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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 45 章

    “別別，你別這樣說話。”招架不住，隻有舉手投降。

    司顏隻想趕緊回房間裏躲起來，他一伸手，握住了她的手腕: “顏顏。”

    沒有第三個人在的時候，他還從來沒這麽叫過她。這一聲下去，司顏整個身子麻了半邊。

    “嗯……”她知道自己臉肯定很紅，沒好意思回頭，側對著他，不走也不動。

    任白卻很坦然地注視著她的臉，把她的手輕輕擡起，拉到唇邊，啄了一下。

    說是啄，因為那一下實在太短暫了，有種蜻蜓點水的感覺，就是那麽一下。他嘴唇的觸感卻令人印象深刻，柔軟，帶一點點的潮濕，司顏心裏胡亂地一通跳。

    任白仿佛是在試探她的反應，所以動作才這麽輕，他印完那個淺吻後，依然灼灼地看著她，並沒有再進一步。

    司顏快控製不住眨眼的頻率了。

    說點什麽吧，快，說點什麽，別讓這個令人心慌的氣氛繼續肆意蔓延下去。

    真是焦心。

    “那個，我在船上給你買了個禮物，要不要看看”焦頭爛額之際，可算是讓她找到了一個話題。

    任白的驚訝不知道是出自這件事本身，還是驚詫於在這種情況之下，她還有心思提別的，他問: “你給我買的嗎”

    “等我，現在就去拿。”司顏順勢把手一抽，飛快地逃回房間去了。

    哪有什麽為他準備的禮物呢司顏張口就來，回到房間，隻有灰溜溜地從帶回來的大包小包中挑一個適合送給他的，好臨時充數。

    隻是，這堆了一地板的大包小包，幾乎都是為自己買的化妝品首飾之類的東西，要挑出一個送得出手的，可真不容易。司顏把那些東西全攤在床上，挑來揀去，苦惱地拿起一串手鏈。要不然，就拿著這個去應付他，跟他說“拿去送給你喜歡的女孩子吧”

    呸，想什麽呢!

    司顏很快就把這個念頭否定，如果真的這麽說，她應該會死得很慘才對。

    啊，啊，怎麽辦

    “咚咚咚”，偏偏這個時候，任白還在外麵敲起了門: “我可以進來嗎”大概是在外等了太久了。

    “不可以!”司顏條件反射地答道，說完意識到自己好像是不是太生硬，忙改了個軟點兒的語氣，補充道， “等等，你等會兒哦。”

    司顏終於去開了門。

    站在門前的任白用詢問的目光瞧著她，在他的注視下，她嘿嘿笑著，舉起了手: “送你的。”

    “這是什麽”任白皺了皺眉頭，他眼前看到的是個黑色的小盒子，有透明塑封，裏麵是根細長的黑管。

    “這是電睫毛夾，很好用的。”她訕訕一笑，三兩下就拆開了包裝，把東西拆出來，裝上了紐扣電池。

    任白的眼神依然充滿疑惑。

    司顏舔了舔嘴唇，送男人這種東西，好像確實過分了，可她也是沒辦法。

    “我一直覺得你的睫毛好長好長，就是不夠翹，如果再翹一點就完美了。”也不知道這種鬼話能不能過關，司顏硬著頭皮，實在也顧不得什麽了，把睫毛夾通了電， “要不要試試”

    任白既沒同意，也沒反對。

    她大著膽子就上了手，然而試著踮一下了腳，他還是太高。

    她便扯扯他的衣服: “你來坐。”

    任白出乎意料地還算配合，也可能是要看她到底還能搞什麽幺蛾子，真的在她床上坐了下來。

    “不用閉眼睛，平視就好——”司顏大氣不敢喘，一隻手扶上了他的臉，一隻手拿著已經熱了的睫毛夾，小心地湊過去。

    任白一動不動，白皙得近乎透明的眼皮在微微顫動。

    她的手也抖了抖，那隻睫毛眨眼間就打了卷。

    卷起來的睫毛漂亮得簡直顯假，就像櫥窗裏的洋娃娃一樣。司顏往後退了退，看得有些呆。

    “怎麽了”任白的眼睛一眨，一眨，仿佛星星的一明一滅。

    “唔……沒事。”司顏吸了口氣，又湊上前， “另一邊再來。”

    世界上怎麽會有這麽好看的人呢

    這一次，他卻沒有隨她擺布，腦袋忽然轉一下了，垂頭撿起了手邊的一樣東西，拿起來看。

    “啊，這是……”司顏看到那個扁扁的長盒子，起初並沒反應過來是什麽，她不記得自己買過這樣的東西。

    等到看到包裝上“001”的字樣，她整個人頓時炸了。

    —— “今天我們店在做活動，消費滿九十九美金，送一盒001噢。”櫃臺後的日本小妹甜甜的，不太標準的漢語隱約還在耳邊。

    這藥妝店做活動為什麽要送計生用品啊

    “這不是我買的，你別瞎碰。”司顏搶過它，一把扔了個老遠，手下沒注意還拿著滾燙的睫毛夾，隻聽任白“嘶”一聲。

    “啊，燙著嗎燙哪兒了”司顏頓時更慌了，手裏的東西扔也不是，不扔也不是，傻了老半天，才想起關了開關，戳回蓋子，這才再去抓起任白的胳膊， “任白你沒事吧”

    “我沒事。”任白搖了搖頭，示意她不要緊張。

    還好，隻是碰了一下而已，她甚至都沒有在他手上找到痕跡。即使是這樣，司顏還是內疚地很: “對不起噢。”

    說起來，還不都是她搞出來這麽多事。她最近是怎麽了呢智商老是不在線，各種行為都怪匪夷所思的。

    “道什麽歉”然而，任白輕輕笑了，從她手裏拿過那隻電卷棒， “謝謝你的禮物。”

    司顏更是愧疚得不知該說什麽才好了，這種禮物，真虧他能謝得出來: “小意思，小意思。”

    他聲音似羽毛般柔軟: “你怎麽知道今天是我的生日”

    生日司顏心裏咯噔一下，這麽巧的嗎

    “啊——噢，嗯嗯。”詫異過後，反應過來，她順水推舟就默認了， “嘿嘿，領證的時候，不是用到身份證嗎”

    “原來是這樣。”任白眼睛彎著，盛滿的溫柔快要溢出來。

    司顏的惻隱之心恍惚就被撩動，她還是搖搖頭，說了實話: “好吧，其實我不知道，隻是碰巧。”

    他會失望嗎可是，管不了那麽多，她實在不忍心說假話，隻有惴惴不安地擡頭觀察著他的臉。

    “沒關係。”任白的表情卻沒有過多的變化，她手上一熱，被他的手覆住。

    司顏剛要低下頭去看，他托著下巴，捧起她的臉。

    這一次沒有人來打斷，一切顯得是那樣的水到渠成，仿佛已經醞釀了很久。

    任白真的沒有經驗嗎那也太天賦異稟，還是說，他偷偷找了誰練習嗎司顏快化在他溫柔而撩人的吻裏，張著嘴，任人攫取，越吻越深。不得不說，跟任白接吻是一件很享受的事，他身上的味道好清爽，手指也很懂得照顧人，輕輕托著她的後腦勺，向前微微壓著她的時候，又承托了她的重量。

    司顏慢慢往後倒去，在她躺倒之前，任白撥開了床上那些亂七八糟的東西。

    他的手覆著她的手，由按變成了十指交扣，舉在她的耳側。

    身體變得燥熱不安，很不安，想要推開，但又渴望能夠更親近，這種感覺對司顏來說很陌生，讓她疑惑不解的同時，也生出了一絲絲恐慌。

    恐慌著，恐慌著，任白結束了與她的唇舌糾纏，親著她的下巴，吻在她的脖子上。

    她渾身一個顫栗，就像被點燃了引線，一下子就推開了他，坐了起來。

    “不行。”接吻突然中斷，她氣喘得好像剛跑過馬拉鬆。

    任白有一絲絲的不解: “什麽不行”

    “我不能，還不行。”司顏氣喘籲籲地道， “我們沒有在教堂裏宣過誓，沒讓上帝見證過，那種事不可以做的。”

    平時都不去教堂聽課，吃飯前也從來不做感恩禱告的，而且沒少暗地裏腹誹所謂主，所謂神愛世人都是狗屁。這種時候，她倒是想起自己的教義來了。

    “這樣嗎對不起。”任白怔怔地，尊重了她的信仰， “其實，我沒有那種意思……”

    他的眸子結了霧，迷亂地注視著她: “我隻是想親親你而已。”

    “哦。”司顏還沉浸在親昵後的餘熱中，一張臉燒灼著，原來是她誤會嗎

    還是，其實她也在期待呢

    “反正就是不行啦。”她忽然氣急敗壞地說了一句，不是對他，而是對自己。

    “對不起，是我不好。”任白再次誠懇地道歉， “可是，我們其實已經舉行過婚禮了吧”

    司顏脫口而出: “你用是的秦逸的名字，那不算。”

    “那我們找一天時間，重新去一次。”任白摸了摸她的頭，脾氣不能再好了，極盡地順從了她的意願。

    司顏扁了扁嘴，不知道該說什麽，一跺腳，跑出了房間。

    次日她沒有去銀行上班。

    請了假，去了趟教堂，當然不是為了去舉辦婚禮。

    “司小姐，好久不見。”當日為她證過婚的神父還記得她，露出了慈祥的笑容。

    這個地方她隻零星來過幾次，結婚的時候，出生後接受洗禮的時候，還有為數不多的幾次是被父母強行壓過來一起唱聖歌。這天來可真是稀客。

    司顏朝他回了一個比哭難看的笑容，一骨碌就鑽進了懺悔室。

    “上帝啊，請寬恕我，原諒我的罪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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