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著門被上鎖的聲音，墨衍忱也不惱，知道蕭瑾瑜是故意在防著自己。

    藏著嘴角的笑意，靠在沙發上等他。

    那之後的幾天，北城格外的晴朗，陽光照在這座位於國之一角的城市，街道上有鏟雪車推過的痕跡。

    道路兩邊被人堆起各式各樣的雪人。

    胡霖把北城最有特色的地方尋了一遍，正好在酒店過去的兩三個街道，有個街市，正巧這幾天天晴人們都拿著貨物出售。

    墨衍忱想著蕭瑾瑜是個愛湊熱鬧的人，長時間待在酒店裏怕憋出病來。

    蕭瑾瑜穿著淡粉色的外套，走出酒店看到路上的厚厚的積雪，猶如脫韁的野馬歡愉的走到旁邊，覺得好不真實。

    伸出手戳了戳，冰涼的感覺。

    是真的雪。

    就在她想要將手伸到雪裏的時候，旁邊傳來陰冷的聲音：“你試試看。”

    “哦。”

    她立即縮回衣服裏。

    溫熱的大掌將她拉到身旁，站在路邊等著胡霖將車子開過來。

    酒店距離目的地才兩三個街區，完全可以用走的，開車反倒少了許多樂趣，可是一想到墨衍忱剛才冷冰冰的眼神。

    蕭瑾瑜突然對去街市沒了什麽向往。

    坐在墨衍忱的旁邊，望著外麵三五成群在雪地裏嬉戲玩耍。

    現實將她剛衍生出來的幻想泡沫擊碎，她差點完了，自己是跟普通人是不一樣的。

    她是殺人犯的女兒，身上背著不知何時償還得清的債。

    整個北城銀裝素裹。

    樹上還有殘葉未凋零

    ，蕭瑾瑜抿著唇，極其平靜問了墨衍忱一個問題：“墨衍忱，你是不是要跟別人結婚了？”

    墨衍忱的私人飛機重新落在J城的機場裏。

    回到潮雲海山，整個過程裏，兩個人仿佛最遙遠的陌生人，那個問題打斷了全部的形成。

    胡霖被命令調頭直接開車去往了機場。

    而這一走，讓蕭瑾瑜在多年後想起，北場熱鬧的街市到底是怎樣的，是不是真像書裏說的那樣，包好的餃子是放在雪地裏冷凍的？

    偌大的房子裏又隻剩下她一個人。

    她哪裏也不能去。

    就連花園，也有人跟著她。

    出去時間久了，便會提醒她該回去，外麵冷小心著涼生病。

    隻能打開手機，瞧著群裏的消息。

    她發出的那句話如同沉降的炸彈，最後炸出一片不為人知的一麵，很多人說她裝。

    這都是在別的聊天群裏發的，小沫偷偷截圖轉告給蕭瑾瑜。

    蕭瑾瑜想了想，找到劉主管的頭像，提交了辭職申請過去。

    劉主管回複的很快，告訴蕭瑾瑜，她的手續有點複雜，要到律所裏麵談。

    她回了一個好後，準備第二天星期一的時候，親自到事務所裏當麵找李沁提交。

    總不可能還不讓人走吧。

    “劉主管……”

    蕭瑾瑜推開辦公室的門習慣性稱呼了一麵的人一聲，頓了一秒才感覺到辦公室裏還有其他人在。

    不過是坐在距離劉主管旁邊的沙發上。

    李沁兩條長腿交疊順著沙發斜在一側，手上還

    拿著幾份資料，在她進來的刹那，目光便落在她的身上。

    “蕭瑾瑜來了？”

    “李主任……”蕭瑾瑜怯怯稱呼道。

    關於李沁，她其實也就見過幾麵，後麵玥天的案子落在她身上的時候，便接著發生了一些事情。

    她自己都自顧不暇，長時間跟工作脫軌，也不知案子進度到哪裏。

    “來，坐這裏。”

    李沁淺V領的半藏青色天藍女士西裝衣服，略帶著一點休閑的意味，抬手指著臨近的單獨沙發，讓蕭瑾瑜坐在那裏。

    蕭瑾瑜食指捏著背包的肩帶，點點頭聽從似地坐在沙發上。

    劉主管則在旁邊親自為她端茶送水。

    她如今的待遇跟之前天差地別，讓劉主管給自己上茶……蕭瑾瑜怎麽也不敢想。

    慌張半起身就要去接那杯茶，李沁手上拿著筆在瀏覽著手裏的文件，快速勾勒出其中重要的內容，時而在旁邊落筆標注。

    看完剩下不多的幾頁後，她終於放好東西，以正式的視角對上蕭瑾瑜：“聽說，你向劉主管提交了辭職申請？”

    “嗯……是的。”

    蕭瑾瑜微微頷首。

    “是因為什麽呢？”李沁端起同樣的咖啡杯，抿了一口。

    劉主管表現的各位殷勤，加上李沁親自過問……讓蕭瑾瑜心情逐漸變得複雜。

    不像是表麵在問她辭職的原因，倒更像是在興師問罪。

    餘光瞟過桌上的那摞資料，隱約看到幾個關鍵字，應該跟玥天有關。

    劉主管的辦公室裏是用全透明

    玻璃組成的，裏麵有什麽樣的人一眼明了。

    蕭瑾瑜手指撚攏輕微摩挲，細小的動作全落進李沁眼底：“不用緊張，我單純好奇，想問問蕭小姐辭職的理由。”

    說著抬手拿過左手邊櫃子上的文件，用淡藍色的塑料夾包裹著。

    李沁翻開其中幾頁，封麵上蕭瑾瑜的照片更為醒目。

    “一開始你的履曆是壓根夠不上我們雅興的。”

    李沁輕描淡寫說著，語氣裏並未夾雜著輕蔑。

    “是這樣的，當時瑾瑜的履曆是稍稍遜色一些，可她的綜合素質非常不錯。”

    劉主管十分配合地從旁邊的資料夾裏翻出兩年前那場麵試的所有人員資料，拿給李沁依依過目。

    “嗯，確實不錯。”

    當時那場麵試裏，僅有除了蕭瑾瑜一人不是，其他人均、名校畢業，專業成績也名列前茅。

    按理說，蕭瑾瑜不可能會被選上。

    即使這樣，事務所還是讓在場的每個人都進行了一場專業的麵試，從各個方麵最後挑出綜合素質最好的一個。

    蕭瑾瑜除了學曆方麵不是響當當，其他問題回答的都特別好。

    劉主管一眼就在眾多人中相中了蕭瑾瑜，所以當蕭瑾瑜發消息跟他辭職，他不免有點失落。

    可惜了這麽個好苗子。

    繼續培養下去，將會是很出色的律師。

    “瑾瑜，是因為跟同事之間的原因，你才想要辭職的嗎？”

    劉主管滑動手機裏的圖片，選了幾張比較有代表性的拿給

    李沁看。

    是群裏發的消息，不在工作群。

    不知道是誰發到劉主管手上的，上麵的內容有跟風起哄的，也有說話陰陽怪氣的，還有的出口成章罵蕭瑾瑜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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