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養父!
誰也沒有手欠開窗看,默契地交給警察來處理。
孩子打完槍之後,回頭就跑,眼看就要衝出這個巷子,巷口突然閃過一個人影,舉著衝鋒槍朝他身旁的牆壁大,打得牆皮飛濺,彈到他臉上胳膊上,把他的臉都劃出了口子。
他舉槍就打,開槍的人一個閃身就躲了起來。
孩子不敢再往前跑,他現在夾在兩座大樓中間的巷道裏,前麵有拿著衝鋒槍的敵人,後麵有追兵,他權衡了一下,跟蹤他的人肯定沒帶重武器,得返回去。
於是他刹住腳步往回跑,在拐角處正好撞上來追他的人。
那人瞳孔的放大就像慢動作一樣,全都映在沈長澤眼裏,他已經飛身跳起,用槍把擊中那人的眉角。
那人甩著腦袋倒退了幾步,但沒有倒地,手中的槍沒有瞄準就朝他射擊,但都擦著身體過去了。
孩子一腳蹬著牆壁翻身而起,撐著那人的肩膀跳到了身後,一個子彈從那人的後腦穿過,一顆熱騰騰的人頭就像個大西瓜一樣碎了開來,紅白液體流了一地。
沈長澤飛身往來路跑去。
連續不斷的槍聲已經引起了很大的恐慌,沈長澤甚至聽到了由遠及近的警笛聲。
他緊緊握著槍,超光線昏暗的角落亂竄,剛要跨過橫道,一輛黑色轎車朝他疾馳而來,等孩子意識到這車是衝著他來的時候,以人類的反應神經,已經不可能避開。
他的眼睛猛然變得一片血紅,肌肉的酸脹瞬間充斥了全身,就好像皮肉都要裂開了一般地疼,但與此同時,他隻覺得身體比往常輕盈數倍,動態視神經突然變得特別發達,肌肉反應速度也猛然增強,他猛然跳了起來,車前蓋擦著他的膝蓋飛過,他雖然避免了雙腿骨被撞成骨渣,但整個身體還是撞在了擋風玻璃上,汽車猛地刹車,他整個飛出去四五米遠,摔得他眼前發黑,身體的疼痛侵占了他全部的神經,他感覺到四肢好像癱瘓了一般動彈不得。
車上下來了人,“不會撞死吧?”
“火車都撞不死,準備麻醉針,快!”
孩子聽到腳步聲正在靠近,他想握槍,可是槍早就在撞擊中不知道被甩哪兒去了。
這些人……別想抓住他!
一個人突然靠近了他,孩子看著了明晃晃的針頭,那人剛要把針紮進他胳膊裏,他也不知道哪裏來的力氣,明明已經快給撞散架了,他卻一把抓住了那人的手腕,發狠地用力。
“啊啊啊……”那人痛得大叫。
“麻醉彈!”
還沒等後麵的人反應,沈長澤已經一把搶過他手裏粗大的針管,直接紮進了他太陽穴裏。
普通醫用的針頭隻能紮肉,根本不可能紮進人的太陽穴,還沒進去就彎了,結果這個針管有小孩兒手臂粗,裏麵的麻醉劑劑量至少是給大象用的,針頭也粗得嚇人,能直接當凶器。
那醫生模樣的人抱著腦袋在地上瘋狂地打滾,太陽穴出聚集了很多神經,這一下這人不死以後也殘廢了。
沈長澤抽出他腰間的配槍,超跑過來的猛扣扳機,六發子彈迅速打空,兩個人應聲倒地,雖然都沒打到要害,但阻止了這波人靠近他。
孩子扔掉槍,忍著劇烈的疼痛從地上爬起來,飛快地衝進了另一條街。
爸爸……
孩子在心裏叫著。
身體太痛了,眼睛有些睜不開,腦袋一陣陣地發暈,好想吐,而且,他身上沒有任何武器,那些人一直在追,他怎麽辦,怎麽辦,如果爸爸在的話……
孩子眼眶發酸,他真的很害怕。
汽車停在了一個進不去的小巷,追逐的腳步聲在孩子身後響起,他覺得身體越來越重,絕望和恐懼慢慢將他淹沒。
一隻手從黑暗中伸了出來,迅速地捂住了他的嘴,攥緊了他的腰。
動作極快、悄無聲息,跟剛才那些莽撞的武裝人員不是一個程度的。
孩子伸手就要去扣那人的眼睛。
熟悉的聲音在他耳邊響起“別怕,是我。”說著放開了捂住他嘴的手。
孩子聽到這個聲音,差點哭出來,他的身體終於放鬆下來,“爸爸……”
“別出聲。”單鳴一雙明亮的眼睛在黑夜中熠熠生輝。
孩子忍著痛,扭過頭抱住了他,身體不停顫抖著。
單鳴抱起他,飛快地往巷子的另一頭撤,來到旁邊的街道,一輛汽車正好開過來,單鳴一下子跳到路中間,那車嚇得一個急刹車,差點撞到護欄。
車裏的人降下車窗破口大罵。
黑洞洞的槍管直接頂到了他頭上。
單鳴冷道“滾。”
倒黴的車主魂飛魄散地逃下了車,單鳴把沈長澤扔到副駕駛,快速地坐上車,一腳油門飛了出去。
車剛剛啟動,倒車鏡裏遠光燈拚命地閃,單鳴一看,那些人追過來了。
作者有話要說這次受傷會比較重嗯。倆人都是
第三十六章
單鳴開著那輛大眾商務車在繁華的街道中瘋狂穿梭,後麵的幾輛車窮追不舍。
單鳴看了一眼坐在副駕駛上驚魂未定的沈長澤,沉聲道“怎麽回事?”
孩子搖搖頭,“不知道,有人跟蹤我,然後想抓我。你……你怎麽找到我的?你不是在……”孩子想到他之前在幹什麽,心裏又泛起薄怒,“你不是玩兒得很高興嗎,怎麽會來找我?”
“我分辨的出沃爾特k的槍聲,弄出這麽大的動靜,是不是嫌我們在這裏太安全了?”
他們兩個這次出來,都隻帶了k這樣的小型手槍,本來就隻是出來玩兒的,出於習慣才會帶武器防身,否則進賭場把槍交給保安管的時候,拿出一把沙漠之鷹,絕對會引起賭場的恐慌,他們兩個是真沒想到,這任務結束之後的狂歡,也會引來殺機。
孩子辯解道“他們人太多,還帶了衝鋒槍,我能怎麽辦?”
單鳴看著孩子身上的血跡和泥汙,眼神變得陰狠,“知道那些是什麽人嗎”
“不知道……他們、他們開車撞我,然後看我沒昏過去,拿出像我胳膊那麽粗的針管,要給我注射麻醉。”孩子看著單鳴的側臉,心情漸漸平靜下來,就跟小時候一樣,有爸爸在的時候,他就感到安心,他覺得任何人都無法傷害他,因為沒有人是爸爸的對手。
單鳴卻是心頭一震,心裏的感覺非常之差,他立刻猜測這些人是衝著這頭小怪物而來的,可是,他們是怎麽發現的呢,那些人又是什麽來頭?
不一會兒,單鳴聽到了警笛刺耳的鳴叫聲,兩輛警車從對麵的街角橫衝了過來,企圖封住他前進的道路。
單鳴把沈長澤那一側的車窗降了下來,“車胎。”
孩子探出身體,眯著眼睛舉槍瞄準,單鳴狠踩油門,在靠近一輛車不足百米的時候,一聲槍響,一輛警車的左前胎被打中,車身像一側歪去。
孩子立刻縮回身體,啪地一下扣上安全帶,下一秒,單鳴開車撞向那輛歪斜的警車的右側車身,警車本就重心傾瀉,又受到重擊,一下子側翻了過去,給單鳴他們留出了空白。
單鳴穿過兩輛警車,悶頭往前衝。
單鳴看清楚後麵追著他們的足足有四輛車,一清色的越野,速度根本不是他這種商務車能比的。沒過一會兒,頭車離他們越來越近,有人探出身子朝車射擊,單鳴為了躲避自動,隻好開始畫著龍前進,速度本來就不行,如此一來更是慢了許多。
如果手裏有足夠的武器,單鳴寧願下車跟他們拚個痛快,但是倆人身上加起來隻有兩把小型手槍,子彈一共十發,跟那些人硬拚,無異於螳臂當車。
現代戰鬥對武器的依賴程度很大,這種在裝備上明顯處於下風的情況,單鳴也是第一次碰到。
這樣下去不行,早晚會被追上。
不知不覺間,他們已經開出了市區,往城市周圍的沙漠地帶靠近。
後麵槍聲頻繁響起,車後玻璃被打中,子彈貼著單鳴的耳朵飛了過去。緊接著,單鳴感覺到一聲爆響,他知道是輪胎被打爆了,車子失控地往左側偏斜,方向盤一時中若千斤,單鳴拚命把車頭給調了回來,還好這輛車是前輪驅動,要不他們就別想往前走了,即使是這樣,車速也大受影響,一輛越野的車頭幾乎就要貼上他們的車屁股。
單鳴貓下身防止被打中,他看到前麵有一個修車廠,心一橫,往修車廠開去。
修車廠外停了幾百兩報廢汽車,車與車之間間距很小,走在裏麵就跟迷宮一般,倒是暫時方便了單鳴躲閃。
最後商務車一下子撞開了門口的卷簾門,衝進了修車廠內部,警報聲陡然響起,刺耳的鳴叫直接鑽進人腦子裏。
但這聲音反倒方便倆人隱蔽。廠內光線極暗,單鳴關掉了車燈,憑借著稀薄的月光在廠房內小心翼翼地穿梭,然後他關掉了發動機,和沈長澤悄悄下車,躲進了廠房複雜的環境中。
四輛越野車也跟了進來,聽那腳踩地的步伐聲音,對方人數至少二十人以上。
有個聲音指揮道“把警報關了,通知他們別來攪局。”
單鳴心裏猜測著所謂的“他們”是什麽人。
警報關掉……別來攪局……難道他們指的是警察?這麽大的汽車處理廠,警報拉響之後最多分鍾就會派遣警力過來,如果他的判斷沒錯,那麽這些人和警察有著某種關係。
至於是不是如自己所想,隻要看看過一會兒警察來不來就知道了。
正想著,廠房裏的燈突然全都亮了起來。
單鳴和沈長澤都閉了閉眼睛,適應著突如其來的光線。等他們在睜開眼睛,透過車與車之間的縫隙,才能勉強看清楚這個廠房有多大。
一排排金屬架上擺滿了玩具一般的汽車,金屬架高近六米,長七八米,一橫排至少有六七個這樣的金屬架,豎排更是多達四十幾排,這裏至少放著四五千輛汽車,一眼看不到頭。要在這麽大的廠房裏找兩個躲起來的人,談何容易。
估計指揮者通過手勢下達了命令,那些人開始行動。雜亂的腳步聲在廠房裏散開,單鳴悄悄探出頭,這些人身上穿得、手裏拿得、腳上踩得、都是美國sat特警隊的標配,單鳴幾天前剛和他們打過交道,那個時候,還算是處在一條戰線上。這些人在自己的領土上,完全沒有一絲顧忌,所以才敢在大街上肆意放槍、追著他們滿城跑。
不過,單鳴並沒有看到那個特警隊長。
沈長澤也看了一眼,悄聲道“跟剛才追我的不是一夥人。”
單鳴心想廢話,sat這群人都是精英特種兵出身,怎麽會是你這種小孩兒能輕易幹掉的,必定是前一波人沒製服沈長澤,於是搬出了援兵,調動sat可不是件小事,看來這次他們誌在必得。
單鳴知道今天必定是一場惡戰,麵對一整個小分隊的sat,而他隻有一把破手槍的情況下,他很難從這裏走出去。
單鳴露出一個嗜血的笑容。
來吧,你們這群該死的美國佬,讓老子會會你們,就算死,我也要拉著你們墊背!
單鳴湊近孩子的耳邊,“你帶刀了嗎?”
孩子搖搖頭。
單鳴心想,還有比這更糟糕的情況嗎。
他帶著孩子在一排排堆滿汽車的金屬架之間穿行,在這些幾層樓高的汽車麵前,他們顯得非常渺小,不得不說這裏是一個隱蔽作戰的絕佳場所,讓他們在馬上就要被追上的時候闖進這裏,也許上帝並沒有要亡他們。單鳴咬著牙,心想至少要多殺幾個人,黃泉路上不孤單。
單鳴經過一輛正在改裝的汽車前,發現了一把螺絲刀,估計是哪個粗心的師傅留下的,此時卻讓單鳴喜出望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