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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天亮了，經過一夜的滾雷閃電，終於下起雨來。
    一掃這幾日的悶熱。
    雲匡來到前廳，感受著難得的涼風，伸了伸懶腰。
    忽然手機就響了。
    看到來電顯示，他的眉頭緊皺起來。
    是雲纓。
    懷著複雜的心情，他接通了電話。
    在接通的前一秒，心中想得還是：
    隻要你主動提及，主動道歉，哪怕表現出一點關心哥哥的意思，我就會原諒你。
    “哥，你那道符真的沒辦法找回來？浪費可惜了，應該用在雲柒身上的……”
    電話一接通，雲纓就在那邊說個不停，語氣裏全是遺憾。
    雲匡聽著熟悉的聲音，滿心都是淡涼。
    現在的妹妹好陌生，像是變了個人。
    她以前不是這樣的。
    堂堂的“海州”小天女，聰明善良，是眾多玄門弟子的楷模。
    而如今，像是被什麽迷了心智，滿心滿眼都是報複雲柒。
    “哥，我說的話你有在聽嗎？你能不能收收心，做什麽事認真一點，上次是和人打架把符弄丟了，這次我說了半天都不見你有任何表示，你但凡……”
    “夠了！”雲匡突然厲喝。
    嚇得對麵的雲纓一怔，心中已經有了不好的預感。
    “雲纓，你就從來沒有擔心過哥哥嗎？那道符被許雷鬆撿走了，你也從來沒有擔心過他身上會發生什麽？如果我們因為你出了什麽事，你真的會心安嗎？”
    雲纓張了張嘴。沉聲道：“我本意不在害他，如果他真的發生了什麽，那是他命中注定，跟我有什麽關係！而哥哥，如果老實呆在家裏，那道符也不會對你造成傷害。”
    雲匡冷笑一聲，久久的說不出話。
    他不吭聲，雲纓也不吭聲。
    兄妹倆的呼吸聲順著電流傳播，像是無聲的較勁。
    終於，還是雲匡語氣軟下來。
    “不和你說了，希望你在山上好好靜修，我今天要去醫院看望奶奶。”
    掛了電話，雲秋策一把勾住他脖子。
    “小子，你給叔叔說實話，前幾天到底發生什麽了，一夜未歸，第二天跟著小柒一起回家，你們倆什麽時候關係那麽好了？”
    雲匡苦笑。
    “叔，我跟小柒關係一直很好啊，對不對？”
    雲柒正在跟小狗狗你一片我一片地分吃海苔，聞言抬頭，大眼睛無辜：“嗯？”
    老爺子走過來，牽起雲柒的手，笑嗬嗬地抹掉她嘴邊沾的芝麻粒。
    “走，去醫院接奶奶嘍，小柒高不高興啊？”
    “高興。”
    甜美的夾子音響起，空氣中都飄著一股奶味。
    雲匡摸摸腦袋，這甜美乖巧的小團子和前幾天在地底下怒揍地生胎的，是一個人嗎？
    是小柒分裂，還是自己分裂？
    他隻猶豫了一秒就得出答案。
    那必然是自己分裂。
    小柒才不會有什麽問題。
    來到醫院，護士已經給老太太收拾好行李。
    “前幾次住院沒有個把月好不了，這次住院狀態好到不行，連我們醫生都很驚訝呢。”
    醫生分享著喜氣。
    老爺子笑嗬嗬，“那就行，老太婆，可以回家了，高興吧？”
    老太太點頭微笑，看到雲匡，招招手。
    “我大孫子回來了。”
    “奶奶。”雲匡乖巧地來到她跟前，任由老太太呼嚕呼嚕他淩亂的頭毛。
    “還有小柒呢。”
    雲匡把雲柒牽過來，大手握小手，滿足感爆棚。
    “好，好。出院而已，用不著那麽多人。”
    老太太神色怪異，看向雲柒，伸手想摸摸她的腦袋，不知想起什麽，隻用指尖碰了碰她頭上的發帶。
    沒人察覺到她的異樣，隻有雲柒眨了眨眸子。
    走出醫院，雲秋策想著雲匡一路都牽著小團子，也該輪到自己了。
    直接動手。
    雲匡一下子握緊，“哎，叔叔幹嘛呢？怎麽不給奶奶提行李？”
    “有你小子教訓我的份兒，該給奶奶替行李的是你吧，去，幹活去！”
    雲秋策拿出做叔叔的威嚴，成功爭取到了牽小團子手的機會。
    老太太和老爺子並排走著，聞言，回頭看一眼。
    “那個，秋策呀，你……”
    “怎麽了，媽？”
    雲秋策嫌牽著不方便，直接把人抱了起來，看向老太太。
    “沒什麽。”
    老太太訕訕一笑，心裏七上八下。
    出院之前，接到了雲纓的電話，說是和雲匡吵架了。
    雲匡一直是個好大哥，最喜歡雲纓了。
    其實家裏所有人都喜歡雲纓，畢竟雲柒回來之前，家裏隻有她一個女孩。
    怎麽會吵架呢？
    做奶奶的心裏像是堵了個疙瘩。
    雲纓的話回蕩在耳邊：
    “哥哥剛回家幾天接連倒黴，我就勸說了幾句，突然就生氣了。”
    看似沒有雲柒什麽事，但是雲柒也是剛回家沒多久。
    雲匡一向的好脾氣，怎麽偏偏雲柒回家後他就變得暴躁。
    回到雲家。
    老爺子要給老太太接風洗塵。
    老太太反應淡淡，像是有心事，一直開心不起來的樣子。
    “接什麽風，都是一家人，我活了一大把年紀，現在唯一的心願就是一家人平平安安無病無災。”老太太說，眼角餘光瞥了瞥雲柒。
    最終她還是借口不舒服，回房間休息了。
    老爺子和雲秋策他們在客廳吃飯。
    雲柒坐在高凳子上，晃悠著兩條腿。
    雲匡悄悄地夾了個雞腿到她的盤子裏。
    雲柒兩眼放光，小嘴巴塞得鼓鼓的。
    “肉肉，小柒喜歡吃肉肉！”
    雲匡麵上不顯，心中得意。
    在心裏敲黑板，小柒喜歡吃雞腿！
    臥房裏。
    老太太翻來覆去睡不著，坐起身，想了半天拿出手機，找到一個好久沒有撥通的號碼。
    “喂，沈從，還記得我的孫女雲柒？幾年前，還是你幫她算的，說她煞星轉世，旺自身克親近！”
    沈從眯起眼睛。
    “雲柒？現在應該有五歲了吧？”
    “是。你還記得她？”
    沈從看了看手中的照片，上麵是師弟唐青恐怖的死狀。
    全身被雷電劈得焦黑，上衣褲子都爛成碎片，身上更是留下一道道紫色的斑痕。
    被閃電劈中後又從高樓上墜落，身體摔得零碎，死狀不堪入目。
    “我可太記得她了，怎麽能忘呢？”
    沈從語氣沉沉，一字一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