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麽不說話了？剛才當著起別的男人，不是特別想說嗎？”

    墨衍忱眯著眼，右手緊緊捏著煙蒂，將其揉成一團。

    可是她說有什麽回家再說的，她可以跟他解釋。

    現在呢？

    “我的蕭瑾瑜怎麽會不開心呢？住在這麽漂亮的地方，穿著華貴的衣服，而我也在。”

    他不知道蕭瑾瑜到底有什麽不滿足的，他的要求很過分嗎？

    父債女償，具體怎麽償還也是看他的心情。

    這些年來她卻想著的是怎麽離開他！

    明明他們在一起過很久的時間。

    “老板。”

    屋外傳來胡霖的聲音。

    夜裏十二點。

    墨衍忱坐在二樓的書房，旁邊的臥室同樣亮著燈，叫來傭人將房間清掃幹淨。

    “查出什麽來了？”

    胡霖謹小慎微地將手上的平板放到他的麵前。

    “夏陽恢複出來的數據，顯示是何筱主動提出要約蕭小姐出去的。”

    指尖繼續在屏幕上滑動。

    “除了聊天記錄，語音通話顯示蕭小姐是念在同何筱麵上，才加的齊琮。”

    “知道了，你下去吧。”

    胡霖拿起東西準備離開，不小心瞥到墨衍忱手腕上的咬痕，十分顯眼。

    再深一點就該流血了。

    “老板，您手上的傷……要不要讓人來處理一下？”

    墨衍忱在想事情，壓根沒聽到。

    “我相信蕭小姐，她……跟以前很不一樣。”

    “沒什麽事就回去，小姑娘不鬧騰了？”

    胡霖抿抿嘴唇，顯然是被人一刀子戳到大動脈，他確實不該關

    心自己以外的事情。

    家裏還有個讓人頭疼的青春期叛逆少女。

    “我先回去了，您早點休息。青然說，當年的事查出一些蛛絲馬跡，還關聯不到一起，不確定是不是墨碩川的人動的手腳。”

    “知道了。”

    墨衍忱大手一揮，胡霖連帶著門消失在書房裏。

    手上燃著的煙，直到坐到淩晨，聽到樓上傳來的響動，墨衍忱將東西放回抽屜裏，朝三樓臥室走去。

    聽到房間門鎖上，等到腳步聲徹底消失在樓梯間，蕭瑾瑜才拖著酸痛的身體硬撐著從床上爬起來。

    透過窗戶看到墨衍忱上了車，並開出了別墅。

    她才去找手機。

    手機上布滿裂痕，但還能開機，勉強能清上麵的文字，她在通訊錄找到何筱的電話，立即撥了過去。

    沒有一絲猶豫。

    電話很快接通，那邊也響起何筱的聲音：“瑾瑜？”

    何筱依然很親昵叫著她。

    蕭瑾瑜知道，她們當中隻剩下冷漠，彼此的關係在漸漸疏離。

    斷著電話，許久才找到自己的心跳：“你都知道了？”

    話音懸落，那邊是漫長如冬季的沉默，聽不到何筱輕快的聲音，她心裏揪成一團。

    是她的原因。

    何筱不該夾在中間，不該成熟後這些。

    可她不知道，兩家之間的聯姻，也並非墨衍忱可以直接拒絕的。

    如果何筱站在她的麵前，說不定會立馬抄起一個東西砸在她身上吧。

    在讀書的時候，蕭瑾瑜見過何筱是如何手撕別人的，想

    不到嬌俏可愛的女孩，在罵人打人方麵能下死手。

    “是啊，你這麽快就知道了？”

    她……其實早該意識到，何筱就是身邊最親近的人，彼此做好閨蜜多年，怎麽可能連點異常之處都察覺不到呢？

    “嗯，對不……”

    “停！少了惡心我，蕭瑾瑜不覺得自己很賤嗎？”

    何筱冷哼笑著，言語裏皆是嘲諷。

    “我……”蕭瑾瑜被懟得啞口無言。

    她不該瞞著何筱的，從一開始就該將她和墨衍忱這些年的事，毫無保留告訴給何筱。

    讓她替自己鳴不平。

    甚至可以依靠何家的勢力消失得徹底。

    但……那都是之前的幻想。

    蕭瑾瑜從未在他人口中聽過關於何筱對自己的評價，是怎麽看待她們這份友誼的。

    何筱跟見過幾麵的墨衍忱談論起來，她是施以援手的陪襯。

    若是沒有何筱出手幫助，她在大學裏連一個好友都不會有。

    是何筱在可憐她。

    可憐？

    是嗎？

    蕭瑾瑜靠著牆往前挪著虛晃的步子，好不容易坐到梳妝台前，瞧見鏡子裏的自己時，著實被嚇了一跳。

    臉上毫無任何血色。

    蒼白如紙。

    “你真的很賤！”何筱頓了一下，另一個手機收到齊琮發來的消息，顯示時間是昨天晚上。

    【事情如你所願，他到了。】

    何筱沒有回複，等到早上醒來準備進行下一步時，率先接到蕭瑾瑜打來的電話。

    終於肯不打自招了？

    “看見你拙劣的演技，我一直忍著沒有當麵戳穿

    ，就是想看看小醜是怎麽表揚的，是怎麽給人取樂的。”

    眼前一幕幕晃過。

    蕭瑾瑜假意跟墨衍忱保持敵對，可私底下不知做著什麽，身上的吻痕……傻子才看不出來。

    這就是她的好閨蜜。

    “你跟墨衍忱偽裝得真好。”

    蕭瑾瑜吸了一口涼氣。

    “何筱……我跟墨衍忱之前就認識，並不是你想得那樣，我也……”

    “閉嘴，誰要聽你們的陳年舊事？惡不惡心？”

    何筱叫囂著，不知拍掉什麽東西，落在地上發出響動。

    “虧我將你當成好閨蜜，什麽東西都想著你，大學四年你不會忘記我對你的好吧？”

    好？

    她難道就沒有付出過嗎？

    一旦感情的平衡點被打破，許多事情譬如塵埃也要被放到秤上，量上一量。

    何筱怨著，蕭瑾瑜就聽著。

    把從第一次見麵也算上。

    “要是沒有我，以你的身份，恐怕這輩子都瞧不見……”

    何筱忙捂上嘴，一時著急怎麽把心裏話說出來。

    “謝謝你，何筱。曾經你做過的那些事，我都記在心上。”

    “別！你不配，是我看走眼。”

    何筱扯著嘴角，把跟有關蕭瑾瑜的合照早就撕了遍，此時正躺在垃圾桶裏。

    “蕭瑾瑜你是不是嫉妒我？嫉妒我有好的出生，疼我的父母，現在還有一個家世不錯的男朋友。”

    “終於忍受不住，使出渾身解數也要拆散我跟墨衍忱是嗎？”

    “但我可以告訴你蕭瑾瑜，想想就好了，以你的身份不可

    能嫁進墨家的，不管你們是怎麽認識的，我現在才是墨衍忱的未婚妻，你就是個破鞋。”

    何筱一口氣把話說完。

    蕭瑾瑜冷到後麵，顫抖的指尖也忽然垂下，再無半點掙紮。

    她隻是淡淡道：“你就是怎麽想我的嗎？”

    “是。”

    何筱毫不猶豫下了決定，果斷掛斷電話。

    在她看來，蕭瑾瑜的辯解跟本人一樣惡心。

    蕭瑾瑜握著破碎的電話，再看著鏡子中的自己一眼。

    她是多麽可笑的存在。

    到底錯在什麽地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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