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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從金丹期九重境到元嬰,?看似隻是突破一重境界,實則不啻於天淵之別。
    結丹憑的是拓寬筋脈,?充盈氣海,?說白了是“硬功”,功夫到了就能結丹,像小頂這樣體質特殊,?直接把自己吃到結丹,?奇異歸奇異,尚屬蘇毓勉強能相通的範疇。
    但要從金丹躍至元嬰,?更多的是道心,?需要有悟道的機緣,?大部分人要經曆一次心魔劫。
    歸藏試煉秘境中的問心穀,?便是仿著心魔劫造的,?有許多歸藏弟子就是在問心穀中渡過心魔劫,?從而突破境界。
    可就她在問心穀裏那吃吃喝喝的傻勁,離悟道怕是有十萬八千裏。
    當初看了她在問心穀的表現,蘇毓便覺他得給這傻徒弟多留點錢,?沒準她一輩子就卡在金丹期九重境了——許多資質不錯的修士生來缺少道緣和道心,?一輩子卡在金丹也是常事。
    可她竟然一覺從金丹睡到了元嬰!
    蘇毓懷疑自己是不是已經隕落了,?現在正卡在什麽莫名其妙的幻境裏。
    小頂壓根沒注意師父的臉色,?趁著他不注意,?她悄悄挪到荷葉綠玉碗旁邊,試探著伸出手,?然後偷覷師父一眼,?見他還在發怔,?摸了顆糖蓮子,迅速塞進嘴裏。
    糖的味道很熟悉,?是師父給她做棒糖用的甘華晶,薄薄脆脆的一層,裏麵包裹著清香酥糯沁人心脾的冰川雪蓮子,比她想象的還好吃。
    她一時間忘了自己是在偷吃,讚歎道:“師尊,你的手藝越來越好了。”
    蘇毓乜她一眼,百思不得其解,這哪裏像是悟道的樣子,不還是和先前一樣傻。
    他皺了皺眉,艱難道:“你突破境界了。”
    小頂正要去摸糖蓮子,聞言手一頓,吃驚地睜大眼:“怎麽回事?”
    不過經師父這麽一提醒,她倒是想起來了,掌門師伯的心法課上講過化丹結嬰的事,隻是雲中子講的玄乎其玄,什麽“役心為道”、“虛懷任運”,她聽得如墜雲霧,也不指望自己能突破境界——金丹期沒什麽不好,她時不時把那顆金丹運出來看看,乍然沒了還挺可惜。
    蘇毓也想知道是怎麽回事:“你方才可是動過什麽念頭?”
    小頂歪了歪頭:“嗯?”
    蘇毓捏了捏眉心:“可是在秘境中想了些什麽不同尋常的事?”
    他頓了頓補上一句:“除了吃喝、煉丹和金竹以外的事。”
    小頂撓了撓耳朵,皺著眉回想,驀地想起來,似乎是思索三千小世界真假虛實的時候,經脈中的靈氣開始不安分,肚子也難受起來。
    這些她不能如實告訴師父,於是含糊道:“大概是……想到丁公子和奪舍的事……”
    蘇毓一聽臉便是一黑,摁了摁太陽穴:“不許再想這種事。”
    小頂不明白師父為什麽瞬間又翻臉,隻是懵懂地點點頭:“師尊,元嬰有什麽用?”
    蘇毓臉色更不好了:“你的心法課上到哪裏去了?”
    小頂癟了癟嘴:“忘了。”
    師伯一講一大篇,用詞又艱深玄奧,她哪裏聽得懂,久而久之,幹脆從善如流和碧茶一起研讀美男榜去了,好歹還能學幾個字。
    蘇毓耐著性子向她解釋了一番,簡而言之,修士到了元嬰期,便有了靈府和元神,元神可以離體,於是可以修習更上層的法術。
    小頂本來就有靈府,能自由出入,不過她隱約明白,一般人在修道初期是沒有這些的——大約是因她的神魂不屬於這個世界的緣故。
    不過元神離體,倒是樁新鮮事。
    蘇毓見她眼角眉梢都是喜色,越發疲憊:“先別急著高興,想想明日的比試怎麽辦。”
    小頂不明就裏:“什麽比試?
    不是已經輸了嗎?”
    明天就能和碧茶一起吃吃喝喝了。
    蘇毓輕哼了一聲:“輸的是金丹的比試,如今你是元嬰了。”
    法會比試第一日是金丹,第二日元嬰,如此交錯,以便讓修士們輪番休整,明日便是元嬰的首場比試。
    小頂張口結舌,半晌才道:“這……怎麽不講道理呢……這事不告訴別人呢?”
    蘇毓無情地打碎了她的希望:“沒用,軒轅台四周設有陣法,所有人的修為境界都瞞不住。”
    小頂欲哭無淚,昨日本以為要吃點苦頭,運氣好遇到了丁一,睡了一覺就度過了難關,誰知道又要來一次。
    師父繼續潑她冷水:“元嬰和金丹不可同日而語,絕無可能像昨日那般輕易過關。”
    頓了頓道:“此時退出還來得及。”
    小頂一怔,隨即默默地搖搖頭,現在退倒不如早點退,同門們竭盡全力拚殺了一天,很多人都負了傷,這時候再退,他們豈不是做了無用功?
    蘇毓知她執拗,也不多勸。
    大衍和太璞想借機削他和歸藏的麵子,卻也不想在這時候撕破臉,不至於傷他徒弟的性命,但定會讓她受些苦。
    修仙界大部分外傷都能治,便是斷手斷腳、扒皮抽筋,即時醫治也不會有什麽遺患。
    但這傻子不比他對這些習以為常,怎麽能受這種苦。
    少不得動用那位……比之龍淵,代價又高了何止十倍。
    為了不助長徒弟不勞而獲的習氣,自不會讓她知道,隻是淡淡道:“離比試還有幾個時辰,為師盡量多教你些自保的法門。”
    小頂忙裏偷閑地摸了兩顆糖蓮子塞進嘴裏,點點頭:“嗯。”
    饒是蘇毓也有些佩服她的心大,揉了揉額角道:“首先要學的是如何操控元神……”
    講完控製元神的要領,他便給徒弟演示,讓元神脫出身體:“元神與魂魄相似,卻又不盡相同。”
    他一邊解釋,一邊運使元神取了一顆糖蓮子:“元神是有實體的,可以取物,也可以傷人。
    若是元神足夠強大,便可以分出無數個分.身。”
    頓了頓:“當然,大部分元嬰期修士隻能二分,三分的已是鳳毛麟角。”
    “師尊,我有個問題。”
    小頂道。
    蘇毓料她要問他能分成多少個,嘴角微彎:“問吧。”
    小頂:“元神可以吃東西嗎?”
    蘇毓臉一落:“……元嬰期的修士哪個不是早辟穀了?
    你就不能惦記些別的?
    不求上進。”
    小頂有些失望,她還以為分成兩個元神,就能一邊吃甜一邊吃鹹呢。
    “那有什麽用啊”她又不擅長打架,別說分成兩個,就是分成一百個也抵不上人家一個。
    蘇毓道:“元神離體,便可將外界的物件帶進靈府中。”
    說著演示了一遍如何把糖蓮子拿進靈府裏,再拿出來:“與乾坤袋有些相似。”
    小頂雙眼倏然一亮,這倒挺實用,如此一來,她不就能把金筆拿進靈府裏取,不用再抄書了?
    還有一些藥材,模樣奇怪味道難聞,看著便難以下嘴,如今可以直接拿進靈府裏,就方便多了。
    她想了想,問道:“大點的東西呢?”
    “隻要靈府能容納,將整個天地裝進去也未嚐不可,”蘇毓解釋道,“不過能做到的人多半已經得道成仙了。”
    小頂點點頭就,那便可以煉器了。
    “我想先學這個。”
    “不要想著一步登天,”蘇毓道,“先從元神出竅開始。”
    操縱元神與小頂操縱神識出入靈府差不多,隻是多了出竅一個環節,她第一次嚐試便成功了,練習幾次已經很熟練,大大出乎蘇毓的意料,莫非這傻徒弟真的有些修道天分?
    正想著,徒弟的元神摸起一顆糖蓮子扔進嘴裏,咯吱咯吱嚼了,氣憤道:“師尊騙我,明明可以吃。”
    蘇毓摁了摁太陽穴,一定是他想多了。
    小頂從糖蓮子開始練習,先是一顆,然後是一把,最後連碗一起端進了靈府裏,不肯再拿出來。
    蘇毓懶得與她計較,拿起她的佩劍萬壑鬆:“試試這個。”
    萬壑鬆足有三尺長,初時有些困難,小頂嚐試了五六次,成功把佩劍帶入了靈府中。
    她把劍和靈府中的小鼎比了比,劍身比爐子還長出一截。
    不過在九重天時,仙君時常用她來煉比爐身大上好幾倍的法器。
    她回憶了一下,學著仙君的樣子念咒,萬壑鬆在她手中不斷縮小,須臾之間縮成了巴掌大小。
    她把萬壑鬆塞爐膛裏,小劍便漂浮在正中。
    小頂若有所思地摸了摸下巴,忽然想到個主意,便即讓元神歸位,對蘇毓道:“師父,比試可以帶自己的劍嗎?”
    蘇毓挑了挑眉:“別想著用萬壑鬆取巧,秘境中有禁製,一切法器中的靈都會失效。”
    萬壑鬆這樣的名劍中自是有劍靈的,雖然還未修成人形,已然十分強悍,又是蔣寒秋這種劍癡養出來的,便是對上他,也能過上幾招。
    為了杜絕修士憑借法器取勝,當初創立法會的大能們在秘境中特地下了禁製,上古名劍到了其中便與凡鐵無異,隻能靠自身修為和道法取勝。
    小頂搖搖頭:“我不用萬壑鬆。”
    萬壑鬆是大師姐給她的寶貝,她可不舍得用它來試。
    “我好像有個辦法,”她一邊說一邊忙不迭地站起來,“先出去借幾樣東西。”
    蘇毓沒來得及說話,徒弟已經跑出去了。
    不一會兒,小頂抱著一大堆劍回來。
    蘇毓一看,倒都是好劍,隻是劍鞘花裏胡哨、鑲金嵌寶,生怕別人看不出值錢。
    他挑了挑眉道:“哪裏來的?”
    “跟西門馥借的,”小頂匆忙答道,“師尊,我有事忙,不和你說了,我還要去煉劍。”
    蘇毓:“……”早不知道下功夫,火燒眉毛了才練劍,能練出什麽花來。
    小頂沒等他說話,抱著劍“噔噔噔”地跑上樓,“砰”地關上了房門。
    她在靈府裏守著爐子搗鼓了大半夜,終於在破曉時分大功告成。
    她把煉成的兩把劍帶出靈府,匆匆下了樓:“師尊師尊……”
    蘇毓正在打坐,聞聲撩起眼皮:“臨時抱佛腳……”
    小頂把兩把劍往他眼前一晃,得意道:“看我煉的劍。”
    蘇毓:“……”原來是這個煉,就說她怎麽會練劍。
    他瞥了一眼花裏胡哨的劍鞘,皺了皺眉:“又胡鬧。”
    小頂不理他,把一把劍塞到他手裏,自己持另一把劍:“師尊你出兩招試試。”
    蘇毓一哂:“你要和為師比劍?”
    小頂無可奈何地搖搖頭:“可能嗎?”
    你是不是傻。
    蘇毓一噎,隨意使出一招明月出海,幾乎是同時,小徒弟也動了起來,與他使出一模一樣的劍招。
    饒是連山君見多識廣,也有些訝然。
    他又使出一招山月虛照,徒弟同時使出了一模一樣的一招。
    蘇毓收起劍,由不得他不信邪,這傻子除非被奪舍,否則一百年也學不會這一招——那就是劍裏有蹊蹺了,可他分明沒有感覺到劍中有靈力。
    連他都感覺不到,秘境自然也探查不出什麽異樣。
    小傻子見師父困惑,得意洋洋地挑起下巴:“厲害吧?”
    到時候她用子劍,讓大師姐或者三師兄操縱母劍,還不是想怎麽輸就怎麽輸?
    蘇毓自然瞬間就明白了,抿了抿唇:“你動了什麽手腳?”
    小頂盤腿坐下,把劍放在一旁,托著腮衝他擠擠眼:“你猜。”
    蘇毓冷淡地撇開眼:“那便罷了,我不想知道。”
    小傻子果然上鉤:“我告訴你吧,是把這兩把劍,加上阿亥的頭發,還有子母蠱一起煉的,叫做‘子母傀儡劍’。”
    蘇毓:“……”先不說這些東西能不能放在一起煉,能想到這種東西,這徒弟果然傻得不同凡響。
    ……
    翌日清晨,元嬰的比試開始。
    朱鸞銜著卷軸兩端緩緩展開,卷軸上浮現出一個個金色的名字。
    第一輪比試結束,榜上一半名字變成了灰色,榜首赫然是“白千霜”三個字。
    顧清瀟側過身,微微弓著腰,滿麵堆笑地恭維身邊的白千霜的父親,大衍宗白長老:“虎父無犬女,令千金真是後生可畏。”
    白長老嘴上稱謝,神色卻甚是傲慢,顯然不想與他多言。
    就在這時,人群中發出嗡嗡聲——眼尖的人發現,榜末忽然多出了一個名字:蕭頂。
    起初眾人以為是湊巧同名同姓,但當“連山君親傳”幾個小字浮現出來時,全場頓時嘩然:昨日不堪一擊的金丹期修士,不知怎麽修為大進,一躍而成元嬰。
    顧蒼舒自然也發現了卷軸上多出的名字,眼中浮現出陰冷的笑意。
    他與白千霜迅速交換了一個眼神:“請白道友選擇下一輪的對手。”
    白千霜莞爾一笑:“我欲請戰歸藏派蕭頂。”
    白長老神色一凝,立即傳了個秘音咒給女兒:“千霜,休得胡鬧!你是什麽身份,何必為了個玩物同人家置氣?”
    白千霜用秘音答道:“女兒有分寸,爹爹別擔心。”
    說著便掐斷了秘音咒,從腰間抽出軟劍,朝北望去,向著一臉寒霜的白衣男子媚然一笑。
    蘇毓目光一冷,轉頭對手持母劍的蔣寒秋道:“給我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