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白禾有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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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章 白禾有雪
“關於本人汙蔑溫若同學偷竊班費一事,我做出以下澄清和道歉。”
“溫若沒有偷,是我自己弄丟班費,害怕被老師同學知道,我承受不了來自大家的責怪埋怨,經過複雜的思想鬥爭後,我知道我班同學溫若從不上體育課,於是將歪心思打在她身上,故意在體育課後謊報班費丟失,引導同學懷疑她,並且之後到處添油加醋,讓事情擴大化,我的行為嚴重損害了溫若同學的形象,為此我誠懇道歉。”
“對不起,溫若。對不起,我們的同學們。對不起,老師們,我辜負了大家的信任。”
廣播中斷。
汪詩詩的話還沒說完,便被外力強行停止。
溫若終於沉冤昭雪,崔撼洲走到她麵前,青澀的臉上有些羞愧,“抱歉,我們錯怪你。”
崔撼洲抓著後腦勺,難為情地不敢正視她。
溫若舒口氣,突如其來地反轉令她這個當事人反而無措。
對了,汪詩詩早讀課不在座位。
溫若還以為她是去查年紀早讀課紀律去了。
到底發生什麽,她改變口徑?
“崔撼洲,如果你不說出來真相,就會有下一個我。”溫若表情認真,她平時在班上話很少,這是她第一次和同學說這麽多話,“從古至今,衙門到警局的設立,都是為了製約,壞人得到報應,才能避免更多人效仿。假如,我就此忍氣吞聲,那麽惡人會繼續作惡,好人也會變成惡人。”
“這裏是學校,我們在這裏學知識,更重要的是學做人。我不願意做膽小鬼,也不願意看見有更多同學和我一樣被欺負。你們越畏懼,那個人隻會越猖狂,旁觀者是施暴者之一。”
崔撼洲:“可是學校也拿她沒辦法。”
“不試怎麽知道呢?”
溫柔的語調,卻像拳頭砸進崔撼洲的心中。
他懦弱膽怯,竟不如眼前的女子勇敢。
他也重新認識了溫若,她不是漂亮易折的花朵。
麵對汙蔑,她有理有據地反擊。
被人霸淩,她不容忍,會考慮長遠,擔心是否有更多人會遭受和自己相同的經歷。
崔撼洲意識到自己盯著她太久,連忙低頭抓後腦勺,火燒臉頰,熱氣往上冒。
“是趙夕顏,她霸淩過很多人,聽說校方領導是她家親戚,所以大家都不敢得罪她。但是如果你需要我,我可以為你作證。”
閱覽室裏很安靜,門後方是嘈雜的走廊,封閉的空間裏隻有崔撼洲和溫若。
崔撼洲能感受到胸口裏的心跳,劇烈而炙熱,見溫若沒有回答,他緩緩擡起頭。
他的呼吸停止。
那是個令人無法挪眼,感到眩暈的笑容。
“崔撼洲,謝謝你。”她笑得時候眼角彎彎,像舉頭的月光,純潔明亮。
他終於懂“隻可遠觀不可褻玩”這句話的意思。
她是大家的月亮。
“我,我先回教室了。”崔撼洲臉上表情木訥,內心卻有無數小人在跳。
溫若:“嗯,你先走。”
崔撼洲打開閱覽室的門,走出合上。
他背過身去,靠在冰冷的牆體上,摸自己的臉。
臉上好燙,差一點就要被蒸熟,他的手心都是汗。
他在衣角上蹭掉汗液,握緊拳頭,看著地上有些洩氣地出神。
平時他在學校裏就是個隱形人,默默無聲,無人打量。
“崔撼洲,你配不上她,千萬不要心動。”他捂著臉低聲對自己說,收拾好心情,走回班級。
無人知他走後,少年從樓梯走下,目視著他離開的方向。
少年眼神複雜,黑眸幽深。
溫若返回教室的時候,汪詩詩也在。
一群人圍著汪詩詩,噓寒問暖,沒有人責怪她丟失班費的事情。
她站在霸占自己位置的人旁邊,“我回來了。”
汪詩詩眼帶怨氣,卻又有所顧忌,沒有對她說什麽。
溫若坐回自己的座位,往後她和汪詩詩再也沒有說過話。
她很想問汪詩詩為什麽突然改變主意自爆,又覺得浪費口舌。
很明顯汪詩詩是受人所迫,至於脅迫她的人是誰,溫若陷入沉思。
溫若向年級主任揭露趙夕顏的惡行,甚至不需要崔撼洲作證,主任對她的話便深信不疑。
對方並沒有偏袒,立即找來趙夕顏的班主任。
但趙夕顏請假了,家長的電話也打不通。
”趙夕顏的父母外出務工,隻有奶奶監護,老人家管不了她,所以她才會有恃無恐。”
”過去,學校讓她寫檢討,通報批評,請家長,處分,甚至停課處理,該用的方法,我們都用過了。學校一旦處理嚴格,她奶奶就來學校哭鬧以死相逼,我們也實在沒有辦法。”
“等她回校,我讓她給你寫份檢討,並周一在全校前朗讀,你看可以嗎?”
像是一拳打在棉花下,趙夕顏的缺席,讓這件事不了了之。
溫若失望地一瘸一拐地走出辦公室,她滿腦子心事,甚至沒注意到身後的人。
走到拐角,有人匆匆忙忙跑辦公室也沒看路,眼看就要撞臉。
身後有隻手拉住溫若,將她扳過來。
溫若撲進滿是熟悉氣味的胸口裏,慢半拍地,她的心髒狠跳。
好險。
她擡起臉,望見少年冷硬的下頜和不善的眉眼。
“粲粲?”她驚喜地露出笑容。
江粲皺起眉頭,語氣不悅,垂眸看她,“在想什麽?”
溫若走路常不看路,為此,江粲說過她很多次。
他又生氣了。
溫若想也沒想,下意識回答:“想你啊。”
江粲咳了兩聲。
她說完意識到他們正抱在一起還沒分開,江粲的雙臂環住她,一直捏著她的肩膀,另隻抱著她的腰,剛才的一瞬間,他抱得很緊。
溫若在他的懷裏就像小雞似的,埋在他的懷裏,她的臉頰微微發熱。
不知不覺,他長得很高,完全可以覆蓋她的身高。
她需要仰視他,才能和他對視。
這是她養大的少年,從髒兮兮,到處是傷的小蘿蔔頭養成現在挺拔堅韌,根正苗紅的大樹。
“我在想我們粲粲養得真好,沒有長歪。”
他的身上有天然的清香,和化雪後的鬆柏林間的味道很像,清新冷冽,令人心曠神怡。
江粲鬆開她,她深深吸了口他的味道,心情都變得愉悅許多。
江粲很嫌棄她聞他的樣子,一下子跟她劃開距離。
“粲粲,”溫若做出哭泣的表情,“你這樣我好受傷。”
江粲的表情還是冷冷的,視線卻移向她的腳腕。
溫若立馬演起來:“我的腳好痛,走不動道了。”
說完,她就向邊上倒,預料之中,她沒有倒在地上。
江粲走到她的身側,向她伸出手臂。
“靠吧。”
她雀躍地挽上去,不顧形象地倚靠上去。
麵對江粲,她就像變了個人。
下樓梯的時候,她無賴地掛在他身上,自己不使力氣,讓他拖著往下跳。
她沒有問江粲為什麽會突然出現在這裏。
如果她剛才和教導主任的談話,他都聽見了,她就更不敢說了。
她隻想被看見好的一麵。
這個世界破破爛爛,幸好她有粲粲。
最後一個臺階,她鬆開江粲。
“不裝啦,我自己走啦,江粲你回去吧,記住要好好學習,天天向上哦。”
她背過身去,對江粲揮揮手,姿勢正常地走路,盡管臉上的表情痛得扭曲。
江粲默默捂住腹部的傷口。
年級要舉辦籃球比賽,放學的路上,溫若提及此事。
“粲粲,你報名了嗎?”
“沒有。”
溫若坐在電摩後座上,裙角被風揚起,她握著江粲的校服衣角。
“去嘛去嘛,讓更多人認識你。”她往下拽動,可憐地說道。
江粲:“不去。”
溫長河教過江粲打籃球,兩人有時候還會圍著電視看nba球賽。
他是會打籃球的,但是技術如何,溫若不清楚。
“我長這麽大,還沒見過粲粲打籃球的樣子呢。”
江粲:“……”
“好可惜哦。”
說著,溫若頭靠在江粲的背上,嘆了口氣。
江粲:“那又怎樣。”
“粲粲長得這麽高,不打籃球好可惜。我們班上的女生都喜歡打球的男生,粲粲失去了一次驚豔全場的機會呢。”
江粲不理她。
“聽說你們班體育委員很帥,一米八,笑起來很好看,喜歡打籃球,好多女生搶著給他送水,是真的嗎?”
江粲:“別問我。”
“可你是我在你們班唯一的人脈。”
江粲突然加速了。
溫若:“……”
回到家,兩人分工明確,溫若做了可口的晚飯,江粲則幹完劈柴遛狗打掃衛生的家務。
吃飯的時候,溫若一直在盯著江粲看。
江粲吃完飯,收拾碗筷的時候才瞥她,“我要收了。”
溫若:“粲粲,籃球賽。”
江粲理都不理,起身就走。
……真是太難了。
她氣鼓鼓地扒完飯,把碗筷放在他麵前的水槽裏。
沒控製好力氣,水花亂濺,白色泡沫粘在了江粲臉上。
溫若趕緊去幫他擦。
江粲擡起手擋住她的碰觸,用肘部幹燥的地方蹭掉。
他站在她麵前,比她高出一個頭。
她的視線從他的臉頰移到鎖骨,和她眼睛齊平的位置,他在家不穿校服,幹活的時候隻穿白t和圍裙。
穿了很久的t恤,領口鬆鬆垮垮,邊角都破了。
他擡手的姿勢正好露出底下空空蕩蕩的皮膚,他的鎖骨折成凹陷的穴,兩邊對稱,延伸到肩頭。他的肩很寬,可以將她擋得密不透風
有時候,她會撞到他鎖骨中間凸起的骨頭,或者是雙肩的肌肉。
總之都很痛。
“粲粲,有人給你寫情書嗎?”她問道。
江粲給她一個在看白癡的表情。
“不是吧不是吧,我們粲粲長這麽好看,竟然沒有女生心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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