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5章 告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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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55章 告白

    55.

    進了三月, 日子一天天的轉暖,小木屋熱了一冬天的暖氣在下旬的時候停了,窗外綠柳成蔭, 小桃灼灼,春色滿江南。

    唯獨張青寒和趙貉兩人之間, 還散著驅不開的冷意。

    自那日兩人吵架後,僵滯氛圍就一直縈繞著兩人。開春兩人都忙著上學和工作, 偶爾碰麵,也都麵無表情的沒有話說。

    偶爾趙貉搭話, 張青寒會回一句:“做不做。”

    這個時候,趙貉的臉總要肉眼可見的變黑,她撇撇嘴,轉身不再搭理他。

    當然,張青寒也不是存心和他吵架, 隻是她回來後,忽然發現她摸不清和趙貉該是何種相處方式了。兩人以前總是爭吵,對峙, 劍拔弩張,急頭白臉的辯論,不鬧出個是非對錯, 沒有人願意低頭。現在趙貉低頭了,她隻能把他放在有錢的炮|友位置上, 他反倒是不樂意了, 整日耷拉個臉, 不知她哪裏又惹到他的小心思了。

    張青寒每天也忙的飛起, 哪有閑情逸致去照顧他的情緒,兩人不冷不熱的, 竟也冷戰了大半個月。

    這周五,下班後她接到eva電話,給她周末安排了一個v拍攝,這是一個很好的機會,如果以後她轉型不做模特了,這會對她很有幫助,唯一不足的是在沿海小城,她要接了這一周末會過得非常忙碌。

    eva看她得過且過,對事業並沒有太上心,以為她不會答應。若不是對方公司看了她的照片,相中她的外形,執意就要她,她不會來問一問,沒想到對麵答應的很快。

    其實她誤會張青寒了,那麽大筆酬勞放在那裏,就是兩天兩夜不睡覺,她也要趕去拍了。

    晚上回去收拾行李,訂了一大早的機票。

    下樓時,趙貉正站在客廳,柴明在給他穿大衣,他的穿衣風格就像他這個人,總是紳裝打扮,疊搭幾層,細節處見用心。很顯然是個吹毛求疵,自戀又臭美的鐵公雞。

    看見她的行李箱,柴明問:“張小姐要出遠門?”

    他說這話時,張貉的目光也隨之看了過來,如有實質的視線落在她臉上,張青寒沒有側頭,隻看著柴明回答:“嗯,出差兩天。”

    她點點頭,拉著東西就要走。

    “讓柴明送你去機場。”趙貉說話。

    柴明聞言,趕緊接話,上前幫她拉行李箱,“張小姐是幾點的飛機,我的車就在外麵,現在送你過去。”

    “不麻煩了。”張青寒瞅回趙貉,兩人對視,她哼了一聲,甩上棒球帽一戴,轉身出門。

    趙貉:“……”

    太陽穴又一跳一跳。

    柴明埋下腦袋,努力做個鴕鳥。

    到達海邊小城,張青寒趁著工作忙完的晚上,一個人去海邊、夜市小攤、島上等都轉了轉,她不常出門旅遊,畢竟一張高鐵或飛機票的價格也不低,她以前也沒有富裕到說走就走,況且隻有公司報銷了路費,才能讓她玩的開心。

    想到明天就要離開這座美麗的城市,她站在沙灘上,穿著碎花吊帶裙吹著海風,腳趾揉搓著金黃色細沙粒還有些不舍,這次回去,出門就又不知道是什麽時候了。

    她帶了好幾套海邊的裙子,但沒想到拍攝安排遠比她以為的緊湊,就騰出今晚這一兩個小時出門來玩。

    她正遺憾著,望著星光閃爍的夜幕,漫無目的走著,董方奕的電話打了過來。

    “我聽你前幾天說,這兩天在海城出差是吧?”他問,“現在走了嗎?”

    “明天走。”

    “太好了。”董方奕那邊激動道:“是這樣的,我現在也在海城,明天打算參加我朋友的婚禮,我是伴郎,但是伴娘團裏出了點小問題,有一位伴娘明天家裏有事不能來了,現在差一個人,你能來幫幫忙嗎?”

    “我?”張青寒愣了下,“做伴娘倒是沒什麽,但是公司機票都買好,酒店也都是訂到明天。”

    公司也要節約成本,推遲一天住宿費和生活費都要承擔。

    “那沒事,青寒你要是願意來,新郎這邊報銷你所有出行住宿的費用。”

    “可是我都不認識他們,我做伴娘好嗎?”

    “青寒,你不知道這急成什麽樣了,新娘巴不得你現在就出現呢。”

    “好,那我明天過去。”董方奕主動請求幫忙,張青寒自然不會拒絕他,而且這件事她本身也在受益。

    第二天,接她的車一早將她送上了一個海島。

    這海島昨天她一個人的時候,趕著最後一趟輪渡過來看過,風景確實美麗大氣,海鳥盤旋,隻不過空氣中飄著淡淡腥鹹的海水味。隨著車緩緩向島嶼深處行駛,她才發現自己昨天的旅遊多麽走馬觀花。

    穿過一眼望去綠意不盡的草坪,東麵山坡上的花海似乎無邊無際,遠處波光粼粼的大海與蔚藍色天幕相接,陽光透過樹蔭灑進來,遠處掩映在綠樹叢中的白色教堂露出她美麗的尖頂,遠處的鐘樓上響起古老的鐘聲,幾隻海鷗飛了起來。

    她像是走進了十九世紀英國鄉紳的田園裏,晨曦微露,耳邊有柔和的鋼琴、繾綣純淨的手風琴、舒緩悠揚的笛子合奏的音樂。

    這是一個古典、優雅風格的婚禮,隻不過天公不作美,遠處烏雲漸漸飄來,很快下起了淅淅瀝瀝的小雨,空中飄著薄薄霧氣。主辦方早有準備,很快將白色帳篷搭好,情趣不減,棚下觀賞海邊的春日雨景,反倒更有意思了。

    張青寒雖然不認識新娘新郎,但是看往來賓客和不俗環境,也能猜出這是富家千金和豪門少爺的結合,不過沒有她想的世俗聯姻那般銅臭,新郎新娘認識15年,從初中一直談到了現在,一個漂亮優雅有錢,一個深情帥氣有錢,堪稱絕配。

    她穿著淺藍色伴娘裙,聽著新娘絮絮說起兩人戀愛故事時哽咽的聲音,平靜如水的心泛起一絲波瀾。

    倒是很完美的結局,就是不知道要是其中一方沒錢,還會不會是現在的光景。她陰暗的想著,笑自己果然是小人心思,看不得別人好,真是太酸了。

    這麽腹誹著,她又好笑地搖了搖頭,有錢人的婚禮關她什麽事,還是想想一會下臺她先去哪桌吃飯吧,剛才她可看到了,桌上全是燕窩、鮑魚、澳洲大龍蝦等,不要錢的上,她怎麽都不能錯過這場饕餮盛宴。

    她胡思亂想著一會的狼吞虎咽,完全沒留意到對麵董方奕長久停留在她身上的視線。

    一字肩魚尾淺藍色魚尾伴娘裙穿在她的身上,將她修長白頸襯的愈發美麗,清冷的目光虛虛落在某處,像隻漂亮高傲的白天鵝,修身裁剪,緊致腰身勾勒出完美的曲線,身姿婀娜又浪漫,後背是宮廷綁帶的設計,美豔大方,她美的毫不費力,矜持與嫵媚並存。

    知道他心思的另一個伴郎拱了拱他的肩,滿臉打趣,董方奕的視線卻始終不離開,停留在她的身上。

    張青寒提起裙擺,穿過人群打算在桌子末尾坐下,不期然撞上了一道幽深的目光。

    謝絕主家邀請坐在第一桌的趙貉從另一端走過來,兩人看到對方,都愣了下。張青寒不意外他出現在這種富人場合,麵無表情的掃過他身旁圍的一大群人,拉開椅子在最後桌下。

    趙貉腳步頓了下,順勢應下旁邊人的邀請,在中間坐下。

    張青寒雖然要吃,但也嘴挑,隻吃貴的平常很少吃到的,她飯量小,很快就飽了。就在她想要借把傘去看看海邊山崖上的風景時,董方奕撐著傘尋了過來。

    她欣然答應,兩人走在青草路上,聽著打在透明傘上的雨滴聲,看著周圍白霧翻卷的美景,不知不覺到了新郎和新娘定情的教堂裏,這也是為什麽婚禮在這裏舉辦。

    走進去,張青寒才覺氛圍微妙,紅色長凳一排排擺放的教堂裏,鴉雀無聲,隻有兩人走進的大廳回蕩著他們的腳步聲。

    十字架上的耶穌憐憫低頭看著世人,張青寒喉嚨滾了滾,一絲緊張湧上來,轉身便說:“這裏沒什麽意思,我們先出去……”

    “青寒,你總是這麽聰明。”董方奕笑容無奈,那雙儒雅溫柔的眸子裏帶著淺淺的笑,“不過我不想再被你打斷了。”

    張青寒微啞,“董方奕……”

    董方奕笑著朝她走進,“青寒,你今天很漂亮,在我眼中,你比新娘還漂亮。”

    “……謝謝。”張青寒能冷然麵對惡意和嘲諷,唯獨對溫柔好意和男人的深情不知該作何反應,胡亂地抓了抓頭發,“你可能對我有些誤會,我不是你看上去的這,這樣。”

    “你是想說,自己實則市儈、刻薄、冷心冷肺?”

    張青寒驚訝擡頭。

    “怎麽辦?”董方奕無奈地嘆氣:“就連這樣的你我也很喜歡,甚至,心疼。”

    張青寒盯著他,心髒像栓了一塊大石頭,不斷的往下沉。

    董方奕這樣優秀帥氣,多金紳士的男人,她以為她聽到他的告白,該是心口塞進了無數個棉花糖一般鬆軟甜暖,再不然,也該是砰砰亂跳。

    但沒有,她很平靜的望著他,除了不知如何是好的慌張外,隻有對不起他認真深情的愧疚,他的那些話,聽起來感動,但咂摸她的心,還是那樣平穩的跳動。

    不該啊,她該喜歡董方奕這樣的人啊。

    以後,哪還能遇見這樣的條件。

    她胡亂想著,張嘴卻是毫不猶豫的回絕,“謝謝,但是我對你,沒有喜歡。”

    望著他僵硬的表情,她苦笑道,“如你所說,我很冷心冷肺,所以……”

    在董方奕逐漸黯淡的眸子裏,她拒絕道,“我對你,應該是沒有絲毫的喜歡。”

    他笑容愈發苦澀,表情晦暗的看了她半晌,最後搖了搖頭,“青寒,你會喜歡一個人嗎?”

    張青寒看著他,陷入了沉默。

    教堂外的雨越下越大,董方奕離開後,這裏愈發的安靜空曠,廊簷下的雨水啪嗒啪嗒敲打在臺階上,大雨如注,偶爾閃過一道雷聲。

    張青寒走出去,繞著教堂外的廊簷,看綠草坪上的雨水和遠處山崖的霧氣,天邊卷著濃濃烏雲,大地蒸騰在白色霧氣裏,整個海島似乎都在為雨水傾倒。

    她靠著教堂下的羅馬柱,神情寥落,幽深的眼睛遙遙望著遠處,耳邊是呼嘯的風雨聲,冷清的側臉微微仰著,在大雨滂沱中散著脫塵的魅力,也透出幾分無情。

    就在這雨聲瀟瀟,她偏覺萬籟此懼靜時,遠處哥特式鐘樓又撞起鐘聲。

    咚、咚、咚……

    清脆、刺耳,穿過茫茫白色雨霧,一道黑色身影進入她的視野。

    雨水打濕了男人西裝口袋上疊放的三角形玫瑰紅手帕巾,他拿出濕潤的手帕,玉骨修長的手指擦拭沿著黑發滴落在臉上的水珠。

    矜持斯文、紳士從容,即便出現的狼狽,趙貉依舊是那副古板老派的規矩作風。

    張青寒靠著柱子懶懶看他。

    趙貉擡頭,那雙雨水浸潤過的黑亮眸子此時異常攝人。

    “不答應他的告白,要不要聽聽我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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