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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發生什麽事了？”
    聽到動靜的婁振華夫婦急忙帶著家裏的幾個傭人趕到廚房。
    “爸，那兩個臭廚子偷海參，還不認賬！”
    廚房門口，婁曉娥抬手指著裏麵的何大清父子，嚴厲控訴。
    婁振華夫婦對視一眼，旋即臉色漸漸陰沉下來。
    父母對自家孩子有天然的信任。
    即便還沒搞清楚事件的前因後果，婁振華夫婦已對何大清父子產生些不好的看法。
    這就是先入為主的觀念。
    人總是以自身收集到的信息，對件事做主觀判斷。
    “何師傅，這到底是怎麽回事？”
    婁振華進入廚房內，看著何大清緩緩言道。
    何大清父子是婁振華親自請來的。
    如果他倆真偷了東西，就等於婁振華請賊進門。
    這事說出去很不好聽。
    因此，無論事實如何，婁振華都希望能平穩揭過去。
    “婁董，具體情況你應該問阿陶。”
    何大清望了一眼在旁邊看戲的阿陶，麵色依舊平靜。
    絲毫沒有事情敗露的緊迫感。
    “我們父子離開的時候，廚房裏的一切都還完好。
    第一個發現海參丟失的人，是她啊。”
    事已至此，身處風暴中心的何大清還能不慌不忙，這讓婁振華感到有些奇怪。
    咀嚼著何大清的話，婁振華目光一凜，瞥向阿陶，發出清冷的聲音。
    “阿陶，你是第一個發現海參遺失的人？
    說說到底是怎麽回事。”
    今晚婁振華確實派了阿陶去核對食材的數量。
    她第一時間發現異常確實說得過去。
    可是既然發現了問題，為什麽不第一時間向婁振華報告，而是去追何大清父子呢？
    這就很奇怪了。
    阿陶麵露難色，一副做錯事的模樣。
    不過她心裏完全不慌，婁振華的懷疑是預料之中的事。
    具體說辭她早已準備好。
    反正海參還在廚房裏，根本沒有遺失，偷盜的罪名無論如何都掛不到她身上。
    畢竟，沒人會相信，她費盡心思將海參“偷”走，就是為了陷害何大清父子。
    沉默片刻，阿陶吞吞吐吐地將事情緩緩道出。
    “我跟何大清是一個院的。
    我去廚房檢查前，讓他幫我捎些縫補過的衣服回去給我男人。
    送完東西之後，去廚房檢查，發現東西少了。
    我害怕被誤會，所以才追過去，想讓他們幫忙把海參的事弄清楚……”
    害怕主人家怪罪，先想辦法解決問題，將功折罪。
    這倒是個挺合理的解釋。
    同時阿陶的舉動，隱晦表示出自己對何大清父子的懷疑。
    進一步在婁振華麵前深化何大清父子的小偷形象。
    加深婁振華對父子的不信任感。
    等等找出海參，發現東西沒丟，礙於麵子婁振華肯定會想辦法說成誤會揭過去。
    不過在心裏一定會認定何大清先偷後還，不是好人。
    至於身在廚房內的阿陶為何沒察覺何大清偷梁換柱的行為？
    當然是夾在主家和鄰居中間，礙於雙方顏麵考慮，選擇忽視掉。
    反正等何大清父子離開婁家，想怎麽編，還是靠阿陶一張嘴。
    “爸，你都聽到了。
    就是他們兩個偷的！
    還囉嗦什麽，趕緊抓起來，關進牢房裏吧！”
    婁曉娥進入廚房內氣憤地說道。
    人有親疏之別，比起外來的廚子，婁振華一家當然更相信服務多年的女傭。
    再說三人成虎，這麽多人都覺得何大清父子偷了東西。
    那還有什麽好說的呢？
    “何師傅，您還有什麽想說的嗎？”
    婁振華這句話幾乎是認定了何大清父子偷東西的罪名。
    不是他偏聽偏信，腦子不好使。
    而是讓何大清父子擔罪，對婁家最為有利。
    事情鬧成這樣，如果何大清沒有問題。
    那麽就說明婁曉娥或者阿陶有問題。
    這兩者產生的影響可比海參失竊嚴重得多。
    沒教好孩子，或是家裏出了叛徒，對婁振華的打擊都是巨大的。
    “婁董，我們父子是身正不怕影子斜。
    沒偷東西就是沒偷東西。
    那海參個頭不小，咱們父子衣袋裏也沒法藏啊。”
    這口黑鍋何大清是不可能背的。
    氣氛烘托得差不多，是時候該讓凶手付出代價了。
    “如果您不信，可以讓人來搜身嘛。
    不過，我覺得進過廚房的人都有嫌疑。
    要搜身不能隻搜我們父子的。
    今晚進過廚房的人，都得搜一遍。”
    “你這話是什麽意思！
    海參不是你偷的，難不成是我偷的？！”
    婁曉娥當場就爆發了。
    在婁曉娥眼中，何大清就是在賊喊抓賊，倒打一耙。
    “何師傅，區區一根海參而已，丟了就丟了。
    沒什麽大不了的。
    我相信你們沒偷東西。
    搜身就免了吧。”
    婁振華的語氣變得十分生硬，隱隱壓製著怒意。
    何大清真是不懂事，非要把事情鬧大，弄得大家都下不來台。
    搜身是不可能搜身的。
    要是從何大清父子身上搜不出東西，那婁振華就是仗勢欺壓，冤枉好人。
    婁振華可不願意因為一根海參，而承擔風險。
    “我可沒說是婁小姐偷的。
    從始至終都是婁小姐在沒有證據的情況下，說我們父子是小偷。”
    何大清笑著再添一把火。
    阿陶可以利用婁曉娥的單純衝動，何大清同樣也可以。
    這招就叫以彼之道，還施彼身。
    “好，搜就搜！
    今晚進過廚房的人一個都不準跑。
    我倒要看看，搜出來你們還怎麽狡辯！”
    婁曉娥說著就要喊人搜身。
    婁振華趕忙止住女兒。
    “蛾子，別胡鬧。
    何師傅不是壞人。
    也許隻是記性不好，把海參放錯地方了。”
    氣急的婁曉娥哪裏能聽進父親的勸告，她現在滿腦子都是拆穿何大清父子的真麵目。
    “爸，今晚要是找不到凶手，女兒可就要成為汙人清白的壞蛋了。
    你忍心嗎？！”
    “你……嗨呀……”
    鬧成這樣，婁振華沒法繼續阻止。
    婁曉娥恨恨瞪著何大清父子，轉身來到阿陶旁邊，衝著女傭上下摸索。
    “不是懷疑我們家的人監守自盜嗎？
    睜大狗眼給我看清楚！”
    “沒有，沒有，……”
    婁曉娥翻遍了阿陶全身上下的口袋，愣是沒找到一點海參的蹤跡。
    “根本就沒有！”
    激動的婁曉娥一把奪過阿陶手中的包袱。
    打開將裏麵的衣服猛地一抖。
    眾目睽睽之下，一根海參從舊衣中滑落，掉到婁曉娥腳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