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1.第11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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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 11 章

    許硯風在書店裏刷題,頭暈腦脹的不行,聽到外麵轟轟的打雷聲,偶然擡頭一看,已經快要晚上10點,他皺皺眉頭,心想這會兒應該沒有人來買東西了吧。

    他看看桌上擺著的練習冊,腦仁生疼,賭氣似的將練習冊一把合上,裝進書包裏,關了書店的門,還未走到窗戶邊,就聽到大雨瓢潑似的傾了下來,霎那間地上就濕漉漉一片,雷聲不斷在響,轟隆隆比拖拉機更甚十幾倍。

    他將窗簾拉好,正欲回頭,忽然餘光從窗簾縫隙中看到門口樹下有一小截白色身影,他定睛仔細看了看,心中大火,迅速開了門出去。

    “站在這兒幹什麽?你不要命了!”許硯風氣的麵色都僵了,一把揪過站在樹下的孟西陸,麵含怒色。

    孟西陸沒有應答,許硯風更加火大,正想拉著她進到書店裏去,一個驚雷仿佛就響在頭頂,炸出一朵黃黃紫紫的花,照亮了大片暗空。

    許硯風大驚,連忙將孟西陸按在自己懷裏,咒罵聲還未出口,借著雷光看到她臉上濕痕交錯,濕漉漉一片,眼睛紅腫得像兔子。

    他的話一下子就咽進了喉嚨裏,再也說不出來。隻輕輕攬著她的肩膀,走進了書店。

    他所認識的孟西陸,堅強勇敢,牙尖嘴利,現在怎麽會是這副模樣?他在心裏嘆一口氣,她也隻是一個十四歲的小女孩啊。

    他扶著孟西陸進了自家客廳,又拐回書店關好門窗,去廚房倒了一杯熱水,再回到客廳時,孟西陸已經擦幹了眼淚,隻是眼睛還腫著,一副萎靡的神情。

    就像是承受了什麽打擊。

    他將水放在茶幾上,看了她一眼,“先喝點水暖暖。”

    孟西陸沒說話,隻是機械的端過水,牢牢地掌握在自己手裏,好像在握著世界上最珍貴的東西一樣。

    她心裏想,這是她最後的溫暖了啊。

    兩人都沒說話,室內一陣沉默,隻有廚房裏的燒水器突突地響,許硯風過去將電視打開,正在播八點檔青春偶像劇,女主與男主誤會重重最後被女二插足,故事老套沒新意,但還是有很多思春少女追著看,大呼勾起了她們的少女心。

    電視劇的聲音響起,屋子裏終於不再靜默,許硯風看了孟西陸很久,她紅紅的鼻尖,未擦幹淨的眼淚,被雨打濕的劉海,耳畔深深的紅痕都映入他眼。

    他試探著開口:“發生了什麽事?”

    孟西陸不說話,隻搖搖頭,表示自己不想說。

    許硯風嘆氣,走近她身邊,附身過去看她耳畔的痕跡,很紅很新,還滲著血絲,想來是剛弄上去不久。

    “被打了?”他略一思索,開口道,一邊用手指隔空觸摸著那道痕跡。

    “嗯。”孟西陸不再沉默,但也不知道怎麽說,鼻子微微一聳動發出一個單音,鼻音濃厚,還帶著哭腔。

    “身上還有嗎?”說著,許硯風就要撩孟西陸衣服,想看看身上還有沒有傷痕。

    孟西陸嚇得一下子跳起來,遠離了許硯風幾米,驚的說話都斷斷續續,“有……有……”

    許硯風展顏一笑,好笑的對她說:“還有就過來趴下,我幫你上藥。”

    孟西陸鬧了個大紅臉,猶豫地在原地站了許久,不知道該不該過去。

    她看向許硯風,他眼睛裏似乎有浩瀚星辰,閃著深邃光芒。

    她一步三挪地走到沙發邊,不知該坐著還是該站著。

    許硯風笑著敲了一下她腦殼,“趴著,我去拿藥。”

    他回來後,輕輕撩起了孟西陸的衣擺,她的後背,滿是交錯的紅色傷痕,深淺不一,有的已經腫到不忍看。他用棉棒蘸著藥膏,輕輕塗抹在傷痕上,一邊說著:“有點疼,先忍忍。”

    孟西陸覺得全世界都安靜了,電視劇的嘈雜、家電的輕微響聲、鄰居家傳來的笑鬧和門口行人和車來往的聲音全都消失不見,她能聽到的感覺到的隻有許硯風擠藥膏時塑料外殼發出的嘎吱聲,棉棒和傷口接觸時的癢癢觸感。

    他應該是剛洗過手,撩起自己衣擺時那一秒鐘的微涼溫度,他的手操縱著棉棒撫平自己的傷痕,溫柔地就像暖流流進充滿創傷的心田,他的溫熱呼吸撲在自己後背,背上的紅痕都不自覺地灼熱了起來。

    許硯風看似雲淡風輕,但心裏已經亂成了一團麻,興奮、緊張、害羞、心疼、悲傷種種情緒揉成一團堵在了他心口,他不知道自己怎麽了,也無法知道。

    孟西陸不知道許硯風用的什麽藥膏,總之效果挺好,剛塗上沒有一會兒,就不再那樣火辣辣地疼了,反而清清涼涼的,像夏日的風吹過燥熱流汗的身體。

    許硯風家其他房間都很久沒有收拾,這家裏隻有他一個人,整理那麽多房間出來也是無用,沙發有點小,許硯風一米八的個子根本睡不下,他隻好拿出來一床被褥,在房間裏打了地鋪,讓孟西陸睡在自己床上。

    他的房間很簡單,沒有貼滿牆的明星畫報,也沒有擺滿書架的模型,隻一張床,一個衣櫃,一麵鏡子,一書架的書和雜誌,床頭櫃上擺了一隻鬧鐘,看上去已經用了很久的樣子,很簡單的方形款式,黑色的,沒有一絲多餘的點綴。還有一副眼鏡,金絲邊的,孟西陸拿起來試戴了一下,有點暈,趕緊拿下來放下。

    “你還戴眼鏡?我怎麽沒見過。”孟西陸趴在床上睡著,不敢背挨著床,怕傷口被她壓的更嚴重。

    “度數不大,上課的時候戴。”許硯風躺在地鋪上,雙手撐在腦後,一副懶懶散散的樣子。

    孟西陸在心中想象著許硯風戴著眼鏡的樣子,他鼻梁高,眼睛大,皮膚白,這種款式的眼鏡應該很襯他吧?應該……很斯文敗類吧?應該……很受女孩子喜歡吧?

    她想到這裏,微微洩了口氣,眼睛一轉看到書架上放了一遝什麽東西,粉色綠色藍色的包裝,很青春少女氣。

    孟西陸一骨碌爬起來,跑到書架前,踮起腳拿下了這一遝不知道什麽東西的東西。

    她動作快到連後背的疼都忘了,許硯風吃驚又疑惑,微睜了眼睛,不知道她要幹什麽。

    孟西陸拿著那東西又回到床上,趴在床上仔細一個個看過去,原來是信,封麵上都寫著“許硯風同學親啓”的字樣。剛打開一封看到上麵零星的字句,孟西陸就紅了臉,什麽鬼,這是些什麽鬼,難道這就是傳說中的情書嗎?

    她轉過頭看了許硯風一眼,見許硯風正懵懂的看著自己,心裏一堵,認認真真地看了下去。

    許硯風躺在地上,看不清楚她在床上看什麽,隻見她臉色紅了又白,白了又紅,心裏覺得奇怪,這丫頭不會是有什麽病吧?

    正奇怪著,就看見孟西陸將那幾封信一股腦的扔在了自己枕頭邊,拿起來一看,才知道是什麽。他失笑,看也沒看就將這些信扔進了垃圾桶裏。

    他是真的不在乎這些。

    孟西陸隻覺得心裏堵得慌,想翻身又不敢,隻好趴在床上生著氣,想和許硯風說說卻又不知道說些什麽,氣著氣著便睡著了。

    房間沒有開窗戶,室內溫度持續升高,汗水粘附在身體上,黏糊糊的不舒服。許硯風過去將窗戶打開,夏日徐徐晚風從窗口吹進來,帶著水汽和涼意。

    床上的孟西陸似乎是感受到了涼風,叮嚀了一聲,又穩穩的睡了過去。

    許硯風借著月光看清了她的臉龐,嬌憨又清新。

    第二天孟西陸醒來時,許硯風已經不在,地上的被褥也已經收拾好放在了一邊。她看了看表,7點半,心中大悟,高三早上還有早自習,7點就要開始,想來許硯風已經去學校了。

    她趕緊洗臉收拾,心裏慶幸昨天出來時背了書包,要不然今早還要回家一趟,想到這裏,她不禁自嘲一笑,家?她還有什麽家?

    走到客廳時,她看到茶幾上放了幾張零鈔,一把鑰匙和一張紙條。

    我先去學校了,記得買早飯吃,走的時候別忘了鎖門。

    孟西陸心中感動,臉上也是抑製不住的微笑,將那幾張零鈔折好裝進口袋,怎麽也舍不得花。

    出門時又將書店門鎖好,反複確認了幾次才走。走在上學路上,她心裏竟有一種那裏才是她的家的奇怪感覺。

    到學校時,已經快要上課,她趕緊坐好拿出了書本。

    前排陸迦邇寫了紙條揉成紙團砸向她,她嫌煩不想看,將紙團塞進桌兜裏沒理他,結果陸迦邇更加得寸進尺,不斷地寫,不斷地砸,孟西陸依舊不為所動,端端正正地坐著看自己的書。

    等到下了課,陸迦邇氣沖沖地跑到她麵前,“你怎麽回事兒啊,不看我紙條!”

    孟西陸斜睨他一眼,“不想看。”

    看著她理直氣壯的樣子,陸迦邇氣極反笑,正想反駁什麽,卻看到她耳畔的紅痕,驚訝的大喊出聲:“孟西陸,你耳朵怎麽了?”好奇的湊近仔細看了看,又大喊道:“你被打了啊!”

    聽到他的話,全班人的目光都聚集到了她身上,孟西陸隻覺得傷痕又火辣辣地疼了起來,臉也止不住的灼熱。

    她低下頭惡狠狠地對陸迦邇說:“走開!”

    陸迦邇沒心沒肺慣了,也不知道孟西陸此刻是怎麽了,低聲咕噥了一句“真是好心沒好報,我關心你你還這樣”就走了,一副受了氣的委屈模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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