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77 章 七十七點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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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chapter.77
    還好,教導主任很快就收回了視線,似乎並沒有發現這邊的異常:“所以我們紀檢部一定要嚴查學校裏的早戀現象,堅決將這種行為杜絕到底。”
    唐溫暗暗鬆了一口氣,但鬆懈不過一秒,教導主任便忽然叫到許珩年的名字,聲若洪鍾。
    她的心髒劇烈跳動起來,掌心不由自主地泛起一層冷汗,全身都僵住了。
    隻見許珩年不動聲色地轉過頭去,眉宇間的散漫全數收斂,眼神變得認真專注起來。
    隻是桌下偷偷牽住的手還仍未放開。
    教導主任眯起眼睛來看了他一眼,沉聲說:“分配一下各個成員的工作,重新擬定檢查細則,凡是見到男女交往不正常的行為,一律扣分警告,明白了嗎?”
    他回複說:“嗯好。”
    “還有,”主任環視了一下四周的同學,指著他們說,“關於這次高三學生的事情,你們都寫一份建議報告交給我,要真實!聽懂了嗎!”
    “聽懂了——”
    “行了,都散會吧——我也知道有些人不喜歡我開會,”他的眼神似是無意間飄到壯漢臉上,“從剛進門就能看出來,那不耐煩的表情都寫在臉上了。”
    壯漢身板依舊挺得筆直,一副置若罔聞的模樣。
    直到教導主任後腳也邁出會議室,他才長舒一口氣聳下肩膀來,忍不住吐槽:“他怎麽每次都揪著我不放。”
    鄭漫漫笑嘻嘻地探過頭來:“那是因為你太耿直了,萌萌學長。”
    郭琦歎了口氣:“還讓寫建議報告……明明該處理的都處理完了,還讓我們給建議,這不是明擺著讓我們誇他們?”
    “比起這個,我更煩躁我們要檢查的事情,”陳昂是那種三天不談戀愛不換女朋友就心癢癢的個性,這會兒搓著雙手暗示許珩年,“部長,我們是嚴查呢還是……”
    剛才教導主任一走,許珩年就鬆開了唐溫的手,托著下巴似笑非笑地看著她。
    她剛才被嚇得心驚膽戰,見他跟個沒事兒人似的,凶巴巴地磨著牙直想咬人。
    陳昂滿臉黑線地看著那倆人一來一往地傳遞眼神,僵了半分,然後默默地闔上了唇。
    ……
    他決定先把許珩年的名字記下來。
    *
    夜涼如水。
    許珩年牽著唐溫推門走進ktv包間的時候,裏麵正是熱鬧。
    繚亂的燈光晃照在貼著緋色畫紙的牆麵,天花板上浮動著各色人影,模糊的光線影影綽綽四處攪動著,照得整間屋子恍若夢境。
    一進門,橫衝直撞的冷氣便吹到唐溫裸露的胳膊上,她微蹙眉頭,下意識地用手掌蹭了蹭左手臂,緊跟在許珩年身後。
    見他們進來,屋內撕嚎的演唱聲戛然而止,隻剩下喧鬧的伴奏圍繞在耳,壯漢握著話筒大喊了一句:“部長你們怎麽才來?”
    “路上堵車。”
    他邊回應,邊拉著唐溫坐在角落的沙發裏。屋內空調開的確實有些低,他在不經意間觸碰到她的手臂,感覺到冰涼一片,便脫了自己的外套給她穿上。
    唐溫乖巧地抻著手任他擺布,喃喃地問:“你不冷嗎?”
    他將袖口一點一點地翻折上去,然後牽住她的手握在手心裏,沉聲說:“不冷。”
    周遭的喧鬧聲還在繼續沸騰,他們所處的地方燈光有些昏暗,幾乎沒人注意到這邊。她仰頭盯著許珩年明亮的眼睛看了幾秒,然後抱住他的手臂,縮成個小團子似的往他懷裏拱了幾下,嗓音軟綿:“你真好。”
    許珩年垂下眉來,曲指輕刮了一下自己的鼻尖,嗓音溫柔如水:“出門前讓你多穿一件外套,你偏不聽。”
    “明明都已經快到夏天了呀。”她說得有些心不在焉,用指尖舒展開他的手掌,然後將自己的掌心根部緊貼在他的掌心根部,兩隻手印合在一起對比了一下。
    他的手指修長,比她長出整整一個骨節,掌心也比她大了一個號,能輕而易舉地將她的拳頭包裹在內。
    比著比著,小姑娘微撅起嘴來,跳動著指尖像彈奏鋼琴般全部向上挪動,最終停在比他長出一截的地方,下結論說:“我的手比你大。”
    許珩年看到她孩子氣的舉動,忍不住勾起唇角,微側過頭輕吻了一下她的發頂。
    她忽然又起了皮的念頭,指尖又溜下來,像貓撓似的快速抓了抓寬厚的掌心。
    他被撓得又癢又酥,索性重新攥住她的指尖不由她胡鬧,另一隻手從背後伸過去鎖住她的腰際,將她拉近了幾分。
    許珩年的身上總是帶著一股特殊的味道,像是被陽光曝曬過後的淡香,幹淨又清冽。
    唐溫埋在他的頸窩裏蹭來蹭去的,摟住他的腰不願撒手。
    不知是誰點了一首經典老歌,還怕找不到調刻意開了原唱,低回盤旋的旋律很輕很柔,再加上燈光昏暗,很容易令人自滋生倦意。
    唐溫趴在他的肩頭,意識昏昏沉沉地,恍惚聽到一句入心的歌詞,莫名感動,仰頭輕湊在許珩年的耳畔輕啄。
    她的聲音很細很柔,許珩年險些沒聽清,壓低了幾分。
    “我很慶幸能夠遇見你。”
    如果沒有遇見許珩年,現在的她或許正坐在美國的教室一角,跟其他人一樣讀書聽課,交朋友,每天麵臨著不同的嚐試和機遇。
    可能也會有一個帥氣的外國男朋友陪伴在身邊,跟她一起漫步在洛杉磯的街道,數星星看月亮。
    可是那個人是否也會像他一樣,了解她的所有,包容她的缺點,縱容她的任性,珍惜她的一切一切。
    她不敢確定。
    好在,她遇見了許珩年——
    這個能給她一生歡喜的人。
    ……
    兩人悄咪咪的小動作還是被準備唱歌的郭琦發現了,他拿著話筒輕咳了幾聲,不怕死地嚷嚷:“那邊沙發角落裏那對小情侶,大庭廣眾之下,注意著點影響。”
    話音一落,所有人都將視線刷刷落到他們身上。
    唐溫臉皮薄,像彈簧一樣迅速從他的肩膀上彈起來,臉又紅又燙,掩飾似的別過臉去拽了拽外套。
    許珩年微勾起唇,不由分說地將她重新拉進懷裏,挑釁地衝著郭琦揚了揚眉:“怎麽?嫉妒我?”
    小姑娘臉快燒炸了,連忙用雙手遮住熟透的臉蛋。
    隻見郭琦瞪大了眼睛,倏地一把捂住胸口,用手招呼著一旁的壯漢:“快快,把朕的黃金狗糧端上來。”
    “哎哎哎來了。”壯漢秒懂地從桌子上拾起來一個煙灰缸,雙手奉上。
    兩人逗得包間裏的人哄堂大笑。
    隻有董珂微微扯動嘴角,臉上的表情有些尷尬。
    不知是誰點了幾瓶啤酒擺在了桌子上,瓶蓋開啟的沸泡聲灼熱了人的耳畔。
    壯漢將每個人麵前的杯子依次滿上:“我們來玩遊戲吧。”
    “玩什麽?真心話大冒險這種遊戲都過時了。”
    “那我們來玩‘拍七令’。”
    “怎麽玩?”
    “就是從1開始數,數到含有“7”或者“7”的倍數時,不能報數,要拍一下桌子,下一個人繼續報數。如果有人報錯數或者沒拍桌子,就罰酒。”
    這個遊戲很考驗人的反應能力,唐溫知道自己一向搞不定,但是又不能不參加,她微蹙了下眉心,轉頭看向許珩年。
    後者攥了攥她的指尖安撫道:“沒事,錯了我幫你喝。”
    她笑起來點點頭。
    一整圈傳下來,已經有好幾個人因各種原因中槍,唐溫僥幸逃過三次,卻在第四次輪到她的時候,栽到了“84”上。
    眼看許珩年要端她麵前那杯啤酒,她伸出手攔了下來,溫軟的掌心輕搭在他的腕間,細聲說:“我先自己來吧,如果一直讓你替我的話,對別人也不公平呀。”
    前麵玩輸的鄭漫漫也是自己喝的,她不能表現得太過嬌弱,一直讓許珩年幫她撐腰。
    “你可以嗎?”
    他知道從小到大她隻喝過菠蘿啤和雞尾酒,還沒喝過真正的啤酒。
    唐溫揚起笑來,輕遮著唇湊到他的耳畔,壓低聲音說:“我要是喝醉了,不還有你把我帶回家嘛。”
    旁邊的人實在是看不下去,大大咧咧地說:“喂喂喂你們兩個快點,受懲罰還要說一陣悄悄話。”
    她歉意地笑了下,端起酒杯來將杯中的液體緩緩咽下肚,最後幾口仰頭一飲而盡。
    “好!”周圍人起哄地拍起手來。
    唐溫微微蹙起眉頭,感覺味道有點苦辣,並沒有她想象中好喝。
    遊戲又玩了幾輪,她喝到第三杯就感覺有些上頭,腦子裏混混沌沌地糊成一片。
    剛開始喝的時候還沒有什麽感覺,誰知後勁越來越大,直到遊戲結束時,她整個人已經醉得有些找不到北,小腦袋輕靠著許珩年的肩膀,嚶嚀著碎碎念。
    “溫溫?”他附在她的耳邊輕喚了一句。
    她的聲音蚊蟲般細小:“爸爸,許珩年真得對我特別好,你不能討厭他……”
    許珩年微蹙起眉,一隻手伸到背後輕攬住她的腰,另一隻壓到腿彎下麵托起她的雙腿,將她抱到沙發角落裏。
    唐溫右手緊緊攥著他的衣擺,感覺全身有些燥熱,忍不住想要把身上的外套褪下來。許珩年撈住她四處掙紮的雙手,將四處亂動的小腦袋按進自己的頸窩裏,低聲哄著:“乖。”
    她掙紮出來,迷茫著睜開眼睛,眼眶中似有水汽般朦朧,“許珩年?”
    他緊鎖住她的目光:“是我。”
    “我熱。”
    她整個人不安分地在他懷裏拱來拱去的,漆黑的眼眸裏仿佛點亮了星辰,就這樣直直地看著他,不知道想幹什麽。
    許珩年倒吸一口冷氣,伸手遮住她的眼睛,沉聲問道:“去洗把臉?”
    小姑娘停住動作,緩緩點頭。
    他幫她把肩頭滑落下來的半邊外套重新穿好,牽住她的手,想要站起身來,誰知她的屁股依然坐在沙發上一動不動,朝他伸開兩隻胳膊:“抱。”
    果然是喝醉了,這時候也不在乎害不害羞了。
    他被她撅著嘴十分不滿的模樣逗笑,輕彎下腰去,任由她將像把八爪魚一般攀到自己身上,將她麵對麵地抱了起來,朝門口走去。
    包間裏其餘的人都紛紛看了他一眼。
    鄭漫漫打了個小小的酒隔,倚著沙發跟一旁的董珂說:“部長臉上的表情太溫柔了,我認識他兩年從來沒看過他這樣對誰,他真得好喜歡溫溫啊。”
    聽這話的人沉默了半分,輕咬著唇瓣沒有說話。
    出了包間,走廊裏的白熾燈光十分刺眼,唐溫緊闔上眼皮,雙腿緊緊夾在許珩年的腰間,腦袋不安分地蹭著他的脖頸。
    他輕撫上她的長發揉了揉:“溫溫乖,別鬧。”
    小姑娘根本不聽他的,緊摟住他的脖子,牙齒胡亂在他脖頸處亂啃,最後從耳側尋上去咬住了他的耳垂。
    許珩年渾身一震,觸電感順著她親吻的地方一路傳到腳底,連心口都被燙得一片酥麻。
    他呼吸一沉,轉身邁進旁邊一間漆黑的房間裏,將她的後背緊貼在牆麵上,額頭輕抵住她的,連嗓音都沙啞了:“你想幹什麽?”
    她的眼睛晶瑩璀璨,又像是銀河中不斷下陷的漩渦,緊緊吸引著他的注意力,令人忍不住深陷進去。
    不等他反應,她滾燙的唇瓣就貼了上來,毫無章法地輕啄著他的薄唇,舌尖一點一點地舔舐著。
    許珩年愣住了。
    與上次在美國主動吻他的感覺不同,那次她的觸碰很膽怯,青澀的像一顆沒熟透的蘋果,而這次似是借著酒精的作用,胡作非為。
    她的唇很軟,唇膏的清香夾雜著酒氣,溫熱的氣息一點一點地傳遞過來,連他都像是被灌醉了一樣。
    許珩年的喘息愈發低沉,感覺神經都快要被她折磨崩潰了,趁著她換氣的間隙,迅速搶奪過主動權。
    唇齒纏繞,唐溫感覺整個腦袋都混沌不清,雙腿都軟了,險些從牆麵上滑下去,好在他及時擁緊她的腰。
    她微微掙紮著避開他的親吻,伸出手去摸了下自己的後背,口齒不清地說:“硌人…疼。”
    他失笑,輕咬了一下她的下唇,抵住額頭:“我們出去?”
    她臉燒得正昏沉,唇瓣也疼,連忙拚命搖頭。
    許珩年抱著她坐到沙發上,她坐在他的大腿上,腦袋擱在他的肩膀上,大口大口地喘著氣。
    他收緊摟著她腰的手臂:“清醒了嗎?”
    她沒說話。
    “還認得我嗎?”
    她往上蹭了蹭,眼圈濕了一片,聲線也有些顫抖:“許…許珩年。”
    還不賴,流氓耍對了人。
    她的思緒有些紊亂,含含糊糊地說:“一直知道是你啊,你身上有種好聞的味兒,就特別好聞,別人都沒有的,所以一聞就知道是你。”
    許珩年笑起來,曲起指尖輕勾了一下她的鼻尖,“你是狗鼻子?”
    她直起腰來,眼睛有些迷茫地眨了眨:“狗鼻子是什麽?”
    “就是你的鼻子。”
    她“噢”了一聲,乖巧地緩緩點頭。
    原本翻著上去的袖口早就垂落下來,她的手藏在袖口內很不方便,本身就熱,現在又感覺像是被什麽東西捆綁住似的,難受地亂晃。
    許珩年抓住她的手:“你就不能安分點?”
    唐溫皺起臉來,忍不住抗議著說:“可是我真的感覺很熱。”
    但是越是出了一身汗,越不能脫衣服,不然一定會感冒。
    他拍了拍她的背,柔聲哄著說:“那我們去洗洗臉好不好?”
    她打了個小小的酒嗝,拒絕果斷:“不好。”
    “為什麽?”
    小姑娘舔了舔嘴唇,膽大地貼近了他幾分,眉眼彎成月牙的形狀:“因為我想親你。”
    許珩年頓了頓,輕掀起眼簾來。
    “還想非禮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