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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番外·去未來

    姚寶珊早起上班，歐允有事外出，也跟她一道出門。

    鄰居阿嬸正拿著化寶盆往樹叢裏倒香灰。拜神後的香灰不是汙穢物，出於尊重，常見的方法就是傾灑在樹木草叢或自家花盆裏。

    剛過去的清明假期，姚寶珊也是這麽做的，把一抹香灰小心翼翼灑在了天臺的牡丹花裏。她心中的傲骨牡丹，雍容端莊，最是圓滿。

    她和歐允一直住在九樓，由於樓體早年設計限製，無法安裝電梯。姚寶珊原本已經練就一口氣登上9樓，後來新冠中招，陽康之後，又被打回了原形: 3樓是臨界點，一上到三樓，心跳加快，開始氣喘，雙腿跟灌了水泥似的沉重。

    她隻能像一個老嫗，緩緩步行向上。

    醫生說不要著急，人的身體經受重大襲擊後，元氣大傷，需要一段時間來恢複。她索性躺平，該吃吃喝喝，進補的進補。活著已經是很幸運的事了。

    邨裏走了一批老人，沒能熬過這場寒冬。於是今年清明，比往年忙碌得多。

    歐允這趟出門，是應神秘的村委組織召喚——去做艾餅。

    取驚蟄後生長出來的新鮮艾草，過沸水後切碎搗汁，混入糯米粉攪拌均勻後，捏成餅狀，入鍋蒸熟。艾餅翠綠晶瑩，入口馨香。

    工序沒有傳統的彩虹餅繁縟複雜，歐允時不時能抽空給姚寶珊發信息。

    出門前，他摟著姚寶珊不肯撒手。餅師傅不怕苦不怕累，最不喜歡媳婦不在身邊。

    歐允不在家，姚寶珊的三餐便簡單了許多。寬記茶餐廳是她的第二廚房。

    寬哥新請了兩個跑堂員工，梁寶姍下半年準備升中考試，老父親決定每晚提早兩小時收工回家陪女兒複習。

    梁寬初中畢業便開始混跡江湖，問: “寶珊姐姐有無學習經驗傳授”

    姚寶珊不是學霸，老姚常念叨的“書山有路勤為徑”，她親身實踐，確實有效果。

    長大後明白其實是概率論:不努力一定沒成績，努力了可能有成績。

    她屬於運氣好的， “可能”變成了“可以”。

    “呀——你這麽說是對的，”梁寬認真記下來， “細佬允隻會亂謅。”

    不知從何時起，他不再叫“阿歐”，歐允變成了“細佬允”。

    歐允抗議，認為聽起來很像一隻鳥的名字，至少也得喊一聲“允霸天”，聽起來夠威。

    梁寬仰頭大笑，指著店裏兩條龍魚， “你問問cindy和ucy同不同意”

    歐允回家找女朋友告狀，說自己才不“細” ——她最清楚。

    姚寶珊給了他一拳，說， “你就嘚瑟吧。”

    她知道歐允是開心的，他不是那個阿歐，他是歐允了。

    歐允用大掌包住小粉拳，兩人你推我擋，切磋了一會兒太極拳，又切磋到了床上。

    寬記茶餐廳。

    姚寶珊點了一份常規茶餐。

    到了飯點，堂食和外賣訂單都多了起來，梁寬在收銀臺忙得快要飛起來。

    牆上的液晶電視機永遠播放翡翠臺。

    人聲鼎沸，她聽不清電視機裏的聲音，隻盯著屏幕下方的字幕。

    頭頂上被人曲指輕輕敲了兩下，姚寶珊扭頭一看， “你怎麽回來了”

    歐允坐在她對麵，拿起杯子聞了下，味道甜中帶鹹， “鹹檸七。”

    鹹檸七是個極其奇怪的名字，配方簡單:鹹檸檬加七喜，像是鹽汽水卻又多了幾分檸檬的清爽，喝起來解渴又過癮。

    歐允單手托腮，好整以暇地環顧四周，目光最後落在魚缸處，眸底蕩漾著溫柔的漣漪: “cindy和ucy的年齡，比你還大呢。”

    這倆是梁寬的寶貝。龍魚壽命很長，養得好的話能活50年。

    “它倆還比我貴。”姚寶珊開玩笑，兩條龍魚的身價能買一輛進口奔馳了。

    “阿蛋，你吃飯了沒有”姚寶珊把三明治往他麵前推， “先吃這個，我還點了荔枝肉。”

    歐允笑了笑，眉眼謙和， “你對歐允真好。”

    “才知道我對你好呀”姚寶珊眼睛粘著電視機，年輕靚麗的女主播正在播報一樁罕見的刑事案件，兇手手法殘忍，看得人心驚膽戰。

    “寶珊。”

    “嗯”姚寶珊還在聽案情追蹤。

    “謝謝你。”

    平時歐允的藝術家細膩dna使然，姚寶珊習慣了他的感性發言，有些敷衍道， “不用謝啦，食飽肚先。”

    她看完案情報道，沒有胃口吃飯，轉頭凝視歐允。平時這家夥都緊緊貼著她坐，今天難得跑到對麵去了。她很久沒從麵對麵的角度看他了。

    歐允瞧出她的心思， “邪不壓正，你看，最後壞人還是被警察叔叔抓起來了，對麽”

    他撫慰的語氣仿佛把她當成了小孩。

    “鹹檸七最好在半小時內喝完，碳酸氣一消失，口感會變酸。就像有的時光，一旦錯過，就不再回來。”他的神情又變得落寞了。

    “知道啦，”姚寶珊聽話喝了兩口， “其實……錯過的時光也不可惜，畢竟它們存在過。”

    歐允隱約有笑意攀在臉頰上: “你並不覺得是壞事”

    “當然不會，沒有過去，怎麽會有現在呢”姚寶珊笑， “過去，現在，未來，這三個詞組成了一條莫比烏斯環。”

    歐允靜靜看了會兒窗外，很有溫度地笑著，深深點頭， “那我要去未來了。”

    大家熱鬧說笑，時間仿佛靜止，他倆遊離於塵世之外。

    “我們都會有美麗的未來。”姚寶珊說， “大膽地去吧。”

    歐允嘴角慢慢染上更深的笑意，一雙眼眸在燈光下像亮晶晶的星星， “好的。”

    諾大宇宙裏明亮的星辰，璀璨絢爛。他們對未來都充滿信心。

    姚寶珊呼吸一促，睜開沉重的眼皮，又閉上眼睛小憩。

    感覺到身邊坐了個人，熟悉的氣場，熟悉的感覺，她打了個嗬欠。

    “醒了”歐允問。

    “三分鐘到了”

    她吃飽了犯困，也不管人來人往，跟歐允說自己就眯三分鐘。

    店裏已經打烊了，梁寬過來續水， “還以為你在我店裏中毒了，細佬允差點要送你去醫院。”

    “嗯”姚寶珊有些迷迷糊糊，這三分鐘好像做了個漫長的夢。

    “你最近加班太頻繁了。”

    “以前是被動加班，現在是主動的。”公司走上正軌飛速發展，員工們被疫情困了三年，現在個個跟打了雞血似的。

    “就是主動才要投訴。”歐允把她的話堵在唇齒間。

    再這麽辛苦，他要投訴霸總一號了。

    她順勢枕在他肩膀，柔軟的手指拂過他後腦的頭發——姚寶珊叫他的名字。

    明明才見麵不久，她感覺分開了漫長歲月。她喜歡一切溫暖的東西，歐允恰好擁有所有溫暖的特質。她發現自己越來越依賴他了。

    “你們慢慢膩歪，我要回去陪公主殿下了，”梁寬換了外套， “鑰匙在老地方。”

    歐允點點頭。

    梁寬走了兩步又退一步， “走之前，再檢查一下cindy和ucy的魚缸供氧。”

    這兩條龍魚是摯友所贈，非常珍貴，世界獨二無三!

    歐允: “回頭給你做紅燒魚。”

    大手輕輕摁住懷裏人，故意停一下，笑著跟她咬耳朵， “騙他的。”

    姚寶珊差點當真了，毫不猶豫送上一拳。

    梁寬嘿嘿一笑， “可以呀，看阿歐今晚會不會去你夢裏打你屁屁!”

    “正好，他今早給我托夢了，說要去未來。叫你別老是掛念他，沒欠什麽，也別再說還什麽啦!”歐允語氣認真， “他會有新的很好的人生。”

    姚寶珊看不清遠處梁寬的表情，隻聽到男人爽朗大笑， “好啊，太好了哈哈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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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未來真的非常好!

    無論現在有多難，請充滿信心，堅持到未來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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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敦仔碼字的時候一直相信:未來會有可愛的讀者友友們找到我的!(握拳。jpg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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