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3.第13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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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 13 章

    他忽然想起以前孟西陸跟他說過,說她爸爸跟|狐|貍|精|跑了,她媽媽又說自己“有什麽樣的娘就有什麽樣的兒子”,她看自己時惡狠狠、鄙棄的眼神,許硯風不由得心髒都開始顫抖,原來……原來是這樣……

    他哈哈一笑,臉上卻沒有絲毫笑意,孤獨冷寂的情緒在他身周蔓延。

    孟西陸肯定還不知道,她知道了會怎麽樣呢?他還有什麽臉跟她一起?自己媽媽犯的錯,自己該怎麽扛?

    想到孟西陸倔強堅強的樣子,不論發生什麽事,她都咬著牙,瞪大眼睛,即使淚水在眼眶裏打轉也不讓它流出,受了委屈挨了打也不說,隻自己默默承受,然後一個人在暗處獨自舔舐傷口,在學校受老師誤解,受同學欺負時麵上也裝作不在乎,其實她心裏已經難過地要死吧?

    他想,這麽好的一個小姑娘,他媽媽怎麽能破壞人家的家庭?他又該怎麽樣和她相處?時時懷著愧疚與彌補的情緒嗎?但他呢,家庭破碎的他又該由誰來彌補?

    孟西陸被陳冰玲一路揪著衣領到了家,看熱鬧的人群一路隨著她們,閑言碎語不停歇,處處都是不相關的人放出的語言冷箭,她不想去聽,那些惡毒話語就像長了翅膀一樣鑽進她耳朵。

    她聽到那些人說,“這陳冰玲自己老公跟人跑了,留媳婦和兩個姑娘在家,大姑娘又跟男人跑了,二姑娘又成天和男人混在一起,要我說啊,這一家人,都沒個安份的主兒……”

    “這二姑娘也不是什麽好東西,小小年紀就學會喝男人亂混在一起,家也不回,大了還得了?”

    直到進了屋,外麵的喧鬧聲才停止,人群終於散去。

    孟西陸仿佛脫了力似的癱軟在自己床上,反鎖了房門,任陳冰玲在外麵砸東西、大聲咒罵,弄出多大的動靜也不去管,她心裏想的,腦海中浮現的,隻有許硯風。

    原來在鎮子人的眼裏,她與許硯風待在一起就是不對,她竟然被他們看成年紀輕輕就不知檢點,許硯風竟被他們叫做|野|男|人。

    孟西陸心中哀泣,沒爸沒媽的許硯風和有媽像沒有一樣的她,活著本來就不易,為什麽還有好事者企圖給他們善良與否定性,給他們的人生定性?

    這個時候,她突然感覺到一種未曾有過的無助,她好想爸爸。

    思緒再次清明時,看見陳冰玲怒目而視地站在了自己床前,手裏拿著一大串鑰匙。

    “還睡覺?你還好意思睡覺?起來出去找你姐姐去!”

    孟西陸自嘲的笑笑,看向窗外,天空已經黑沉沉的一片,像濃墨在空中暈染開,沒有一顆星星,萬家燈火在這黑暗中也仿佛將被吞沒,吞得殘骸都不剩。

    已經夜晚11點多,孟西陸心底掩埋了十四年的那句“難道我就不是你女兒嗎”掙紮著想要問出口,卻被她死死壓抑著,答案她不是已經心知肚明嗎,何必問出來再傷害自己一次呢?

    她穿好鞋,看也沒看陳冰玲一眼,徑直出了家門。陳冰玲似乎不甘心自己受到她的無視,站在家門口大聲破口大罵,“災|門|星”“禍|害”這樣的話翻來覆去,孟西陸聽得耳朵起繭,心緒沒有絲毫波動。

    反正在她媽媽眼裏,她就是這個樣子,這是無法改變的事實。

    站在虛無夜色中的孟西陸,忽然想要見到許硯風,想看看他現在怎麽樣,陳冰玲有沒有嚇到他,想讓他抱抱自己,也想……抱抱他。

    想著想著,孟西陸眼裏就蘊出了些淚珠,她拿袖子隨意一擦,便拔腿跑向書店。

    站在書店門口,她反而又退縮,他見到了陳冰玲的兇悍不堪,聽到了人們的風言風語,他見到了自己家庭最醜陋的一麵,他會不會看不起自己?

    孟西陸試探著敲了兩下門,心裏巨大的忐忑不安將她籠罩,她最終放棄,因為她不知道自己有沒有勇氣來麵對知道了自己家庭醜事的許硯風。

    許硯風聽到有人敲門,沒有理會,此時他正心情煩亂,不想有閑雜人的打擾。細細弱弱地敲門聲隻響了兩下就停止,他心中一動,是她嗎?

    沉吟片刻,他起身出去開門,但門外空無一人,隻有黑沉沉的夜色與婆娑樹影為伴,一陣風吹過,滿街道都嘩啦啦響。

    他往前走幾步,站在道路中央,前後看了看,這才看見一個白色身影在前麵慢悠悠地走,身影纖細瘦弱,還未張開的身體像孩童一般令人憐惜。

    許硯風關了書店門,不遠不近地跟在孟西陸後麵。

    一路上她的抽泣聲都隨著風吹進了他的耳,不發出聲音,隻哀哀地啜泣,像貓一樣,收起了自己的利爪,隻剩下柔軟的軀體等人擁抱。

    不知不覺,孟西陸就走到了二中後麵的一條暗巷。

    許硯風心裏著急,這條巷子裏全是些影像店、遊戲廳、酒吧、舞廳、網吧都地方,半夜那些混混流氓最多,他想提醒孟西陸,缺又不知道該怎麽說。

    正著急著,看見一個吊兒郎當的人從一家燈光昏暗的影像店出來,他長相猥瑣,偏還耍帥的留了時下最流行的韓式劉海,長長地遮住了一隻眼,兩隻大耳環在肩膀上一跳一跳,他罵罵咧咧地跨出影像店的門,一手捂著|襠|部,一副急|色的模樣,影像店裏時不時傳來邪|氣|淫|穢的笑聲。

    那男的出門便看到了孟西陸,昏暗無人的小巷,獨自出行的小姑娘,正是犯罪的好機會。

    他騷包地朝孟西陸吹了個口哨,擺出個自以為很帥的造型,見孟西陸看過來,又接連吹了幾個口哨,挑逗似的。

    孟西陸察覺出不對,心裏一慌,加快了腳下的步子,最後慌的甚至小跑起來,想快速離開這條巷子。

    許硯風見孟西陸跑起來,終於放下心來,正想繼續跟著時,轉頭看見那男的也跟在了孟西陸後麵,作勢要跑去追她,許硯風大急,此時那男的與孟西陸之間僅不到十米的距離,他顧不得許多,一個健步沖過去將那個男的按倒在地,兩人狠狠地糾纏起來。

    孟西陸聽到後麵的動靜,心裏更慌了,不敢回頭看,使勁兒的往前跑,直到跑到了大路上,她才放下了心,隻是心還是很慌,好像有什麽不好的事情發生一樣。

    許硯風一直狠狠地壓製著那個男的,見孟西陸跑遠,他才鬆了口氣,一時不察被那男的一拳打在腹部,那男的是打架老手,拳頭裏用的都是狠勁兒,許硯風一時腹部劇痛,痛的腰和背都蜷了起來。

    那男的見許硯風忍痛的模樣,邪惡笑笑往地上吐了口唾沫,“gbzd,什麽龜孫子敢壞你爺爺好事兒!”

    說著向影像店的方向喊了一聲,過了一會兒就呼啦啦沖出三四個人,個個看起來就不是什麽好人。

    一群人狠厲地圍著許硯風拳打腳踢,許硯風心中突然生出一股子令人驚駭的怨氣來,他憑什麽就要讓這些人渣欺負!他不知從哪兒來的力氣,一把拽過那個男的,按在身下,一拳拳的向他身上砸去,拳風呼呼作響,其餘人的拳頭也像雨點似的落在他背上,生疼,但他毫不在意,隻用力地揍著身下那個男的,這個男人竟然想傷害他的姑娘!

    不知道是旁邊的住戶聽到動靜報了警還是怎麽,警車鳴著笛烏拉烏拉地逼近,其餘人驚得想拉著那個男人跑,但許硯風死死地將他壓在身下,他們沒有辦法,轉身鑽進了影像店裏,緊緊地關上了門。

    警察來了之後,許硯風反而輕鬆下來,他雙手雙腿大張著躺在地上,聞到了飛揚的塵土味,感受到了夏日石板地灼熱的溫度。他臉上一塊一塊的青,腹部和背已經痛的一呼吸就疼,但他表情是自在的,超脫痛苦之外的自在。

    在派出所折騰了一晚上,才放他回家,隻是派出所聯係了學校,學校給了他開除學籍的處分。

    在班主任辦公室聽到這個消息的許硯風,表情變也沒變,隻輕輕地嗯了一句便轉身回了教室,不顧正在上課的老師,也不理會別人異樣的眼光,他收拾好書包就徑直離開。

    沒有人知道他在想什麽。

    隻是剛邁出學校的大門,他便感到迷茫,接下來他能去哪兒呢?那個冷冷清清的家嗎?他嗤笑一聲,將書包丟在校門口的垃圾桶裏,揚長而去,身影蕭瑟。

    孟西陸幾天都沒去書店,她怕許硯風嘲笑她,笑她的家庭,笑她的媽媽,笑她被鎮裏人看的如此低劣。幼小卻敏感的自尊心讓她想暫時地遠離許硯風,至少也要在他淡忘了這件事以後她再出現。

    但在她克服了心裏潛伏已久的自卑,順從自己內心的強烈意願,去找他之後,卻發現“等風來”書店的門一直緊鎖著,她開了門進去,邊看店邊等許硯風,可許硯風一直都沒有回來過。

    孟西陸心裏擔心,還有兩三天就要高考了,許硯風他去哪兒了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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