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麽？跑了？”

    元老院內，還在批閱軍報的盧修斯，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大秦幾百號人，竟然從西城門直接殺了出去。

    這裏是哪裏？

    這裏可是羅馬城啊。

    這是羅馬的中心，在多神教義的定義中，這裏更是世界的中心。

    幾百號人，竟然在嚴密防守下，就這麽從羅馬的市中心，殺出了羅馬城。

    這是在開什麽玩笑？

    對麵的議員也是一臉尷尬，頓了頓，他解釋道“大人，根據可靠消息，在亞瑟·朱利葉斯的掩護下，秦人借著夜色逃往西城門，與守軍交戰！事後，更是買通一些刁民，堵住了城門口，這才致使他們逃走。”

    “亞瑟也跑了？那蓋烏斯呢！&nbp;”

    盧修斯立刻抓到了重點，此刻，他的臉色極為難看。

    這其中一部分原因，和熬夜相關，更多的是因為憤怒。

    “蓋烏斯大人還在府邸內。”

    聽了這話，盧修斯這才鬆了口氣。

    蓋烏斯可不能跑，如果蓋烏斯跑了，那自己當上這獨裁官，還有什麽快感？

    難道是為了那些底層百姓羨慕的目光？

    自然不是，盧修斯想要的，是蓋烏斯那豔羨的目光，還有對自己卑躬屈膝的態度。

    以前，為了自己家族內的人，蓋烏斯對盧修斯的要求不敢忤逆，可眼下，這些人都走了，那蓋烏斯還會對自己臣服嗎？

    想到這，盧修斯的嘴角抽動了幾下，他立刻吩咐道“立刻派人去追，他們從西城門跑了，應該是想去貝古城坐船離開羅馬。不過，這有可能隻是一個幌子，得多派點人，分散去追！”

    “大人，已經派了三路人馬，西邊和北麵以及南邊，都有人去追了。”那議員連忙回道。

    他其實還想說，那些擋路的刁民已經被擒拿入獄，不過，這等小角色，就沒必要告知獨裁官了。

    在羅馬城內，竟然發生了這樣離奇的事件，若是傳揚出去，恐怕會笑掉別人的大牙。

    “蠢貨！”盧修斯瞪了他一眼，“北麵安排人幹什麽，東麵！再派一路人去東麵！”

    從羅馬返回大秦，唯一不通的路，就是北麵，盧修斯沒想到手下的人會這麽蠢。

    眼下，再過兩個時辰便要天亮，而今日，更是為了慶祝羅馬大軍凱旋的祭祀大典。

    在這個重要的日子裏，出了這檔子事，如何能讓盧修斯睡著。

    他立刻起身，吩咐道“安排馬車，我要去見蓋烏斯。”

    那議員一愣，勸道“大人，天亮就是祭祀大典，有什麽事等祭祀大典後再處理吧，先休息休息。”

    要知道，盧修斯已經六十多歲了，這個年紀通宵一夜的情況下，還能主持祭祀大典嗎？

    祭祀這件事雖然不累，可也要站一天的。

    “不，安排馬車，我要去見蓋烏斯。”盧修斯又重複了一遍。

    ……

    朱利葉斯家族的莊園裏，此刻燈火通明。

    上百盞的油燈，在今夜這個特殊的夜晚，連續加了好幾次燈油。

    從油燈的數量上，就能看出朱利葉斯家族以往的輝煌，這些油燈，還隻是過道之上的。

    但，此刻的朱利葉斯家族內，也僅僅隻有一名仆人罷了。

    往日上百名的仆人，早就被遣散了。

    唯獨留下這位老仆人，跟著蓋烏斯幾十年，說什麽也不願意離去。

    今夜的油燈，都是他在加油。

    換的都是橄欖油，這種油在燃燒中，還能帶有一絲橄欖的香氣，是羅馬貴族最為喜歡的燈油。

    好在，盧修斯搬走了一切，對這些燈油並沒什麽興趣。

    等到把所有的油燈又加了一遍油後，老仆人走到蓋烏斯的跟前，問道“主人，天色不早了，還是早點休息吧。”

    蓋烏斯端坐在椅子上，沒有抬頭，他緩緩說道“不了，馬上天就亮了，也該到我上路的時候。”

    “上路？我們的執政官大人，這是要去哪兒啊？”

    就在此時，盧修斯帶著幾人，大步走了進來。

    他掃視一圈，微微一笑，說道“老朋友，這麽晚了還不睡，這是在等我嗎？”

    蓋烏斯沒有抬頭，半晌後，他才點了點頭“我以為你會早點兒來。”

    “哎呀……”盧修斯舒了一口氣，就著蓋烏斯對麵的椅子坐下，“你知道的，身為獨裁官，每日要審批的文書太多，耽擱了點時間。”

    蓋烏斯輕輕揚起嘴角，並沒有搭話。

    沉默了幾秒，盧修斯再度開口“怎麽？這麽大的祖宅裏，就剩你一個了？”

    蓋烏斯依舊沉默。

    “哼！”盧修斯譏諷一笑，“嘖嘖嘖，忠實的朱利葉斯家族，原來也會背叛了羅馬。今夜，你的兒子亞瑟，在城樓下割去了守城軍官的頭顱，殺了我們羅馬的守軍，跟著秦人跑了，這可是賣國啊，我的執政官大人。”

    “我早就不是執政官了。”蓋烏斯糾正了一句，他壓根就不想要盧修斯廢話，雖然生死看淡，但他依舊不喜歡盧修斯這張嘴臉，“忍了幾十年，你應該很辛苦吧？”

    “你說什麽？”

    “我說，你忍了這麽多年，佯裝老好人，此刻的你，才是真麵目吧。”蓋烏斯終於抬起了頭。

    離任執政官才半年的時間，可蓋烏斯好像已經老了十歲。

    “真麵目？”盧修斯再度譏諷一笑，“這不過是引出羅馬的叛徒罷了。你的孫女是瀆神者，兒子又是賣國賊，你身為父親，難道沒有一點兒責任？”

    盧修斯清楚自己這位老朋友的性格，他對羅馬絕對的忠誠，最恨別人對羅馬不忠誠。

    而眼下，盧修斯說的並不過錯，他最親的兩個人，卻是背棄了自己的信仰和自己的祖國。

    良久後，蓋烏斯這才緩緩回道“我沒有背叛羅馬。”

    “可你的家族背叛了，你的兒子，你的孫女都是叛徒！他們殺了羅馬人，在大秦為秦人製造機械，那些機械到後來不知道要殺死多少羅馬人！”盧修斯咬著牙，近乎湊到了蓋烏斯的臉龐，一字一句地說著。

    可此刻的蓋烏斯，卻是閉上了眼睛，沒有回答。

    顯然，他此刻已無話可說，既不想辯駁，也不想證明自己什麽。

    見狀，盧修斯立刻起身，對著身旁的議員吩咐道“今日的祭祀典禮加上一個環節。蓋烏斯賣國求榮，褻瀆多神教，被判以……絞刑！”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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