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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席話說得眾人心思沉重，都顧不得其他。
    雲柒忽然想起一件事，“師父，剛剛清嵐師兄他們發瘋的時候，有沒有香客？”
    無憂道長一頓，憂慮地捋了捋胡子，“有！事發突然，我也不在前院，趕到的時候香客已經都嚇跑了。”
    玉清觀從來不缺香客，隻是多少的問題，今天的工作日，香客和遊客隻是比往常少點。
    “哦。既然沒有香客受傷，看來清嵐師兄他們隻攻擊自己人，但是那麽多人看著，小柒總覺得這件事不會簡單。”
    雲秋策的手機上忽然彈出一條新聞，他瞥了一眼就忍不住大聲念出來：
    “哇塞，上新聞了，玉清觀弟子性情大變，暴走傷人，疑似走火入魔……哎？這次新聞倒沒有胡說報道，竟然蒙對了。”
    其他人紛紛掏出自己的手機看，果然各大新聞頭條上都是玉清觀弟子暴走傷人的報道，有拍得照片，也有些簡短的視頻，打開視頻鏡頭抖得厲害，但依舊能從篩糠般的鏡頭中看到玉清觀的牌匾，以及玉清觀弟子，尤其是清嵐師兄腳踏大地，手指蒼天，高舉桃木劍，朝著無憂道長怒吼：
    “爾等妖孽，霍亂太平盛世，傷我無辜百姓，罪無可恕，速速受死！”
    所有人都是一臉菜色。
    底下的評論數飛速飆升：
    “瘋了，瘋了，真瘋了，我親眼看見的。”
    “親娘嘞，嚇死我了，正跪那給天尊磕頭呢，玉清觀弟子突然兩眼冒紅光，跟他們師父對打起來。”
    “媽蛋，以後再也不去玉清觀了，就是覺得最近倒黴才想著拜拜神去去晦氣，沒想到玉清觀才是最晦氣的地方。”
    “玉清觀還好意思稱道門正統嗎？我看都是一群妖道。”
    ……
    而玉清觀的新聞下麵推送的則是乾元觀等其他道觀，內容相當一致，都是道觀內風氣不正，師父弟子互相攻訐等評論。
    “這是怎麽回事？京城道門集體得罪人了？”雲秋策詫異地問。
    沒有人能給出答案。
    雲柒小臉凝重，眼眸裏像是含了一層水光，輕眨下眼，星眸閃動，“我突然想起一個人……”
    “誰？”雲秋策下意識地問。
    “張勇。”
    “嗯？？？”雲秋策滿臉不解，和旁邊的段青鬆對視一眼。
    一個已經化成灰的木乃伊，他跟京城道門應該沒什麽關係吧。
    雲柒沒有解釋那麽多，轉頭看向無憂道長，奶聲奶氣，正經又嚴肅地問：
    “師父，道門中是不是也存在正統之爭？”
    無憂道長愣住。
    ***
    晚上的時候，玉清觀還掛在熱搜上，越來越多的遊客視頻發了出來。
    無憂道長點進去看了會，一臉認真，“看來接下來一段時間，玉清觀的香火錢不容樂觀，我們大家要打著算盤過日子了。哎，小柒？我突然覺得會不會是競爭對手搞得鬼？”
    雲柒一臉無語：“師父，咱們有什麽競爭對手嗎？”
    “當然有啦，玉清觀可是著名的旅遊景點，你小孩子一個，不知道商場如戰場，競爭激烈著呢！”無憂道長絮叨半天就是不提道門正統之爭。
    雲柒歪著小腦袋，奶膘q彈，澄淨的目光定定地看著無憂道長。
    “師父，小柒這些年在山上給那些富家大戶看風水看麵相測字什麽的，沒少掙錢吧？”
    “怎麽啦？”無憂道長心中警鈴大作，下意識地捂緊了口袋。
    “那些都是小柒辛辛苦苦掙來的，師父為人師表，肯定不好意思給小柒吞沒了，拿出來吧。”
    無憂道長訕笑，“也沒什麽不好意思，師父這人向來臉皮厚，你是知道的……”
    雲柒眨眨眼，忽然兩手攏著嘴，朝外麵大喊：“沒有天理了，做師父的克扣徒弟辛苦賺來的生活費，大家一起來鄙視他……”
    “我的小祖宗！”無憂道長說著趕緊伸出手去捂雲柒的嘴。
    “你想知道什麽，師父都告訴你，但是不能再胡說了。師父這個倒黴命再加上你清風師兄的漏財命，你忍心看著師父和師兄們餓肚子嘛！”
    “哼，我就知道！”雲柒奶呼呼地說，因為被師父捂著嘴，說出的話含含糊糊的，格外可愛軟萌。
    “可不能胡說了。”無憂道長訕笑著，鬆開雲柒，然後歎口氣，“其實道門正統之爭由來已久，兩千年前就已經出現了，目前為止隻有我們這些道觀的觀主才知道，一般都不會弟子說，尤其是你這不正經的掛靠弟子。”
    “略略略……”雲柒調皮地朝師父做了個鬼臉。
    “道門的首創者為老子，道門發展一千多年左右，內部產生了分歧，道門一向提倡順應自然，大道無為，然而一部分人在修行過程中野心膨脹，開始強烈地追求天人極限，想要把自身功法最大程度地發揮出來，因為意見分歧很大，這部分人就從道家分裂出去，形成了一個單獨的門派，密宗。他們創造出了許多邪惡陰詭，攻擊力強大的招數，但要駕馭這樣的招數，每個人都要付出不同的代價，這是道門所不允許的，所以兩派越走越遠，甚至一段時間內形成敵對之勢。”
    “後來呢？”雲柒目光灼灼，燈光落在她的眼睛裏，形成明晰的光點。
    無憂道長憐愛地笑笑，伸手摸摸小弟子的腦袋，“後來密宗轉入地下，在民間幾乎銷聲匿跡，但是我們這些道門傳人卻是知道的！”
    “雲柒，你懷疑白天發生的事跟密宗有關？”無憂道長問道。
    雲柒想了想，重重地點頭，“雖然小柒沒什麽證據，也不知道什麽密宗，但是之前我在49局認識一個朋友，他已經魂飛魄散了，臨死前他講過，玄門中崇尚邪修的人形成了自己的教派，他們完全摒棄玄門門規，追求名利地位，熱衷殺戮嗜血，甚至永生。”
    “永生？”無憂道長聲音陡然提高，“密宗追求的也是永生，而且不僅僅是不死不滅的狀態，他們想要的是將萬物踐踏於腳下的超然地位。”
    雲柒眸光一凜，這不就對上了！
    目前看來，密宗的教義、理念以及修行之道都和邪修教派極為相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