荒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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和前男友穿進驚悚遊戲[無限]!
賀星梨最終同意了姚蒼的提議,決定和他一起參加下局遊戲,借以考量兩人是否適合組隊。
從姚蒼的近期共同通關玩家列表裏點進去,他可以選擇邀請賀星梨,然後兩人下次會自動進入到同一場遊戲。
每局遊戲的邀請都是一次性的,每局最多五人組隊,組隊表現優異的話,還會有額外積分加成。
按照規則,除了剛剛綁定係統的第一局,玩家會固定得到自己居住城市的拚圖碎片,接下來的每一局,得到的碎片都是隨機的。
玩家可以自己選擇下局遊戲去哪座城市,但不一定會得到對應城市的拚圖,隻能從城市的地形地貌與風土人情這些方麵,簡單判斷遊戲的傾向內容。
組隊的發起者擁有挑選遊戲地點的權利,因此在聚會卡失效之前,姚蒼爭分奪秒征詢了賀星梨的意見。
“你更想去哪”
“我統共就開了一局,能有什麽經驗。”賀星梨看著地圖思考,“這好像也沒什麽難易之分吧”
“難易之分會有,但從表麵上肯定看不出來。”姚蒼說,“就比如我第二局特意選了桃城,我琢磨著那裏山清水秀的又是旅遊勝地,也許能輕鬆點結果給我匹配的地點是一家上過新聞的鬧鬼孤兒院。”
陰城係統每一局遊戲的都會以城市地圖作為藍本,城市確實是選擇的城市,問題在於城市廣闊,遊戲地圖隻截取一部分,所以未必會被分到什麽地方。
包括上局遊戲,進行狼人殺的酒店也是天城的酒店沒錯,但即使是對天城極度熟悉的賀星梨,也記不起那到底是什麽冷門的老酒店。
說白了,20靠分析,80憑運氣。
“其實無所謂,還是跟盲盒差不多。”她說,“要不多摸摸同一個城市,在同樣的比對條件下,了解一下各城市的情況。”
“那你的意思是再去一趟去過的城市”姚蒼仔細回憶,“目前你去過天城,我去過天城、桃城和照城。”
“幹脆就還去桃城。”她一錘定音,“我倒要看看,這山清水秀的地方,究竟還能邪門到哪裏去。”
* * * * * *
當48小時的休息時間過去之後,玩家屋內大門會自動開啟,通往新的一局遊戲場地。
自然,提前綁定的隊友也會一起到達場地。
進入局內的玩家,除了在遊戲商城兌換的某些特殊道具,什麽都不能帶進去。
賀星梨選了一身長袖連帽衛衣配工裝褲,中心思想是防風耐髒、便於行動,她將長發紮成利落的高馬尾,隨後對著客廳的穿衣鏡,深深呼出一口氣。
雖然還不清楚接下來又要麵對什麽變態的考驗,但父親教過她,人在生出畏懼之情的前一刻,其實就已經輸了。
果敢的勇氣與膽量,才是無往不勝的真正利器。
她需要保持這樣的覺悟。
客廳的大屏幕亮起,上麵顯示出一行清晰文字
遊戲即將開始,請玩家在倒計時結束前進門。
下一秒,客廳門鎖傳來了“哢噠”一聲輕響。
當賀星梨重新睜開眼睛的時候,發現自己正身處一座村莊的外圍。
正值深夜,風聲一陣緊似一陣,遠方隱約能看出樹林與山峰的輪廓,微弱月光透過半掩烏雲,照映著腳下布滿青苔的凹凸石路,石路蜿蜒,不曉得要延伸到什麽地方去。
村口立著一座石碑,碑上紅漆的三個大字原本應該是芒仲村,但因年久失修,字跡被磨掉了一部分。
“芒”被磨掉了上半部,“仲”被磨掉了右半部,於是芒仲村,乍一看倒成了
亡人村。
這詭異勁兒,挺像她以前待過的一家重恐密室,那家密室背景就是貧窮落後的山村,而她則負責扮演裏麵生前含冤受屈、死後興風作浪的女鬼,凡是進去體驗的顧客,最後沒有不被她嚇到哭爹喊娘的。
唉,其實她原本打算再工作兩年,就自己設計一個新密室主題,目前市麵上人氣高的恐怖密室大多同質化,鬼怪的形象也都扁平單一,而且多為女性受害者,十個至少有八個都為情所困,最後渣男出來聲淚俱下認個錯就原諒了從某種程度上講,這也屬於偏見。
可惜啊,創作的宏圖還沒來得及展開,就被這該死的遊戲破壞了。
她安慰自己,沒關係,遲早能回去的,在回去之前就當在這裏積攢經驗,畢竟這可是真槍實戰,現實世界哪有這種機會
思緒越飄越遠,直到不遠處傳來腳步聲,她才回過神來,轉身望去。
她是到得最早的,這會兒工夫其餘玩家也陸續到齊,大家均在石碑旁邊集合。
姚蒼是最後一位,穿著低調的黑衛衣,雙手將口袋一插,沉默地混在隊伍裏。
他中途抬眸和賀星梨對視了一眼,很快就又轉開了視線,因為兩人先前約定過,在遊戲開局暫時裝成不認識的樣子,先看看情況,免得引起什麽不必要的麻煩。
除了他們倆之外,本局遊戲還有六位玩家,加起來四男四女,性別分配很平均。
眾人相互打量著,神色都很警惕,看上去誰都不打算先開口。
隻有站在賀星梨旁邊一個梳雙麻花辮的女孩子,大約是見賀星梨長得文靜麵善,試探性跟她搭訕了一句。
“咱們要進村嗎”
“我也不知道啊。”賀星梨實話實說,“大家都不進,我自己進去好像顯得挺不合群。”
“難道就在這幹等著”
“倒也不用幹等著。”賀星梨抬手一指,“好像有nc來了。”
但凡是遊戲,總要有nc負責指路和發放任務,她對此可太熟了,屬於專業對口。
果然,遠處正緩步走來一位年輕女人,穿很老式的灰色布衫長褲和布鞋,長發盤成了低發髻,妝容倒是很精致年輕,顯得這身打扮更加格格不入。
她臂彎間挎著一隻布包,徑直來到眾人麵前,環視一圈後露出了親切和善的微笑。
她說“各位就是村長提到過的那八位遊客吧,我是芒仲村的地導惠貞,已經在此恭候多時了,接下來三天將由我負責安排各位的食宿。”
毫無疑問,本局玩家們要扮演的角色,是留宿這座村子的遊客。
有位男玩家忍不住問了一句“接下來三天我們都要住在這”
“是的。”惠貞很有耐心地回答,“請放心,身為芒仲村尊貴的客人,我特意替各位安排了專門的住處,希望大家可以盡快適應村內的風土人情,旅途愉快。”
旅途愉快。
通常而言,這種總結詞都是fg,預示著玩家接下來絕對遇不見什麽好事。
賀星梨深諳此理。
眼看著惠貞略微側身,向眾人做了個“請”的手勢,這次的玩家隊伍裏貌似沒有第一次進入遊戲的純新人,他們都很自覺地排好隊,就像真的旅行團那樣,在對方的帶領下朝芒仲村的深處走去。
這座村莊多為青瓦灰牆的低矮建築,很有些被歲月風沙侵蝕的老舊痕跡,家家戶戶簷下都掛著白紙燈籠,燈籠上用毛筆畫了不明含義的黑色符號,很像某種符咒。
越往裏走,溫度似乎越冷,賀星梨環視四周,直覺後頸一直有陰風在吹。
她平時研究恐怖密室,也七七八八了解過一點相關知識,大致看得出村裏槐樹眾多,是聚陰地形,很容易招來不幹淨的東西。
正琢磨著,就聽這些人已經開始互相自我介紹了,起先是一個皮膚黝黑、濃眉大眼的壯漢提出的建議,理由是接下來大家要一起度過三天,期間免不了團隊合作,還是熟悉一下比較方便倒也屬於經驗之談。
他的名字叫吳政,除了他和賀星梨與姚蒼之外,另外幾人分別是剛才跟賀星梨搭過訕的,梳雙麻花辮的小姑娘周妍;染了一頭張揚紅發,畫著小煙熏妝的漂亮女生於桃;短發天然卷,全程冷漠臉的綠衣女生趙靜思;以及一對全身名牌、估計家境不錯的雙胞胎兄弟,哥哥宋天舒看上去比較沉穩且寡言,弟弟宋天恒則明顯有些傲嬌又不好惹。
在走了許多曲折的彎路之後,他們終於在一幢二層小樓前停下,這座房屋簷下也掛了白燈籠,在村中眾多低矮建築裏顯得格外紮眼,而且長長方方,外牆顏色發烏,怎麽看都挺像棺材的。
壯漢吳政在門前躊躇,明顯忌諱“這房子能住人嗎”
“當然了。”惠貞依然是那副一成不變的微笑模樣,好似貼了張隻會微笑的麵具,連嘴唇上揚的幅度都是固定的,“這就是幾位的臨時住所,請隨我來。”
說完,她從口袋裏掏出鑰匙開了門。
屋裏散發著一股子潮濕的黴味,角落結了蛛網,家具都落了厚厚的灰,像是許久沒人住了,可桌上的油燈卻還亮著,一共四盞。
惠貞笑道“這樓下和樓上共有四間客房,兩人住一間,請各位自行決定但須得一男一女同住。”
“這不有病嗎”雙胞胎裏的宋天恒一臉嫌棄,“我直接和我哥住一間,為什麽非得跟陌生女人住”
“是啊,對我們來說你也是陌生男人。”紅發女生於桃不太愛聽這話,登時反唇相譏,“誰會稀罕和你住”
“”
宋天恒白了她一眼。
惠貞又重複了一遍“請各位務必男女同住,還有夜裏請安心休息,不要隨意出門,更不要聽到一點動靜就大聲喧嘩這些是芒仲村的規矩,不遵守是要招來麻煩的。”
麻花辮姑娘周妍,聞言小心翼翼問了一句“會有什麽麻煩呢”
“麻煩麽”惠貞側眸瞥向她,笑仍是笑著的,隻是語氣似乎淡了幾分,透著難以形容的陰森味道,“真要碰上,可就說不準了。”
她並未久留,囑咐了這番話隨即離去,臨走時說自己明早還會來,祝大家今夜有個好夢。
但無論怎麽看,今夜怕是都很難有個好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