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 信奉的永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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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謀殺自殺者!
    “我將這些話寫給你們信奉神的兒子之名的人,要叫你們自己知道有永生——《約翰福音》5"13”。
    下午放學前最後一節課上課鈴打響,薑芋回到自己座位上。
    生物羅老師,一個胖乎乎可愛的中年婦女夾著講義站在講台上環視一圈,目光掃到右側靠窗位置直接選擇忽略,如果有的選,想把那一塊劃為不受進化論影響野蠻生長的蠻荒之地。
    “好,同學們,上節課我們學習了非必需氨基酸,它們是什麽呢?我找個同學回答一下,嗯——沒人舉手啊,黃媛詩,課代表,你來回答下吧。”
    作為老師的優勢是可以在講台上居高臨下一覽無餘,沒想到生物課的課代表竟然一直偷偷瞟著和自己結過梁子的家夥,看來得找個時間整治一番了,先喊起來敲打一下。
    同樣也是圓圓臉的女生猝不及防被抽到,馬上站起來結結巴巴回答,“必……必須氨基酸,是指不能在人和動物體內合成的氨基酸,隻……隻能通過食物攝取,比……比如說有,色氨酸、呃……”
    “色是什麽色?色狼的色嗎?”羅老師見自己得意弟子如此重要知識點隻記住一個,“一共七種,下來以後全都抄寫一百遍。”
    課代表臉上頓時白如死灰,一臉懊喪,還不明白到底平時和藹可親的老師咋就成魔鬼了,抄寫?小學生才有的玩意。
    其它人不知道,穀合都看在眼裏,隔壁桌嫌煩的家夥從上課到這會兒,腦袋一直偏向窗外,換成其它班級其它學生,早就被叫起來麵向窗口軍姿定型了,於是趁台上老師不注意丟了個筆帽過去。
    薑芋回過頭,見穀合在桌子底下捏著小拳頭叫他上課認真聽講,稍微收斂了一些,從課桌內摸了本書擺在空空如也的桌麵上,不過不能細看,因為攤開的嶄新課本上是“光的波粒二象性”一章。
    摸課本時發現還有個塑料袋,稍微撇了撇頭是一包蛋黃小蛋糕和一盒酸奶,用大腳趾頭猜也知道是誰買的,這丫頭從來買午飯都是這兩樣,說是五塊錢內性價比最高。
    看在小蛋糕的份上——薑芋把注意力集中在“牛是如何從它們的皺胃裏分解草料裏的糖分合成精氨酸”,並且收到了好的反饋,黑板前的羅老師奮筆疾書,像是不自覺地受到某種未知力量的鼓舞。
    第四節下課有一個半小時的晚飯時間,如果還是高一、高二,會趁難得全天最長放風時段,打球、吹牛、轉操場、甚至還有翻圍牆跑出去上網。
    而高三完全不同,最多會三三兩兩湊在一起邊吃飯邊聊天,微博熱搜,明星熱點以及身邊的八卦,然後草草結束,各自回到自己的一畝三分地翻書、寫作業或者做卷子。
    還是除了某人,像是獲得了某種永生技能,或者學會了植物的光合作用,下課後一直盯著麵前的書,而且翻得很快,短短一個小時差不多半本。
    “喏,”突然飛來一個塑料袋,裏邊是半包熱騰騰的夾餅,牛肉餡的,焦黃的外殼外酥裏嫩,光看就知道很好吃。
    薑芋抬頭見是穀合,甩了餅子後又跑到教室最後和幾個女生聊女生間的小秘密,一臉的神秘偶爾神采飛揚,隻是視線經常裝作不經意飄過坐在前邊的某個不省心的家夥。
    晚自習上通常是任課老師輪流值班,今天正好輪到教物理的“牛頓爵爺”,一上來側著身子的架勢也是直接無視靠右邊窗口的添堵刺頭。
    刺頭利用半個晚自習時間翻完手裏的書,整個班級沒人有興趣會去了解“怪咖”在看什麽,曾經有過先例,有個自以為博覽群書的跑去探尋究竟,發現的是一本介紹佛教起源的梵文,從那以後再沒有人腦袋打鐵再去好奇。
    “你在看什麽?”晚自習下課鈴打響時,整個教室頓時如一鍋沸騰的粥,趁著收拾書包間隙,穀合朝旁邊問道。
    “你是說這個?”薑芋準備放進書包的書拿出來,幾乎整頁留白的封麵上除了“市圖書館”的印章隻有一個書名《恐懼》。
    “這是什麽鬼?”穀合覺得簡直無法形容,形容怎樣的人才會看怎樣的書。
    “一本挺無聊的書,”薑芋先一步收拾好,甩下一句“老地方”走出教室。
    “老地方”是指從學校大門出去後右拐直行五十米再左拐的一家711便利店,兩人的家在同一個小區,上學時有可能遇不上,放晚自習後都是一起回去,尤其是最近金融危機,社會上又出現不少壞人。
    “下午你又跑哪去了?”穀合吸著酸奶,把書包抱在懷裏抵擋冷不丁迎麵而來的冷風。
    天氣預報說有股寒流正一路北下,估計前鋒已經吹進了本市。
    薑芋嚼著小蛋糕,“去水邊待了會兒,”邊說邊遞過去一隻。
    穀合接了過來,反正對這貨早就抱著死豬不怕開水燙的態度,隻要不是殺人放火,“欸,早上新來那家夥,叫——什麽來的?下班?”
    “夏半,”薑芋隨口糾正道,“你們婦女兵團應該把人家底細全都調查清楚了?”
    “你才是婦女兵團,”穀合抗議說道,“不過你猜那家夥從哪轉學過來的?”
    “不知道,”薑芋也緊了緊衣領。
    “聯合國際學院,”穀合一臉羨慕,“能進那所學校的,家裏有礦都還是其次,成績也要非常好,而且——”說著著重強調,“在那裏邊的全都是非富則貴的階級大人們的子女。”
    “唔,”薑芋貌似並不太關心,隻聽身邊的“黃鸝”繼續扯下去。
    “這還不是最爆料的,”穀合帶著非正常的嗓音,像是第一次見到日全食四川的狗狗,“他還是混血兒,中日混血,聽說小時候在東京長大。”
    “怪不得,”薑芋隨口說道。
    “什麽怪不得,”穀合追問道。
    薑芋聳了聳肩膀,“沒什麽。”
    “噢,對了,還有,”穀合停住腳步湊近小聲說道,“他好像還是個g,怪不得早上一來先問你是哪一個。”
    “……”
    對於班裏婦女幫傳的小道消息,果然十分裏能聽一層都算是高的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