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69 章 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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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以婚為名!
    溫綰不禁發笑。
    這人怎麽這麽愛加戲。
    笑過之後又認真問一句“你很喜歡小孩子嗎”
    這一年來,他們都有做措施。
    不特意備孕的話懷孕的幾率很小。
    宋瀝白沒有直接回答,反問“你喜歡嗎”
    “我對小孩子沒啥感覺,可有可無。”她思忖,“他們有的時候太吵鬧了。”
    別人說等自己有孩子的話就適應得多,但現在的她,更喜歡安靜一些的生活。
    一切順其自然,懷了的話就要,沒有也沒關係。
    宋瀝白“你要是覺得吵的話,咱們不生。”
    她若有所思“但有時候吧,又覺得小孩軟乎乎的,很可愛。”
    “那就生。”
    “”
    他是完全遵循她的意見。
    “要不咱們聽天由命。”溫綰拿主意,“你下次別戴套了,我還沒體會過嗯那種感覺。”
    “綰綰,為什麽要在車上說這些話。”
    “怎麽了,有人聽見嗎”
    “你要在別的地方說,你已經體會到了。”
    “”
    官宣後,溫綰再回電視台上班,同事們看她的眼神變得不一樣。
    這是她之前所擔心的。
    不想被有色眼鏡幹擾,希望工作和私人能夠分開,繼續做個小小的氣象主播。
    琳姐還和往常的熱鬧勁一樣,有事沒事拉著她嘮嗑八卦,不過現在的八卦都嘮她頭上了。
    “小溫你瞞得可真厲害,之前說宋總是你老公,我還以為你開玩笑呢,結果你來真的。”
    琳姐帶其他同事一同好奇打探八卦,詢問她和宋瀝白的情況。
    她被圍繞的時候,陳編導及時救場將她喊走,交代工作。
    工作內容和之前台風那次性質一樣,這回是錄製隔壁市的降雪。
    那邊降雪量目前沒有達到雪災的地步,過去花一天的時間錄製即可,選取隔壁市三個地點,分別是市中心,校門口,以及高速路,部分內容涉及到直播,需要大家做好保暖措施。
    “能行不”陳編導問。
    溫綰點頭。
    溫綰是投資商太太的事兒傳得沸沸揚揚,陳編導照樣和她相處如常,沒有因為這個身份討好或者減輕工作量,溫綰也照常接受。
    “年後我可能轉去京城做一檔氣象科普類的節目。”陳編導說,“我覺得你蠻適合做解說主播的,要不要考慮跟我一起”
    “京城央台嗎”
    “不是,我們還不到這個級別。”陳編導說,“不過做的好的話,可能被關注。”
    做科普類的節目遠比普通的天氣預報更辛苦勞累,需要更多的知識量,和天南地北地跑錄製。
    大部分編導喜歡做娛樂節目,高福利高回報,工作清閑,未來發展前景美
    好,而這類涉及普通科普類的節目,收視率注定是有限的。
    陳編導才華不比娛樂編導們差,經驗豐富,鏡頭感強,可惜性子倔,隻想做自己熱愛的節目。
    本作者茶衣提醒您最全的以婚為名盡在,域名
    “我考慮考慮。”溫綰沒有直接答應。
    安城畢竟是她呆了很多年的地方,不可能說走就走的。
    出差前,溫綰和宋瀝白簡單告知去隔壁市的事兒,預測去一天,最多兩天。
    一聽說出差,他直接讓她報地址。
    他要去找她。
    溫綰幽幽歎息。
    上次這麽黏她的物種。
    還是多多。
    這天,安城的天氣預報是另一個主播報的。
    電視機裏。
    不同於溫綰柔和清晰的嗓音,主播的聲音像是隻會陳述的機器人。
    “安城各地預計今晚到明天早晨五點,氣溫降低到零下五攝氏度,並伴隨中雪”
    安城人等候許久的雪終於降臨。
    天氣預報之後,是當地的新聞節目。
    醫院的電視沒有人調台,新聞節目一則接一則地播報,蔚藍作為安台的投資商,占據一半的廣告投放量。
    廣告後是城中的大小新聞。
    一則關於蔚藍年輕總裁宣告結婚喜訊的標題,從字幕帶過。
    病床上。
    江景程目不轉睛地盯著字幕輪放。
    沒看錯。
    宋瀝白和溫綰宣布了婚訊,婚禮將在明年舉行。
    他現在和外界斷聯,並不知道這個消息。
    湯武沒和他說。
    秘書沒和他說。
    至於他那位親愛的母親。
    已經被逮捕入獄,沒有打擾他的機會。
    這些天來病房的除了醫護人員,就是江問英的律師,不止一次懇求他去看守所探望。
    江景程置若罔聞。
    不論是以舊恩怨或者養傷為借口,他都不必再去見那個女人。
    江景程走下病床,來到盥洗室。
    鏡子裏倒映著清瘦的麵龐,寬大的病號服籠罩著身子。
    衣物更換,身上大大小小的傷痕顯現在光下,有發青的針痕,藥敏留下的反應,腹部還有一道深褐色的疤。
    護士敲門進來,難得見今天這位病人冷靜如常人。
    “江先生,該吃藥了。”
    江景程仿若沒聽見,不急不慌整理著袖口,“你知道她結婚了嗎”
    護士茫然,“什麽”
    “她結婚了。”他說,“明年就要舉行婚禮,穿上婚紗了。”
    護士按捺住疑惑,附和地穩定他的情緒,然後出去把情況告知一直守候在外麵的助理和保鏢。
    助理跟隨江景程多年,了解他的秉性。
    江景程現在的冷靜像是人死之前的回光返照,在知道前妻的婚訊後,強迫給自己打的安定劑。
    助理關掉電
    視機裏輪播的新聞,恭恭敬敬問“江總。”
    江景程似乎要出門,換上衣服後除了病態的臉色和常人無疑,五官深刻俊朗,但眼睛沒了光澤。
    走之前,他下意識摸無名指。
    空空如也。
    他眉間一橫“我戒指呢”
    幾個人麵麵相覷。
    “戒指呢”他又問一遍,快步折身回去,掀開被褥,枕頭,踢開椅子。
    “江總”
    “那枚戒指是我向她求婚的對戒隻剩這一枚了。”
    助理想過去幫忙,被他一把揮開,搜羅房間各個角落。
    全部被翻找過。
    都沒有。
    江景程看向垃圾簍,毫無猶豫抬手進去翻找。
    他從未離手的戒指,
    去哪裏了。
    這群人每天給他打針吃藥治療,治著治著,把他唯一的戒指給弄丟了。
    地上一片狼藉。
    人一樣狼狽。
    沒翻到戒指的江景程衝出去,環顧四周,邊跑邊尋找。
    疾病絲毫不影響步伐的速度,幾個保鏢在後麵硬是沒追上。
    江景程眼睛盯著路麵,試圖從每一個縫隙中找到那枚丟失的戒指。
    怎麽能。
    丟了呢。
    怎麽會。
    丟了。
    他像個暴力狂似的,每次走到一個垃圾桶前就掀開蓋子翻找。
    蒼白纖瘦的手指被弄得髒汙一片。
    仍然孜孜不倦繼續尋找。
    一遍又一遍。
    妄圖從虛無中找到不屬於自己的東西。
    “江總,您戒指今天被送去保養了。”跟在後麵的助理從口袋裏掏出一枚,“您昨天不是說戒指發黑了嗎,我們給您重新洗了一遍。”
    已經洗得幹淨澄亮。
    江景程眼睛一沉,猛地接來。
    小心翼翼重新戴在自己的無名指上。
    仿佛一針鎮定劑,理智瞬間恢複。
    他接過保鏢遞來的水瓶,將雙手衝洗幹淨。
    江景程從助理身上摸走鑰匙,大步流星地往停車場走去。
    他的動作行雲流水似的流暢。
    不像一個失常的瘋子。
    助理和保鏢開另一輛車追隨,前方的人更聰明得早有預料。
    幾個急轉彎飄逸將他們甩在轉盤後麵,暈得找不著方向。
    大家似乎都忘記他瘋之前是個天才,數理化和體育運動全能的天才。
    別說玩車,大學時期參與過的車輛改裝更是被拍賣到天價。
    江景程一路飛馳。
    他的技術不需要人工智能輔助。
    之所以入這行是因為什麽來著。
    是那年高三畢業,溫綰怕自己駕照考不過去,隨口提一句車子要是自動開就好了。
    那時,他就想研發出無人駕駛的車輛。
    他對外的宣言是造福人類,開創科技未來。
    實際上他沒有那些偉大夢想。
    他的夢想,隻有她。
    她在,他才在。
    明明,他隻喜歡過他一個人。
    她說他喜歡莊曉夢的那一刻,他的心髒被掏空了。
    是江問英的錯。
    如果沒有她的幹擾。
    他們一定會在一起的。
    原來從大學時期,他身邊的女孩子,就是被江問英唆使來的。
    他們真的抵抗了很久很久。
    溫綰也信任他很久很久。
    所以怎麽會甘心分開呢。
    他又怎麽,不去恨江問英。
    風波來臨前,江問英仍然高高在上,沒有懊惱自己對兒子的所作所為,沒有一絲的反省之意。
    反而極其的不甘心,質問病床上的他。
    “你爸當初跳江不要咱倆了,是我一個人把你撫養到大,你從小到大所有事情都聽我的,為什麽偏偏會被那個女人迷惑心智”
    是啊,他這一生,所有事情都聽她的。
    那為什麽。
    不能給他一次選擇的機會。
    江景程開車來到燕尾灣,拐了個彎後直奔溫綰新的住處。
    她的新家前,坐落灌木叢,和一條不惹眼的長椅。
    他曾無數次,在這裏從天黑坐到天亮。
    像見不得光的螻蟻。
    他知道她現在和宋瀝白很幸福。
    可那是,本該屬於他的幸福。
    這次過來,他沒有任何的遮掩。
    他想見她。
    可夜色昏沉。
    這棟別墅毫無燈光。
    她不在家。
    她去哪了。
    江景程猛地轉彎,車頭和綠化帶擦過,循著熟悉的記憶,來到老城區的一中。
    這個時間點,學生們都在晚自習。
    病魔帶來的痛感遍布全身,他不得不停下車。
    從後座拿出一瓶烈酒,他猛灌幾大口。
    神經被酒精麻痹,痛感減緩。
    記憶卻被源源不斷掀起。
    前上方,是明亮的教學樓。
    他們曾經的教室,就在其中一間。
    他記得每次開窗,能嗅到白玉蘭的香氣。
    記得,他替被罰的她跑操場那天,風的熱烈。
    還有熟悉的酸檸汽水。
    外麵大雪飛揚。
    江景程頂著寒風,緩緩走到校外的小賣部,找到熟悉的一瓶。
    擰開口子,喉嚨艱難地吞咽。
    喝多了烈酒,這種酸澀氣泡水的味道,很難再咽下去。
    路旁,一個穿著厚棉衣的老頭突然叫住他。
    “帥哥,算命不”
    沒有理會。
    老頭坐在攤前,賣弄話術,“不準不要錢。”
    江景
    程看都沒看一眼。
    “你這小子可真沒禮貌。”老頭隨意地掐了下手指,我看你是緣分到了。”
    聞言,江景程才停下腳步,生硬問“我還有什麽緣分。”
    “我說的是,你緣分到頭了。”
    是到了,但那是到頭了。
    已經是終點了。
    算命老頭沒要八字沒看麵相,仿佛隻是因為江景程的無禮而隨意一謅的誑語。
    他的愛情和生命,一眼可見盡頭。
    路燈陳舊,光線昏黃,白鵝毛似的雪花如水中蜉蝣,無節拍飛舞,淩亂卻有節奏地,一片片觸及他冰冷的肌膚。
    徹骨的涼意通到心口,激出一陣陣顫栗。
    江景程唇間反複呢喃,“沒有,不可能”
    他回到車上,顫抖的手翻箱倒櫃,從儲物盒裏拿出兩個紅色的結婚證。
    對上麵的無效印記視而不見,他快速下車,想把這佐證交給老頭。
    你看,你胡說八道,我和她都結婚了,是要白頭偕老的夫妻,怎麽可能沒有緣分。
    那老頭卻已經消失不見,鬼魅一般,連同亂糟糟的擺攤,一瞬間消失不見。
    學校這時響起一串下課鈴聲。
    熟悉的音樂將記憶帶到過去。
    看到當初意氣風發的少年。
    日光燦爛,昂首挺胸地說。
    一班的溫綰同學,我一定會和你白頭偕老的。
    江景程抬手,想和少年握手,對方卻隻是冷漠地掉了頭。
    如果時光能穿越,十六歲的江景程,也許恨不得把二十六歲的他打死。
    他就在老城區繞啊繞。
    一圈一圈地繞。
    去熟悉的街道,操場,巷口。
    試圖尋找一班的那位女同學。
    繞到栗子糕鋪子前。
    這兒招牌早已更換,恍若隔世。
    他敲響大門,裏麵的人在一陣咚咚聲被吵來。
    大晚上的能有誰過來敲門呢。
    嶽老頭這樣想著。
    出門一看,卻不是那丫頭。
    嶽老頭很久沒看到江景程。
    第一眼沒認出來。
    這清瘦混沌的模樣,真的是曾經跑來無數次,給心上人買甜點的少年嗎。
    安城的雪越下越大。
    隔壁市的雪反而停歇。
    溫綰連續忙碌十個多小時的拍攝。
    保暖衣物備好,不小心忽視鞋子的重要性。
    普通平底鞋在雪地裏沒踩兩下,腳凍得生冷生冷的。
    冷就算了,地麵非常容易打滑,一不小心就摔了個屁股墩。
    同事開玩笑今天醫院最熱鬧的就是骨科。
    為了不耽擱拍攝進度盡早收工回去,一行人打起十二分精神,在一天內完成錄製的工作。
    這次是在市區落的腳,溫綰沒和同事擠的標準間,宋瀝白
    給她訂了總統套房,陪她一塊兒。
    他人來是來了,心還在工作,不是接電話就是用筆電。
    每次看他正經工作的樣兒,溫綰就想撩撥,胳膊熱乎乎地黏上去,妖媚得跟隻小狐狸似的,主動環住他的脖頸,“老公。”
    宋瀝白穩如泰山,嗯。”
    “你這麽忙為什麽還要過來陪我。”
    “不忙。”
    這還叫不忙嗎,她隻著一件浴袍,平時他早就上手,現在成佛似的,一直看著屏幕。
    上次車禍後蔚藍宣發部門抓穩營銷的機會,讓一月間各型號車輛的銷售額翻一番,市值蒸蒸日上,企業影響力被進一步擴大。
    宋瀝白更忙了。
    再忙,仍然要過來陪她。
    就是吧,有點敷衍。
    溫綰靠近他耳際,吐氣如蘭,“你真的不忙嗎”
    他視線沒動,淡淡應“嗯。”
    “那能聽到我說話吧”
    “聽到。”
    “那我現在想吃藍莓蛋糕和巧克力冰淇淋,你能不能幫我按摩一下酸痛的小腿”
    好大一個。
    腦筋急轉彎。
    宋瀝白視線一瞬不瞬看著屏幕,左手抬起覆在她的腿上,思維敏捷,有條不紊說“等我看完這則報告後幫你叫個藍莓蛋糕的外賣,現在是冬天且你經期快來了,不適合吃冰淇淋,可以換成奶茶,然後往我這邊靠靠,你那酸痛的小腿我夠不著。”
    “”
    溫綰深刻懷疑這個人是不是有兩個腦子。
    竟然能在專心致誌工作的同時不掉入她話中的陷阱裏。
    “不好玩。”她悠悠歎息,“你忙吧,我不打擾你了。”
    “小腿伸過來。”
    “不用,我不想你按摩了。”
    “但我想按。”
    “”
    他知道她今天工作很累。
    剛來酒店時,臉蛋被風吹得通紅,圍巾包裹著的耳朵尖尖冰塊似的涼,他沒來得及問一句,她一頭紮進他懷裏,隻說了句,抱。
    就像久別重逢那次,要抱抱。
    擁抱有著和親吻不一樣的心動。
    她不說累,隻說抱,他就能猜到了。
    溫綰把小腿遞過去,宋瀝白抬手按摩的時候,肩膀上的浴掉袍落一角,露出骨感和肌理感清晰的肩側,以及那道深刻的黑色刺青。
    她注意力被吸引。
    “不幫我提一下嗎”宋瀝白沒騰出手來,了然瞥她,好整以暇勾了勾唇際,“你還想看多久”
    “嗯不能看嗎”她嘀咕,“肩膀而已,其他地方我都看過了。”
    “”
    平時關了燈是不怎麽看得到全身的。
    那次醉酒後她帶他進的浴池,自然就看全了。
    她總是能。
    不動聲色地,語出驚人。
    宋瀝白喉嚨微動,拿起一旁的
    杯子抿了口冷水,得先搞工作再搞她。
    溫綰始終沒幫浴袍提上去,饒有興致打量那處刺青,“這個像蓮花又像字母f的紋身,有什麽含義嗎”
    他含糊嗯了聲。
    “代表什麽”她好奇湊去,“是對我表白的話”可是,蓮花代表的是聖潔,並不適合於表白。
    “不是。”
    “那是什麽。”
    他越拖延不說,溫綰的興致就越大。
    “說啊。”溫綰指腹敲了敲肩膀,溫熱指尖觸碰蓮花刺青,“和我有沒有關係”
    “有一點。”
    “有一點是多少。”
    “我能不說嗎”
    “不能。”
    “那說了你不能生氣。”
    “好。”
    溫綰愈發好奇。
    到底什麽事要這樣瞞著。
    “就是吧。”宋瀝白神色不那麽淡然,捏了捏眉心,“那次運動會,你不是穿的白色短褲裙嗎。”
    “嗯”她有印象。
    就是她跑完比賽低血糖快要暈倒那次。
    她穿的是運動類的短裙,短而不露,因為還有一層內襯。
    “你的紋身,和我的白色短裙有什麽關係”她疑惑,“難道我當時的短裙上有蓮花的標識嗎”
    “沒有。”
    “那為什麽提那條裙子。”
    “因為我看你穿那件裙子後硬過。”
    溫綰的臉上浮現出驚訝,“啊”
    這件事很久遠。
    運動會通常選擇陽光明媚的天氣,溫度卡在炎熱的時候,她短袖短裙,他穿的也不多,送她去醫務室的過程無法避免觸碰。
    都是少男少女,青春悸動。
    當時反應不大。
    到晚間,他後知後覺想起來。
    明明抱她的時候,一直紳士手,從來沒觸碰到哪裏,風意吹拂,還特意幫忙壓過裙擺,所以挺不明白,為什麽會夢遺。
    連續三天三夜,他早上醒來換褲子。
    對純潔的她心生歹念是很不齒的行為,可怎麽都壓不住心性。
    最後在當初抱她那條臂膀後麵紋了朵象征神佛至純至潔的蓮花。
    是心理作用,逼迫自己就範。
    剛開始紋身是淺白色的,後來再補色,補著補著形狀變得更精致寬闊,顏色愈發深邃,代表愈發按捺不住的心性。
    真相告知後,宋瀝白許久沒聽見她的回應。
    他側首,她不知什麽時候挪到他背後。
    “綰綰”他低聲道。
    她沒應。
    不會生氣了吧。
    這事兒,宋瀝白不太想說。
    實在是。
    輕浮。
    “綰綰”
    他再喊她的時候,隻覺得肩膀的位置一熱。
    溫綰忽然傾過去,唇息在紋身處灑落,抿了抿唇,輕輕吻過那片
    黑蓮花。
    瞬時,宋瀝白喉骨生澀,五髒六腑,四肢百骸仿佛電流穿過。
    他一動不動維持現狀,隻有黑蓮花刺青的位置,被咬出淺淡的牙印。
    溫綰輕笑地從後麵抱過他,“原來是這樣子的。”
    她對刺青的出處,隻有新奇。
    宋瀝白低聲“嗯”
    “原來你以前。”她煞有介事補充,“就不是個好東西。”
    “”
    沉澱這麽久。
    原來是準備罵他呢。
    宋瀝白撂下工作,一側身將她撈過來吻。
    她可真會親,無師自通,上次拎領帶強吻,這次趁人不注意時偷親刺青,他怎麽可能忍住不還回來。
    溫綰被逮到懷裏,親得接不上氣,眉眼不自覺洇紅,瞳孔亮晶晶,沒什麽誠意地認錯,“好了好了,你是好東西還不成嗎。”
    “別笑了。”
    “嗯嗯。”
    她點頭應,眼裏漾著的笑意越深。
    宋瀝白拿她沒轍。
    她抬手又在刺青上打了個圈,“那隻有一層含義嗎,我為什麽看它也很像f的。”
    “嗯。”
    “這個也有寓意”
    “你猜。”
    那就是了。
    在他身上,就沒有巧合。
    “那f是什麽意思。”
    她十分好奇。
    她的名字沒有帶f,沒穿過f字母的衣服,他為何會注意到這個字母。
    宋瀝白眼尾上揚,看她那麽好奇,故意吊胃口,“親我一下告訴你。”
    得寸進尺。
    “你不要臉。”她一邊笑,一邊拍他,“這也要親。”
    “嗯。”
    誰讓這十年間,他都沒有親過她。
    “其實我也不是很好奇。”她擺正姿勢,斜眼睨他。
    “真的”
    “嗯。”
    他好整以暇,稍稍側過身。
    那片刺青更完整地出現在她的眼前。
    燈光映照下,越看越像一個“f”。
    能將字母和蓮花聯合在一起,還能畫出這麽漂亮的圖案,可見刺青師的水平。
    溫綰想不看,又忍不住,“哎呀,你就說一下嘛”
    “親兩下告訴你。”
    “剛才不是說親一下嗎”
    “漲價了。”
    “”
    可惡。
    “你。”她又笑又惱,“奸商。”
    這才多久就漲價。
    真的很不要臉。
    沒辦法,耐不住好奇心,她低頭親了一下。
    茶幾上的手機忽然響起。
    是她手機,一長串的聲音很嘈雜。
    宋瀝白離得近,隨手拿起來,看了眼號碼。
    “誰打來的”她問。
    “陌生來電,接嗎”
    “不接,可能是垃圾電話。”
    摁斷後,那號碼又打了一遍。
    連續打兩遍的號碼可能是真人,宋瀝白幫她摁了接聽鍵。
    那端,傳來的是黯啞到極致的嗓音。
    “綰綰”
    是江景程。
    他號碼被拉黑,是借了其他號碼打來。
    漫天長夜,江景程喝得酩酊大醉,一步一步跨過巷子口沉積的雪路,走得很慢,單薄的衣衫前揣著一盒新出爐的栗子糕。
    曾經的天之驕子,已是分不清東西南北的邊緣人。
    他站在風口之中,嗓音滾著潮意。
    “綰綰”
    “我很想你。”
    “我給你買了你最愛吃的栗子糕。”
    “你不要嫁給他好不好。”
    “你在哪”
    哽住的聲線帶著凜風的寒涼,接收信號的環境又嘈雜。
    說了那麽多話,溫綰隻聽到最後一句。
    她窩在宋瀝白懷裏,小臉懵懵的,沒有說話。
    宋瀝白一樣地置若罔聞,麵色看不出喜怒,單手掰過她的下巴,低頭淺淺吻下去,炙熱的氣息卡住白皙脖頸。
    很重的一個吻。
    她嗚咽悶哼了聲。
    他連帶吻過她的耳垂。
    溫柔卻犀利的嗓音落下。
    “寶寶,告訴他,你在我懷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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