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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其實之前我就一直在想，盧森那麽多人格中平常都競爭得很激烈，而在敵人，也就是我麵前，他們意外地團結到了一起，那麽會不會想個法子弄條漏網之魚以防萬一呢！當然最後還是他們中的一個人格提醒了我，狐狸精，你知道這說明了什麽道理嗎？”
    胡局倚在書桌上，懶洋洋地打個嗬欠，“說明你聰明。”
    “……”雲柒頓住，“也對啦，小柒就是這樣的人，但是這件事告訴我們，豬隊友是萬萬要不得的。”
    胡局懶散地聳聳肩，辦公室的暖氣很足，讓他這會兒猛打嗬欠，甚至想趴下睡個懶覺。
    “對了，知道暗中監視你的是誰嗎？”胡局問道。
    雲柒聳聳肩，人小鬼大的樣子，忽然眸光一亮，“說到這個問題難道不該是你告訴我嗎？盧森可說了，監視我的人就在49局內。”
    胡局悵然地歎口氣，49局的組成本身就非常複雜，幾大族類的爭鬥本身就綿延了上萬年，最終以人族的崛起而告終。
    其中不乏有族類心懷怨懟，渴望重現往日榮光。
    就好像太平盛世中，總有人想攪亂風雲，改天換日。
    野心這種事很難說。
    “我會盡快給你一個答複的，不過盧森來自密宗，我剛剛問過李佩雲，他說盧森在密宗很有地位，算是長老之一，不過後來瘋了，密宗也不太管他，他從小童年不幸，飯店錯誤就被大人關禁閉，家裏隻有一條魚陪著他，後來父母爭吵把魚缸給砸了，等他回家發現魚已經變成了魚幹，這人心思陰沉敏感，覺得是魚拋棄了他，長大後因為父母不管，家庭破碎，他學了醫，但心術不正，被學校開除，也就是人生最失意的時候偶然接觸了密宗，激發了他的玄學天賦。後來他走火入魔，童年陰影再次籠罩，就想起了去山海大陸抓人魚，本來隻是派遣寂寞，後來他發現人魚的血和肉有很大的藥用價值，這才想著暗中做地下交易。”
    雲柒了然地點著小腦袋，“密宗不管他？”
    “豈止是不管，簡直是縱容，甚至支持好嘛，密宗又不是什麽名門正派，盧森掙的錢一部分貼補密宗，又能利用人魚研製各種邪藥，密宗巴不得呢。”
    說著說著，胡局發現小團子沒在聽，而是兩隻腳踢踏踢踏，眼神專注地盯著短靴上麵的絨毛球球。
    果然是小孩子啊。他挑挑眉。
    “其實我跟你說這些是有件事要和你商量，密宗以前行事低調，不敢張揚，但是這幾年你也看到了他們膽子越來越大，並不斷接觸和拉攏像盧森這樣有心理缺陷的年輕人，所以我總覺得玄門正派和密宗邪修的正麵對決很快就要到來。”
    “嗯？”雲柒迷茫地抬起頭，顯然剛才一直沉浸在如何把絨毛球球踢得更高的嚴肅問題中，沒怎麽在意胡局說什麽。
    胡局歎口氣，就知道這樣，再厲害說到底也是個六歲的孩子。
    哦，雲柒已經六歲了？？？
    這麽想著，狹長的狐狸眼睛眯起，眼縫中泄露出一絲精光。
    瞬間露出狡猾愉悅的笑意，聲音裏的提示意味十分明顯，“過了年小柒就六歲了，所以……”
    雲柒眸光一亮，飛快地從沙發上起身，噠噠噠來到胡局麵前，小手攤開，目光清澈無辜，煞有介事：“我就知道狐狸精最好了，想送我新年禮物就直說嘛，小柒不會跟你假客氣的。”
    胡局：“……”
    看到胡局眼中的遲疑和窘迫，小臉頓時耷拉下來，額頭上掛滿黑線，“沒有新年禮物？”
    “有倒是有，隻是沒想到正主會當麵要，”胡局眯起眼睛，臉上帶著促狹的笑，“其實我的意思是，過了年你都六歲了，不如……做一件大事。”
    雲柒小臉一沉，戒備地盯著狐狸精。
    “用我師父的話說，一看你這表情就知道你沒憋好屁！”
    “胡說，無憂道長一個出家人怎麽能教你這種話，真是沒品！”
    遠在玉清山上，正悠閑品茶的無憂道長打了個噴嚏。
    中午，49局醫院。
    雲柒跟著苗苗一起走進病房，滄珠慌忙用被子把什麽東西蓋住。
    雲柒走過去盯著那種漂亮的臉看了看，小臉上洋溢著喜悅，“好了許多，看來過幾天就可以回去了。”
    見滄珠抿著唇，垂著頭不說話。
    雲柒笑盈盈地說：“知道你害怕啦，所以小柒很快就走，也就是順便過來看看你，又不會對你做什麽……”
    忽然一根棒棒糖就伸到了眼前。
    滄珠漂亮的臉上浮現一抹害羞和窘迫，不敢抬眼看她，好像小團子的眼睛過於明亮，不敢與之直視。
    “這個……給你，超甜的。”他學著雲柒的語氣說話。
    雲柒一怔，愉悅地接過，正要有所表示，就見滄珠掀開被子。
    隻被子下擺滿了棒棒糖，各種口味的都有。
    “那個……我讓醫生幫忙買的，他說人類小孩都喜歡這個。”
    雲柒眼中biubiu地燃起了煙花，但是頃刻光芒黯淡。
    太多了，吃了牙疼。
    小孩子換牙真是太麻煩了。
    ***
    把鮫人送回山海大陸的事交給了49局，雲柒一個小孩子，已經做得夠多了。
    幼兒園也恢複正常，花妖老師每天都站在門口，笑得像朵太陽花，熱情地迎接每個小朋友。
    “雲柒小朋友今天也超乖了。”花妖老師幫她戴上圍巾，再帶上帽子。
    絨乎乎的毛線帽下隻露出一張白皙精致的小臉，奶膘因為被帽子擠著越發顯得q彈。
    於是花妖老師幫她整理了帽子，順手用指尖戳了戳她的臉蛋。
    雲柒甜甜一笑，從她身上聞到了一股淡淡的花香味。
    “老師用香水嗎？”雲柒眨眨眼睛，眸子晶亮。
    “怎麽？是不是過年想送老師香水？”花妖老師顯然經驗豐富，再次戳了戳被擠出來的小奶膘，道：“小鬼頭還挺聰明，千萬不要送，老師什麽東西都不缺，更用不著香水。”
    一旁小骷髏走過來，他在學習人類說話，因為死的時候話都說不囫圇，那麽多年過去了早忘了該怎麽說。
    但是學的還不太好，於是一邊啊嗚啊嗚地說著，一邊用骨指托著小臉，比劃出一朵小花的形狀。
    老師自己就是花啦。
    雲柒看懂了他的意思，“哦”地蹙起了眉頭。
    花妖老師身上的香味，好熟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