蕭瑾瑜差點失了神，盯著他的臉龐，手不由抬上去拂過濕透的碎發，再碰上他的眉目。

    小小的傾斜弧度，想要將它平整。

    “衍忱，不要總是皺眉頭，太凶了，沒有女孩子會喜歡你的。”

    這明明是她的心聲，一直藏在很久遠的以前，未來得及說出口。

    可現在，蕭瑾瑜不知怎麽胡亂開口，恐怕是外麵混著雨雪的天氣凍得她腦子傻乎乎的。

    “剛才的話……”墨衍忱停下腳步，抱著她的手緊了一些，喉嚨明顯感覺到嘶啞牽扯的難受，“你再說一遍。”

    “我不記得了。”

    蕭瑾瑜迅速低下頭，兩旁燒得慌。

    她在幹什麽……說討好他的話，怎麽能說這個？

    扯下旁邊一塊毛巾墊在盥洗台上，再將人輕輕抱起坐在台麵上，墨衍忱彎下腰身去轉動浴池最上邊的水流開關。

    不一會，浴室裏的鏡麵上被霧氣蓋上。

    “既然你不記得，我幫你想一想。”

    他抬起手牽住她的手腕，順著他的節奏慢慢攀上他的眉峰：“你說，不要皺著眉頭，是這樣嗎？”

    墨衍忱每做一個步驟，蕭瑾瑜睜著濕漉漉的眼神望著他。

    甚至到最後，在他們之間距離最親密時，她主動親吻上他的眉眼處，“衍忱……”

    墨衍忱知道，眼前的蕭瑾瑜不過是幻想。

    摸上去有她真實的觸感。

    她並不在乎他在外麵，是否跟別的女人有過曖昧，也不會因為別人的口紅印而吃醋。

    隻有他自己被到處

    纏繞的線，層層困住。

    到後來明知道是蕭瑾瑜裝出的順從，是她精湛的演技，他仍然欣然接受她唇瓣親吻過他的臉頰。

    此刻停在他的唇邊，不知道是不是她故意的。

    墨衍忱出聲：“怎麽了？”

    怎麽不繼續了？

    是連她自己也裝不下去了嗎？

    墨衍忱輕輕勾唇笑出聲，他自己也聽得出嗓音要比先前沙啞許多，或許跟剛才受涼有關係。

    “不是，我怕你不喜歡。”蕭瑾瑜說道。

    兩人當中，蹩腳的演技，自以為是高端局裏的獵手，可偏偏互相成為彼此牽絆在身邊的獵物。

    再醒來時，她第一眼看到的是雲舒，手裏拿著白色的毛巾。

    “老板！蕭小姐醒了！”

    “嗯，你去樓下餐廳帶點清淡的東西上來。”

    噠噠噠，雲舒高筒鞋漸漸遠去，然後是關門的聲音。

    蕭瑾瑜想要用手撐起身體，發現手上意外沒有力氣，又想張開嘴巴說話，這才感覺到如同刀片刮在她的喉嚨處。

    “喜歡開窗子的後果。”

    蕭瑾瑜來的頭一個夜裏，看了一晚上的雪，忘記關窗戶睡了過去。

    那時她的身體就有點著涼。

    她不以為意。

    而昨天，等著墨衍忱回來的時候，又是打開著窗戶。

    索性第二天起來就著涼。

    蕭瑾瑜卻誤以為是勸墨衍忱回屋裏感染上的風寒，再看看那個僅圍著一條浴巾站在冰天雪地裏的墨衍忱。

    此時端著一杯咖啡，坐在他旁邊，另一隻則在鍵盤上敲打著什麽。

    “

    你怎麽會沒事？”

    “我跟你不一樣。”

    墨衍忱放下杯子，走過來替她弄了一下身下的枕頭，靠著能舒服一點。

    “你穿得很少……”

    而且當時墨衍忱也跟著自己站在雪堆裏麵，受到的寒氣比她還要多，在浴室的時候，嗓音都變了……

    蕭瑾瑜臉頰莫名燒得慌。

    還好她現在感冒，臉上泛紅也不易被想成是別的，她實在是不想讓墨衍忱揪住這些。

    無聊的把戲。

    “看來今天不能帶你出去轉轉。”

    分公司那邊的事情處理差不多，墨衍忱本來要在今天兌現承諾，帶著沒怎麽見過雪的蕭瑾瑜出去轉轉。

    正好下了很大的雪，是北城景色最好的時候。

    “我本來也不想出去。”

    蕭瑾瑜靠在床上，把頭轉朝一邊。

    典型的事後翻臉不認人。

    她不得不懷疑這個男人的身體到底是怎麽回事。

    不都說上了男人越上了年紀，身體素質越不行嗎……她在別的地方看到過這樣的言論。

    可現在她覺得一定是別人瞎寫的。

    對墨衍忱而言，不存在吧。

    她有些恍惚，小心側過身來，用餘光看向旁邊的墨衍忱，他低著頭專注在電腦屏幕前，沒有發現有人正打量著他。

    仔細看下來，這個男人好像還是跟上學那會相差不多，除了身上多了許多成熟的氣質外。

    他好像越來越凶。

    刻板的印象一旦植入到腦袋裏，就再也拿不掉了。

    很快，雲舒從樓下餐廳裏帶回一些清淡的食物，不是

    純純的素粥，還有清湯小餛飩，是蕭瑾瑜的最愛。

    她不是北方人，卻偏愛北方的麵食。

    小餛飩裏就著新鮮的蔥花，表麵還有晶亮的湯頭，淡紅色小蝦米也吸足湯汁膨脹開。

    “謝謝雲舒。”

    蕭瑾瑜用盡力氣謝過雲舒，小姑娘臉色一變，別過頭去，反倒成了雲舒不好意思。

    明明生了病，她卻胃口很好，小份的餛飩她吃得一個不剩。

    吃完後，蕭瑾瑜靠在墊子上，揉著肚子。

    想要下床走走，卻不被允許。

    “老實待著，等我回來。”

    墨衍忱關上電腦轉身走出房間，正當蕭瑾瑜以為他又有工作要離開這裏時，屋外響起別的男人的聲音。

    聽著有一絲耳熟。

    好像是前幾天碰到的那個什麽周總。

    周雄奇早上起來麵對家門口的大學，舉步維艱。

    車子停在車庫裏，卻也開不出來。

    瞧了一眼手機上剛掛斷的通話記錄，咬著後槽牙還是邁開腿往M酒店走去。

    等人到的時候，頭發吹得亂七八糟，看著一點也不像是公司的副總。

    “周總，來了？裏麵坐。”

    墨衍忱從臥室裏出來輕聲將門關上，讓站在中間的人別杵在那裏。

    這是周雄奇私下被叫過來，跟他同為副總的人，這會大概都在家裏躺著。

    下這麽大的雪，全城停工停學。

    等周雄奇坐下來以後，墨衍忱在旁邊的主位上吐出一口青煙，直奔主題：“玲瓏酒樓是汪晉親戚家的產業？”

    周雄奇怎麽也沒想過被

    私下叫到墨衍忱暫時落腳的酒店裏，是被問這麽**的問題。

    臉色驟然聚變，馬上解釋：“墨總，這事我不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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