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6章 我們這輩子是沒可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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肆爺的小祖宗真是壞透了!
“這個時候了還不睡?”楊婉婉走過去。
“有點胃疼,起來吃了藥就沒了睡意,夜色不錯,過來看看。”穆修澤下頜弧度微揚,目光注視著無垠的墨色,過了一會兒他低聲動唇,“據說今晚有流星,不知能不能看到。”
楊婉婉抬眸看去,今晚沒有雲層,星宿確實很明顯。
她好像很久沒有看過這麽清晰的夜空了,明明就在頭頂。
想來人生的許多事注定要成為過眼雲煙,隻有這夜空是無盡永恒,所有人好像都隻顧低頭忙碌了。
有什麽能比這遼闊夜空更大呢?人也不過是渺小萬物之一,終歸消隕。
這麽想著,倒生出一點悲愴來,人的一生實在太短。
“在想什麽?”穆修澤側眸。
“就是覺得太快了,我記得自己才上初中,一眨眼,都是好多年前的事了,以前天天操心的學習成績現在想來也沒什麽大不了了。”她食指交疊放在欄杆,眼裏閃爍著零星笑意,“那時候真的很快樂,什麽也不用操心。”
“你現在操心什麽?”
她沉默片刻,“怕自己變成無聊的大人,眼裏沒光。”
男人靜看她,“你不會。”
“真的有流星!”楊婉婉略顯激動的驚呼,“快許願!”
看著天際劃過的流星,穆修澤又看向閉眼虔誠許願的人。
“你許的什麽願望?”
楊婉婉“說了就不靈了。”
“我可以許願嗎?”
“啊?”這話問得莫名其妙,楊婉婉動唇,“那是你的自由。”
穆修澤墨瞳看向遠處,聲線很輕,“我想有個家庭。”
不知是自言自語許願還是在對她說。
楊婉婉怔忡片刻,男人回頭,英俊的眉眼蓄著化不開的霧,“不瞞你說,到了這個年紀確實想成家了,有時候還挺羨慕嚴璟。父母年紀也大了,早晚要給他們一個交代。”
“你跟徐清蟬是好朋友,她和祁肆的婚姻你也看到了,其實結婚沒那麽可怕,重要的是和什麽人結。”穆修澤眼裏神色認真沉暗,一字一句道“我現在已經不是兩年前那個混蛋了,你願意給我一次改過自新的機會嗎?”
總要試一次吧,哪怕冒著被推得更遠的風險。
“兩年了,夠了,我再也撐不下去了。想你的時候看不到摸不著還得忍著不能打擾,將心比心我才知道以前的我有多混蛋冷漠。婉婉,我想的很清楚,我對你早就不止一點喜歡,是認真想過一輩子的。從來沒有人能讓我這麽放到心裏,你是唯一一個。”
“我保證這一次絕對不會再讓你受一點委屈,一定事事顧及你向著你,不讓你吃醋傷心,別的女孩子有的你也會有,你在我麵前不用小心翼翼也不用假裝堅強,我願意做你的後盾疼你護你。這一次換我來愛你好不好?”
四下無聲,楊婉婉眸子寧靜不知在想什麽。
穆修澤心裏沒底,字音顯得稍啞,“臨時起意的表白,沒有底稿,聽起來平平無奇,但都是我心之所想,沒有一句是空話。
可能分手後你確實漸漸走出來了,但我沒有,一刻都沒有,時間並不能冷卻真正的感情,這兩年我每天都在想你,我早就後悔了,後悔得要命。”
睨著她精致的臉龐,穆修澤指節微縮,“我要怎麽做才能讓你回到我身邊?”
以為她是真的鐵了心不想再繼續,男人眼底劃過緊張,嗓音也控製不住的低啞,像是乞求“你能不能教教我?”
再被拒絕一次他真的不知道該怎麽辦了。
楊婉婉吐了口氣,瞥見他眸底的紅,“穆修澤,你也有今天。”
她眼眶微酸,口吻卻清淡,“說實話,看見你這樣,我心裏有種大仇得報的快感。從那個冬天你一句挽留都不說的十字路口離開時,我就在心裏發誓,要讓你後悔痛苦,抓心撓肝。你不知道這種感覺,當初是你輕視我的感情,現在放低姿態求我回去的也是你,真該把你這兩次的樣子拍下來叫你好好看看。”
“穆修澤。”
男人低睨她,心髒擰緊到一起。
“我們這輩子是沒可能了。”
捏緊的指節倏地鬆了,穆修澤黑眸就那樣看著她,喉嚨像被人用手抓住,呼吸不暢,大腦空白。
深深的無力感將他吞噬,男人深邃的眼裏條件反射般滑出一滴淚,無聲落地。
兩年前兩年後都是一樣的結果,即使過去這麽久了她還是不原諒他。
他就那麽深深看著身旁的人,半晌都忘了眨眼,怔忡得像個做錯事的孩子。
楊婉婉看著他臉上的淚痕,心裏也像被淚滴燙到,喉間發堵。
從來沒見穆修澤流過淚,他好像是真的傷心了。
男人緩慢轉身對著無盡的夜空,背影落寞。
許久後,後背有抹溫熱,穆修澤微愣,抿著唇轉身。
楊婉婉低著眸子,眼裏有什麽在閃爍,“看到你後悔痛苦,大仇得報了。以前的事可以一筆勾銷了。”
反應了好久的人心髒慢慢跳動著,不確定地問“剛剛是……”
“那句話是故意刀你的,結果我很滿意。”她吸了吸鼻子,“我以為看你痛苦我就會很開心,可當見到你失魂落魄的樣子,我心裏竟也跟著堵。”
“穆修澤,你以後還敢傷我嗎?”
男人怔怔看著她微紅的眼,心裏酸成一片,情緒像是終於找到宣泄口,將人抱進懷裏,眼角的淚比剛剛更甚。
穆修澤把楊婉婉緊緊抱在懷裏,胸腔微抖,一時竟分辨不出是喜極而泣還是悲傷過度。
或許都有吧。
他這個反應是楊婉婉沒料到的,還以為他會開心地跟她做保證,不想他卻沉浸在自己的情緒中了。
剛剛那些話好像真的嚇到他了。
楊婉婉咬咬唇,額頭靠在他胸膛,小聲道“對不起,你別哭呀,我又不會哄男人。”
“不敢了,再也不敢讓你傷心了。”穆修澤撫著她後腦,指尖還有點顫,還覺得像做夢。
送她回去睡覺時男人在床邊給她拉拉被子捋捋頭發,目光繾綣溫柔到極致,就是不見走。
楊婉婉揪著被子,“快淩晨兩點了,你還不去睡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