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事。”
    “主要是太想跟你聊天，就……”
    何筱一整晚都待在墨衍忱的臥室裏，她坐在床上抱著枕頭，墨衍忱則坐在旁邊的椅子上，吞雲吐霧聽著麵前的女人跟自己聊起大學時光。
    那段記憶，於他是空缺的。
    白天蕭瑾瑜去學校，他並不能參與到其中。
    “可以理解，能聽到何小姐以前的事情，是我的榮幸。”
    從餐廳到別墅的距離不過幾百米，何筱卻可以慢下腳步，她也不是很困，就是想要跟墨衍忱多待一會。
    “昨晚我說到哪裏了？”何筱回憶著，她記性不太好，畢竟都是幾年前的事。
    “說到你跟蕭瑾瑜認識。”
    “對對對，你記得真清楚。”
    何筱指間放到下巴，細細回想過去，把在大學裏跟蕭瑾瑜的經曆差不多說了個遍。
    到後麵，她臉上神情突然厭厭：“其實我看蕭瑾瑜可憐才跟她做朋友的，一般像她這樣沒什麽背景的人，心思最單純，相處起來沒那麽累。”
    “是嗎？”
    墨衍忱嗓音微沉，停下腳步點燃一支煙，朝著空氣裏吐出一口。
    “你難道不覺得周圍那些人是最為複雜的，個個表麵上是紈絝子弟，但實際上心眼多著呢，時時刻刻要提防著，一不小心就會被利用。”
    墨衍忱突然看向她，臉上的笑意也迅速收攏：“何小姐認為我怎麽樣？”
    他眼眸如同沉入潭底深不可測。
    “我認為你很好啊！跟他們都不一樣。”
    “怎麽不一
    樣？說來聽聽。”
    他的事，背地裏何筱不可能不知道，就連她身旁那幾個擺設都能聽來。
    “我剛才說那話不是針對你，僅僅是用在蕭瑾瑜身上，她跟我們不是一個圈裏的人。”
    “人與人之間哪裏有什麽不一樣的，不都是爹媽生的，你有的不也是父母給的？”
    墨衍忱一句話嗆得何筱找不到話接。
    她很奇怪，墨衍忱是在生氣嗎？
    因為那句話？
    何筱看了他一眼，思慮過後更加確定如她所想，墨衍忱誤以為那番話是在說他。
    “我不是這個意思……”
    “到了，我還有事先回去，白天就暫時陪不了何小姐。”
    墨衍忱情緒低沉，壓抑的氣息令何筱抬不起頭來。
    待到蕭瑾瑜帶著打包盒出現在門口，輕聲拍了一下肩膀，她才回過神。
    “蕭瑾瑜……”
    帶著哭腔，哭了出來。
    別墅客廳裏，何筱盤著腿坐著，手裏抱著抽紙哭哭啼啼：“瑾瑜，我真不是那個意思，他是不是誤會了，我該怎麽辦啊？”
    蕭瑾瑜扯了下嘴角，她也不知道。
    何筱這是直接踩進墨衍忱的底線。
    在墨衍忱眼裏，人性是最不可輕信的，僭越過了這條底線的人，沒一個能得到善終的。
    她的下場就是最好的說明。
    “不會的吧，他看上去不像那種人。”
    蕭瑾瑜摸了一下打包盒邊角，有些發冷。
    “可我真不是那個意思……他會不會跟我分手啊！”
    可千萬不能這樣，她好不容易才把人約出
    來，昨晚想進一步發生點實質性的關係，自己稀裏糊塗睡了過去。
    醒過來發現別墅裏空蕩蕩的，哪裏還有墨衍忱的身影。
    順著路出去，打探一圈才聽到有個高個俊朗青年早上在沙灘附近晨跑。
    想到這些，何筱不受控製地去拿手機就要給墨衍忱打電話，向他解釋自己不是這個意思。
    “你做什麽？”
    蕭瑾瑜聽到她的指音，瞧著她。
    “跟，跟墨衍忱道歉。”
    她很想衝上去，撕開墨衍忱的麵具告訴何筱，他就是那樣的人。
    墨衍忱的心底沒有任何可以信賴的人，討厭背叛也討厭有人用他的過往說事。
    與何筱聯姻也是衝著背後的何家勢力。
    但……她以什麽方式說出口？
    她什麽身份？
    能來到這種圈層，所見識到的都是有錢人。
    何筱反問她怎麽知道這些，她要怎麽說自己跟墨衍忱的關係？
    情婦？還是玩物？
    又或者，什麽都算不上。
    蕭瑾瑜坐在旁邊無力去阻止，瞧著何筱在感情裏變得唯唯諾諾，再次活成了跟薑宇在一塊的模樣。
    “我，我真不是那個意思……”能明顯聽出何筱的哭腔，但本人眼淚並未流多少。
    一地的紙團。
    她扔一個，蕭瑾瑜撿一個。
    “好，那等會兒可以吃個中午飯嗎？”
    得到對方肯定的答複後，何筱眉眼終於恢複笑意，掛斷電話抱著枕頭傻笑：“我就說，墨衍忱不會生我氣，他隻是著急要回去忙工作。”
    哭過後的臉上粉撲
    撲的。
    蕭瑾瑜隻說：“早餐冷了，我給你熱一下。”
    何筱傾斜著身子，笑著：“謝謝你啦～不過我現在還不想吃，先上去睡一會兒，腰酸死了。”
    長時間坐在床上跟人聊天，也是一件苦差事。
    蕭瑾瑜站在廚房裏，等著微波爐的燈熄滅，端著冒著熱氣的早餐回到客廳裏。
    沒有何筱的身影。
    她便一直坐在小凳子上，望著繚繞的白霧出神。
    一晃眼，就到了下午。
    墨衍忱處理完手上的事出現在大眾眼裏，那幾個嘴碎的人抱著排球站在對麵。
    他們兩兩組隊，準備打個沙灘排球比賽。
    見墨衍忱來了，何筱整個人都變得不一樣，她換上藍色泡泡袖的泳衣。
    她不知道墨衍忱會那麽快就處理完公司的事情，原本想著要跟齊琮組隊。
    “你怎麽過來啦！”
    何筱掠過旁邊的齊琮走了上去，手上還抱著沾滿沙子的排球。
    “過來看看。”
    墨衍忱在過來的時候，第一眼就看到坐在旁邊出神的蕭瑾瑜，她躲在太陽傘底下，換了正常的衣束穿著。
    有墨衍忱加入的沙灘排球比賽，很快比分就被他拿下，何筱跟在旁邊作用不大。
    不是跌倒就是讓球砸到。
    每回都是墨衍忱出手救場，直接以絕殺的分數贏下比賽。
    對麵的人被挫殺銳氣臉色很不好看，不少人卻站在旁邊起哄著，說何筱跟墨衍忱看上去十分般配。
    何筱則臉更紅了，低著頭撓著耳根很不好意思：“還要你
    們說嗎？”
    豎起的手上那枚戴在無名指的戒指熠熠生輝，引起不少尖叫。
    “這是……”
    “我沒看錯的話，是婚戒吧？”
    “還這麽大一顆！”
    何筱淺淺笑著點頭：“本來想等到定下日子再告訴你們的，現在也就不瞞你們。”
    趁著在場的人多，何筱大大方方承認跟墨衍忱的戀情，以及不久之後就要訂婚的消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