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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夜幕降臨，華燈初上，點點繁星攀上夜空，四合院一片寂靜。
    各家都在聚在房間裏享用晚飯。
    何家門外的一陣響動就顯得格外突兀。
    “誰啊？”
    何大清放下筷子來到門邊，打開房門，借著屋裏的亮光看清楚來人的相貌。
    一個滿頭銀發，拄著拐杖，麵目和善的老太太正站在屋外，賊溜的眼光使勁向裏瞟。
    “聾老太，您這是有什麽事？”
    晚飯被打斷，何大清心裏有些不快，不過臉上依舊平靜，隻是略顯不耐煩的語氣暴露了心境。
    院裏這幫鄰居什麽尿性何大清再清楚不過。
    好事不上門，上門沒好事。
    聾老太六十好幾的人，閱曆豐富，一下子就明白何大清的意思。
    不過她臉皮很厚，絲毫沒有離開的意思。
    “大清，吃飯呢？”
    聾老太露出笑容，臉上的皺紋堆在一起，像一朵菊花，看著有些瘮人。
    何大清做的婚宴委實讓聾老太大飽口福。
    這些天聾老太腦子裏一直想著那些美味佳肴。
    今天軋鋼廠的人休假，她料定何大清肯定會做好吃的打打牙祭，因此趕著飯點想過來蹭飯。
    “正準備吃呢？
    您有什麽事嗎？”
    何大清揣著明白裝糊塗，一臉不知所以的模樣。
    “天晚了，您要是沒什麽事，還是趕緊回去吃飯吧。
    晚上天氣涼，還是呆在屋裏舒坦。
    萬一凍著可不好。”
    聾老太無兒無女，是政府指定的五保戶，平日裏跟閻埠貴一副德行，最愛占便宜。
    院裏鄰居見聾老太年邁不想跟她計較太多，誰知她仗著年紀越發過分了。
    “大清，我過來一趟，你不請我進去坐坐？”
    聾老太一邊說著一邊就要擠進房間裏。
    可惜何大清如鐵塔一般擋在門口，攔住她的去路。
    讓聾老太進家門等同於引狼入室。
    今天讓她蹭飯成功，以後她天天都會厚著臉皮過來。
    家裏就沒一天能消停。
    何大清可不希望頭上莫名其妙多個祖宗。
    “大清，我這幾天身體不舒坦，家裏糧食吃光了。
    我想先跟你借點白麵，明天一早就還你。”
    聾老太見硬闖不成，隻能把話說清楚。
    隻要何大清肯鬆口，她就趁機進門賴著不走。
    到時候一點白麵可打發不走她。
    聾老太的鼻子尖，屋裏飄來的魚香味她還是能聞到的。
    魚肉好，不費嚼，剛好適合她這老人家享用。
    “聾老太，我最近剛娶媳婦，花了不少錢，實在沒什麽積蓄，手頭緊沒白麵可以借給你。
    我看你還是去易忠海家看看吧。
    老易不用養孩子，一家就兩口人，平日裏開銷不大。
    再說他一個月七十多萬塊錢工資，可比我這個四十五萬的富裕多了。
    肯定有白麵借給你。
    你趕緊過去看看吧。
    趕得巧，沒準還能湊上飯點。
    我還得回去吃飯，就不留您了。
    再見。”
    何大清一通話說完，“啪”地一聲把門直接關上。
    不再理會聾老太太，回到餐桌前享用美食。
    這糖醋鯉魚可不能放太久，不然酥殼該軟了。
    “大清，你……”
    被晾在外麵的聾老太太急得直瞪眼。
    抬起拐杖想給何大清家的窗戶來一下狠的，最後猶豫片刻還是沒有下手。
    何大清算是院內一霸，跟賈家對上，占據絕對優勢。
    在院裏聲望不低。
    真要惹急了何大清，聾老太討不到便宜。
    “大清哥，外麵咋了？”
    秦淮茹往何大清碗裏加了一大塊魚肉，輕聲問道。
    何大清夾起碗裏的魚肉慢慢放進嘴裏，細細咀嚼。
    酸甜濃鬱的醬汁，酥脆的外殼，鮮嫩多汁的魚肉，層次分明的口感在嘴裏爆開，奏響一道悠揚的樂章。
    何大清不由得感歎自己手藝真不是蓋的。
    “趕緊吃啊，愣著做什麽。
    外麵沒什麽事，不過是一條乞食的野狗在狗叫。
    關上門她就沒轍了。
    不用擔心。”
    何大清跟聾老太非親非故，她想占便宜門都沒有。
    真當何大清像傻兒子那樣好忽悠啊。
    秦淮茹聽完也不多問，低頭品嚐起丈夫的手藝。
    這魚果然鮮香可口，美味十足，比婚宴上的魚還好吃。
    滿滿一口真是太幸福了。
    ……
    在何家碰壁的聾老太太不甘心地走出小跨院，一邊在心裏咒罵何大清不懂得尊老愛幼，一邊朝易忠海家走去。
    她早打定了蹭飯的主意，家裏確實沒開火。
    要是蹭不到飯，她今晚就隻能挨餓。
    敲開易忠海家的門。
    聾老太吸取教訓，趁著易忠海夫妻沒反應過來，側身一跨，成功竄進屋裏。
    “老太太，您這是咋了？”
    易忠海生不出孩子，為保全名聲平日裏多做善事，給聾老太提供過不少幫助。
    他們兩家關係比較好，因此易忠海對聾老太的到來沒有太大警惕。
    “忠海，我最近身體不舒坦，家裏糧食剛好吃完，想跟你借幾斤白麵。”
    聾老太太對易忠海比較熟悉，借起東西連償還日期都省略了。
    “老太太，今兒家裏白麵用完了，就剩下十幾斤桔梗麵，一會兒我就讓姚敏給您送兩斤過去。”
    劉備借荊州有借無還。
    聾老太想幹無本的買賣易忠海很清楚。
    不過為了維持高大的人設，他不好拒絕。
    白麵珍貴，易忠海還沒大方到白送人，所以那些便宜的桔梗麵糊弄過去。
    易忠海雖然收入高，不過錢都小心存著以備養老。
    他平時最喜歡慨他人之慷，輪到自己出血的時候，那時萬分不舍。
    “好，好，老太太我謝謝你了。”
    聾老太嘴上說著感謝的話，心裏卻一直在咒罵易忠海。
    桔梗麵質地粗糙，隻能用來做窩窩頭，吃下去還滿口膈應。
    不是家裏窮得吃不下飯都不會選擇吃桔梗麵。
    易忠海這是在打發要飯的。
    聾老太扭頭望向餐桌，聞著緩緩飄來的肉味眼前一亮。
    “忠海，正吃飯呢？”
    聾老太不等易忠海反應，快步走到餐桌前，一屁股坐在凳子上。
    “這菜看著可真好吃啊，讓我嚐嚐。”
    聾老太說罷，拿起一雙筷子，也不嫌髒，直接夾菜吃了起來。
    易忠海家平日過得節儉，不過到休息日，還是會買些肉來解解饞。
    今晚易忠海家就炒了一道白菜，還有一盤炒肉。
    看著上桌的聾老太，易忠海夫婦臉色變得十分難看。
    本來夫妻倆吃得好好的，沒想到碰到這種膈應人的事，真是惡心壞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