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章 競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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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20章 競爭

    20.

    張青寒難得有時間逛莊園, 結束和陳叔的聊天後沒有回去,抱了會梅花鹿,花園裏轉了幾圈, 最後剝著樹上拽下來的橙子,往高爾夫球場去了。

    占地1027畝的高爾夫球場坐落在青山之間, 周圍山巒起伏綿延,遠處霧凇裹著茫茫的鬆柏, 東南方向有山上垂直落下的清泉,西北角是鬱鬱蔥蔥的茶田, 偶爾對麵的小山有羊群經過,放羊老人搖著銀鈴,隨著一排移動蜿蜒的白線,慢慢消失在山野之中。

    廣闊的綠草坪上,趙貉一人揮舞著球杆, 隨著毫不猶豫揚起的手臂,漂亮的一球落入洞中。

    張青寒鼓著掌走過去。

    趙貉停下動作,看她時眯起了眼。

    張青寒笑笑, 朝他伸出手,“勞煩讓我也試試?這富人的活動,我還沒玩過呢。”

    趙貉抿唇, 顯然不想給她球杆,“你不是要騎馬?”

    “不耽誤我學高爾夫啊。”她說著拿走他手上球杆, 趙貉猝不及防, 身形動了動, 張青寒趕緊去撐住他, “抱歉。”

    她把球杆又還回他手裏,讓他當做拐杖。

    趙貉的氣場那樣強大, 讓她總是忽略他是個殘疾人這件事。

    趙貉麵無表情,轉身拿出手帕,一邊擦拭球杆一邊往休息區走。

    張青寒在背後看他走路動作,雖然步履慢了些,但是沒有拐杖,靠著假肢他也可以自己走。

    “幹什麽收起來啊。”張青寒不了我想學一學。”

    “去買球杆。”

    她努努嘴,示意凳子上那個,“你的借我用用唄。”

    “不借。”

    “哦,又是多少錢買的?”

    “對,167萬。”

    張青寒咂舌,不可思議地看著那個平平無奇的銀色球杆,“一套房了!這你不嫌貴了?”

    趙貉好笑,“花給自己的錢,我為什麽會覺得貴。”

    張青寒:“……”

    她打量他的神色,瞧他在涼亭談了那麽久,麵色好像還挺正常。不知為何,眼前閃過那夜趙貉麵色潮紅,緊緊抓著地毯躺在地上的場景,之後是倉惶、淩亂、潮濕、悶熱,突然湧來的回憶像一根刺紮進她心口。

    她似笑非笑,偏著腦袋看他:“和我小嬸嬸聊的怎麽樣啊?”

    趙貉蹙起眉。

    “我看見她哭著跑走了,要不……我去幫你勸勸小嬸嬸?”

    趙貉漆黑的眸子直穿人心,“你很討厭她?”

    張青寒皮笑肉不笑的表情收起,冷著臉說:“對,你能幫我扇她一巴掌嗎?”

    如果不是她愚蠢的下藥,妄圖通過那樣的手段挽留這個男人,事情就不會發展到現在這個局麵。

    趙貉沉默地看了她兩三秒,“抱歉,不行。”

    張青寒冷笑:“道歉有什麽用,她應該丟進監獄去坐牢,而你……”

    她故意靠過去,手撫上他的臉,趙貉偏頭避開,她的手順勢落下又搶走他昂貴的球杆,像揮舞不值錢的鐵棍一樣在空中揮了一下,球杆擦過地麵,漂亮的銀麵磨出一道痕跡。

    “哦,sorry。”她浮誇地喊了一聲,無辜地問:“daddy,我不會玩這個,你應該不會怪我吧。”

    趙貉麵有怒色,“你不該拿它撒火。”

    “那我可以找誰?我的小嬸嬸?還是你?”

    張青寒笑容嘲諷,拍著胸口質問:“你知道我這裏的憤怒有多強烈嗎?你知道我看見她恨不得沖上去用最潑婦的方式揪著她的頭發扇她一巴掌嗎?你知道漫長的黑夜一點點被撕裂分開有多疼嗎?”

    “你根本一點也不明白。”

    她渾身顫抖發冷抱著梅花鹿,遠遠看著周藝舒紅腫著眼睛上了私家車,在那輛黑色的車門前,站著兩個戴墨鏡的保鏢,她可能連周藝舒的衣角都沒碰到,就已經被保鏢攔下。

    而周藝舒的視線裏,可能都不曾出現過一個她這樣空有憤怒的人。

    散著熱氣的梅花鹿給了她溫暖,才不至於讓她在這樣的寒冬把本就發抖的身體徹底凍僵。

    這就是她和眼前這群人的區別。

    趙貉的高傲和周藝舒的愚蠢在她看來毫無區別,歸根結底就是對她這樣的人持以冷漠。

    她廉價而不堪一擊。

    張青寒執意要惡心他,“daddy,你真的不能幫我出口氣嗎?”

    趙貉抿唇:“……那晚的意外,我會彌補你。”

    “好啊。”她笑的喜悅,兩眼放光,“她剛才拎的包包好好看,你買來給我。”

    趙貉的視線沉默幽深:“你隻需要包嗎?”

    “當然不是了,還要豪車啊,大牌的衣服啊,奢侈昂貴的東西,每一個我都想要。”

    “這樣能夠彌補對你的傷害嗎?”他問的認真。

    “要不你娶我?成為趙夫人,分得你一半財産,我覺得這最能彌補我呢。”

    “不可能。”

    “那我明天就要看到那個包包哦。”她說著,趁他不注意,在他側臉落下一個親吻,“daddy,你接著玩吧。”

    說完,她歡笑著轉身跑了。

    趙貉看著她離開的背影,視線沉沉。

    張青寒笑容越來越燦爛,終於又在轉身時徹底消失。

    冰冷的眉眼裏,盡是諷意。

    包是一周後放到張青寒櫃子上的,從國外調貨,中間周折不必多說,她捧著下巴躺在床上,隻給那昂貴的包包丟去了一個眼神,接著低頭填獎學金申請的資料。

    六千塊錢的獎勵,倒是比6萬的包還用心。

    入學一年多,張青寒兩個學期都是拿的一等獎,她的成績加上參加的比賽,拿班裏的一等獎是沒有太大爭議的事情。

    隻是沒料到,今年殺出個程咬金,舉報她的服裝設計作業有水分,成績作廢,她的獎金名額自然也得刪除。

    張青寒忙著申訴,找出是哪個閑得蛋疼的家夥背後使絆子,連著幾天都早出晚歸。

    沒費太大功夫,在朱禾和師惠菊的幫助下,她很快找到那個使陰招的同學,她一直以來的競爭對手——楊珩。

    兩人自入學以來就不太對付,尤其是之前一次表演,院裏推了她去參加後,楊珩專業能力也不差,自然不滿意這個結果,找她吵過一架。

    楊珩家裏富裕,錦衣玉食,會鋼琴、小提琴、繪畫等許多特長,專業課成績一向領先,因此瞧不上清貧還高傲又目中無人的張青寒,一句“山裏來的野雞”,讓張青寒一拳頭把他臉砸腫連紫一周。

    張青寒學過7年的柔道,跟男人打起來從不手軟,對楊珩的陰陽怪氣,她忍到極致,自覺一拳已經是輕了,但是從那以後,兩人的梁子是徹底結下了。

    張青寒設計稿改了十幾版,自然有底氣證明這作業創意是她的,但楊珩要的就是用産生爭議的時間,來給自己還沒來得及上知網的論文拖延時間。

    評定獎學金,發表論文是重要的一項。

    “楊珩發了加急,但上到網上的時間還差了一周,他就用這種手段,讓自己能超過你的分數。”朱禾解釋著,氣得拍桌子,“操,這男人的心眼咋這麽勾勾繞繞,太賤了吧!”

    師惠菊也點頭,“這一般人還真想不出來,發論文就發論文,還加錢加急,擺明了不在乎獎學金這點錢,但就是不想你拿。”

    關鍵這事還無處可說理,現在拖延一周,楊珩的分數實打實超過了張青寒。就算她自證了清白,也無可奈何了。

    師惠菊同情的看向張青寒,“算了,這次木已成舟,下次你也發論文,不,她想參加的比賽你都報名,看她怎麽跟你比。”

    張青寒不可能不生氣,之前一等獎學金都是她拿,她憑自己的真才實學,那錢自然是屬於她的,沒有讓給別人的道理。不過就目前的形勢,她確實無可奈何。

    她聯係了輔導員,這件事沒解決,倒是又給她派了個活。

    過兩天有個校企合作,在學校大會堂舉辦儀式,需要服表的學生充當禮儀小姐。這事並不難幹,服表生向來練的就是氣質佳、走路端莊,之前但凡學校需要禮儀小姐,裏麵必然有她的身影。

    她沒想到,學校如此重視這次活動,一個簡單的端茶倒水、送鮮花的步驟,讓她們排練了兩天。

    張青寒又忙著期末收尾,早出晚歸,連著幾天沒和趙貉照麵。

    結果,扭頭在學校大會堂見到了他。

    彼時,她身著旗袍,儀態端莊的站在臺下牆邊,他坐在臺上會議桌的中央,左右校級領導陪坐,他的視線淺淺掠過臺下,微靠回椅背偏頭,旁邊領導察覺,已經轉身俯腰聽他說話。

    難怪。

    張青寒目光盯著臺上大屏幕上的“開淵地産公司向蘇大捐贈教學樓儀式”,心裏冷哼了一聲。

    原來最近校園裏傳的要給學校捐一棟樓的公司,到頭來還是他集團旗下的。

    她平靜的收回視線,親切端莊的笑容無可指摘,任誰都無法看出她在腹誹什麽,隨著主持人的聲音,將準備好的鮮花拿上講臺。

    校長從她手裏接過,轉身去遞向趙貉。

    單偉今日喜悅,拉著趙貉道謝和稱贊,“趙先生心係教育,功在千秋啊,我們蘇大的學生一定不會辜負先生的心血。”

    趙貉從容,“單校長不必多言,我願意捐獻,自然是貴校學生值得。”

    他說完這話,視線落在了從臺下離開的張青寒背影上。

    不到一秒,很快離開。

    張青寒結束了禮儀小姐這件事,全身心就投入到了學習裏。

    意外的是,第二天到校輔導員打電話通知她,一等獎學金還是她的,讓她把申請表重新交一下。

    張青寒一頭霧水,但是對麵要的快,她來不及多想就趕快又修改了一下發過去了。結果事情結束不到一天,就有風言風語傳出來,在圖書館的她很快得知。

    “靠,我就沒見過小心眼的男人,楊珩那大傻逼,不知道在哪聽的瞎話,說你勾搭了企業大佬,讓人家為你說了好話,學校直接奪了他的獎學金給了你。”

    張青寒:“?”

    她兩眼茫然,每個字都知道意思,連起來就聽不懂了。

    “惠菊,你行不行,這點事都說不明白。”朱禾忍不了,奪了電話就打機關槍似的吼著吵著解釋。

    張青寒已經去了廁所,恢複正常聲音,“你慢點說。”

    朱禾喘了口氣,“高雨雨你知道吧,楊傻逼的前前任,這賤人,被人斷崖式分手戴綠帽了還不死心,一直惦記著和楊傻逼複合,這次做禮儀小姐,她也和你一起的。”

    “嗯,然後呢?”

    那天總共有四個,兩兩站一邊,她和高雨雨都在東邊。其實她不討厭高雨雨這人,相反,這女孩長得清純,一副校園白月光的模樣,這顏值很符合張青寒審美,但因為楊珩的緣故,她對她基本就是漠視。

    那天,兩人雖然一班,從頭到尾沒交流。

    “高雨雨給楊珩說,她聽見那個企業領導向校長誇你了,然後學校決定按照正常評選獎學金時間,把晚了一周發表論文因此加分獲得一等獎學金的楊珩排除在外,名額才又落在了你頭上。”

    “氣死老子了!操!楊珩這大傻逼,現在逢人就說你搔首弄姿,指不定怎麽在那天勾搭了那個大老板,眉目傳情讓人家為你說好話。”

    “操操操!本來就是你的東西,要他那個逼人滿嘴噴糞講些正常人都不信的話。”

    張青寒臉沉下來,掛了電話,尋到了學校自習室看書的高雨雨。

    “說吧,那種話是你說給楊珩的?”

    高雨雨擡頭,表情淡然,那張淡雅素白的臉上浮起淺笑,有漂亮的小梨渦,“張青寒,那個老板……確實誇你了呢。”

    當然,全校的人都誇了。

    但唯獨落在你背影的眼神,讓她留意到了。

    即便古井無波,誰都不會察覺,偏偏那視線像極了她落在楊珩身上時的模樣。

    任誰看了會覺得清白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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