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7章 探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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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7章 探病
77.
“砰!”
一聲巨響, 病房的門忽然被撞開,吳翔林一臉被雷劈了的表情瞪著床邊靜靜接吻的兩人。
“小叔叔,你給我快放開寒寒!”他吼了一聲。
張青寒和趙貉被他打斷, 擁抱在一處的身形頓了下,接著兩人淡定分開, 一個坐在輪椅上, 撐著下巴表情不善地望著他。一個往後撤身站起, 摸了摸鼻子瞧著他。
吳翔林虎視眈眈地瞪著兩人,胸膛起起伏伏,顯然是被眼前的畫麵刺激到了。
趙貉嫌惡地說:“你怎麽來了?”
與此同時,張青寒解釋:“他沒抓著我不放,是我蹲下親的。”
話音落下, 病房陷入詭異的死寂裏。
趙貉笑吟吟, 目光有趣地看向張青寒。吳翔林心如死灰, 一臉“寒寒你真是瞎的太離譜你無可救藥了”的表情。
張青寒臉頰微微發熱,打破沉悶, 手不客氣地拍了下趙貉。
“哥……”她頓了下,立馬別扭的轉換了稱呼和語調,“趙貉你擺什麽譜,小侄子來看你, 你怎麽說話呢。”
“吳翔林, 你們聊,我……”她手指著門外就想溜。
“小叔叔,她喊你趙貉!”吳翔林臉上表情更糾結掙紮生動了, 他小叔叔趙貉啊!他從來就沒見到過有誰敢指著鼻子喊他大名的!
他又指著從他身邊就要溜出去的張青寒, “你不是說回家,怎麽在這!”
虧他出了咖啡廳後糾結半天, 良心發現,怕他這惡魔叔叔一個人在醫院淒淒慘慘的連個探望他的人都沒有,結果還沒進門小心髒就遭受了巨大刺激。
張青寒擠出笑容:“順路,就拐來看看了。”
想到剛才和趙貉還討論了吳翔林的教育,她現在麵對他,總有一種奇妙的慈祥感。
“她是你未來嬸嬸,叫我的名字有什麽問題嗎?”趙貉支著下巴,從容含笑道。
“嬸嬸!”
吳翔林驚恐地望著張青寒,嗓子都快喊劈了。
張青寒:“……”
她點了點門外,“要不你叔侄倆聊?”
“不要!”吳翔林喊。
“別走。”趙貉溫柔道。
說罷,叔侄倆都看向對方,又嫌惡地扭開視線,齊齊地看向了張青寒。
張青寒:“……”
吳翔林上前一步,拉著她就要苦口婆心的洗腦:“寒寒,你再考慮考慮,我之前在咖啡廳說的話,你別記錯了重點,以前的他固然不錯,可現在的小叔叔那就是魔鬼……”
他撇了眼趙貉,腦袋偏過來靠近她,更小聲說:“你、你怎麽下得去嘴?!”
他滿臉你真是瘋了的表情。
張青寒咳了聲,一本正經解釋:“還挺好親的,你小叔叔的嘴,倒是比他說的話軟多了。”
吳翔林:“!!!”
“咳。”趙貉打斷安靜,眉眼愉悅地看張青寒,“謝謝贊美,不過用戶體驗這小子就不必知道了。”
“小叔叔!”吳翔林大步走過去,指著他滿臉猙獰,“你、你、你……”
趙貉挑眉,支著下巴的手臂放回了輪椅,從容不迫地望他。
“你、你老牛吃嫩草。”
趙貉:“……”
他眯了眼,眼神陰惻惻,“吳翔林,我看你又想吃國外的飯了。”
“噗。”張青寒忍不住的好像也沒錯啊。”
趙貉嘴抽了抽,糟心地擺手,“你給我出去。”
吳翔林一挺胸膛,“我不要,你倆,我,我不支持。”
“哦?”趙貉興致來了,“怎麽個不支持法?”
“寒寒鬼迷心竅,一定是被你外表皮囊誘惑了,我得讓她看清楚你這個老菜梆子裏麵蔫壞的黑心腸。”
趙貉眯了眼,抱臂靠回椅背,雖然吳翔林低著頭俯視他,但他強勢冷厲的氣息卻是讓人發自心裏的膽怯。
“小、小叔叔,我,我要讓寒寒迷途知返。”吳翔林害怕,但是不退讓。
“迷途?”趙貉咀嚼著這個詞,笑的微妙,“你覺得我是個錯誤?”
吳翔林梗著脖子,“配,配寒寒還差點意思。”
房間靜悄悄,沉悶的對峙氣氛漫延,吳翔林心裏打鼓又忍住沒退讓,趙貉歪著腦袋有趣地瞧著他,倒是沒有生氣,笑道:“吳翔林,這還是你第一次如此忤逆我。”
之前,就算他不願意出國,也沒敢站出來說不走。
“趙貉……”張青寒糾結,站出來緩和,“吳翔林,我和……”
“我願意去努力,彌補,改正,直到我變成你說的配得上。”趙貉擡頭望著吳翔林,“這樣可以嗎?”
吳翔林的心被重重抓了下,瞳孔猛縮,愕然看他:“小叔叔……”
他傲慢又目中無人的小叔叔,怎麽可能說這樣低下身子的話。
努力、彌補、改正。
他不是那樣的狂妄和自信嗎?吳翔林雖然常腹誹趙貉的可怕和強勢,但又打心底裏承認,一步步走到頂端的他確實有這個資本。
麵前這個真的低下頭,認真說出這番話的趙貉,讓他震驚到不知怎麽回應,心裏破開了一個大洞,無限擴張。
小叔叔他……是認真的。
非常,認真。
張青寒同樣愣了下,睫毛微顫,趙貉偏頭,笑悠悠地朝她看過來,目光誠懇專注,那句話像對吳翔林說,更像是在對她許諾。
張青寒垂在褲邊的手攥了攥,此時此刻,她忽然無比深刻的意識到,眼前的男人,就是消失了十二年的哥哥。
之前的她,怎麽會一點沒發現這個人和趙明淵依舊有相似之處呢。在他的強勢傲慢背後,那藏在他心底最深處的磊落光明、端方瀟灑依舊沒有遺失。
趙貉:“還有,吳翔林,我一直告訴你,吵鬧和任性爭不來你想要的。沉穩,理性,永遠是對手恐懼的。”
吳翔林像是腦袋被打了一悶棍,渾渾噩噩間看清了現狀,小叔叔,是真的喜歡寒寒,不對,不僅僅是喜歡……
他低下頭萎靡道:“可我的對手,是小叔叔你啊。”
趙貉坦然的笑,沒心沒肺:“是有點不幸。”
張青寒嘴抽了抽,翻了個白眼,“無聊,我出去了。”
“別,我就是來看看小叔叔,就走了。”吳翔林覺得這個病房他待不下去了,他需要時間緩緩,去接受寒寒真的要做他的嬸嬸這個可能性了。
“吳翔林。”趙貉叫他。
“嗯。”他萎靡不振地垂著腦袋。
趙貉:“可以低沉,不能消極。”
張青寒:“……”
都這時候了還教育人,難怪吳翔林看他如惡魔。
吳翔林吶吶:“我知道……”
他擡頭,終於想起自己來醫院的目的,“小叔叔,你的腿這次疼得嚴重嗎?”
趙貉搖頭,“你知道,老毛病。”
吳翔林遺憾:“哎,怎麽不重點呢。”這樣小叔叔哪還顧得上和寒寒談戀愛,他還有撬牆角的空間。
趙貉佯裝認可,點頭道:“是啊,再重點的話,寒寒就能日夜陪在我身邊了。”
吳翔林表情又瞬間變得猙獰。
趙貉滿眼無辜地看他。
張青寒:“……”
她推著吳翔林出去,“別搭理他,我都說了,你小叔的嘴,也就親起來的時候最軟。”
吳翔林身體更僵硬了,痛苦目光指責著張青寒。
兩人走到門外,他看透事情真相般,絕望地搖搖頭:“寒寒,你、你竟然和我小叔叔沆瀣一氣。”
張青寒瞟了眼門內,和挑眉笑著的趙貉對視一眼,又無奈地看向吳翔林,嘆氣道:“對不起,吳翔林。”
吳翔林蹙眉,“寒寒……你不必因為和我小叔在一起了就對我愧……”
“不是這件事。”
“嗯?”他愣了下,“那……”
“當初利用了你,我道歉。”張青寒低頭,陳懇道。
吳翔林瞪大了眼。
病房裏,趙貉坐在輪椅上,靠著椅背望著窗外的藍天,張青寒推門進來,兩人目光對視,皆感覺到一絲微妙的尷尬在漫延。關係陡然轉變又無從定義,沒了旁人,他們都有些無所適從。
趙貉僞裝的更好,轉過輪椅笑的溫潤,“和他聊什麽了?”
張青寒揚眉:“打破幻想,讓他別把我想的太好。”
“嗯?”
“告訴他,當初提出住進你的小木屋,我是別有目的的,並不是心不甘情不願,被迫而為。”
趙貉看著她不語。
“怎麽?”張青寒走近他,“意外?這不是我們都知道的嗎?”
從宴會三樓的陽臺邊,小雨薄霧中,兩人在清脆銅鈴聲中目光相撞起,便看透了對方。
趙貉搖頭,笑了笑感慨:“還是你這個嬸嬸更心狠。”
自然打趣完,兩人又皆是一頓。
張青寒側臉,抓了抓頭發,“什麽嬸嬸,說清楚,沒有你一半家産,我可不嫁。”
趙貉輕笑:“隻嫁一半家産?”
張青寒哼了聲,笑著調侃他:“你小侄子可都說了,你是老牛吃嫩草,要是還不尋些外力增添魅力,那怎麽行?”
趙貉臉立馬就黑了。
“這小子,還是欠教訓。”
張青寒想到失落離開的吳翔林,嘆氣搖了搖頭,“你以後還是對他好點吧。”
趙貉挑眉:“不舍得了?”
張青寒眨眨眼,“怎麽感覺空氣裏酸酸的?你聞到了嗎小叔叔?”
趙貉無奈地看著她,哭笑不得,朝她伸開了雙臂。
張青寒抱臂不動,笑著瞧他。
“寒寒,過來,我想抱你。”
他的聲音溫柔繾綣,如一縷羽毛在她心口輕拂,耳垂隱隱發熱,“我怎麽不知道小叔叔你這麽膩歪,這病房裏,一會過來一個人的,抱……”
她這麽說著,腳尖朝那裏邁過去,跟著門被推開,寧白安臉色擔憂的出現在門口,“明淵,你病了?”
病房裏笑著的兩人皆是一頓,張青寒眯著眼看向了門邊。
寧白安急匆匆地已經走了進來,蹲到趙貉的輪椅前,手小心翼翼地想要碰觸他的腿,“你……還好嗎?”
趙貉冷下臉,“住手。”
寧白安一頓,淒惶地看向他,“不,不好意思,我隻是擔憂你。”
她來探望病人,結果路過這裏竟然看到了趙貉,立即忍不住推門撞了進來,這時才後知後覺的意識到病房裏還有一個人,瞧見張青寒,她的表情有幾分複雜。
張青寒對她的頷首並不理睬,腦海裏模糊的回憶起十二年前,那個伏在趙貉病床前嚎啕大哭後再也沒出現過的女人。
想到這,她的臉色更冷了幾分。
寧白安陷入尷尬的局麵,又吶吶地看回趙貉,“明淵,你的腿……”
她的目光落向他右腿下的空蕩蕩,一觸即離,像是被火燙了下飛快離開,趙貉的表情更沉了幾分,“出去。”
他不客氣地說。
“明淵,我,我隻是想看看你……”愧疚和後悔讓寧白安泫然欲泣。
張青寒:“趙小姐,看望病人的意義是讓病人心裏得到撫慰,你覺得你的出現,能起到這樣的效果嗎?”
寧白安臉色一僵 ,“這位小姑娘,你不了解我和明淵之間的……”
“你們那點事,我可算是親眼見證了,怎麽還算不了解呢,姐姐。”張青寒走向她,俯下身子和她目光平齊,玩味地看著她:“姐姐,你真的不記得我了嗎?”
寧白安對上她漆黑深邃的眸子,後背陡然一僵,一個倉皇模糊的記憶闖入腦海。
她彷徨糾結的在走廊上徘徊,悶熱的高溫蒸得她後背起了層濕汗。
明淵就在病房裏躺著,身有殘疾,一蹶不振,她要怎麽走進去,告訴他她要出國了呢。
寧白安焦慮的在外麵走來走去,忽然,一個喜悅的聲音闖了進來。
“姐姐!你是來看哥哥的嗎?”小青寒滿眼喜悅,她見過這個漂亮的姐姐,之前來過一次,雖然好久沒來了,但是她記得,她來的時候哥哥是有反應的!
“哥哥就在病房裏,我帶你進去。”她開心激動地拉著她就要進去。
寧白安倉惶擺手:“我,我不是……”
小青寒哪知道成年人的糾結矛盾,拉著她就進了病房,病床上恍若死屍一般的趙明淵闖入寧白安的視線,讓她渾身都變得僵硬。
小青寒美滋滋的坐在自己床上,看著那個姐姐絮絮低喃和哥哥說話。
希望哥哥會開心,希望哥哥張嘴說話……
然而她的期盼沒有成功,那個姐姐哭著離開,頭也不回,徹底消失了,那一段時間,原本就如同行屍走肉的哥哥,她能感覺到,更低沉了。
寧白安的臉色一白,慌亂站起。
張青寒抱臂,似笑非笑地說:“你回國的意義要是指望這男人不計前嫌,跟你重歸於好,姐姐,我想你的算盤可打錯了,他的錢,可早就被我盯上了。現在呢,更是人我也要。”
寧白安驚愕轉頭,看向趙貉,“明淵,你們……”
趙貉歪著腦袋,眼神裏蕩漾著溫柔的偏愛,隻瞧著張青寒,“她的意思表達的還不夠清楚嗎?”
寧白安一怔,像是被人扇了一巴掌,臉色瞬間變得很難看,低著腦袋說:“我、我……對不起,是我打擾你了,明淵,我,我就是來看看你……”
說罷,她低著頭快速離開了。
病房又歸於安靜,趙貉目光滿含打趣望著她。
“看什麽?”想到兩人的過往,張青寒沒好氣地說。
趙貉:“看你不僅有做嬸嬸的手腕,更有趙家女主人的風範。”
張青寒調侃:“趙家女主人?daddy,你的錢要心甘情願的給我了?”
趙貉嘴抽了抽,“你什麽提到我,比提到我的錢時,兩眼冒的光還亮,再來跟我討論這個可能性。”
“嘖嘖。”張青寒撇撇嘴,“剛才還說你的金山都是為我準備的,果然是個守財奴,現在又來跟我計較這些細枝末節。”
趙貉好笑:“金山是給小阿裏準備的,小阿裏滿眼隻有哥哥,你是嗎?”
張青寒愣了下,心口發熱,不自然地說:“我……”
話沒說完,病房的門跟著被推開,“趙總,你生病了?怎麽也不給我們說一聲。”
明泰地産的老總撞見臉色憔悴的寧白安,才知道趙貉竟然和他在同一家療養院,顧不上自己還生著病,立馬就過來探病。
結果他剛說完話,房門接連被打開,消息不知怎麽傳了出去,忽然湧進來十多個人來探望趙貉,寬大的病房瞬間變得狹窄,床邊的張青寒慢慢被擠到了門邊。
她縮著身子,順勢就想溜出去。
“閉嘴。”趙貉沉下臉,冷冷一聲嗬道。七嘴八舌探望關心他的聲音頓消,房間變得像沒人一般靜悄悄。
他的視線直直看向門口,“你說。”
張青寒吶吶回頭,哭笑不得:“說什麽?”
趙貉:“daddy,小叔叔,哥哥,你最喜歡哪個?”
病房裏鴉雀無聲,衆人表情各異,古怪離奇地望向門邊。
張青寒一個腦袋兩個大。
“什、什麽破問題……”她的臉微微發熱,趙貉目光熱烈直白的讓她毫無躲閃之處,躑躅半天丟了句,“我喜歡月下譚邊林子裏的。”
說完,人就溜了。
房間裏的人悄悄對視,這人是誰,竟然就這麽把趙總撇下了?再看輪椅上,趙貉目光古怪,神情奇異,衆人更加驚愕,難不成蘇南的黃金單身漢,有新情況了?
低頭的趙貉,無奈又縱容的笑染上唇角。
這回醫院,他住的該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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