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2.躺平·十二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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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躺平·十二回

    寬記茶餐廳,歐允給梁寶姍送了一盆鹿角蕨,他養了兩年多,正在給梁寬父女交代養護細節。

    歐家超和街坊們例行來嘆下午茶,瞥見兒子在場,兩人隔空對視一眼權當打了招呼。

    工作日工作時間,穿著人字拖和工裝背帶褲的歐允格外矚目。

    樁叔公扶著眼鏡看了又看,“葦仔上幼兒園就不肯再穿背帶褲了。”

    歐葦與歐允同輩,年齡卻比他大了20歲。中年不注意保養,歐允更像歐葦的侄子輩。

    歐家超搖了搖頭,雖然他不擔心兒子會變成遊手好閑的敗家子,但邨裏還有誰家男兒紋身紮頭發的?

    梁寬拿著筆記菜單,“仔大仔世界,時代不同了,我們做人老豆(粵語,指爸爸)不也是這麽過來的?”

    “那是你。”老歐瞅他一眼,當年他也沒少修理過梁寬。自己看著長大的叛逆少年儼然成為了慈父,歐家超不可避免地想起了往事。

    出門買單時,發現歐允已經結過賬了,哼!臭小子!歐家超撐得揉肚子,他點了兩份楊枝甘露,沒想到歐允招呼沒打,眨眼就溜了。

    歐允騎著小電驢在彩虹邨裏慢悠悠閑逛,遊手好閑是為了尋找靈感。畢竟一輩子會有90的時間都用來「混吃等死」,間歇性躊躇滿誌才是大部分人的狀態。

    從東邊走到西邊,又繞著彩虹邨外圍走到了紅樹林區。自從90年代末政府接管了紅樹林區,把這片濕地打造成了濕地自然公園。

    或許這段日子天臺出現的小肥啾和高冷啾就來自於此。

    高冷啾的臉變成了姚寶珊的。歐允心念一動,調轉車頭去了地鐵站。

    姚寶珊一出地鐵站,被濃鬱的烤地瓜香吸引住了。

    幾米外的攤販被人們圍住,她從間隙裏看見了一個大鐵桶,香味來源在此。

    有多久沒吃路邊攤了呢?姚寶珊舔了舔嘴唇。

    隨著下班和放學高峰期到來,地瓜攤的生意愈來愈好,排隊的人太多了。工作日沒有特殊情況,姚寶珊晚餐不吃碳水化合物。

    不過相遇就是緣,說不定周末小販就轉移陣地了。

    正想著,從天而降一團熱源,熟悉的香氣漸濃,有人對她說,“真的好甜,嘗一口?”

    “怎麽聽起來像是在喂路邊的流浪貓啊?”姚寶珊努努嘴,一把接過袋子,“燙燙燙……”

    “流浪貓可不會說燙,它隻會說喵喵喵,謝謝你。”

    歐允騎著小電驢,車把上還掛著一袋搖搖晃晃的烤地瓜。

    姚寶珊啃一口香噴噴的地瓜,心滿意足,今天沒有比卡丘,但穿背帶褲的歐允像哆啦a夢,總是向她伸出圓手。

    “中午沒吃飽?”

    “吃了牛肉飯,但下午喝了太多美式,一下子就餓了。”

    話落,姚寶珊已經熟門熟路坐在歐允車後座。

    “有快遞嗎?”

    “沒。”

    “那800萬的生意呢?”

    “每周一、三、六開獎,今天不去。”

    歐允以蝸牛速度平穩駛回家樓下,姚寶珊已經吃完了一個又甜又蜜的大地瓜。

    停車時,聽到歐允和收垃圾的周阿姨在攀談日常。

    姚寶珊剛搬來時,周阿姨會熱情地跟她打招呼,誇她整潔勤快——或許因為那些天姚寶珊的快遞箱特別多。

    但靠紙箱的關係並沒有維持長久,直到周阿姨很明顯地冷淡敷衍時,她終於明白:自己當時手中沒有紙箱。

    歐允通常會攢夠空瓶和一批可回收物去丟垃圾,聽周阿姨說一聲:“阿歐真細心!”

    “姚寶,聽起來有些淒涼但是事實,我竟然通過攢垃圾來讓別人喜歡我。”

    畫家感性這會兒又出來了,姚寶珊想了想,“其實周阿姨喜歡的是垃圾,不是你。不能小看垃圾,作為有價值的可回收物,人們回收它、重塑它、利用它,它是被需要的。”她解釋得認真。

    “我比垃圾還不惹人喜歡?”歐允站定腳步,身子稍傾,故意湊近了逗她。

    姚寶珊杏目圓瞪,給他展示自己握緊了的拳頭:某人是不是很久沒嘗過金腰帶拳王的問候了?

    歐允目光微微閃動,不由自主笑了起來:“你這是什麽眼神?”

    “大概是……看變態的眼神?”姚寶珊不滿意自己的威懾力變成了搞笑素材。

    歐允輕咳一聲,背脊挺直:“我可沒有那種傾向。”

    姚寶珊正欲說些什麽,聽到樓梯口傳來孩童稚嫩的歌聲:“阿門阿前一棵葡萄樹,阿嫩阿嫩綠地剛發芽,蝸牛背著那重重的殼呀,一步一步地往上爬……”

    成年人女聲接著唱道:“阿樹阿上兩隻黃鸝鳥,阿嘻阿嘻哈哈在笑它,葡萄成熟還早得很哪,現在上來幹什麽?”

    是姚寶珊也很熟悉的童謠,姚爸的洗碗金曲庫裏前十位有這首。

    小女孩嘻嘻哈哈笑,“阿黃阿黃鸝兒不要笑,等我爬上它就成熟了。”

    姚寶珊認出女方是四樓住的一對年輕夫妻,眼前兩個同比例縮小的糯米團子應該是留在老家的一雙兒女。

    見歐允上來,女人有些不好意思,她帶兩個小孩回家,發現沒帶鑰匙,母子三人就在樓道裏手拉手,邊唱歌邊等爸爸回來。

    “要去天臺坐坐嗎?”歐允問。天臺有茶具,可以邊喝茶邊等。

    “孩子爸爸已經出地鐵站了,快回來了。謝謝。”

    “邨裏統一改造智能房門已經通過決議了,明年過年前會更換完所有舊門鎖。”歐允說這筆費用由村委會負擔。

    姚寶珊無聲鼓掌,棒棒!以後出門不用帶鑰匙了,密碼和指紋就夠了。

    兩人乘著歌聲的翅膀繼續往樓上走,姚寶珊吭哧吭哧,說話有點漏氣,“真、真的換門?這可是大工程。”

    “大家住得安全、便利才好。”城中村裏魚龍混雜,防患於未然。借換門的機會,也對彩虹邨全邨居住環境做個險情排查。

    進門前,姚寶珊往大門四周察看,網上說小偷踩點時,會在門口做標記,不同標記代表不同含義。比如波浪線代表“小心惡犬”,三角形代表“單身女性居住”,大大的叉號是小偷要即將采取行動的標誌。

    “放心,你最多隻能找到一個鉛筆畫的豬頭。”歐允表示,那是幼時的自己對老歐提出抗議的標誌。

    “超叔真住過901嗎?”姚寶珊以為當初中介亂說的。

    “這棟樓是老歐的風水寶地,若不是膝蓋動過小手術,他會一直住下去。”

    姚寶珊對於出現在901室的書櫃和歐允的速寫本並不驚訝,或許幾年前,901和902是連通的。至於為何又分開,500年前《三國演義》裏第一句話就給出了答案:「話說天下大勢,分久必合,合久必分。」

    看歐允和老歐,明明兩個好脾氣,一見麵就變成了火藥桶。姚寶珊清楚家家有本難念的經。

    腦海裏閃過下午老歐的搖頭和樁叔公輕蔑的眼神,歐允捧著自己那袋烤地瓜,坐在天臺的藤椅上,偶爾還吸一吸鼻子,吸引姚寶珊注意。

    姚寶珊鼻尖幾乎要貼在牆麵,認真而專注地研究,果真在牆灰裏找到了依稀的豬頭畫跡,哪怕旁邊有個吃地瓜的幼稚鬼一直在擾亂。

    “十幾年前的豬頭簡筆畫,有什麽好看?”姚寶珊思路清奇,他著實好奇。

    “我們公司在給一家大型養殖企業設計管理係統,養豬的。”姚寶珊想看看歐允畫的豬,說不定能有什麽奇思妙想迸發。

    “工作壓力很大嗎?”

    “累,算壓力大嗎?

    人類天生不喜歡受累,本質原因在於一個“懶”。在鹹魚的世界裏,思考也變成一件很累的事。

    現實中沒有金手指,姚寶珊沒能靈光一現,回到家,隨機點開一集《小豬佩奇》播放。

    她沒有把工作帶回家的習慣,在門口所謂尋找靈感也是隨口謅。

    然而,她久違地失眠了。閉著眼睛輾轉,實在忍不住擡手開了床頭燈,準備看點花市文學。

    作為身心健康的成年人,偶爾深夜酣暢淋漓的自助運動並不是為了沖上浪尖,而是為了睡個好覺。

    去年睡衣趴見麵會,會長菜菜給會員們分別準備了會員周年禮,她和tracy是運動小工具,唯一的男會員林勍成得到一個帶深喉功能的飛機杯。

    沒機會談戀愛,又想把一個普通女人能經歷的都經歷了,小工具是頂級平替,隨時品嘗成年人世界裏的一點爽。

    姚寶珊握著小工具開始鑽木取火,柔軟的振動和恒頻吮吸很適合她這種慢熱型選手。

    一段描述如何睡服狗男人的誇張純肉文學,讓她看得有點困,即將登頂時刻,眼前浮起一個肩寬體闊的背影,姚寶珊整個人潛進了被窩。

    賢者時間過去,姚寶珊起身清洗拾掇,從被子底下找出手機,發現歐允早前給她發了張圖片,是油畫版的《三隻小豬》——他用procreate畫的。

    她dj保存圖片,卻不小心拍了拍“阿o”。

    啊啊啊!!!

    下一秒姚寶珊一個鯉魚打挺坐起來,在淩晨3點14分“拍了拍”鄰居漢子,不正是她剛剛看過的澀澀劇情嗎?

    好不容易積攢的睡意瞬間全無,回過神,正好錯過可以撤回的兩分鐘黃金期。可就算撤回,也很奇怪啊,深更半夜到底發了什麽心虛的東西要撤回呢?

    更容易引人遐想了!!!耳畔全是自己那顆心髒撲騰亂跳的聲音。

    姚寶珊對著空氣打了一套拳,誇張的動作帶著人連同被子滾下床,又狼狽地抱著被子爬回去。

    飛快補充了一條信息:拜托他明天再幫她買一個烤地瓜。

    這個理由真是完美!姚寶珊終於放心入睡。

    第二天,睡醒的歐允看手機:

    淩晨03:14【姚寶“拍了拍”我的八塊腹肌。】

    淩晨03:17【姚寶:再幫我買一個烤第掛,些許!】

    上午07:35【姚寶:再幫我買一個烤地瓜,謝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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