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蕭一心沉浸在實驗室裏，他們經過激烈的爭吵，母親發生意外……

    那溫柔的語氣和那把突然遞過來的傘一樣，讓猜忌的心停止下落，蕭瑾瑜露出難得微笑。

    跟她看到院子裏偶然開出的一朵花有關。

    “想起來了嗎？”

    “嗯，當時謝謝你。”

    沒想到轉眼多年過去，再偶遇時，顧景澄竟會成為她的上司，不過很快便不是了。

    相遇的欣喜很快被猜忌替代。

    蕭瑾瑜維持著平緩的語氣，她還是不知道顧景澄給自己打來電話是出於何種目的。

    單單是敘舊的話，應該是打給老蕭，而絕不是她。

    “蕭瑾瑜。”

    蕭瑾瑜在萬千思緒裏下意識回了一聲：“嗯。”

    不知是不是過於突然的出現，打亂了蕭瑾瑜的心聲，顧景澄被她的這聲本能回應一時啞然。

    閃過她哭紅鼻子的畫麵。

    “昨天和你的談話，不是在你的傷疤上撒鹽。”

    “我知道，顧總是出於好心。”

    散落在歲月裏的記憶碎片也慢慢差不多合攏，依稀記得顧景澄當時的情況要與現在相差甚遠。

    就連學費什麽的，還是老蕭幫忙負責解決。

    她那時候還在讀書，寄宿製的學校，偶爾回家也不過是吃頓飯，拿下一個月的零花錢。

    很少見到這位自稱是老蕭學生的人。

    有點印象並不多。

    這樣說來，那顧景澄的行為也就解釋得通。

    他出於好心也是看在當年老蕭幫助過他的情分上，誤以為她是走了錯路，明知

    墨衍忱是那樣的身份，還偏偏要做他的情人？

    蕭瑾瑜掛著笑，以為這通電話會是再過普通的敘舊。

    “我打著電話是帶著私心來的。”

    “嗯，昨過。”

    是想通過她作為與盛銘之間的媒介，“很可惜要讓顧總您失望了，我跟墨衍忱……並不是你想的那種關係。”

    墨衍忱絕不會因為她，而跟顧景澄在生意場上有長期往來。

    她確信，壓根不需要跟去驗證，直接回絕顧景澄的想法。

    “蕭瑾瑜你弄錯了，我說的私心與墨衍忱無關。”

    顧景澄特意強調道。

    “我想還當年的恩情，有需要你都可以開口。”

    掛斷電話，蕭瑾瑜坐在露台上遲遲不肯轉身回到屋裏去，這麽長時間離開墨衍忱的視線。

    以他的幾近瘋魔的心理，定會在別墅裏到處尋找她的蹤跡。

    即便是這樣，蕭瑾瑜也無法挪動身子。

    久久麻木的心髒，這刻有了重新跳動的跡象。

    哪怕是一下。

    顧景澄，他說……可以幫她……任何事情都可以……

    是這麽說的吧？

    蕭瑾瑜有些後悔怎麽剛才沒有錄音，好在反複聽一遍確認一下，到底是不是真的。

    那他可以幫自己，再次擺脫墨衍忱嗎？

    這個想法……如同一道救贖的光打進來，給了那人一線生機。

    蕭瑾瑜靠著本能驅使自己離開露台，往樓上的閣樓跑去。

    那裏麵有幾個箱子是她的，裝的是一些舊物。

    她現在要確認一件事。

    顧景澄到底是不

    是真的。

    就在她穿著一件居家睡袍跪在地上，赤著腳躋身於堆滿雜物的房間，翻找她箱子裏的東西時。

    “你在做什麽？”

    略帶蕭瑟的聲音在背後響起，蕭瑾瑜軀體一震，手上的動作也跟著慢下來。

    到底還是在墨衍忱接近自己時，猛轉過身對上他。

    本就不太寬敞的空間，因為墨衍忱突然造訪，變得更為局促，蕭瑾瑜轉過身時幾乎要貼在他的胸膛上。

    “我問你，在這裏做什麽！”

    墨衍忱眼眶有些發紅，垂在身側的手上不自覺攥緊成拳，鼓起一條條青筋。

    “我……”蕭瑾瑜將手背在身後，像做錯事的孩子。

    一時結巴說不清楚話。

    大大加促墨衍忱的呼吸，拽住她藏在身後的手，大聲道：“蕭瑾瑜！你真想看到……”

    見她手上拿著一本書，身上穿得十分單薄，就連腳上都未穿鞋子，他懸在喉嚨裏的後半句，說不出口。

    她看著不像是不顧及家人的模樣。

    墨衍忱承認，他跟隨樓上發出的聲音，見到她慌亂地貓著腰進了擺放著她個人私人物品房間時——

    慌了。

    有那麽一瞬間，他對上無數臆測出來的場景。

    她就是在他毫無防備的時候，忙於應付墨碩川那段時機，在他騰不出手找人看住她，拖著一個行李箱，裝著東西悄然失蹤在他的那座巢穴裏。

    “你在這裏做什麽？找書？”

    墨衍忱精準捕捉到書上的信息，封皮上是一串生澀難懂的阿拉伯文

    書籍，是那本書。

    “怎麽想起來要看這本書了？”

    將她手裏的那本書捏在手上，上麵的燙金凹進去的字跡清晰可見，而邊角隻是有些磨損。

    這些年一直被蕭瑾瑜視如珍寶？

    墨衍忱不確定，但是他皺起的眉頭已然鬆弛下來，將她拉到旁邊的羊毛地毯上站著，解下身上的西裝馬甲披在她的身上。

    原本穿在他身上的衣服，到了蕭瑾瑜身上時瞬間顯得寬大。

    “閑著沒事，我想來收拾下舊物，看看有沒有能用的。”

    蕭瑾瑜說得極為誠懇，不像是在說謊，更不像墨衍忱臆測那樣，是要帶著東西出逃。

    墨衍忱神經無時不緊繃著。

    就在剛才，他看到她手搭在行李箱上那刻，呼之欲出是想問蕭瑾瑜，是不是真不在乎蕭父的安危？

    覺得隨便怎麽弄他，蕭瑾瑜都無動於衷？

    現在看來還是他太緊張。

    “怎麽突然想起來要弄這些？”

    悄無聲息地審問，帶著壓迫感。

    蕭瑾瑜站在地毯上瞧著箱子裏被翻開的東西，有書籍、老舊物品還有一本破了皮的相冊。

    母親用來放家裏人照片的。

    大多數是她小時候到上高中畢業時期的照片，上了大學以後母親不在身邊，老蕭沉迷研究搞試驗。

    再沒有人會想起要記錄她的零碎時光。

    墨衍忱命令式的口吻不許她離開那條毯子，而他彎下身蹲在行李箱旁邊，一邊問著一邊找著：“這本不是……”

    說著，墨衍忱同樣一眼看到

    夾在一摞書籍裏的相冊本。

    暗紅色的外殼有些發黴痕跡，反複粘粘補補。

    “給我！”

    蕭瑾瑜幾乎要跳過去，那本相冊本上有她想要尋找的真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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