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70 章 金杯飲(十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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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文懷良直接被押入內廷大獄待處置。
    短短一日,從雲端墜落地獄,文懷良自清醒後就一直在獄中哭鬧著喊冤,可惜無人理會。
    “貴妃娘娘受驚過度,龍胎保不保得住還兩說,文大人,您讓陛下如何見您,又懷揣何等心情見您,不是老奴說,您家那位文公子,也太不成體統,別說一個世家公子,就是大街上沒讀過書的叫花子,也不能做出當眾脫褲子這種事啊。”
    “您與其在這裏求見陛下,倒不如祈求天神保佑貴妃娘娘腹中龍胎安然無恙吧”
    “或者您去求一求裴家也行,貴妃娘娘受此屈辱,是決計不可能就此罷休的。”
    文尚跪在太儀殿外,曹德海夾槍帶棒的話,如一道道鞭子抽在他臉上。
    見這昔日在他跟前低三下四、阿諛奉承的閹豎竟敢用這種語氣同他說話,文尚怒不可遏,換作平日,早一耳光抽了過去,可眼下文尚隻能忍著屈辱道“犬子是被奸人所害,老夫會請陛下查明真相,還犬子清白”
    換來一聲嗤笑“清白文懷良當眾猥褻貴妃娘娘,朝中百官有目共睹,文大人,你這意思是說,滿朝文武大臣的眼睛都瞎了,還是說有人逼著那文懷良脫了自己褲子文大人,奴才知道您愛子心切,可這說話做事,也得講究基本事實不是”
    “你”
    文懷良直氣得眼前發黑,幾欲吐血。
    在殿外屈尊跪了整整兩個時辰,文尚也沒能見到天盛帝,因宮裏傳出消息,裴貴妃這一胎沒能保住。裴貴妃哀痛欲絕,喊叫著讓文懷良償命。
    文尚便知皇帝不會見自己了,定了定神,起身直奔內廷大獄。
    守衛顧忌著他身份,到底沒敢阻攔。
    文懷良已經叫喊得嗓子都啞了,頹喪坐在牢房裏,聽到文尚聲音,立刻激動扒到欄杆上,邊哭邊道“爹,孩兒是冤枉的,您救救孩兒,救救孩兒啊”
    文尚書喝令守衛打開牢門,進去後,先一腳將文懷良踹翻在地。
    “混賬東西你惹的大禍”
    文懷良爬起來,抱著文尚大腿嗚咽大哭,口呼冤枉。
    見著平日千嬌萬寵的兒子成了這番模樣,文尚心疼至極,哪裏還忍苛責,把人扶起,問“你好好想想,這陣子都與什麽人接觸過,何人可能給你下套”
    兒子平日雖有些不良嗜好,可再不成器,也不至於大庭廣眾之下幹出這種事。
    文尚幾乎可以斷定,文懷良是被人算計了。可恨這幕後主使何等歹毒,竟用這種方式生生毀了兒子仕途
    文懷良茫然片刻,突然想到什麽,咬牙激動道“是他一定是他”
    “誰”文尚緊問。
    “金公子不,是姓金的一定是他是他誆騙孩兒,孩兒就是喝了他的藥,才會、才會精神亢奮,產生那等幻覺。”
    “什麽藥”
    文懷良囁喏不敢答,文尚已明白了一切,當下氣
    怒交加,又是一腳踹過去“糊塗東西,我早說過,不讓你碰那些醃臢物,你竟全當做耳旁風。”
    “爹,孩兒知錯,可孩兒是千真萬確被人算計了您快救救孩兒吧”
    文懷良仿佛抓到救命稻草。
    文尚便問“那人姓甚名誰,家住何處,是誰介紹給你的”
    文尚畢竟是文氏家主,禮部尚書,片刻功夫,已冷靜下來。
    幕後主使設如此毒計坑害兒子,無非是衝著禮部尚書的位置而已,隻要能順藤摸瓜,把此人和其背後的人揪出,兒子冤屈自然能解。
    文懷良張口急道“他姓金,叫叫”
    剛說幾個字,文懷良就啞巴了。
    因直到此刻他才恍然發現,雖然花費重金從對方那裏購置了六瓶藥,可他並不知對方姓名籍貫,甚至連對方住在哪裏,經營哪家書坊,開著哪間藥鋪都不知曉。
    而認識對方的地方,還是賭場那種魚龍混雜、三教九流匯集之地。
    皆因對方先用一千兩銀票幫他贖了玉佩,讓他放鬆了警惕,心生感激,接著又大度免費讓他試用藥物,他才輕而易舉地上了鉤。
    文懷良直氣得咬牙捶地
    文尚聽了過程,沉怒之後沉痛閉目,一麵因為兒子的愚蠢,一麵因為對方心思之縝密歹毒。對方顯然籌謀已久,單純天真的兒子,如何能是對方對手。
    “你再仔細想想,此人還與何人有牽扯”
    文尚再度問。
    文懷良苦思片刻,忽又眼睛一亮道“兒子想起來了,他還給工部的兩個侍郎賣過藥兒子就是因為這個緣故,才信了他的鬼話。他還說,他賣給兒子的那幾瓶藥,還是工部的人讓出來的。”
    “工部”
    文尚若有所思。
    “爹”見文尚抬步要走,文懷良嚇得驚慌抱住文尚腿。
    文尚“你放心,爹會替你討回公道,你是文氏少主,這世上,還不配有人讓你償命。”
    工部衙署。
    氣氛劍拔弩張,一片凝肅。
    工部尚書裴行簡站在階上,負袖望著闖進來的文尚,鐵青著臉,冷冷道“文尚,你這是什麽意思,你兒子行為不檢,闖下大禍,我裴家還沒追究你的責任,你怎麽還有臉到本官麵前鬧”
    文尚當庭而立,目中迸著電芒,冷哼一聲。
    “裴行簡,你還好意思問老夫,這一切,不過是你們裴氏設下的陰謀詭計罷了”
    “老匹夫,你說什麽”
    “我說什麽你不明白麽,你敢說,不是你裴氏為了謀奪禮部尚書位,暗中唆使人毒害我兒把你部中幾個侍郎都叫出來,老夫要與他們當麵對質。”
    “我看你是瘋了”
    “老夫瘋沒瘋,老夫自己知道。你敢不敢把人叫出來”
    裴行簡神色數變,最終一擺手,命司吏去傳人。
    四名工部侍郎很快過來。
    經文尚一盤問
    ,四人俱大呼冤枉。
    “什麽長樂賭坊,什麽金公子,裴大人明鑒,下官根本不識得這人,更未購買過那種藥物”
    “再說,下官們素來潔身自愛,怎麽私下購買這等虎狼之藥。”
    “文大人,你不能因為你自己的兒子不檢點,就覺得其他人也和你兒子一樣不檢點吧”
    文尚“他們自然不會承認。是與不是,一審便知。老夫會向陛下申請,讓大理寺主審此事”
    裴行簡忍無可忍“來人,將這老匹夫轟出去”
    文尚喝退湧上來的司吏。
    “裴行簡小兒,連你老子都不敢這般同我說話,你對老夫不敬試試你信不信,老夫一句話,就可以拉著你們裴氏全族一起殉葬”
    “這個瘋子”
    裴行簡正要命人將文尚強行驅走,裴氏大管事裴安匆匆過來,與裴行簡行一禮,低聲道“老太爺傳話,讓家主不要對文尚書不敬,家主還說,貴妃一事,裴氏蓋不追究。”
    裴行簡一愣,低怒父親是鬼迷心竅了麽裴氏可生生損失了一個龍胎,這老匹夫還在這裏血口噴人
    文尚則甩袖震開兩名司吏,轉身大笑離開。
    文府前去長樂坊查看的侍從也回來稟,賭坊老板並不認識什麽金公子,而上京城內經營藥鋪和書坊的,也沒有金姓之人。
    文尚坐在馬車裏,拳頭捏得咯咯直響,想他老謀深算這麽多年,竟頭一回生出被人耍得團團轉的感覺。
    “豎子”
    “若教老夫知曉你是何人,老夫非要啖汝肉,剝汝皮,將汝千刀萬剮不可”
    侍從顫聲問“家主要回府麽”
    “去宮裏。”
    “老夫是陛下授業恩師,老夫倒要瞧瞧,誰敢殺老夫的兒子”
    “還有長樂坊那群人,統統抓起來,良兒若有任何差池,老夫讓他們全部給老夫的兒子陪葬”
    “裴氏老太爺親自入宮向陛下陳情,說文尚勞苦功高,兩人同年入閣,共同輔佐陛下繼承大統,情誼深厚,不忍因為一個意外讓文尚老年失子,白發人送黑發人,裴氏願意既往不咎,也希望陛下從寬處理。眼下文府侍從已經將文懷良從獄中接回家中,雖然保住一命,但文懷良當眾失儀,害了龍胎,已被褫奪功名職務,貶為白身,禮部尚書一職是無論如何也做不成了。”
    明棠向衛瑾瑜稟報著最新消息。
    衛瑾瑜坐在南窗下,把玩著茶盞,慢慢飲了一口茶。
    道“就讓文尚最後過兩天好日子吧。”
    文氏和裴氏的官司還沒結清,兩日後,天色剛蒙蒙亮,一名名叫吳瓊的禮部官員來到督查院,遞上用血書寫的一紙供狀。
    楊清恰好當值,問“你要狀告何人”
    吳瓊語出驚人“下官狀告禮部尚書文尚之子文懷良。”
    “告他草菅人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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