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9章 搬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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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9章 搬走
49.
張青寒自認和張科儉沒有什麽好聊的, 徑直掛了電話。
和董方奕結束爬山後的幾天,她每日懶在家裏曬太陽,大家都在歡天喜地, 全國各地跑的歡度新年,她窩在沙發上看秀追劇。
趙貉也鮮少出門, 不知他這樣的身份,為何還能每天同她一樣賴在家裏, 兩人麵麵相覷,張青寒總覺得他十分古怪, 又說不出哪裏不對勁,偶爾對上他的視線,他愣了下後笑得溫柔的點頭,搞得她一陣惡寒,在家裏忍不了幾天便出門了。
十多天的休養吃藥, 她身上的紅腫總算減輕,頂著那張臉出去也不算瘮人。
她拉著李漾漾逛街,滿載而歸後心情很是不錯。
到了莊園門口, 接她上山的車來,她把東西放進去,擺擺手選擇走路。
今日是個好天, 太陽明媚舒服,她也好久沒散散步了。
她走得漫不經心, 逗逗趙貉養的小羊羔, 看看花園裏橙色百合、黃色鬱金香, 撞見陳叔, 還要拉著嘮會嗑。
她最近太清閑,渾身骨子都覺得睡軟了。
正和陳叔閑扯著, 目光不經意掃過涼亭,紅色亭子露出著兩個男人的身影。張青寒的視線落在靠近西邊柱子的男人身上,熱絡喜悅的笑瞬間冷了下來。
陳叔跟著看過去,心裏咯噔了一聲。
“張小姐……”
話音才落下,剛才還眉開眼笑,靈泛有趣的張青寒好似渾身長滿了倒刺,帶著冷冽尖銳的氣息向那處沖過去了。
“你為什麽在這裏!”
張青寒直直的走到交談的兩人麵前,充滿寒意的視線刺向張科儉。
張科儉心虛抱歉:“寒寒……”
她扭頭和趙貉對視,他冷沉幽深的目光裏藏著的風暴在一瞬間讓張青寒手抖,腦子轟的一下炸開了。
他知道了,他什麽都知道了。
自己的外強中幹、虛張聲勢、醜陋不堪,盡數擺在了他眼前。
“滾!”張青寒粗暴地喊,憤怒的像頭小獅子。
“寒寒,你聽爸爸說……”張科儉覷著對麵冷然的男人,心裏惱怒但也不敢表現,小心去拉她,“爸爸是來給你道歉的,你那任性的弟弟做出那樣過分的事情,我已經在家狠狠打了他一頓,你要還有什麽不滿意的,我親自把他帶到你麵前讓你出氣。你說,你說這……”
他攤著手,一副老父親調解不了前妻女兒和現在兒子之間矛盾後很是無奈但又用了心的樣子。
“這,怎麽都到不了鬧到法院那步啊。”他說著還向旁邊的人尋求認同,“你說是吧,趙董。”
他和他沒有任何工作利益上的往來,卻謙卑小心的喊著趙董,這副作態惡心的張青寒喉頭一哽,像吃了一碗泡的腫脹如蛆的大米飯。
趙貉麵無表情的看著麵前男人,實際上他早已習慣了這樣的交流方式。
住院生病那幾年,他遭受了無數惡意,是任人磋磨、鄙夷、嫌棄的殘廢,唯一的異類是醫院裏那個天真單純的小阿裏。
等他成了趙貉後,手段狠辣,睚眥必報,周圍便盡是好人麵孔了,即便是眼前的張科儉,也沒了記憶裏的刻薄、嫌惡。
相反這樣的態度,才是他周圍多數人的態度。
所以趙貉從不覺得自己傲慢,他習慣了對方彎著腰,微低著身子探著腦袋同他講話,然而張青寒又成了異類,嫌惡他上位者的狂傲,鄙斥他的高高在上。
就像現在,眉毛緊緊擰著,生氣憤怒地瞪著他。
趙貉慢條斯理的開口,“寒寒的事情,我早答應了她,我不插手,一切交由她來處理,張先生有什麽矛盾,還是同寒寒好好商量吧。”
張科儉愣了下,沒想到他會這麽說,心裏怒火升起,要不是有他在背後撐腰,張青寒怎麽敢把他告上法庭。
他覷著對方,一時又不知說什麽是好,最後苦著臉看張青寒,“寒寒,你怎麽會想告爸爸呢,這麽多年,從你裹尿布的時候,都是爸爸沒日沒夜換的啊。你想念你媽媽,難道忘了,一直陪在你身邊的是我嗎?”
張青寒嗤笑,“你不用跟我說這麽多,程序已經走了,你如約出現在法庭就夠了。”
說著,她喊了聲:“陳叔,送客。”
“寒寒!”張科儉臉色難看,“你聽……”
下人過來,伸手帶他出去。
張科儉臉抽搐了一下,隻得頷首跟趙貉告別。
對方目光望著亭外遠山,並未回應。
張科儉離開,張青寒憤怒的火又落向了趙貉,“你不會不知道他是來幹嘛的。”
張科儉出現在這裏是意外,但趙貉見了他更讓她憤怒。
此時此刻,她像一個赤|裸行走在他麵前的人,身上的腥臊、醜陋擺在她的眼前,這讓她垂在褲邊的手不停顫抖,春日的風盡數成了刺人的刀。
“你說的好聽,不插手,就是把我的隱私探的一幹二淨。”
他明明可以直接讓張科儉走,他那樣的人,隻要願意,張科儉永遠也別想見他一麵,但是他沒有。
張青寒生氣,更多的是心口絞著的難受,她看她自己如強撐的瘦弱羊羔,她已經喪失了所有跟趙貉叫板的底氣,她連自己的家都一片肮髒齷齪,還有什麽可以嘲笑他的呢。
趙貉漆黑的目光落向她,“寒寒,我是……”
“別告訴我你是想關心我!”張青寒對上他眼底的複雜和心疼,卻更是羞惱和憤怒,“趙貉,你別這麽叫我!你真想當我爸爸嗎?喊你幾聲daddy連我的家事都想置喙兩句嗎?你有什麽資格!”
“趙貉,我以為我的態度已經很明顯了。”家裏的事,她不想讓他知道,那是她最後一塊遮羞布,讓她可以在看到他的時候底氣十足,然而他將它拽了下來。
她失望地看著他,“你簡直不可理喻。”
如果真的答應了她不插手,為什麽要質詢這些。
“張小姐……”趙貉攥了攥手,望著傷心憤怒的張青寒,慌張和更多的心疼冒上來,“對不起,我是不該見他。”
如果對麵是另外任何人的父親,他都不可能會見。
但那是小阿裏的爸爸,他怎麽可能不好奇,他想知道,他把那個醫院裏活潑可愛的小姑娘帶走後,為什麽還到她麵前的是尖銳冷漠、心口滿是傷痕的張青寒。
聽著張科儉虛僞深情的解釋和反複道歉,趙貉緊緊攥著拐杖,才沒將棍棒揮到他身上。
他心裏無數次後悔,如果,如果那時他能對那個女人提供一些建議而不是心如死灰,袖手旁觀的嗤笑著另一個公司的破産,是不是張青寒後來就不用跟著他生活,如果後來他事業有成,站在頂端的時候去找了張青寒,她是不是都不會變成現在這個樣子。
被父親遺忘、被繼母家人欺負,孤獨的守著她以為母親留給她的東西,胸口藏著經年來壓不下的怒火。
“趙貉……”張青寒滿眼失望和苦澀地望著他,“其實,我們的契約,早就作廢了。”
“張……”
“你把吳翔林叫回來吧,無所謂了,我要搬出去。”
趙貉瞳孔猛地一縮,立馬去拉她的手,“寒……張小姐,我真的不是故意去探究你的隱私,我、我隻是……”
“隻是什麽!”張青寒冷然回頭:“你隻是想看看這個一再和你叫板的女人到底有什麽可驕傲的?”
她已經恢複了平靜,胸口熊熊燃燒的怒火在一瞬間無聲,隻有失望和難堪在不斷漫延。
“趙貉,和你這樣自以為是、孤僻陰鷙的男人住一起,我早就受夠了。”
她甩開他的手,灰敗的轉身離去。
趙貉站在融融春意裏,隻感到了滿身寒意,緊抿的嘴唇含著苦澀。
他想說因為你是小阿裏,他怎麽會不想知道你的過往。但是在唇瓣微張的一瞬間,卻又懂了她的憤怒和失望。
他低頭看自己。
他又如何有勇氣,讓她知道麵前她嫌惡痛厭的男人,是她一聲聲喊著活下來的哥哥。
他活下來了,但已經麵目全非。
“之前送你那套房子,你若是想,可以住到那裏。”坐在沙發上的趙貉,看著迅速收拾完行李要離開的張青寒,忍不住說。
“住到哪,倒是不用你操心了。”張青寒看回他,“因為吳翔林的緣故,我們才認識,吳翔林以後要怎麽做是他的事,我們沒有再聯係的必要了,我的案子……麻煩你就當看了件惡俗新聞,笑話看完就翻篇吧。”
“我沒有嘲笑你。”
“哦,感謝趙先生的古道熱腸了,還有……這段時間包容我的無禮冒犯。”她拉著行李箱頭也不回,“不用再見了。”
張青寒鼻頭酸的厲害,看著小木屋在身後越來越遠,目光從後視鏡離開,閉眼靠回椅背。
她沒想到,自己會在這麽一個風和日麗的時候,倉惶離開。
她自然沒有搬進趙貉給的房子,距離開學還有一周多,她先住進了李漾漾那。
看她垂頭喪氣,無精打采的,李漾漾狐疑的繞著她看,一個勁的追問她這段時間都住在哪,到底發生了什麽事。
張青寒無奈地看她。
“好好好,我不問了。”李漾漾擺手,眨了眨眼,“那我是不是可以重拾老本行了。”
“嗯?”
“給你介紹有錢人啊。”
“停。”張青寒兩眼一黑,她也沒想到自己有朝一日聽到有錢人就頭疼,這段時間趙貉給她介紹的各種人已經把她折騰夠嗆。
想到趙貉,她哭笑不得的神情又暗了幾分。
“怎麽啊,你不是就喜歡有錢的。”
“我變了。”
“啊?”
“我現在,最討厭的就是有錢的。”
“怎麽還仇富了呢。”李漾漾抱緊自己,“我很有錢,怎麽辦?”
張青寒無語的嘴抽搐。
“桑流呢?他更有錢,還有董方奕,他也超有錢好嗎?”
“pass,pass,這些都pass。”
“都pass了,那你還討厭什麽有錢人。”
張青寒沉默,半晌囁嚅:“我就討厭那個最有錢的!”
李漾漾歪著腦袋,眼神滿是打量。
“張青寒,不對勁啊。”
“嗯?”
“我怎麽覺得,你這語氣,更像是喜歡呢?”
張青寒一怔,人像是沒了機油後運行滯澀的機器,僵硬地擡頭看她。
“你胡扯什麽?”
李漾漾,做了許多保媒拉纖事,學院公認大媒婆的她撐起下巴,審視她的雙眼含了笑。
“是有點喜歡,沒錯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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