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6 章 史書封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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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216 章 史書封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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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回到大越的軍營,哪怕不是熟悉的地方,但處處是熟悉的戰袍。
    貝婧初久違地安心,甚至有種熱淚盈眶的懷念。
    有人遠遠地在喊她:“殿下!”長煙和皓月奔了過來。
    許久不見,幾個小女孩都是又擔心又想念。
    長煙看見貝婧初臉上的疤,驚呼:“殿下,您......您的臉......”
    皓月捂住長煙的嘴,貼心地岔開話題:“殿下受驚了,我們讓人準備好熱水和茶點,殿下先去沐浴去乏吧。”
    後邊的雷寧走了過來,殿下安:“您受苦了。”
    貝婧初讓他快快平身,還沒等他站直,便先交代道:“將軍,念兒還在裏麵,我給你說位置,你立刻派人去接應她們。”
    “秉殿下,念兒得您庇佑,先被我們找到,已經安置好了。”
    那就好。
    “許少卿和墨晴郡君可還安好?”
    雷寧答道:“性命無虞。”
    “殿下無事便好,臣還要指揮調度,具體事由,等戰事告捷後,臣再一一向殿下稟報。”
    雷寧欲走,貝婧初問道:“將軍,我以前的傅母也在德州,與我走散了。”
    “您找人再尋她一下吧。”
    “遵命。”
    交代完,貝婧初才去沐浴。
    躲藏的日子沒法愛幹淨,她覺得自己身上都餿了。
    她在臨時搭的帳篷裏認真洗漱著,外麵的皓月戳著長煙的額角。
    “你會不會說話。”
    “殿下損了容顏,自己的心情就夠糟糕了,你還一驚一乍的。”
    “咱們要穩重一點兒,不把這當回事,殿下受我們的影響,才能不把那些傷當回事。”
    “知道嗎?”
    長煙像個被訓的孫子一樣,揣著手手,乖巧點頭。
    貝婧初收拾好,召來軍醫,處理身上的細小傷痕。
    隨後也不休息,一刻不停地去找雷念兒。
    回自家地盤的好處就是,她不用自己走了,去哪兒都是被抬過去的。
    雷念兒的帳篷裏傳來雷寧和她說話的聲音。
    “戰事重要,阿耶分身乏術,抽不出來看我是正常的。”
    “這點道理,念兒懂得。”
    “況且看傷的是軍醫,阿耶來了也沒什麽用。”
    道理是這個道理,雷寧自己也是這麽想的。
    但是被直白的說出來,怎麽感覺心裏一梗呢。
    顯得他這個阿耶很沒用一樣。
    通報後,貝婧初進去。
    “將軍,德州戰事已經結束了嗎?”
    雷寧回道:“秉殿下,德州已經攻回來了,也派人向您的營帳去報了喜,想是殿下錯過了。”
    雷寧繼續請罪:“臣心係女兒,沒有及時去找殿下問安,殿下恕罪。”
    “嗯嗯。”
    貝婧初敷衍地應了,看都不再看雷寧一眼,直直朝著床上的雷念兒衝去。
    “念兒——”
    “殿下。”
    “聽說你受傷了,昕兒呢,她和你一起還好嗎?”
    或許是知道自己和貝婧初患難後的感情,雷念兒現在都懶得起身行禮了。
    隻懶懶地躺在床上,拉著貝婧初伸過來的手,說道:“殿下引開了大部分的人,隻有少數想撿漏的下了地窖。”
    “我把他們都解決了,身上掛了些彩。”
    “放心,都是小傷。”
    雷寧在一邊補刀:“是,腿都斷了都小傷。”
    雷念兒:……
    不知為何,兩個小丫頭黏黏膩膩的樣子,讓雷寧這個做阿耶的覺得自己很礙眼。
    錯覺,一定是錯覺。
    戰勝後,情勢倒轉。
    原本想俘虜她的,一麵之緣的突寧將領,變成的被俘獲的階下囚。
    被綁著跪在前方的人,是攻打德州的主帥,也是下令屠城的罪魁禍首。
    但貝婧初暫時沒空去管他們,現在要緊的是找到阿魚。
    正當她轉身欲走的時候,腦子裏的提示音出現了。
    [叮~檢測到重要道具。]
    重要道具......
    她眼睛往四周仔細搜尋著附近的每一處地方。
    皓月問:“殿下,怎麽了?”
    “把他脖子上的東西給我拽下來。”
    突寧主帥脖子上的細繩被直接繃斷,他悶哼一聲。
    一塊美玉被遞到了貝婧初麵前,正是她丟失的平安扣。
    賊子就是賊子,見到好東西,就迫不及待地占為己有。
    貝婧初一拿到係統,來不及安慰它的傷心,先查魚嬤嬤的消息。
    但阿魚不是重要人物,係統不會特意提醒。
    她的消息被淹沒在密密麻麻的情報裏,不知道在哪個不起眼的角落。
    短時間內,她翻不到。
    正在係統內搜查著,將士來報:“殿下,您要找的人,好像找到了。”
    “是與不是,您去認認吧。”
    為什麽要認認?
    問她不就行嗎?
    貝婧初心中早已有了答案。
    但真正見到人的時候,她還是不能接受。
    “殿下節哀。”
    節哀,怎麽能節哀。
    壽終正寢、無疾而終,還能安慰自己節哀。
    可她,隻剩一顆頭骨了。
    貝婧初朝著熟悉的麵容伸手去,屍體的臉上還維持著猙獰的痛苦神情。
    她甚至不敢想象,她都遭遇過什麽。
    【連被劊子手梟首的罪犯,死前都不會這麽痛苦。】
    【憑什麽,什麽錯都沒犯過的,隻想安安穩穩度過一生的女人,卻要被折磨而死。】
    在皓月的記憶裏,公主的心聲總是輕快的、狡黠的。
    這是第一次,聲嘶力竭的。
    她為什麽不說出來,是沒力氣說了嗎?
    她見殿下把那顆駭人的頭顱抱進懷裏,像是被抽幹了全部的力氣。
    她頭埋下,隻剩瘦小的肩膀,微微震顫著。
    皓月鼓著勇氣去拍她的肩膀,勸道:“殿下,想哭,就哭出來吧。”
    貝婧初抬起頭,緊緊閉了閉眼,“為什麽要哭?我哭不出來。”
    她像是一棵失了生機的小樹苗,有氣無力地說著。
    這血腥絕望的十天,在史官的筆下,僅僅四個字總結:“德州十日”。
    一個城池的屠盡,最後也隻有一個描述:“塗炭生靈”。
    輕飄飄地,被墨洇在紙上,供後人觀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