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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風清揚離去之後，二人對視一眼。
    “師弟，現在怎麽辦”，令狐衝問道。
    他想將思過崖上的事情告訴師父，卻又害怕風清楊生氣，心中沒了主意。
    “還能怎麽辦，自然是如實稟報師父”，莫先說著往外走去。
    令狐衝跟上去問道：“師叔祖不讓我們說出去，他老人家若是生氣了怎麽辦”
    “他不會因為這個生氣的，再說了，咱們得了好處，卻將師父和華山拋在一邊，這事兒我是幹不出來”
    門派大廳中，嶽不群正與寧中則商量著什麽，看到二人進來。
    一看到令狐衝，嶽不群怒從心起，一拍桌子，大聲喝問道：“好膽，哪個讓你下山的”
    令狐衝急忙雙膝跪地說道：“師父容稟，思過崖上有天大的事要告知師父，弟子這才隨師弟下山的”
    見師父目光掃向了自己，莫先行了一禮說道：“確實如此，師父”
    “起來回話”嶽不群捋了一把胡子，不鹹不淡的說道。
    二人將山上的事情原原本本的說了出來，直到聽到風清揚的名字的時候，嶽不群猛地從椅子上站了起來。
    “他居然還活著”，嶽不群失聲說道，臉上表情十分複雜，有一絲憤怒，又有一絲愧疚，還有一絲懷念。
    “師父，當年之事，不是弟子一個晚輩能夠評價的，但弟子認為，華山的劍氣二宗，有些蹊蹺之處”，莫先說道。
    嶽不群雙目緊閉，又睜開，臉上恢複了平靜，緩緩坐回椅子上說道：“怎麽個蹊蹺法？”
    “弟子曾聽聞過一種說法，練拳不練功，到頭一場空，練功不練拳，猶如無舵船”，莫先說道。
    嶽不群聽後不禁點了點頭，“此話雖是粗鄙，卻是一語道破了練武的根本。”
    “是以，如此淺顯的道理，當年的師祖們沒道理看不出來，自第一代掌門起，華山從未出現過所謂的劍氣之爭，當年的事情，弟子作為晚輩，不敢評價誰對誰錯，但有時細細想來，我華山當時統合正道，號令五嶽，與魔教分庭抗禮，正處於如日中天之際，突然分裂為劍氣二宗，未免太過於巧合”，莫先繼續說道。
    莫先的話讓嶽不群回憶起了他最不願提起的往事，他的眼前浮現出了那猶如噩夢般的一天。
    比武台上，氣宗以微弱的優勢勝了劍宗，然而劍宗眾人以嶽不群師父耍詐，騙走劍宗第一高手風清揚為由，對氣宗發起了突然攻擊。
    氣宗猝不及防之下，吃了大虧，雙方開始的時候還保持著克製，隨著出現傷亡，越來越收不住手，最終，演變為一場自相殘殺的鬧劇。
    原本的兄弟姐妹之間，猛然猶如仇人一般，絲毫不留情麵，華山之上刀光劍影，血流漂浮，變為人間煉獄。
    最終，華山上下死傷殆盡，若不是師父拚死相護，寧中則與嶽不群也活不下來，等人死的差不多了，活下來的人冷靜了之後，這才發現釀成了滔天大禍。
    活下來的劍宗弟子，自覺無顏麵對列祖列宗，黯然下山去了。
    氣宗這邊，嶽不群的師父和一位師叔雖然苟活，卻已是風中殘燭，匆匆將紫霞神功與華山掌門之位傳與嶽不群後，便撒手人寰。
    這些年以來，這件事成了嶽不群心中抹不去的傷痕，如今被弟子提起，待回過神來已是老淚縱橫。
    “師兄”，寧中則雙目含淚，握住嶽不群的手，柔聲喊道。
    不著痕跡的拭去臉上的淚水，嶽不群又恢複了那雲淡風輕的樣子，仿佛剛才哭的那人不是他一般。
    嶽不群慢慢平複了一下自己的心境，問道：“你的意思是。。。”
    “師父，天下間武林宗門何其之多，為何隻有我華山出現了劍氣二宗的爭執”，見嶽不群恢複的差不多了，莫先又是一禮，說道。
    “弟子認為，有人在其中挑撥離間，製造分裂，故意削弱我華山”
    聽聞此言，嶽不群低頭沉思了一會，劍氣二宗為何會分裂，他當然知道，全是從一本《葵花寶典》引出來的。
    以前他從未往這方麵想過，如今莫先一提，這才發覺裏麵確實有問題。
    事實上，他也曾有過疑問，為何都是華山弟子，卻要分為劍氣二宗，互相之間水火不容，但無奈他的師父就是氣宗弟子，一直給他灌輸以氣禦劍才是正統，他隻好將疑惑壓在心底。
    等他當上掌門之後，華山就隻剩下個空殼子，為了保住道統，就已經拚盡全力，又哪來的心思去往這方麵去想。
    他師父曾與他詳細的說過事情經過，如今從頭到尾細細回想一遍，其中一個重要的角色，緩緩在腦海中浮現。
    “南少林。。。少林寺！”，嶽不群猛然瞪大雙眼，咬著牙一字一句的從牙縫中擠出這個名字。
    坐在一旁的寧中則聽到丈夫的話，又看到他一臉猙獰的樣子，心中有些疑惑。
    事情發生的太過於久遠，其中又牽扯到了《葵花寶典》，所以這段往事，一直以來都是由掌門之間口口相傳，她一介女流，並不知曉其中秘辛。
    聽到從老嶽嘴裏蹦出少林的名字，莫先在心裏捏了把汗，想道：“終於把鍋扣在少林頭上了”
    事實上，當年的事情是不是少林的陰謀，並不重要。
    現在的華山需要正本清源，而要想徹底的與過去做一個切割，就必須從根本上否定劍氣之爭，作為這一切的源頭，拿少林當個靶子再合適不過。
    反正莫先對那群禿頭沒什麽好感。
    至於劍氣之爭，在他眼裏就是場鬧劇，猶如人的兩條腿一樣，在通往武學至理的大道上，二者缺一不可，隻不過有的人對劍法的天賦較高，有的人練功的速度比較快，這全看個人選擇。
    如今說服了老嶽，那日後劍宗的人被左冷禪忽悠到華山的時候，就可以趁機說服他們留下來。
    畢竟當年劍宗可是基本死絕了，結果到頭來發現，當年的爭執就是一場針對華山的陰謀，再把仇恨轉移到少林頭上，他們不得嗷嗷叫的去找少林拚命，到時再出麵勸解他們，不怕他們不留下來。
    計劃好了這一切，莫先突然有些惡趣味的想到，左冷禪本意是想借劍宗之手，削弱華山，結果發現不僅沒打起來，反而壯大了華山的實力，到時候他的表情一定很好看。
    雖然心中早已怒火萬丈，但是嶽不群臉上依然是一副雲淡風輕的樣子，捋一把胡子說道：“好了，為師心中自有計較，你二人前方帶路，我們去那山洞走一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