經過長時間的堅持不懈努力，老要飯總算是找到了村南頭老莊家嫁人的大孫女。
    這陣子莊秋分有意討好婆母，眼裏有活兒嘴會說，比剛來那會兒好了不知道多少倍。
    婆母在家做晌午飯，叫她出來打醋，餘錢還能買個糖甜甜嘴。莊秋分正吃著糖拿著打滿的醋瓶子往家走，迎麵好不容易看到她的老要飯一臉憨笑朝著她小跑了過去！
    “媳婦兒……嘿嘿~睡覺……”
    莊秋分起先瞧見他，還嫌棄瞪了眼，要直接過去。
    聽見老要飯這話，莊秋分當即愣住，趕緊去哄他，“說啥瘋話呢？不是跟你說……”
    算了，羅吃水那人心狠手辣的，惹他不劃算，把她男人一家哄好了，她日子也能過得去。
    這會兒好些人下地了，家裏頭女人在做飯，男人們就在房前屋後閑坐著歇。有門口鄰居湊到一起的，說兩句東家長西家短，時間也就打發過去了。
    這世道，唾沫星子能淹死人，莊秋分自己做過虧心事，以至於她格外緊張，想立刻把老要飯給糊弄走，“我不是你媳婦兒，你得自己回村找。”
    她現在也不敢說白白了，免得羅吃水……
    “啊——”
    說時遲那時快，老要飯不管不顧，撲過去展開胳膊就把莊秋分抱了個滿懷，“香香！媳婦兒摟著。”
    剛娶進門的媳婦兒，要個雪花膏她男人暫時還給買的，老要飯聞到了味兒。
    尋找莊秋分期間，有那股勁兒在吊著，他都要憋死了。心智不全，不影響他身體機能達到一定水平，有正常的生理需求。總歸是要想法子解決的，慢慢摸索著他就知道蹭哪好使。
    瞧見了人，老要飯可不是一個勁兒想來個痛快。
    莊秋分嚇得尖叫，絲毫都沒有考慮過，這一切開端，是她自己引起的。
    她跑老要飯追，她掙紮老要飯就摟得更緊。
    不遠處的老伯瞧見，知道她是剛嫁過來的媳婦兒，趕緊上前幫忙，“還不走！去！這是弄啥嘞？”
    甚至彎腰撿起來一個土坷垃，嚇唬老要飯。
    老要飯可不管那麽多，拽著莊秋分就要辦事。
    有聽見動靜過來看熱鬧的，“喲！這小媳婦兒這麽騷呢？啥人都能勾來。”
    老要飯不是熟麵孔，一看就不正常。
    帶著莫名其妙的敵意和亢奮，三十多歲的男人脫口笑著起哄。
    大部分人到底還是顧著街坊四鄰的，同情弱者，把老要飯給拉開了。
    莊秋分嚇得胸口起起伏伏，整張臉都是慘白的。
    “媳婦兒！媳婦兒~雞疼……”
    哪怕被人拽著，老要飯仍伸著手去勾莊秋分。
    村兒裏不止男人，有時候上了歲數的女人也會用低俗的言語詞句去逗弄小孩兒。
    老要飯在他們眼中，有時候就是個玩樣兒，故意去逗他，說些不好聽的話。
    莊秋分嚇得拔腿就跑，三十多歲的男人陰陽怪氣朝著她的背影喊叫，“哎呦！這新媳婦兒可真有本事，男人都能找到家門口！快叫你婆婆多做點吃的，把人領家去呀！”
    周圍人實際上都知道啥情況，“這還用往家領人？時間長了，他們兄弟幾個還不是輪著來！”
    窮鄉僻壤的，好些家都是這麽哄媳婦兒的。
    叫家裏長最排場的出去相看，把別人家的閨女哄進門了，先給老大當媳婦兒，再出去相看哄人，給老二，以此類推。或者直接條件差的，算是共同的媳婦兒。
    也不知道是太緊張神經緊繃的緣故，還是咋回事，莊秋分竟然鬼使神差聽到了他們的話！
    老要飯能找到她頭上，莊秋分隻能想到，是羅吃水幹的。
    隻怪人太多，她沒套到更多的話。
    男人男人靠不住，羅吃水想逼她死，莊秋分還沒到家，就想到了一個招。
    趁著外頭的閑言碎語還沒傳到家裏，莊秋分開始忽悠她婆婆，“媽，俺村有個傻要飯的，碰見年輕女的就摟就叫媳婦兒，不知道咋跑咱村了。”
    婆母見她氣喘籲籲，當即變了臉，“你給人占便宜了？”
    莊秋分瘋狂搖頭，“沒有沒有，還好門口有人，替我把人趕跑了。不過媽，我突然想起來一個事兒。”
    他們兄弟幾個就算輪，也不能輪到她。
    此時此刻的莊秋分壓根兒就不去考慮，老要飯最開始是受了誰的慫恿蠱惑。她光知道有人要她倒黴，且認定了這個人隻有羅吃水，“媽，以前我們村兒有個小媳婦兒，和他男人不能生，走開了。這傻要飯還找過她，便宜了他，還不如叫她來咱家給俺哥當屋裏人呢！”
    老婆子牙癢，“你安的啥心？不能生，娶回來弄哈？！”
    莊秋分忍著脾氣，繼續忽悠，“去醫院檢查過了，倆人都沒問題，還沒走開她男人就叫外頭女人有了，這會兒都快生了，她也能生，就是跟前頭那個男的不行。”
    為了叫婆母動搖，莊秋分說，“反正試試咱家不吃虧，她現在還在內衣廠上班，是個不小的頭兒呢！工資老高了！養咱們一家都沒問題，廠裏還獎勵她一輛小洋車，氣派著呢！”
    親哥和她在小房的事，羅吃水敢說，別人也得敢信。隻要她打死了不承認，那就不是她。
    管他羅吃水有沒有旁的女人，她認準了白白，那就活該她倒黴！
    而此時的羅吃水，實在扛不住，找了欒惟京。
    “京哥，你幫幫我，這回真得幫幫我。”
    自打看電視碰到白白一家，羅吃水就沒再睡過一個安生覺。他隻要想起來就心裏發毛，總感覺，自己搞砸了。
    替京哥辦事的時候他賊精明，到了自己的感情問題上，他就跟個白癡一樣，腦子裏全是漿糊。
    欒惟京早就不想說他了，之前問他到底在幹啥，換著女人往家帶。羅吃水說‘不用管’，像是在跟自己較勁，又像是被逼無奈。
    反正又頹又生無可戀的，叫人看著就想揍一頓。
    “你不是自己有主意？”
    羅吃水笑的比哭還難看，“我那不是……想不出來更好的辦法嘛。”
    欒惟京聽了他的計劃，都不想承認跟他認識，“趕緊把人弄走！你是真不嫌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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