的位置。
伊繆爾“”
他縮在床角,幾乎咬碎了牙。
貴為伊爾利亞的共主,受封王國大公,他要和陌生男人同床共枕
伊繆爾反複告訴自己“人在屋簷下不得不低頭,人在屋簷下不得不低頭,”,然而還沒等他做好心理建設,白鬱又做了個讓伊繆爾渾身炸毛的動作。
醫生脫下了衣服。
沒有任何一個人類會覺得換衣服需要避諱小貓咪的,白鬱也不例外,他拿出睡衣,而後自然而然地脫下襯衣,露出光潔的脊背。
憑心而論,醫生很有資本。
他皮膚很白,氣質清冷貴氣,肌肉量恰到好處,剛好卡在清瘦和精壯之間,是十分勻稱的身材,從背後來看標準的寬肩窄腰,肩頸線條向下流暢過度,在腰部內收成完美的弧度,就連肩胛骨和腰窩的形狀都很漂亮。
甚至那寬鬆束褲的邊緣,腰部向下連接的線條,也很漂亮。
“”
這麽多年來,從沒有人敢在公爵麵前袒露脊背,但即使是伊繆爾這樣不解風情的人,也知道這一具身體會有多討伊爾利亞淑女的喜歡。
那雙湖藍的眼睛落在肩胛骨上,又下移飄向腰窩,最後飄向天花板。
公爵背過身碎碎念,心道,“光天化日,朗朗乾坤,傷風敗俗,不成體統喵”
他淒厲地喵了一聲。
白鬱一手控住小貓,將他整個拽了過來,不容質疑地按進了被子裏。
醫生上半身沒穿任何衣服,可表情依舊嚴肅冷峻,他伸手戳著貓腦袋,嚴肅道“不要跑到床沿去,你掉下去,我睡著撈不回來,聽懂了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