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六章 祭煉飛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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仙孽塵緣!
一個月過去了,楚自橫還沒回武府,在王甲王乙想來,十有八九是死在外頭了,一個先天中期的小子怎麽可能在荒莽大森林裏獨自生存這麽久?肯定早就被那些妖獸啃的骨頭渣子都不剩了。
所以王甲三人就跟校方匯報小隊在外遭遇妖獸潮衝擊,楚自橫與周虎、李慕白喪命當場,隻有他們三個拚死逃脫。為了看起來更有說服力,三人還將自己弄得傷痕累累。
元辰不願相信這樣的事,前去質問王安,王安也含糊其辭,無法自圓其說,於是,元辰便向校方徹查此事。不光元辰,其實有些長老也對此存疑,這樣的妖孽尚未大放異彩就意外夭折,對武府來說,無疑是不可承受之痛,所以他們決定搜魂查明真相。
但是王家極力阻撓,這是王家的傑出弟子,搜魂可能會對他們的大腦造成不可逆轉的傷害,王家絕不會坐視這樣的事發生。
所有人都知道這事跟王家有莫大的關係,很有可能就是王家下手狙殺楚自橫,但是這種猜測也隻能放在心裏,沒有人願意戳破這層窗戶紙。一個死去的妖孽就不再是妖孽,不值得為此開罪一個堪稱聯盟中流砥柱的家族。最後,這事也隻能不了了之。
一道渾身沾滿血汙的身影倚在樹幹上調整呼吸,自語道“第五十九。”
蓬頭垢麵,雙眼通紅,下巴胡茬唏噓,很難辨認出來這就是楚自橫,一個月以來,他一直是在瘋狂的戰鬥與修煉中度過,漫無目的地在連綿不絕的林海中遊走,感知到強大妖獸的氣息就繞道,因此,總體而言也算有驚無險。
平時就算是小憩,也是戟不離身,片刻不敢鬆懈。這麽高強度的修煉之下,靈魂力的消耗極為龐大,就算鐵人也難免會受不了。
算上剛剛死去的那頭,死在他手裏的先天妖獸已經有五十九之多,楚自橫輕車熟路地吸收血肉精華,扒下了獸皮跟獸筋,轉身就換了個地方。
就連先天後期的妖獸也已經無法滿足楚自橫的修煉需求,但是以他現在的實力還無法擊殺凝丹境界妖獸,所以,現在的殺戮純粹為了賺積分而已。
幾個閃身後,楚自橫來到一處背陰之處,反複確認沒有妖獸尾隨而至後,化出一雙靈力大手,扒開地表,跳了進去,又迅速將地表複原,重新蓋上一層厚厚的落葉。從外麵看,根本看不出任何端倪,這裏就是楚自橫的棲身之地了。雖然地底下潮濕陰冷、暗無天日,但對於修士而言,這些都不是什麽大問題。
楚自橫百無聊賴地逗弄著一隻稀裏糊塗掉進來的蠍子,蠍子憤恨蟄咬,也奈何不得楚自橫。楚自橫不無迷惘地說“也不知何年何月才能走出這片林海…難道真要我終老山林嗎…”
手裏不住地摩挲著一把青銅短劍,其上紋絡繁複,熠熠生輝,好多烙印在上麵的符文楚自橫都隻能看個大概。這把青銅短劍正是當初在圍獵賽奪得的那把飛劍。再這麽在這個鬼地方耗著也不是個辦法,楚自橫目光漸漸堅定,為今之計也隻能賭一把,試試這把飛劍能不能用了…
楚自橫試著向飛劍輸入真元勁,卻如泥牛入海一樣,一點回應都沒有,奇了怪了,難道是這點量還不足以激活飛劍?
楚自橫繼續輸入,劍身開始微微發顫,楚自橫眉毛一挑,他還就不信邪了!直到輸入量都快達到一個先天初期修士真元勁門檻時,飛劍才開始飄在空中,感覺到了飛劍的回應。
“這把飛劍有古怪!”楚自橫內心極為震動。就算他再怎麽不懂,也知道催動飛劍所需的真元勁絕對不用這麽多。除非…
楚自橫搖了搖頭,冷笑道“哼!我倒是想看看,你到底有什麽古怪。”
當即劃破食指,擠出一滴精血就要滴在劍身,青銅飛劍劇烈抖動嗡鳴,竟是有靈性地掙脫了手心,繞著地下洞穴飛了一圈又一圈,而後就要破開土層,逃脫“魔掌”。楚自橫早有預料,閃電般揮手將其禁錮。
“這竟是有靈性的法寶!”楚自橫看著還在不斷掙紮的飛劍,眼裏精芒閃動,這把飛劍絕非凡俗之物,根本不是一個小小的先天修士所能鑄造,必是高階修士傾盡心血打造而成,機緣巧合之下,輾轉流落到了一個先天小輩手裏。想來死在他手裏的那個倒黴鬼也沒有發現這把飛劍的秘密,根本就沒能發揮出這把飛劍的真正威力,否則鹿死誰手還未可知也!
楚自橫一身神力,任那飛劍在怎麽掙紮也無濟於事,嗬出一口真元勁將劍身包裹住,手上動作不停,試著將自身精血抹在了冰冷的劍鋒上,還是沒有得到一絲一毫的回應。
“還不行嗎?”。
這也是他第一次祭煉法寶,難免會有些生疏,隻是眼下身旁也沒人來指點他下一步該怎麽做,所以,一切隻能靠他自己去摸索。
一隻手將飛劍牢牢按在地上,另一隻手托著下巴,竭力搜刮著腦海裏僅有的那些修行知識。還真在《初級符文術》裏找到了應對之法。
越是有靈性的法寶,也就越難以被降服,以楚自橫目前的修為境界來說,想要祭煉這把飛劍無異於癡人說夢,唯有劍走偏鋒,以血祭之法祭煉飛劍才有一絲可能成功。而且這種捷徑也有很大的副作用,一旦法寶受損,其主人也會受到極大的反噬,一身修為跌落好幾個境界再正常不過。
憑借著記憶裏的講解,楚自橫一咬舌尖,噴出一團飽含真元勁的血霧,雙手翻飛,接連掐印,聚攏血霧,於半空中畫出了個小人模樣的符文。符文一結成,紅光逼人,鮮血欲滴。楚自橫雙目一凝,右手一拍,飛快地將符文推向飛劍。
突然間,變故橫生,青銅飛劍更加劇烈地顫動,隔空震散了血色符文。楚自橫並沒有因此氣餒,因為這把飛劍是他走出無邊林海的唯一出路。
楚自橫惡狠狠地說“再不聽話,我就尿你身上了啊!”然而,這把飛劍依舊沒有靜下來的跡象,看來是溝通失敗了。
無奈之下,楚自橫再次噴出一口血霧,再次結印,嚐試將自己的印記在劍身上,可還是失敗了…
也不知過了多少個時辰了,楚自橫足足吐出了幾十口血霧,造血能力再強也經不起這麽耗啊!真當他是移動血庫啊?楚自橫已經麵無血色,身體虛得幾欲倒下。繞是他已經先天後期的修為,也感到精力交瘁。
在楚自橫堅持不懈的努力下,盡管飛劍還不肯屈就,但顫抖頻率已經沒有那麽高了,再也聽不到之前那樣高亢的嗡鳴聲,至少也算是一個不小的進展。
楚自橫一咬牙,心裏也發了狠“幹!老子就不信了!”一拍乾坤袋,將僅有的幾塊下品靈石取出來,用來吸收靈氣補充消耗,右手握拳,狠狠地捶在胸口,噴出一口心頭血,繼續祭煉…
地上幾度日月更替,地麵下的楚自橫卻是沒日沒夜地血祭飛劍,幾塊下品靈石被抽幹靈氣,化作了一堆白色粉末。
楚自橫明顯瘦了一圈,麵如紙色,好在苦心人,天不負!桀驁不馴的飛劍碰上了更強的楚自橫,終究是被生生地磨平了棱角,不再掙紮,被楚自橫烙印上了自己的印記。
血色符文印在青銅飛劍的一刹那,劍身上的那些紋路竟然像是一下子活了過來,從劍柄開始,一道道金光蜿蜒而上,直到劍尖,整個劍身閃著漂亮的金色花紋,緊接著,劍身陡然一顫,變大了幾分,發出了一道清脆悅耳的劍鳴聲。
楚自橫清晰地感覺到自己與這把飛劍已經有了一種說不清道不明的聯係,血祭之法終於成功!
飛劍愉悅歡快地繞著楚自橫飛了一圈又一圈,輕輕蹭了楚自橫幾下,像是見了家人一樣,對楚自橫表現出深深的依戀之情。楚自橫一招手,飛劍就飛到了楚自橫手中。
楚自橫豎起劍身,仔細看著這把飛劍,不由得心潮澎湃,這就是他真正意義上的第一件法寶了!劍身長兩尺三寸,劍寬堪堪到兩寸,劍柄呈骷髏頭形狀,也不知鑄造者是個什麽樣的人,許是個人見人怕的魔修吧…
楚自橫腦海裏也浮現出這把劍的信息百鬼。
楚自橫眯著眼,喃喃道“你叫百鬼嗎…”
這一日,沉寂許久的地麵轟然爆開,遊蕩到附近的幾隻幼年小獸被這一震天巨響嚇得瑟瑟發抖,無助地嘶吼著,連連後退。
爆炸的深坑裏,跳出了一個黑發青年,雖然身上沒有流露出半點殺氣,但是先天後期的氣息還是將它們壓製得癱軟在地。
這人就是楚自橫,看著久違的陽光,呼吸著新鮮空氣,蒼白的臉上多了一絲絲鮮活的血色。
“咦?”楚自橫注意到幾頭被嚇壞了的小獸,模樣看著挺可愛的,倒是沒有為難它們,走過去親昵地摸了摸它們,露出如春風般和煦的微笑。
但是一看到楚自橫咧著嘴,露出牙齒,這些小獸還以為楚自橫要吃了它們,直接就嚇暈了。
“呃…不至於吧…”楚自橫摸了摸鼻頭,啞然失笑。深吸一口氣,祭出了百鬼劍,化作一道飛虹,從天而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