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8章 百夫長

字數:4677   加入書籤

A+A-




    第238章 百夫長
    雷念兒:......
    這人好可怕。
    貝鈐伸手往抽屜裏拿了個橘子剝起來。
    “你想要從你父親這裏為切入點,進入軍營?”
    少年大歎一聲:“難喏——”
    雖然是事實,但一次又一次地被否定,雷念兒有些惱了。
    “當年,宣朝啟公主......”她下意識地想用這個例子反駁。
    但是貝鈐並不想聽小姑娘帶著僥幸的辯論。
    “宣朝啟公主有才不假,但世上不隻公主一位女子有領軍之才,不過是她的時機運道剛剛好。”
    “且,大越建國之後,公主也沒再上過戰場,手上也再無一絲兵權。”
    雷念兒沉默了。
    口中咬著橘瓣的少年含糊不清地說道:“沒事,我可以幫你。”
    “你是隻欠東風,我幫你留意著東風。”
    “多謝。”
    貝鈐擺擺手:“不過,我是要一個條件的。”
    雷念兒警惕地看著他。
    貝鈐扶額道:“不是什麽大事,隻不過我想上殿下的船。”
    “幫你,是給殿下的投名狀。”
    “回去後,雷娘子記得替我邀功。”
    大軍趕到的第一時間,就破了莊州駐地兵馬和年州叛軍膠著的局。
    將叛軍打回了年州。
    雷念兒並沒有逞凶冒進,而是在後方幫忙打雜,沒有一點高門娘子的架子。
    下屬時常對著雷寧誇讚,讓他也覺得麵上有光。
    她靜靜地等待著一個機會。
    記著公主說過的話,等不到也沒什麽,但必須一擊即中、一鳴驚人。
    她回營帳的路上,路過營地臨時的茅房,裏麵傳來惡臭。
    雷念兒低頭捂著鼻子,快速路過這一塊。
    結果低頭走著沒看路,把正在沉思的鈐小侯爺撞了個人仰馬翻。
    “哎喲!”
    雷念兒:......
    “你杵在這兒幹嘛呢?”
    她一放鬆,就吸入了一口臭氣。
    雷念兒又慌忙捂住鼻子,用一種看變態的眼神打量貝鈐:“軍師難道......有什麽聞特別的東西的癖好?”
    貝鈐:......不帶這麽欺負人的,他要鬧了。
    軍師無語地站起來,在她耳邊耳語了一番,隻見雷念兒眼睛越來越亮,最後看貝鈐的眼神變成了驚嚇。
    這小子的腦子裏怎麽盡是些奇詭的損招?
    軍師得意地挑挑眉,拍拍屁股走向主帳。
    雷念兒被擋在外麵不能進去,裏頭貝鈐見了,向雷寧建議道:“將軍,讓雷娘子進來吧。”
    “家眷雖然不能進主帳,但雷娘子是您的千金,對大越的忠誠自然不必懷疑。”
    “方才,雷娘子有一計策,在下聽了覺得十分有道理。”
    “但轉述的話,總歸有差錯,不如讓她進來說說。”
    雷寧讓人把機要圖紙等物都收起來,才把女兒放進主帳。
    進來的雷念兒對此景象十分陌生,這時的父親比平日裏的威嚴許多。
    他問:“念兒,聽說你有計策,軍帳重地,不要胡鬧。”
    “快說吧。”
    雷念兒硬著頭皮問道:“主帥,營地眾將士的穢物,都是怎麽處理的?”
    原諒她,這個計策實在太不要臉了,她難以啟齒。
    雷寧回她:“挖個大坑,走之後埋了就是。”
    “雖然耗費人力了些,但比以前不處理,然後暴露大軍行蹤來得好。”
    雷念兒點點頭,道:“我之前觀一古籍,是醫術一道的。”
    “大意為,人受傷後,如果傷口處很髒,便容易引發炎症,哪怕是個小小的口子,也能輕易要了一條命。”
    “而人出恭的穢物,又是最髒的。”
    “沾到了傷口上,就更是要命。”
    此時,有人懵著,但也有聰明人已經反應了過來。
    “雷娘子的意思是,讓我們把那些穢物弄到敵軍的傷口上?”
    有人不過腦子地問了出來:“那怎麽弄到傷口上呢?潑過去麽?”
    “這樣也很麻煩。”
    雷念兒:......
    雷寧已經想到了關頭:“應當是塗在箭頭、利刃處,傷到敵人的同時,便把那些東西弄進傷口去。”
    貝鈐讚同:“這可都是好東西,趕緊收集起來,火炮裏的碎石什麽的,這麽多武器,都不夠用呢,可別扔了。”
    本來難以處理的穢物,就這樣變成了利器。
    雷寧發現,他好像不認識自己的孩子了。
    他不知道念兒的學業怎樣,好好陪著公主,做她伴讀的職責就夠了。
    不知道她擅長什麽東西。
    但今天,這孩子以一種下屬的姿態站在他麵前,讓他十分陌生。
    並不關注的小樹苗,在不知道的時候,突然就長成了茁壯結實的樣子。
    出去後的雷念兒有些羞愧,問貝鈐:“這功勞真安我頭上啊?”
    “不太好吧?”
    軍師無所謂:“我出的損招多的很,不差這一個。”
    倒也是......
    結果貝鈐又加了一句:“損成這樣的還是難得。”
    “所以這可是你說的啊,到時候扣你功德,不扣我的啊。”
    雷念兒:??
    第一個起義稱帝的女皇並沒有撐多久。
    她在大軍的圍剿下,絞盡腦汁,使了各種計策,但不及一力降十會。
    而回京請功的名單上,出現了一個女孩的名字。
    依舊蹭著馬車的雷念兒在車上謝貝鈐。
    軍師懶洋洋地躺著,並沒有受功。
    “沒有,我隻是給了你一個進主帳的機會。後麵的,全靠你自己。”
    “我們同在學堂幾年,我知道你的本事。”
    “斥候叛變,也是你識破的。”
    “如果當時不是你留意細節,我軍會中他們的埋伏,損傷一堆兵將。”
    但是他強調一點:“別忘了替我找殿下邀功。”
    雷念兒微笑:“那是自然。”
    回來後,論功行賞。
    有許欣姝和周歡酒兩個人在前,出現第三個,諸人的反應已經沒那麽大了。
    雷念兒被封了一個百夫長。
    職位很低,但她卻激動。
    萬事開頭難。
    隻要有了這個頭,後來的就容易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