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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這怎麽可能？怎麽可能？？？”李佩雲雙眼猩紅，猶如困獸，臉上全是驚恐和畏懼。
    雲柒根本沒有用多麽高深的法術，僅僅是用道家經文就將自己打敗了。
    可是自己明明修煉密宗法術多年。曆史上密宗脫離道門之後，曾經幾次挑釁，每次都是以密宗的勝利而結束。
    為什麽這次輸了？
    “佩雲哥哥，密宗從來都沒有贏過，如果真贏了，民間早就認密宗為正統了。這麽簡單的道理他們一定沒有告訴你！”
    李佩雲驚恐地抬頭，眼底滾動著瘋狂的光。
    雲柒的話擊潰了他心底最後一道防線，沒錯，如果密宗真的每次都能打敗道門，為什麽民間還是認傳統道門為正統，為什麽密宗要轉入地下秘密修煉？
    根本原因則是，密宗從來沒有贏過。
    “我不服，我不服！”李佩雲大叫，“密宗的法術明明比道門更強悍，我們追求天人極限，而你們隻會拘泥於各種古老的禁忌傳統，放不開手腳，怎麽能贏我們？”
    “天人極限？”雲柒走進，q彈圓潤的奶膘上浮現一絲冷笑，奶音甜美而清脆，落地有聲：
    “你們追求的根本不是什麽天人極限，而是超越人本身的承受能力。我雖然不太了解密宗，但是從你的身上我發現，你們每修煉一個超強法術都需要在身體上發出巨大的代價。佩雲哥哥，你作為一個活人，沒有溫度，和死人一樣冷冰冰，所以從小到大，你身邊根本沒有朋友，沒有人願意接觸你，你隻能和這些猛獸作伴，對不對？”
    李佩雲猛然抬頭，猩紅雙目盯著雲柒，布滿紅血絲的眼球竟然慢慢地流出淚水。
    他伸手摸摸自己的淚水，是涼的。
    沒錯，雲柒說對了。
    密宗法術強大恢宏，每個法術都不可思議，但是所有的修煉者都會在身體上和精神上呈現出一定程度的殘缺。
    有的人法術集中在胳膊上，整條胳膊都是黑紅兩色，上麵爬滿醜陋的血管，日常隻能帶著厚厚的手套。
    有的人法術集中在意念上，沉默寡言沒有表情內心封閉，跟活死人差不多。
    有的人能操控外物，殺人於無形，卻不能受刺激，否則就會情緒失控。一旦失控就會走火入魔。
    ……
    密宗的所有修煉，都讓修煉者人不像人鬼不像鬼。
    他們追求天人極限，已經在無形中付出了代價。
    道門恪守傳統禁忌，道門弟子卻能讓普通人一樣生活，能感受風和陽光，能細嗅芳草鮮花。
    李佩雲捂著腦袋，仰天一聲怒吼，信仰崩塌得如此慘烈，讓他整個人都籠罩著一股悲劇氛圍中。
    “不要再念了，再念我就把你們都殺死！”他瞪著通紅雙目威脅道。
    雲柒歪著小腦袋，目光平靜地看著他。
    紫霞殿道士的唱誦聲音越來越大，在席天慕地，雲霧繚繞的背景下，猶如天穹的神祗在吟唱慢歌，空氣都在發生強烈的共鳴聲。
    盛大、恢宏、聖潔……
    李佩雲徹底失控，暴怒地吼：“不許再念，不許再念，聽到沒有……”
    他的聲音被誦經聲淹沒，猶如一片葉子被洪流裹挾。
    良久，誦經聲漸消漸止，世界歸於平靜。
    李佩雲癱倒在地，頭發披散著，目光渙散；
    “別念了，不要再念了……嗚嗚……我知錯了……”
    妖獸之間的戰鬥也已經結束。
    孔雀吐完明火，歪著腦袋，啄了啄地上殘缺的虛耗屍體，嫌棄地吐出來，“呸，難吃死了。”
    蛟龍扯爛最後一隻傲狠，笑道：“什麽都吃，也不嫌髒！”
    孔雀滿臉邪氣地偏著腦袋，“想打架？”
    “打就打！”
    雪山神女也收回神通，化作一個白衣翩翩的女子，渾身散發著冰雪的氣息。
    山鬼則收回藤蔓，化身為一個渾身裹挾綠葉鮮花的年輕俊美男人。
    雪山神女：“你誰？”
    山鬼又化成漂亮的女人，咬著銀牙：“我！”
    鯤鵬將化蛇琢成兩半，瞬間化身為鯤，遨遊在雲霧中。
    藤蔓收起後，遊客們重見天日，看到山穀上空，一條巨大的銀魚在雲霧中遨遊，魚鰭反射著銀白寒光。
    而他們麵前則有一條玄黑蛟龍，一條漂亮璀璨的大孔雀，一個欺霜賽雪的漂亮女人，一個纏滿綠葉的俊美男人。
    每個都呈現出與現實世界強烈的違和感，但都仙氣飄飄，如同置身於玄幻電影的現場。
    “天哪，我是不是已經死了？難道我上天堂了？？？我就知道我是個好人！”
    “啊啊啊，媽媽，我穿越了！我穿越到古代仙俠世界裏了，接下來是不是要開始修仙了？”
    “不管什麽先拜了再說，這麽多奇形怪狀的東西，說不定有一個是神呢。”說話的人噗通跪了下去，虔誠地朝著蛟龍他們磕頭。
    ……
    雲秋策看看眼前這幫奇葩的遊客，經曆那麽危險的事竟然沒有嚇傻，果然沙雕是會傳染的。
    ***
    雲柒走上前，紫霞殿的道士們給她讓開一條道。
    “李佩雲，你知錯了嗎？”
    清亮的奶音含著巨大的能量，明明就是個小孩子，卻讓人覺得無比可靠。
    李佩雲抬起眼，臉上滿是悲愴和憂傷：
    “你是怎麽看出我破綻的？”
    “第一次見麵，我牽了你的手，你忘了？”雲柒背著雙手，歪著腦袋，狀似天真地問。
    李佩雲回憶片刻，苦笑一聲。
    他修煉密宗法術，付出的代價就是身上沒有溫度，所以從小他就沒法接觸外人，也沒有朋友，隻有師父和師兄弟，但是這一切在他看來都是正常的。
    因為他身邊的每個人都有殘缺。
    為了派遣寂寞，他開始利用法術操控猛獸，漫長歲月中，這些猛獸反而成了他唯一的朋友。
    這次行動是密宗苦心謀劃許久的，目的就是擊潰道門在民間的威嚴，讓民眾轉而信仰密宗。
    而他則是密宗精心挑選出的人才，除了高深的法術，他還有俊秀的外貌，如冰似雪的氣質，這一切都能讓人把他和神靈聯係起來。
    卻沒想到，敗在一個小孩子手裏。
    真是可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