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6章 王翦的懲罰,讓王賁當馬前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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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這錢帛,雖是子嬰送與自己的母親。

    可王燕畢竟是陛下的兒媳婦,這兩碗水最怕端不平。

    若是王燕隻顧自己的娘家,到時候有些閑言碎語入了陛下的耳朵裏,對王家可就糟了。

    見王翦這般焦急,王燕趕忙回道:“當然不是,陛下那邊我也尋了些個物件,想給那書房添置一番,可被陛下給拒絕了。”

    這些事,她都是與扶蘇商量著來的。

    “此事我可作證,父皇亦是拒絕了。”

    那時,王翦還在匈奴,王燕便趁著這機會,給府內重新裝修了一遍。

    聽聞王燕和扶蘇這般說,王翦這才鬆了口氣。

    片刻後,卻又歎氣道:“陛下勤儉,我等老臣豈可這般享受?府上這些個物件,明日便尋個行商過來處理了吧。”

    王翦都發話了,其餘人自然不敢怠慢。

    見母親低頭不語,頗為落寞,子嬰起身道:“外大父何必這般謹慎,這府內裝修之事,既然大父已是知曉,又何必拆除?更何況,此乃母親的一番心意。”

    王翦搖頭苦笑道:“我王翦征戰沙場一輩子,以天為被,以地為席也是慣了,不習慣這等奢華的院落。”

    若說奢華,子嬰去過楚國和齊國的王宮,殿內擺設珍寶頗為繁多,比大秦不遑多讓。

    王翦心中所想,子嬰自是知曉,若說舅父王賁所言不當,會引來禍端,這事子嬰信,可就這府內奢華,怕會引來大父不滿,這就有點想多了。

    “外大父何不明說,是擔憂大父猜忌,為王家引來禍端?若是這樣,倒是真小瞧了大父。”

    子嬰這般直截了當說話,讓在場之人皆是一驚。

    “這……”

    王翦張口想要辯駁,可一想麵對的是子嬰,隻得把話吞到肚子裏,算是默認了。

    見氣氛變味,王燕趕忙對嫂子使了個眼色,王賁媳婦會意,悄無聲息領著其餘人退了下去。

    這偌大的大廳之中,便剩下了跪著的王賁,以及王翦和子嬰一家。

    沒了人,子嬰便開誠布公道:“我倒覺得外大父無需多慮,大父不是聽信讒言之輩,更何況……王家當得這般待遇。”

    王翦戎馬一生,王賁屢曆戰功,一門雙侯,這等功勳縱使沒有王燕這層關係,放眼整個當下整個大秦,也是獨一無二。

    隻是把府邸裝修一番,這真就不算什麽大事。

    “小公子年歲尚小,雖戰功在身,卻未曆經凡事,想當年,那嫪毐呂相之流,何其風光,還不是倒下了。”

    王翦哀歎一聲,自己這輩子跟隨陛下幾十年,見多了這些事。

    年輕時,自己倒是沒想太多,可年歲漸長,卻是得為整個家族考慮。

    而今日,站在他麵前的,可是未來大秦的兩位掌舵者,而王賁所言,真就僭越了。

    若是王翦隻是普通的臣子倒也罷了,可他畢竟和陛下是親家,大秦有哪個與皇家接親的家族,可以昌盛下去的?

    目前來看,一個也沒有。

    這就讓王翦不得不低調行事。

    子嬰雖然年歲小,可這嫪毐之禍和呂不韋被貶,他自然是知曉。

    王家此刻的身份頗為崇高,王翦卻能依舊這般謹慎,這在子嬰看來,倒是頗為可貴。

    這等行事自是沒問題,而且讓身為皇儲的自己和父親,好感倍增。

    奈何,這府邸裝修,估摸花費了母親不少心思,作為兒子,自然得設法讓外大父領了母親的心意。

    斟酌了片刻,子嬰便回道:“外大父舅父之言,確是越禮,當罰,隻是這府邸之物,卻沒有那個必要。”

    王賁跪在地上,見自己的外甥子嬰起身,還以為要為自己求情。

    卻沒想到,這一句話,便定了王賁的死刑。

    家規頗嚴,何況,自己這失言還是當著扶蘇和子嬰的麵,自己的父親斷然不會饒了自己。

    “可這……”

    王翦細想之下,還是覺得不妥,剛要說話,便又被子嬰打斷了。

    “外大父有點鑽牛角尖了,隻要心懷大秦,做事妥當,大父心中還容不下王家?”

    王翦聞言,心中微震,當初伐楚之際,自己苦思冥想,想了個法兒,想要找陛下討賞,來減輕猜忌。

    當時,便是子嬰阻攔,讓自己斷了這個念頭。

    事情的結果,真就如子嬰所言,陛下對自己信任有加,這滅楚之戰頗為順利。

    而後,對自己則是更加信任,齊國、百越乃至匈奴,皆是讓王賁隨行。

    “隻要心懷大秦……”王翦喃喃自語,轉而堅定道:“我王家對大秦,自是肝腦塗地,絕無二心。”

    見王翦想通了,子嬰笑道:“此事大父自然知曉。”

    扶蘇也是勸慰道:“上將軍,莫要多慮,父皇自是信得過您。”

    當著兩位皇儲的麵,王翦立了誓言,心中頓時輕鬆了下來。

    便擠出笑容對王燕說道:“這心意,為父便領下了,隻是往後,斷不可這般了。”

    王燕見狀也是笑著點頭。

    跪著的王賁見氣氛緩和了下來,剛想起身,卻被王翦喝住:“你繼續跪著。”

    王賁對自己的父親,自是沒什麽脾氣,何況眼前的扶蘇和子嬰皆是皇儲,自己說的確實過了,便又低下頭,跪了下去。

    思索了片刻,王翦開口道:“今日之言,陛下不罰你,我也得罰你,便罰你為小公子牽一年的馬。”

    明年開春,子嬰便要領著大軍西進,在場之人皆是知曉。

    這懲罰,可就真不是隨口說說,遠征在外,子嬰必然常年騎馬,王賁搞不好,還真得牽馬一年。

    大秦的通武侯,因一句失言便要為子嬰牽馬一年,這等消息傳出去,必然會引起轟動。

    讓舅父牽馬,這等事子嬰自然做不過來,剛想開口,卻被王翦止住。

    “你等都莫要再勸,若是不讓他長個記性,我百年之後,這王家誰人可領?”

    此言一出,就連一臉委屈的王賁,也是連忙應聲道:

    “父親,我知錯了,我自當為小公子牽馬一年!”

    王賁也是知曉,若是以後,自己還口無遮攔,必將為家族招致災禍。

    與其這樣,倒不如讓自己長點記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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