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6.長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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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和前男友穿進驚悚遊戲[無限]!
    可以想象, 當轉天清晨到來,宋天恒推開門,看到自家哥哥血肉模糊的屍體時, 究竟有多麽崩潰發狂。
    屍體躺在那,賀星梨守在那, 刀也在她的手裏, 憑他的分析能力,自然一眼就認定了賀星梨是殺害哥哥的凶手。
    他發了瘋似地衝上前去, 要跟賀星梨拚命。
    “賤女人,原來你才是那個鬼你殺了我哥,我要你死”
    但他還沒衝兩步,就被身後的姚蒼掐著脖子拖回了原地,姚蒼見他大力掙紮, 失去耐心,索性一把將他的腦袋按在了牆上, 好讓他清醒清醒。
    “像你這種傻子, 真多餘你哥護你到現在。”姚蒼冷聲道,“看清楚了, 正常人都該猜得出, 你哥是鬼, 不過是傷人時被反殺了而已。”
    “不可能我哥不可能是鬼他是被鬼殺了”
    於桃也算是跟宋天舒共同對抗過邪靈的臨時戰友, 看到此情此景難免心酸,但聽著宋天恒的蠢言蠢語, 她又不禁怒火上頭,忍不住吼了一嗓子。
    “別廢話了,動動你那豬腦子吧賀星梨真是鬼的話,會把你哥開膛破肚之後還留在房間裏等著我們懷疑”
    趙靜思也補充了一句“你真懷疑, 待會兒惠貞導遊來了,聽她報數不就明白了如果還有六位客人,那你哥就是多出來的鬼。”
    “”
    見宋天恒呆愣在原地不動彈了,姚蒼這才鬆開手,他轉頭看了一眼宋天舒的屍體,歎了口氣問賀星梨。
    “你怎麽發現的我還以為你和他住一屋是最穩妥的選擇。”
    “我本來也這麽以為。”賀星梨說,“但半夜他開始變了,應該是在寺廟時被邪靈附了身,但吊著一條命,覺得自己還活著。”
    “他有留下什麽話嗎”
    “他說,沒關係,也算解脫了。”
    此言一出,大腦一片空白的宋天恒突然如夢方醒,他雙膝發軟跪倒在地,開始瘋狂幹嘔起來。
    眼淚像斷了線的珠子不間斷滴落,在地麵延伸出蜿蜒的水跡,他用手撐著地爬去宋天舒身邊,緊緊摟著哥哥的屍體嚎啕大哭。
    他哭得撕心裂肺,一直哭到惠貞推門而入,大家轉過視線去,見惠貞除了每天必備的食盒之外,手裏還拿了一紅一白兩根蠟燭。
    她的妝容較之前兩天幾乎已經達到了巔峰,臉上粉底足有三層厚,眼線沉黑深邃,嘴唇鮮紅如血,跟棺材鋪裏紮的紙人一個樣。
    “各位客人們,昨晚睡得好嗎”
    眾人沉默,沒誰願意回答她。
    惠貞顯然也不太在乎他們怎麽回答,她帶著一貫的微笑繼續下去。
    “今天入夜時分即將進行社火祭祀,鑒於大家都要參加,我特意帶來了祭祀所需要的一部分東西。”
    當然,隻是一部分東西而已。
    估計就是這兩根蠟燭。
    於桃看著惠貞把兩根蠟燭放在桌上,蹙眉問道:“隻有這兩根蠟燭別的呢”
    “別的”惠貞笑意更深,“別的東西就得靠尊貴的客人們,自己去找了。”
    社火祭祀入夜時分才開始,現在隻是上午,這意味著他們大半天的時間也不能閑著,還要做足與祭祀相關的準備。
    否則到時候準備不充分,會發生什麽可就不一定了。
    但惠貞偏偏隻給了兩根蠟燭,對於其他線索緘口不言,重要的提示半句都不說。
    不得不承認,宋天舒的死讓賀星梨的神經變得更加敏感,她坐在那,始終盯著惠貞的臉看,神情嚴肅,不曉得在想些什麽。
    她很客氣地開口詢問“惠貞導遊,晚上祭祀你和我們一起嗎”
    惠貞笑眯眯回答“我不參加村中祭祀。”
    “也就是說,送完這頓早餐,我們就不會再見了”
    “算是吧。”惠貞點頭,“畢竟各位客人對村中已經完全熟悉,也不需要我時時陪伴了。”
    於桃沒忍住吐槽“你除了送個飯添個堵,也沒陪伴過幾分鍾吧”
    惠貞似乎是沒有聽到這句話,笑意未褪,隻象征性朝眾人彎腰鞠了一躬,轉身離開了小樓。
    眼看著她的身影就要再度消失在外麵茫茫的霧氣裏,賀星梨像是下定了某種決心,登時起身快步跟了上去。
    她做事一定有她的理由,姚蒼通常不會多問,隻會下意識支持和跟隨。
    他幾乎是在同一時間隨她跑出門去,還順帶著拎走了門邊的斧子,壓根沒給其他幾人反應的機會。
    “阿梨。”他低聲叫她的名字,隱約猜到了幾分,“你覺得這個導遊不對勁”
    “當然,簡直太不對勁了。”賀星梨的視線牢牢鎖定前方,“你沒發現這導遊的臉越來越不正常嗎而且之前趙梅提到過一句,說村裏沒有叫惠貞的人。”
    “我有印象,所以從她身上下手,有希望得到線索嗎”
    “隻能說試試,畢竟我不相信她作為從傳達任務的主線nc,會這麽簡單的說走就走。”
    身為一名資深密室人,賀星梨對這些套路多多少少都有些準確直覺,引路nc不太可能這樣草率離場,更大概率是藏著重要秘密。
    “惠貞不離身的那隻小布包,從來沒有打開過,我想拿過來看看。”
    姚蒼抬頭看了一眼遠處惠貞匆匆而行的背影,薄唇微抿“如果她不給呢”
    問是這樣問,其實他心裏已經有答案了,他了解賀星梨的行事作風。
    果然,下一秒賀星梨就驗證了他的猜想“那就殺了她,這遊戲裏沒有哪個nc是不能殺的,殺她沒準還有意外收獲。”
    “好,明白。”
    兩人打定主意,同時默契加快了腳步,眼看著雙方距離越來越近,惠貞終於停止趕路,微笑著回頭看向他們。
    “尊貴的兩位客人,特意送我這麽遠,是還有什麽要緊事嗎”
    賀星梨目光瞥向她臂彎間挎著的小布包,要求得理直氣壯“是有點事,導遊,麻煩把你的布包借我看看行嗎”
    “抱歉,這屬於我的私人物品。”惠貞意料之中地拒絕了,並轉身要走,“如果沒有別的事,二位請回吧。”
    姚蒼伸出手去,淡定攔住了她的去路“惠貞導遊,要說你這導遊當得也實在不算盡心盡責,我們不跟你計較,但就這點小要求你還推三阻四,不太合適吧”
    惠貞的眼神盯著他,她眼球深黑,嘴唇像是滴血一樣鮮紅,而她此時此刻露出的微笑,怎麽看都難免令人毛骨悚然。
    她說“請二位盡快回去準備入夜時分的社火祭祀,不要再與我浪費時間了。”
    這話與其說是提醒,倒不如說是威脅。
    可惜在她麵前的這倆人,正是不怕威脅的主兒,早就做好撕破臉的打算了。
    “我們這不就是為了社火祭祀才來找你的嗎”賀星梨用著最禮貌的語氣,講著最沒禮貌的話“那就沒辦法了惠貞導遊,你不配合,可別怪我們硬搶。”
    她這話就像是下達了指示,話音未落,姚蒼就已經果斷出手了。
    他試圖擒拿住惠貞的手臂去搶布包,在此之前他也有心理預期,知道惠貞不可能是外表看上去的普通女人,但沒想到這nc變異的程度,比他想象得更離譜。
    說時遲那時快,惠貞向後縮身避開了他,她微笑的弧度似乎加深了,露出兩排白得刺眼的牙齒,愈發襯出一張血盆大口。
    “真遺憾啊,兩位客人。”她的語調也變得奇怪起來,變成了那種尖細猶如鋼針摩擦的調子,“反正這芒仲村裏不識時務的亡魂數不勝數,也無所謂再添兩道了。”
    心底警兆油然而生,賀星梨憑借本能揪著姚蒼的領子,一把將他扯回了原地,並後退數步。
    下一刻,惠貞的身體瞬間爆開,衣衫碎布四散紛飛,而她一直挽在腦後的發髻也隨之散開。
    不知是血霧還是紅色的煙塵,夾雜著強烈腥氣融進四周的濃霧裏,兩人的視線被遮蔽了幾秒鍾,期間賀星梨從腰間抽出那柄匕首,攥緊對準前方,隨時準備進行反擊。
    待眼前恢複清明,兩人看清了趴在前方的惠貞,又或者說,是名為惠貞的鬼怪。
    惠貞的長發仿佛濕透的海草,爛乎乎糾纏在蒼白的麵皮,她的眼珠咕嚕嚕在眼眶內來回轉動,鮮紅的兩片嘴唇念念有詞,露出裏麵尖利細密的牙齒。
    她裸露的身體密密麻麻布滿黑色符咒般的花紋,四肢伏地像野獸那樣爬行,手背似盤根錯節的黝黑枝幹,鋒利指甲深深嵌進土地的縫隙裏。
    她後背弓起,不出意外這是攻擊的前兆,而不按常理出牌的是,比她動作更快的卻是她裹挾著的長發。
    她好像民間傳說的食發鬼,每一縷長發都在刹那間無限延伸著舞動起來,如密集的黑色大網,從四麵八方包圍了賀星梨與姚蒼。
    賀星梨在那一瞬突然回憶起來,變身後的惠貞,貌似與第一夜貼著玻璃唱歌謠的女鬼形象,逐漸吻合了。
    原來在最開始就埋下了伏筆。
    惠貞的長發根根鋒利,斧刃砍上去甚至發出了金屬相擊的脆響,並且砍斷了短時間內就能再生,所以攻擊無休無止,完全不給人喘息的機會。
    兩人周旋良久都被困住,中途身上被劃出了無數細小血痕,卻連惠貞的本體都沒能靠近。
    可見硬碰硬是不行的,得及時改變行動策略。
    結果還沒等兩人商量好,忽覺一道人影揮舞著鋸子砍出缺口,衝進了惠貞長發形成的包圍圈。
    是前來幫忙的趙靜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