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79 他已成魔◆二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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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房門被推開,房門外,所有人的眼神都驚訝的看著千芷鳶和樓花語,樓花語抬起的正要打下去的手就頓在了那裏。『可*樂*言*情*首*發()』
    “你…們…”鍾曉月看到房間裏的情景,驚訝又結巴的說道。
    “救我啊!我被打了,我被狠狠的打了!”千芷鳶大聲又淒慘的喊道,同時趁著樓花語發愣,一個扭身,從桌子上下來,衝到鍾曉月和齊林旁邊。
    齊林怒瞪樓花語,指著他說道:“光天化日之下,竟敢動手打人?”
    樓花語見此,幹脆怒氣全都消失得一幹二淨,他悠悠的在凳子上坐了下來,似笑非笑的說道:“剛剛房間的門是關著的,何來光天化日之說?”
    齊林語噎,他扯了扯鍾曉月的衣袖,鍾曉月反應過來,對著身後的那幾個捕快說道:“去把他抓起來。”
    “可是,二小姐,他好像…也沒幹什麽事情啊。”那捕快有些為難。
    “什麽沒幹什麽事情啊?要是你們晚來一步,我就橫屍當場了!你們也看到了,他剛剛那個樣子多麽的凶殘,難道非要事情發生了之後,你們這些捕快才肯動手麽?”千芷鳶振振有詞!
    那捕快還是很為難,他說道:“要麽,就算了吧,他也不容易,經曆那麽多慘事,我們好歹對他寬容一點不是?”
    那些捕快集體像樓花語投來同情的眼神,樓花語按著自己的情緒,一雙眼眸裏十分的平靜,像是暴風雨來臨的前兆。
    千芷鳶忽然意識到,這些捕快為什麽狠不下心來抓樓花語了,感情,大家都同情他呐!千芷鳶第一次發現,原來自己那麽有影響力。
    千芷鳶眼珠子溜溜一轉,事情鬧那麽大,樓花語是一定不會放過她的,所以,他坐牢是必須的啊!
    “捕快叔叔,我知道錯了,我不應該對他那麽苛刻,他這個樣子,我們是應該寬容一些。”千芷鳶語氣裏帶了很多同情。
    齊林和鍾曉月瞪大了眼睛,有些不敢相信,她變卦也太快了吧?
    “你知道便好。”
    “但是,想到這裏,我卻更加堅定了要送他進牢房的決心!”
    所有人都疑惑不解,隻有樓花語幽幽的看著千芷鳶,表情似笑非笑。
    千芷鳶認真的說道:“他心情不好,才會拿我出氣。我怕他一個承受不住,又尋了死路。溪鎮的井那麽多,不能保證每個井前麵都有人能夠救他,是不是?”
    所有人都一愣,然後點了點頭。
    “大家知道他不容易,所以放進牢房裏,至少保證他不能去投井了啊!而且,有各位捕快叔叔在,一定不會委屈了他的,等他冷靜個幾日,心情好了,就不會出事了。”千芷鳶十分佩服自己能把黑的說成白的能力。
    所有人又一愣,好像是這麽個理,於是大家又點點頭。
    “那還看什麽啊,動手!”千芷鳶一聲令下,幾個捕快立即將樓花語帶走。
    經過千芷鳶身邊,樓花語還低聲在她耳邊加了一句:“鳶鳶,你說得對,冤冤相報絕不了!”
    千芷鳶顫了一顫,然後目送樓花語離開。
    “我怎麽記得當時我交代你們的時候,是太陽落山之前?現在好像太陽才剛剛開始偏西啊…雖然你們來的很及時。”千芷鳶回頭看向鍾曉月和齊林。
    “我們這是擔心你啊!你要知道你被抓走那麽久,我們有多擔心你!”齊林一邊說著,還一邊揉著他的手臂。
    千芷鳶瞥了一眼說道:“是你不想簽名了,才提前跑出來的吧?”
    “這都是曉月的主意!”齊林指著鍾曉月說道。
    鍾曉月無辜的看著兩個人,一臉委屈,然後低頭說道:“是我的主意,你不要怪齊哥哥了。”
    千芷鳶歎了一口氣,她說道:“也就你這種傻妞才會喜歡他了。”
    “走啦走啦,既然都出來了,時間也差不多了,我請你們吃大餐去!”齊林拉著千芷鳶和鍾曉月高興的往外走。
    “看,齊哥哥人很好的,我知道。”鍾曉月開心的笑笑。
    齊林得意一笑,千芷鳶在中間表示無語,肩頭上,湯圓聽到吃飯,興奮的大叫起來。千芷鳶敲了它一腦袋瓜子,剛剛她差點挨打的時候,湯圓是要躲多遠躲多遠,如今見到吃的,竟然就要多鬧騰有多鬧騰。
    千芷鳶痛心疾首的同時,也在思考一個問題,聰明厲害如湯圓,為什麽從來不像收拾鍾曉月那樣,收拾樓花語?甚至,湯圓從來不跟他正麵起衝突。
    千芷鳶懶得去想,船到橋頭自然直,總會有一天,她會全都明白的。
    在溪鎮最大的酒樓裏,千芷鳶、齊林、鍾曉月、湯圓三人一狐狸吃飽喝足正在曬肚皮。
    “齊哥哥,你最近怎麽老是穿水藍色的衣服啊?”鍾曉月問道。
    “因為風華萬千的我,就應該像水一樣,源遠流長。”
    千芷鳶抽了抽嘴角,此時她才真正注意起來,自從上一次她誇讚過齊林的藍色衣服之後,他似乎就一直穿藍色了。
    “還能走得動麽?”齊林問道。
    鍾曉月指了指湯圓說道:“除了它,應該都沒什麽問題。”
    千芷鳶起身拎起湯圓:“我們回去吧,明天別忘了到美人香去哦。”千芷鳶不忘提醒簽名的事情。
    鍾曉月歎了一口氣,齊林則直接裝死了。
    “趕緊走吧!”
    走到酒樓門口,千芷鳶等三人看到了迎麵走來的鍾曉宇,鍾曉月見此立即躲在了齊林身後。千芷鳶看在眼裏,笑在心裏,奇葩姐妹。
    鍾曉宇走過千芷鳶麵前的時候,千芷鳶正站在那裏愣愣的看著她。
    “呸,呆丫頭,小賤人。”鍾曉宇對這千芷鳶這麽罵了一句。
    千芷鳶愣在了那裏,她想起來了,在鍾曉宇的認知當眾,她還是樓花語的私生女!
    千芷鳶心中暗自琢磨著,她的爹爹是當朝皇帝,娘親是當朝的皇後,如此顯赫的出身,還能算作小賤人的話,那麽這普天之下,有多少人連小賤人都當不上。
    千芷鳶心裏想著,表麵之上卻不做什麽反應。
    “果然是呆丫頭!”丟下這麽一句,鍾曉宇轉身就走了。
    此時,躲在齊林後麵的鍾曉月才小心翼翼的走了出來。
    “好險好險。”鍾曉月拍這胸脯說道。
    這奇葩姐妹,千芷鳶白了她一眼。
    三人一狐剛剛走出酒樓,忽然迎麵撲來一人,全身都是血,髒兮兮的,衣衫襤褸。
    “哎呀,你怎麽了?你怎麽弄成這個樣子?”鍾曉月看著地上全身都是傷的男孩,蹲下來,想要將他扶起來。
    千芷鳶看著那男孩,他邋遢的小臉之上,黝黑的眼中有一股堅韌和決絕,千芷鳶第一直覺,這孩子一定遇到事情了。
    誰知此時那個男孩掙開鍾曉月,直直的就朝齊林的大腿抱了過去。
    三人都看著他這一舉動,目瞪口呆。
    那男孩抓得齊林很痛,他伸出手想要掰開他,奈何他抓得實在是太緊了。
    千芷鳶和鍾曉月對視一眼,然後做出一個了然的神情。
    “喂喂,你倆這什麽意思啊?我不認識他啊!”
    千芷鳶鄙夷的瞪了齊林一眼,鍾曉月則是弱弱的說道:“齊哥哥,他已經很可憐,你…”
    “他可憐關我毛事啊!我真的不認識他啊!”齊林大吼一聲,腿一踢,將那男孩踢翻了,滾落到地上,然後雙眼一閉,不再動彈。
    “你殺人了!”鍾曉月瞪大了眼睛說道。
    “不是啊,不是我殺的!”齊林立即慌張起來。
    “昏死過去了而已,叫什麽叫,他怎麽誰都不跟就跟你啊?肯定有奸情啊,還不快點把他帶回你家救治他?不然出了人命,你就慘了。”千芷鳶白了齊林一眼說道。
    齊家客房之內,大夫給那男孩把完脈,開了點傷藥就離開了。
    千芷鳶,鍾曉月和齊林坐在床邊,看著床上男孩那剛毅有棱角的臉,有些莫名。
    “長得挺好看的,怎麽會落魄成這樣呢?”齊林皺著眉頭問道。
    千芷鳶和鍾曉月齊齊抬頭,責怪的看著齊林。
    “喂喂,真的不是我啊,我不認得他啊!”齊林一臉無辜,看著她們質疑的眼神,覺得自己百口莫辯。
    此時,房門之外走進來一個中年女子,雖說有些歲數,但是還是難掩其高貴的氣質和她的風華。
    “怎麽回事?”那女子首先開口。
    “娘,這個孩子是我們在酒樓前麵撿回來的。”齊林說道。
    “阿姨好,這個孩子一出來,就死死的抱住齊林的大腿,他們似乎…”千芷鳶趕緊補充道。
    “啊,真的是這樣啊!”鍾曉月點點頭,十分讚同。
    齊林立即黑了臉。
    鄭滿走到床邊,仔細的看了看躺在床上的男孩,她忽然臉色一變。
    “展風?”鄭滿驚訝的叫道。
    “咦?娘你認識他啊?”
    “他是你表哥,他娘是你的小姨鄭霜。”
    “哦,這樣啊。”齊林點點頭,看到千芷鳶和鍾曉月一副了然於心的樣子,他立即又蹦起臉來。
    “這孩子怎麽會傷成這樣?發生了什麽事情?”鄭滿一連緊張的問了好幾個問題。
    三個人齊齊搖頭,這時一個丫鬟端了一碗藥走進來,她將藥放好,眼角看到楊展風,她驚訝的說道:“這不是在我們家門口連續賴了兩天的那個孩子嗎?”
    “你見過?”鄭滿問道。
    “嗯,從昨天就來了,他說要見夫人您,但是他身上很髒,一看就是個乞丐,所以護院將他打了出去,這些傷應該都是護院打的。”
    “豈有此理!”鄭滿冷了臉。
    “娘,還是等他醒了再問問他吧。”齊林瞥了床上的楊展風一眼說道。
    鄭滿點頭默認,當下也隻能耐心的等楊展風醒來。等了沒多久,那個男孩就睜開了朦朧的雙眼,抓著鄭滿的手一直喊:“娘,你要堅持住,堅持住啊。不要,不要離開我,我們到齊家了…”
    鄭滿心疼的握緊了他的手,將他搖搖醒。
    睜開眼睛,楊展風,緊緊的抓住了鄭滿的手:“姑姑,你一定要幫我,救救我娘,快,救救我娘啊!葉晨軒不是個東西,我隻有來投靠你們了,也隻四大家族之一的嶽陽齊家,才肯收留我們,幫助我們了!”
    聽到葉晨軒的名字,千芷鳶的心裏“咯噔”了一下,又聽到“嶽陽齊家”四個字,千芷鳶忽然才發現,原來齊林是四大家族之一,嶽陽齊家的孩子,怪不得,這裏離嶽陽城那麽近,她怎麽就沒發現呢?
    可是,他們不在嶽陽本家,為何又會在這裏?到底發生了什麽事情?在溪鎮好久了,外麵的事情,她根本一點風聲都沒有聽到。
    鄭滿擦了擦楊展風眼角邊的淚水,安慰著他說道:“沒事呢,有姑姑在,什麽事情都沒有了,你娘在哪?快告訴我,我把她接回來。”
    楊展風,抹了一把淚水,他立即起身,不顧自己身上的傷勢,跳下床,他說道:“姑姑,快年,我娘她快不行了。我把她安頓在鎮外的破廟裏,我們快去把她接回來吧!”
    一群人風風火火的出門去了,獨留千芷鳶一人還站在房間裏。若說之前是好奇,那麽這回她必須留下,事關葉晨軒,她很關心,很關心。
    夜幕落下,鄭霜被眾人送進了齊家。千芷鳶跟著走了進去,床上,鄭霜臉色已經白得沒有一絲血色,身體已經薄的像一張紙。千芷鳶看了看,她想,鄭霜是中毒了。
    大夫把完脈之後,搖了搖頭,他說道:“這位夫人已經毒入肺腑,神仙難救了。而且這毒素十分的霸道,一般人能夠撐那麽久,已經是奇跡了。”
    “娘…”楊展風痛哭著大叫道:“娘,從遠征出來,我們經曆了那麽多,我們都挺過來了,現在終於安全了,你不能有事,你不能丟下我啊!”
    “我的妹妹…”鄭滿抹了抹眼淚,話壓在喉間,怎麽也說不出來。
    “娘,你忘了嗎?遠征鏢局被滿門全滅,爹爹為保護我們,橫屍當場。那時我以為我們逃不掉了,可是,你抱著我,硬是躲開了那些人的追擊,逃了出來。”
    楊展風握著鄭霜的手說道:“娘,你還記得嗎?我們逃了出來,沒人敢收留我們。就連所謂的武林盟主,所謂的仁義道德滿口的葉晨軒也將我們拒之門外,若不是他,我們根本就不會變成這個樣子!”
    “可是,那麽艱難的日子,我們不也走過來了麽?找到了姑姑,有了安身之地。那麽多苦,那麽多難,我們都走過來了,現在安逸,你怎麽可以走?怎麽可以丟下我?你不會的,對不對?”
    鄭滿深深的吸了一口氣,拍了拍楊展風的肩膀。
    鄭霜此時眼睫毛動了一動,微微的睜開了眼睛,她的視線先是落在楊展風身上,複而又轉移到鄭滿身上。
    “姐姐…”鄭霜叫道。
    “我的妹妹,我在,我在這裏,你不會有事的,好好修養。”鄭滿抓住她的手。
    鄭霜搖了搖頭,她說道:“好好照顧展風,替我,好好的照顧他,好不好?”
    “不,等你好了,你來照顧他。”鄭滿說道。
    “姐姐,展風,不要報仇好不好?不要被仇恨所淹沒,我不想,我隻想展風,你能好好的長大,好好的活著,答應我,好不好?”
    “娘,我不會答應你的!”楊展風充滿了淚水的剛毅小臉上全是堅決。
    “展風,你是要我死不瞑目麽?”鄭霜臉色一變,瞪大了眼睛,一口氣抽不上來,手指緊緊的抓著楊展風,眼睛直直的盯著他。
    “娘…”楊展風哭喊道。
    “展風,快點答應你娘啊!”鄭滿拍著楊展風的肩膀催促道。
    “娘,我答應,我答應你!”楊展風哭著點頭答應。
    鄭霜的氣順了果然,兩眼一翻,閉上了眼睛。
    “娘!娘!”楊展風大喊著,死死的抱住鄭霜。
    千芷鳶走到床邊,撥開楊展風說道:“你這樣,她還沒死呢,昏過去了,讓我看看吧。”
    “你是誰?”楊展風警惕的盯著千芷鳶。
    千芷鳶把臉一橫說道:“你管我是誰,我要是能夠幫忙,難道你還要趕我走?”
    楊展風被她這聲勢嚇到了,他呐呐的讓開。
    千芷鳶看著床上虛弱的鄭霜,不是她同情心泛濫,也不是她愛多管閑事,隻因為楊展風的那一句:“就連所謂的武林盟主,所謂的仁義道德滿口的葉晨軒也將我們拒之門外,若不是他,我們根本就不會變成這個樣子!”
    別人的事情,她可以不管,牽扯到葉晨軒,她怎麽也不會袖手旁觀,她也不知道為什麽,總之,葉晨軒對她來說,是一個很重要很重要的人。
    聽著別人這麽罵她,她心裏很是不開心,若換做別人,而不是這樣半死不活的,她早就衝上去動手了,她受不了有人說葉晨軒的不是,怎麽都受不了。她也不知道為什麽,總之她不樂意。
    千芷鳶收斂心緒,將手指搭上鄭霜的脈,她感覺到脈搏已經十分的微弱,她又檢查了一下,發現鄭霜中毒的傷口處,長了一圈白色的東西。
    千芷鳶看鄭霜這個狀態,已經進入了難以挽救的地步,還有一點點脈息,若是能夠在脈息未停的時間之內,將她救回來,她就不會死!
    千芷鳶腦海裏不斷回憶著她前些時候翻過的醫書,她記得,有一本書上說過,人在這種瀕死狀態之下,有辦法能夠強製喚醒的,那本醫書還是沈雲襄親手寫的。
    辦法到底是什麽,到底是什麽呢?千芷鳶皺著眉頭,努力的回憶著書裏的隻言片語,奈何她一點都想不起來,學藝不精,她根本就沒有認真看,她把沈雲襄的話當成了耳邊風,把醫書當成了沒用的東西。
    此時她才知道,她之前有多麽荒唐,她很後悔,如果能夠認真一些,不那麽貪玩,一定不會這樣。
    “如何?你到底有沒有辦法啊?”楊展風激動的對千芷鳶大吼起來。
    “你叫什麽叫,我不是在想麽?”千芷鳶不高興的吼了回去。
    千芷鳶看著躺在床上無助的鄭霜,還有一臉崩潰的楊展風,還有被人罵了的葉晨軒,她此時十分的著急。
    她想,按照楊展風的性子,他一定是不會放棄報仇的,而鄭霜是齊家的夫人的親妹妹,作為四大家族之一的嶽陽齊家,他們一定不會袖手旁觀的!
    那麽封家原本就對盟主之位虎視眈眈,現在若是連齊家也鬧,那葉晨軒的壓力該有多大?他才當上武林盟主不久,這會對他有多少影響?
    若是救活了鄭霜,一切都還好說,有回旋的餘地,可若是救不回呢?
    千芷鳶越是急就越是恨自己,平日裏不學無術,真的就隻能混吃等死了!明明寫有的,明明師父讓看的,她怎麽就那麽沒用呢!
    “想好了麽?我娘她堅持不住了啊!”楊展風急的拉著千芷鳶的手,他冷笑一聲:“你是逗我的吧?大夫都就不回來,一個六歲的孩子,能怎樣?”
    千芷鳶很想理直氣壯的說一句,六歲的孩子,那也是公子襄的徒弟,公子襄的醫術天下聞名!可是她根本說不出口,她壓根什麽也不會,白丟了公子襄的臉!
    “你等著!”千芷鳶立即跑了出去,用最快的速度跑回家裏,想不出來,就去翻書啊!
    千芷鳶回到家裏,點燃了燭火,將桌上放著的幾本書,一開,一陣狂翻,翻了好久,她都找不到在哪,這些書,她要多陌生又多陌生,那麽多天以來,她真的是跟沒看沒有區別。
    千芷鳶越是著急,越是找不到。燭光漸漸的低了下去,窗外知了叫得大聲,讓人煩躁。
    終於,她找到了辦法,針刺天靈穴,三分力道,並配上魚子草的刺激味道,可以讓人在瀕死的時候強製喚醒。
    千芷鳶從藥箱裏找到了針,又跑去庫房找魚子草。跑到庫房,千芷鳶忽然想起,她已經忘記魚子草長什麽樣子了。
    她暗罵自己沒用,趕緊回去又將關於基本草藥的書又翻了一遍。
    “魚子草,魚子草!”千芷鳶一邊念一邊翻著,第一遍找不到,又找了一邊。
    “啊!魚子草,原來是這樣!我這死腦筋,怎麽就記不住呢!”千芷鳶趕緊跑去庫房,找到魚子草,又運起輕功往齊家趕去。
    等千芷鳶到了鄭霜房間的時候,所有人都還伺候在旁邊,看這狀態,千芷鳶舒了一口氣。她快速的走到床邊,打開醫箱,取出針,然後又將魚子草拿出來,讓人幫著快速的碾碎出汁液,滴在鄭霜的鼻尖。
    千芷鳶深深的吸了一口氣,準備動手紮穴。楊展風也將魚子草的汁液滴在鄭霜的鼻子前麵。千芷鳶從未行過醫,此時的她十分的緊張。針還沒紮下去,她看到魚子草的汁液留了下來,她伸出手抹了一下。
    就那一下,千芷鳶的手僵在了那裏,動彈不得。
    “怎麽了?你快點啊!”楊展風著急的催促道:“你快點好不好啊,我娘等不起啊!”
    “孩子,別激動,芷鳶,你自己估量一下,看看能不能…”鄭滿的話還沒說完,千芷鳶就打斷了她。
    “她沒氣了。”千芷鳶的聲音有些顫抖。
    她當時用手指給她抹汁液的時候,感覺不到她鼻尖的氣息了。
    “你給我滾開!”楊展風大吼一聲,將千芷鳶推倒在地上。
    千芷鳶沒有料到他會有這個動作,直直的就摔在了地上。
    “娘!”楊展風大喊一聲之後,整個房間便陷入了哭聲之中。
    千芷鳶愣愣的坐在地上,抬起手,看著上麵還殘留的魚子草汁液。若是她再早一些,或許,鄭霜就不會死。生命那麽脆弱,等不來她這樣磨蹭,不容許她臨陣翻書。
    “芷鳶,你沒事吧?”齊林回過頭關切的問道。
    千芷鳶搖搖頭,她從地上站起來,愣愣的往外走。
    “芷鳶,你不要太自責了,這不是你的錯。”齊林跟上她。
    千芷鳶隻是呐呐的搖頭,轉身往外走。
    她會什麽?武功不如人,醫術壓根不會。
    她能做什麽?調皮搗蛋,惹人煩?
    千芷鳶第一次覺得自己是那麽的沒用,安逸太久,她忘記了要努力。若是這次不是鄭霜,換做是別人,是沈雲襄?是葉晨軒?是她在意的人?也這麽因為她臨陣翻書,而錯失了最後的機會麽?
    千芷鳶不知道自己怎麽走回家的,她連燈都沒有點,就直直的坐在房間裏,坐了很久。鬧了那麽久,足夠了。她本來就不是那種有機會過平靜日子的人。她的身世如此撲朔迷離,她的敵人如此神秘強大,她的前路如此坎坷未知。
    千芷鳶靜靜的坐著,坐了很久很久,一直坐到了天亮。
    天邊第一縷太陽升起的時候,千芷鳶站了起來,她出了門往齊家走去。
    齊家的門口,已經掛上了一片白色。千芷鳶看在眼裏,恨在心裏。
    吸了一口氣,千芷鳶走進了齊家,楊展風還在房間之中,緊緊的抓著鄭霜的手,雙目無神的坐在那裏。
    “芷鳶,他現在這個樣子,你還是不要去找他了。”齊林在一邊好心的提醒道。
    千芷鳶徑直走進房間之中,她說道:“你會報仇的,對不對?”
    楊展風沒有理她。
    “你也體會過求助無門,孤立無援的感覺,你應該更懂得,隻有自己強大起來,才能保護自己,才能為家人報仇,指望別人幫忙,永遠一事無成。與其坐在這裏,不如開始苦練,對得起你死去的親人。”
    千芷鳶說完,房間便陷入了沉寂之中。
    “對不起。”
    千芷鳶一愣,她想不到,楊展風開口說的第一句話,竟然是對不起?
    “昨天是我不好,你沒有錯,我不應該把所有的怨恨都發泄在你身上。”楊展風說道:“我跟你道歉。”
    “那你,會振作起來的,對麽?”
    “會”
    “那,你願意和我一起麽?”
    楊展風忽然轉過身來,蒼白的小臉上,劃過一絲驚訝。
    “我和你一樣,失去了最親的人。”
    楊展風知道那種苦楚,他沒有再多問,他替鄭霜蓋好被子,走了出門,千芷鳶跟在他的後麵。
    “謝謝你,如果你願意,我和你一起,為我們要做的事情,努力。”楊展風已經恢複了鎮定,比起昨晚的他,如今的他更加成熟懂事。
    千芷鳶點了點頭,她說道:“在溪鎮的後山,第二個山頭,我在那邊練功,等你準備好了,你來找我。”
    “好!”
    “我也要去!”齊林忽然冒了出來,露出一個巨大的**青年笑臉。所有的凝重,所有的認真,全都在這一刻,被齊林掃了個幹幹淨淨!
    千芷鳶白了他一眼,說道:“關你屁事。”
    “反正我就要去。”齊林不依不饒的說道。
    千芷鳶懶得理他,轉頭看向楊展風,她小心翼翼的問道:“你,昨天說葉晨軒害的你們?”
    楊展風眼裏溢滿了恨意。
    他說道:“若不是為了運送他發出的貨物,遠征鏢局不會被人盯上,全部滅口。”
    遠征鏢局?千芷鳶似乎聽過這個名字,她想了想,忽然想起武林大會之上,九年前奪得了武林榜第七的並且在最近這一次奪得了武林榜第九的楊胡。姓楊,莫非?
    “運鏢被劫,應該怪劫的人,你怪葉晨軒做什麽?”
    “當時,我跟我娘逃了出來,我們去找他,讓他伸出援手。一來,這因為是他的鏢失事了,二來,他是武林盟主,這件事找他最合適不過。可是,就在我們到了淮陵之後,他便翻臉不認人,堅決不肯收留我們。”楊展風昨晚的激動已經蕩然無存,平靜的他,身上散發的恨意更弄。
    “可就算如此,也不該…”
    “什麽不該?你仔細想就知道了,他要送什麽東西,非要勞駕一個鏢局,大張旗鼓的送,而且還招來了滅門之禍。你知道那東西是什麽嗎?打開來就是一個空盒子!葉晨軒根本就故意放出風聲,利用我們做誘餌!”
    一字一句打在千芷鳶的心裏,她有些難受,若是她猜得不錯,那些劫鏢的人,一定以為盒子裏放的是龍隱殘卷。
    龍隱殘卷的爭奪,竟已經激烈至此。無論是上次武林大會,還是這次遠征鏢局滅門,都是為了龍隱殘卷。葉家真的有龍隱殘卷麽?既然是殘卷,其他的又在哪裏?
    “我們都被葉晨軒騙了。什麽謙和君子,什麽以德服人?我呸!”
    楊展風不屑的說道:“根本就是騙人的!自從他當上武林盟主之後,他行事作風就全都變了。他當這個武林盟主,根本就不是為了造福武林,他一直在瘋狂的利用這身份擴充自己的勢力,培養自己的人。他已經利益熏心,他已經瘋了!”
    “你,你說什麽?”千芷鳶有些不敢相信,那個溫和的葉晨軒,那個為她開小灶的葉晨軒,竟然變成了利益熏心,大肆擴張勢力的人?
    千芷鳶驀的有些心疼,葉晨軒說過,他根本就不想當什麽武林盟主,武林盟主不過是他的鋪路石,他有他想要做的事情,那事情,很難很難。所以,他現在為了達成目的,不擇手段了麽?
    他要有多堅強,多痛苦,才能一邊受著別人的謾罵,一邊再瘋狂的強大自己?千芷鳶忽然好想好想去見他。對比起葉晨軒,她又都做了些什麽?
    “我說什麽?現在已經沒人敢阻止他了。他的勢力一直在擴張,葉家的地盤越來越大,手都快要伸到西域去了!”
    西域…為什麽是西域?千芷鳶心裏“咯噔”了一下。她記得,西域有個傳說中的魅影鬼城,她記得,在密室內,葉晨軒看到玄漠圖騰那充滿了恨意的樣子。
    “他,他有不得已的苦衷吧。”千芷鳶低聲說道。
    “苦衷,他的苦衷就是建立在遠征鏢局上百口人命之上的麽?他的苦衷足以成為他顛覆整個武林的理由麽?你知道,現在有多少人都已經看不慣他了麽?”楊展風恨恨的說道。
    “不能”千芷鳶低聲說道。
    可是那又怎樣?葉晨軒的所作所為雖然過分,但是無可厚非啊。千芷鳶不認為他有錯,更不會像別人那樣謾罵他,她隻覺得,很心疼。
    葉叔叔,你到底想做什麽?
    “展風,你放心吧!我爹爹已經在路上了,說不定這會就要到了,你有什麽事情,需要什麽幫助,你都跟他說,他一定會幫你的。”齊林說道。
    “謝謝”楊展風隻平淡的說了這麽一句。
    “咦?齊林,你是嶽陽齊家的孩子?”千芷鳶雖然猜到,但是還是覺得奇怪,明明溪鎮裏嶽陽那麽近,他和他娘怎麽會住在這裏。
    “嗯!”齊林點點頭,他說道:“我爹爹是齊海豐,我爺爺是齊鳴。”
    “那你和你娘幹嘛不住在嶽陽?”
    齊林撓了撓頭說道:“這個嘛,我告訴你,你別告訴人家。”
    “嗯”千芷鳶不喜歡齊林的婆婆媽媽。
    “我爹爹酒後亂性,跟丫鬟睡了一夜,我娘親很生氣,就帶著我搬出來了,說是再也不回去了。所以每隔一段時間,我爹爹隻能眼巴巴的到這裏來,遠遠的看我娘一眼。”齊林想了想又說道:“不過這回不會了,遠征鏢局出了那麽大的事情,小姨被人害死,我爹爹一定會出手的。”
    千芷鳶的心有些凝重起來,昨晚她的猜測成真了,嶽陽齊家果然不會袖手旁觀。
    “放心吧,葉晨軒在厲害又如何?我們齊家也不是好惹的。再說了,展風,你不是說他已經引起眾怒了麽?那隻要我們齊家聯合別人,一起反對他,他沒幾天就會被拉下台的,到時候,他就什麽也不是了,你就可以報仇了!”齊林認真的說道。
    “眾怒,他怎麽會不知道自己已經引起了眾怒,這樣的人,已經看不到眾怒了,他的眼裏隻有權力!就是因為他,我現在連滅的遠征鏢局的凶手都不知道!”楊展風冷笑。
    “他放出的誘餌,他怎麽會不知道他吸引的是什麽人?他根本就是不願意告訴你們嘛!”
    “那是自然,若是我們知道了,萬一壞了他的計劃,他肯定是不願意的。”
    “這種人,怎麽會這樣?當初真是瞎了眼睛才會崇拜他,覺得他好!”
    “你以為他隻騙過你一個人麽?他騙了所有的人!”
    “就是,大騙子,大魔頭!”
    “你們夠了!”千芷鳶聽著他們你一言我一語,心裏很是不暢快,她聽不得任何人說葉晨軒的壞話!
    “芷鳶,你怎麽了?”齊林愣愣的看著她,被她下了一跳。
    千芷鳶推開他們,直直就往院子門口走去。低著頭走,不覺間,撞上了人,千芷鳶被撞到在地。
    “你這人,走路怎麽不長眼睛啊!”千芷鳶全是火氣,她看也不看開口就罵。
    “呀,小芷鳶,你怎麽在這裏?”
    千芷鳶一抬頭,看到了一個中年男子,眉宇之間跟齊林有幾分相似。
    “爹!”齊林大喊一聲,跑了過來。
    “林兒”齊海豐拍了拍齊林的肩膀。
    “爹,你怎麽認識芷鳶啊?”
    “怎麽會不認識呢?小芷鳶可是武林的名人啊!”齊海豐笑道。
    千芷鳶從地上站起來,一臉莫名。
    “她當時可是奪得了初級組的第一呐,榜上有名的,我怎麽會不認得呢?”
    “哇…”齊林瞪大了眼睛,一臉欽佩的看著千芷鳶。
    “初級組第一?”楊展風走過來,他皺著眉頭問道:“你是公子襄的徒弟?”
    “是”
    “我記得公子襄似乎和葉晨軒的關係很好啊?當初武林大會的時候,公子襄幫了葉晨軒好一把呢,後來就銷聲匿跡了,竟然是到了溪鎮?”楊展風說道。
    “公子襄哎!”齊林興奮的大叫起來,他想了想又說道:“公子襄肯定和我們一樣,被葉晨軒騙了呢!”
    “希望是吧。”
    千芷鳶聽不下去了,她繞開他們幾個轉身離開。
    “小芷鳶”齊海豐叫住了她。
    “晨軒,他真的已經變了。”齊海豐在千芷鳶身後說道。
    千芷鳶頭也不回,腳步沒有停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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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感謝群裏的各位小妞的苦苦相逼,二更終於出來了~揮淚啊~打賭,我贏了,還多了一千,算是利息,o(n_n)o哈哈~我贏了,花花砸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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