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碩川，你先回去吧。”
    墨老爺子一句話，墨碩川隻能吃味地從會客廳裏退下。
    臨了，墨衍忱盯著他的背影道：
    “汾莊的那個項目，聽說被您搞砸了？五千萬，半個小目標，得花不少時間去籌錢吧？”
    “小事，還不需要小侄擔憂。”
    墨碩川捏緊掌心灰頭土臉離開。
    “爺爺，沒什麽事我先走了，您注意身體。”
    “慢著。”
    墨南康叫住了起身欲要離開的墨衍忱，拍拍桌子讓他繼續坐下。
    “你故意的？”
    “嗯。”
    墨衍忱點點頭，墨南康雖然僅照顧他幾年，但是對他了解半透。
    當胡霖拿著證據到跟前，老爺子便看穿他真正的意圖。
    “好小子，有我當年的風範，去忙吧。”
    “是。改天有時間再回來看您。”
    “嗯，那個姓蕭的姑娘，有空也帶回來吃飯，我見見。”
    墨衍忱一愣，爺爺會這麽說在意料之外。
    “怎麽？舍不得？還是覺得我會跟你二叔一樣？”
    “不是，那小驢脾氣倔得很，發起瘋來會咬人。”
    說這話時，墨衍忱忍不住想起好幾次蕭瑾瑜咬了上來，不想讓他繼續，手上的還留著她的咬痕。
    人走完，江院一下子冷清下來。
    墨南康摸著手邊的茶碗，茶涼了。
    “老周，扶我回去吧。”
    路上，周瑉攙扶著墨南康，路過花園的時候駐足一會，院子裏的植物大多凋零，倒是聽聞南邊的花氣候適宜，花開得很好。
    “老爺子，我怎麽聽得雲裏
    霧裏的，今天這事您不生氣？”
    墨南康逗弄著籠子裏八哥，臉上洋溢著寵溺。
    “生氣？我有什麽好生氣的？”
    頓了頓，繼續道。
    “衍忱那小子比你我眼光都要長遠，知道自己要的是什麽。”
    “您的意思是……”
    “俗話說強龍壓不過地頭蛇，盛銘要想吞下j城的市場，最快的方式便是跟何家聯姻，但……”
    “少爺的脾氣性子是絕不會給人做小伏低。”
    “對。”老爺子笑得越發開心，“他利用聯姻造勢，讓那些摸不清風向的人，紛紛把目光轉向盛銘，而何晏成利欲熏心不忍心放棄這塊肥肉，所以還未等到訂婚，便草草簽下百億訂單。”
    “這……”
    經老爺子這麽解釋，周瑉不由得愣住，他頭一次明白何為“後生可畏”。
    墨衍忱是當年墨南康的年輕時的複刻都有些貶低，不愧是大爺的血統，不需要生物技術鑒定，血液裏刻著的特性。
    “但，何家這邊未免有些……”
    “有什麽？男未婚女未嫁，衍忱有跟何筱訂婚嗎？都是生意場上的手段，他何晏成又有多愛惜自己女兒，不照樣當成是物品用來與人交換資源，好鞏固自己的事業。”
    墨老爺子古稀之年，許多事早已經曆過，眼下墨衍忱有這樣的雷霆手腕，他甚是欣慰。
    “何家小姑娘也是被寵壞，現在的年輕人實在不愛惜自己的羽翼。”
    “那蕭瑾瑜我聽說名聲也不太好。”
    “好與不好都
    是外人說，衍忱如今護著，你我還能再塞個人進去？”
    周瑉被這句話噎得不輕，見過護犢子的，沒見過這麽護的。
    “您可別忘記，j城不止我們看上，薑家也……”
    “好了好了，我累了，扶我回去休息。年輕人的事，哪有那麽精力替他們操心。”
    周瑉沒再說什麽，攙扶著墨南康進了臥室。
    何家別墅。
    薑太太回來以後，氣得上氣不接下氣，把何筱裏外數落一頓。
    可看到何筱哭得梨花帶雨又忍不住心疼。
    “傻女兒，你還不知道嗎？嫁給過去就是跳火坑，我是你媽，絕對不答應這門親事。”
    “知道什麽？”
    何筱當然知道，事情的經過她親眼所見。
    看著墨衍忱是怎麽小心翼翼把蕭瑾瑜護在身邊，又怎麽冷言冷語對自己。
    而，墨家的人，又是怎麽將針孔攝像頭放到蕭瑾瑜包裏的。
    這些證據是怎麽來的，她恐怕比當事人還要清楚。
    何筱心想以墨衍忱出色的智商，大概也查不到吧。
    “可是，媽……我真的很喜歡他，除了墨衍忱，我誰都不想嫁。”
    啪。
    何筱才說完，旁邊的何晏成走了進來，不由分說上前朝著她的臉頰上扇過來一巴掌。
    嚴嚴實實的五個指印嵌在何筱白嫩的小臉上。
    “老公！你瘋啦，這可是咱家的寶貝……”
    薑太太驚呼著，側身來到何筱身旁，將她護在自己身後，瞪著何晏成罵他是個瘋子。
    “有什麽不能好好說？一定要動
    手打人。”
    何晏成悶哼坐到沙發上，這一巴掌實在是氣自己養的女兒，到頭來跟自己站到對立麵。
    在墨衍忱手上都握著她出軌的證據，變成一把刀夾在何家的命脈上，就等著他低頭。
    “您居然打我？爸，我做錯什麽，您非要動手打我？”
    何筱長這麽大以來，別說一個手指頭，就連重話都沒聽過一句。
    她選擇嫁給墨衍忱有什麽錯嗎？
    這不也是家裏的安排，她乖乖聽從父母之命，嫁進墨家成全兩家強強聯合……
    實在不明白父親突然扇過來的巴掌。
    臉上的印子紅得瘮人，旁邊的老傭人都忍不住捂上嘴巴，向來平易近人的薑先生怎麽舍得打小姐。
    “滾回房間去，沒我的允許不許出門，好好在家反思。”
    “何晏成！你瘋啦！”
    “你要是再多一句，我連你的卡一起停了。”
    聽到何晏成要斷自己的經濟，薑太太隻能咬牙切齒地看著女兒哭著跑回房間，樓上傳來重重的關門聲。
    “你們把她給我看好，要是敢偷跑出來，都別想在這幹。”
    傭人麵麵相覷，應下之後回到樓上，把何筱的門都看好。
    客廳裏，何晏成手上點著煙，吧嗒吧嗒抽個沒完，數不清第幾根時被薑太太一把搶過來，掐滅在煙灰缸裏。
    “抽抽抽，就知道抽，女兒白挨你一頓打，有什麽不能好好說？”
    何晏成白了她一眼。
    “慈母多敗兒，看看都快被你寵什麽樣？都快訂婚的人，
    還出去跟不三不四的人鬼混。”
    “何晏成！何筱可也是你的女兒，別出了事就全將責任扔我身上。”
    夫妻倆吵得不可開交。
    墨衍忱冷不丁朝十拿九穩的局麵裏扔進一顆炸彈，所有人都來不及準備，都老老實實受著。
    如今，墨碩川的電話又打了進來，這都是今天的第二十個。
    何晏成想到他當時信誓旦旦承諾，可以讓墨衍忱在簽署好的協議上再退讓十個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