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五章 再度出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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喪屍帝君!
翌日清晨,王得告訴我,他哥,王義死了。
我昨晚就已經看出來,隻是有些意外他竟然會告訴我。
那個有些文儒的青年,把我抓到這裏,讓我替他賣命。
其實我並不憎恨他,相反我覺得他挺可憐的。但我想他是高興的,因為死前,他的聰明讓他的弟弟認清了現實,也讓他在臨死之時,發現流血的我的周圍可以避難……他勇敢的用自己的身軀抵禦了喪屍的攻擊,幫助弟弟王得到達了我身邊——王得是這樣告訴我他在喪屍潮海中活下來的。
他們的父母早逝,王義死前,也成功完成王得六歲時死去父母的囑托永遠以弟弟為重。
為了這個囑托,他費了多少年,與弟弟拜師學藝,一路闖蕩,艱辛過後,終於讓弟弟過上了不被人欺負的生活……如今,他為了弟弟的安全,放棄了生命。
王得非常悔恨,自己為什麽不聰明一點,自從拚打出一個小幫派後,他因為感覺哥哥老是不讓他去幹事情,就一直誤會了哥哥的良苦用心,以為他是看不起他這個弟弟,可其實王義隻是怕他受傷。如果,他再聰明一點……也許早發現,就不會有什麽事了……
然而,一切都晚了,奇怪地命運總是這樣捉弄人……
現在,他背負遺憾與愧疚,在這個喪屍危機的世界,尋找著他的仇人,雲煥,那個開槍打中我的人——這便是他活下去的支柱。他為複仇而活!
而這些,都是清晨剛剛醒來,我從王得的嘴裏聽到的。如今,我們又要啟程。
可王得的哥哥死後,他沒有了方向,甚至不知道要怎麽找到雲煥,至此時也毫無目標,我便勸他跟我們一路,並且說了一句電視劇中的經典台詞,活著才能報仇。我覺得在這個危機四伏的世界,多一個相依為命的朋友,活下去的可能性要大得多。
何況還是身手這麽好的朋友?
他倒是沒有多少猶豫,想了想,可能是覺得我有些怪,便答應了下來,先同我們一路。
哦,有一點忘了說,那個本想叛變王義幫派的雲煥,其實並沒有死。今早我小心翼翼的去他躲進的屋子裏查看的時候,那裏被喪屍闖入後,我卻奇怪地沒有發現他的屍體(這個“屍體”包括他是感染後的喪屍),倒在裏麵發現了一個腹部被人掏空的喪屍。
那種血腥場麵,截斷的腸子外露,五髒六腑被人瘋狂的抓成碎肉,血肉四濺的樣子,令我……居然興奮?
我猜想他昨天那別有深意的一雙眼,完全是看向猶在血潭中打滾過的蔡妍,原來是他發現了,塗抹上喪屍的血肉,像蔡妍這個樣子,就會被喪屍認為成同類!——又忘了說,這一點,我是從滿身是血的蔡妍口中得知。
驚於她為何知道,卻是道來了讓我慚愧無比的她的遭遇。
原來那天晚上,喪屍聞風而去的,並不是蔡妍,而是另一個活人。
那個活人是從鎮中心逃過來的,慶幸的是他一直未被喪屍咬,原因和蔡妍一樣,身上都抹滿了喪屍的血肉。當時是他身上的血肉風幹了,才被喪屍漸漸發覺的。
在那以前,已經醒來卻膽小無比的蔡妍,透過窗戶的密縫裏看到那個人,聰明的竟然發現了這一點。不久後,那個人還不明白自己為什麽竟然被喪屍發現了,最終還是死在了喪屍之手。悲催的是,那些喪屍都被吸引到了蔡妍家周圍,幹掉那個人後,他們就發現了蔡妍。
她說著當時那些喪屍撞著門、拍著窗戶,她很害怕。危機時刻她也管不了那麽多,蔡妍便用我殺死在窗戶前的那個女喪屍的血肉,模仿了那個人,居然成功的逃過了一劫。
之後由於害怕而奔跑著尋我的蔡妍,在黑夜中看見了我被劫進了那棟樓中……
我可以想象一個剛死了爹媽、內心脆弱非常的女孩,當時是多麽的絕望,也許她在被丟棄的哭泣時,會悔恨的咒罵我。就算是找到我,也應該對我冷嘲熱諷才對,至少這樣,我會好受一些……但她沒有,她是這樣給我無比溫暖的懷抱,讓我這顆本就愧疚的心,變得更加愧疚。
我是多麽想跟她說句對不起。但天亮了,我流在地上的血都快要凝固了,見到周圍的喪屍一副蠢蠢欲動的樣子,我們出發在即,刻不容緩,這樣煽情的三個字,總是覺得要留在平靜之後,再說吧。
當然,想走掉不是那麽容易的事,重重包圍的喪屍不是吃素的,但我們有解決辦法,用的還是蔡妍所用的方法——讓自己的身體沾滿喪屍的氣息。
當然,特殊的我不需要這樣做。他們雖然奇怪我,但也沒再問我,我暗自感謝他們,友誼的情愫在我心中不知不覺的增加著。
凝固在蔡妍身上的喪屍血肉,也已經無法讓她在喪屍人群中正常行走了,若不是依靠著我流在地上就要幹涸的血液,他們兩個都會危險。這時候需要他們兩個都去這樣幹。
王得麻利的幹掉一個喪屍,就挖開了這個喪屍的肚皮。隨後看著這樣血腥的畫麵,他們猶豫再三,終於是忍住胃翻的惡心,做起了這事——蔡妍雖然在第一次見這種“掏心掏肺”的時候就嘔吐了,但這一次,她依舊沒忍住。就連旁邊的王得也白了一臉。
王得一個大男人沒什麽。我非常憐惜蔡妍,畢竟是一個非常非常漂亮的姑娘,做這種事確實讓人不忍。但現實所逼,想活命,她沒得選擇。
“別把臉上也弄了。”我提醒道。“一天了,等會兒去貨車上吃東西。”
蔡妍急急的說“可我的手都是血,怎麽吃東西……”
“我可以喂你的。”我笑道,又轉向王得,“得哥,我可不會喂男人,你最好留一隻幹淨的手。”
蔡妍感激的笑著,“謝謝蘇刑哥。”
王得則是垮下一臉,剛準備用雙手沾滿喪屍血液抹在身上,聽我這話又縮回了一隻手,“蘇刑,老子沒手也能吃飯!”
他那麵無表情的臉,雖然被我的話弄得軟化,但一瞬間,又恢複成那種僵硬的石頭。我想他本來就不愛說話,現在又失去生命中最重要的、也是唯一一個重要的人,用其他表情再麵對世界,也許卻是虛偽的吧。
一時間我無聲的笑了,過去拍了拍王得的肩。
瘦小的他居然和這個年齡的我一樣高,真是意外。
不久,他們都弄好後,開始了。我們重啟破船,踏上航路。
王得在擔心這個方法到底管不管用,則是有些膽小的走在我們身後,但在真正進入危險的喪屍群中,他便煙消雲散了,倒漸漸被興奮取代。雖然肮髒,但他們成功了,那些喪屍沒有絲毫發覺,從身邊走過的是一個活人。
在貨車中吃飽喝足以後,我們帶上了我們能帶的食物,向著我們學校、那個暫時安全的德臥教育集團高中部出發。
我想找一輛車,這樣會比較快一些。不過王得立馬否決了我的提議,沒用他說,我反應過來,在喪屍密布的地方,開車還不如走路快。不過我想起王得的車技這麽屌……不過估計在喪屍屍體上一直開車,會把人的手給陡給疼吧?想想我也算了。
我肩膀上的傷成了我們行程中的累贅,或者說我是個累贅。我需要休息,才能讓傷口安靜一些,運動過大我就會牽扯到傷口。之所以,我們浪費了很長時間,才走了一大半的路程。
喪屍逐漸少了,一部分聚集在昨天那棟樓的院子那裏,一部分聚集在學校周圍,估計學校裏活人不少。我們越來越接近目標。
可是,漸漸地,天空變得陰鬱,灰色使人心頭不禁沉悶,遠方還徐徐飄來了黑雲,更是翻滾了我們的心。
昨天晚上天黑得連星星都看不到,我就猜到,今天估計要下雨了。
可下雨意味什麽?我已經很清楚了!
它會衝散一切!
衝散血!氣味……和安全!
我想我們得加快腳步,刻不容緩。
我必須忍痛而行,毫不停歇,盡快到達學校才行,不然雨落後,洗刷掉蔡妍和王得身上的喪屍血肉,那時候就糟了!
不能因為我,而害了兩個剛剛認識、且是我為數不多的朋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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