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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八十六章 疼不疼

    顧修然到家的時候，星瑤正坐在沙發上給腳踝上藥。

    電視機裏播放著圓圓最喜歡的小豬佩奇，背景音樂很大，圓圓乖巧地窩在星瑤腿邊看動畫片，她沒聽見開門聲。

    星瑤沒想到他會這麽快回來，上次聊還說大概一周才能回來，這幾天因為沒法去上班，工作都在線上進行。

    線上上班比線下還累，一點小差都不能開，再加上怕影響他開會，星瑤就沒聯係顧修然。

    萬萬沒想到這人直接殺回家了。

    “腳怎麽了？”男人踩著拖鞋走到沙發邊，看見她還有些紅腫的腳踝，眉頭微微皺起，問。

    星瑤猝不及防聽見熟悉的聲音，嚇了一大跳，直接從沙發上單腿跳起來，又被男人穩穩拖住腿彎，受傷的腳這才沒沾到地。

    兩人現在的姿勢奇特，是個不太標準的公主抱，別扭得很，小姑娘動了動腿，小細腿攀上男人精瘦的腰間，這才舒舒服服地攬上男人的脖子，回答他上個問題，“不小心扭了一下。”

    幾天沒見，星瑤發現自己比想象中還要思念顧修然，這會兒聞到他襯衫領口上熟悉的冷杉香，隻想纏著人再仔細聞一聞，什麽都不想做。

    或許是這幾天發生的事情太多，又或許是沉積在心底的陳年舊案終於解決，可以好好鬆一下緊張的神經。

    星瑤雙腿緊緊夾著顧修然的腰，像隻扒拉著大樹不鬆手的考拉，顧修然想幫她檢查一下傷口都沒有機會，男人大手輕輕在小姑娘臀部靠上的位置輕輕拍了一下，“讓我去洗個手。”

    剛從外麵回來，連手還沒洗。

    “不要。”星瑤更摟緊了點，力道加大。

    “乖，洗完給你抹藥。”這下沒容她說話，顧修說著就把人往沙發上放，星瑤不情不願地鬆開手。

    圓圓以為兩人在玩什麽好玩的遊戲，最愛的動畫片也不看了，鑽到兩人之間，上躥下跳要讓顧修然也抱抱它。

    男人敷衍地隨意在大狗頭上擼了兩把，把圓圓摸得哼哼唧唧的，再進去洗手間洗漱。

    顧修然去洗手間洗幹淨手之後出來握住星瑤的小腳放在自己腿上，仔細觀察。

    小姑娘任由他動作，自己靠在沙發上抱著電腦查資料。

    她皮膚白嫩，上麵哪怕有一點痕跡都很明顯。

    腳踝上麵小腿側邊還有皮膚擦過石子劃出來的傷痕，絕對不隻是扭了一下這麽簡單。

    顧修然一雙黑漆漆的眸子越來越深。

    眼看著盯著自己腳踝的目光越來越具有實質性，星瑤忙動動腿，試圖從他手裏抽出來，再看一會兒肯定要暴露。

    不知道是不是她的錯覺，星瑤總覺得這次回來後，顧修然的情緒有點不對勁。

    晚飯後星瑤回房間看書，她的包包放在沙發上，圓圓從裏麵叼出來一張白色a4紙，跑到顧修然麵前。

    顧修然收拾完廚房，剛坐到沙發上，見狀愣了下。

    片刻後，男人接過，他順著折痕打開，是一封法院判決書，第一輪開庭已經結束，原告方勝利，再過半個月進行第二輪開庭。

    顧修然捏著判決書的手頓在半空中，她真的打官司了。

    沒告訴他。

    上麵每一個字顧修然都認識，連在一起他卻覺得怎麽這麽難懂。

    北歐式低奢裝修風格的客廳裏，光線明亮的頂燈下，顧修然盯著這張法院判決書看了半個小時。

    晚上十點，星瑤洗漱完躺在床上準備睡覺，房門被人推開，她擡眼就看見顧修然懷裏抱著枕，身上是一身灰色家居服，看起來馬上要睡覺的樣子。

    “顧修然，你走錯房間了嗎？”她問得小心。

    “沒啊，來找你睡覺。”他答得果斷。

    星瑤不知道怎麽辦了：“……”

    小夜燈也被關上，房間裏頓時一點光亮也沒，星瑤眼前一黑，她睡覺習慣開著小夜燈，因為受過心理創傷，害怕黑暗。

    她正要開口，顧修然像是知道她要說什麽一樣，將人連被子一起抱在懷裏，“別怕，我在。”

    不知道是不是星瑤的錯覺，她總覺得今晚顧修然的身體很涼，甚至還沒有自己的熱，“可是……”

    兩人也算一起睡過幾次，對方的某些小習慣記得比誰都清楚。

    星瑤睡覺要開燈這件事顧修然是知道的，並且從來沒有說過什麽，他知道她缺少安全感，會主動給她準備好一切，這是第一次他這樣做。

    顧修然下巴頂在小姑娘頸窩裏，丹鳳眼一眨不眨地盯向窗外，“我不能給你安全感嗎？”

    聽到這句話星瑤就明白了，他一定是知道什麽了。

    兩人都屬於有事就溝通不會憋在心裏的人，一味地隱瞞隻會讓人越走越遠，聰明的人都不會那樣做，兩人顯然也不會。

    果然，星瑤下一秒就聽見他道：“你去打官司了嗎？”

    星瑤盯著男人穿過她腰間規規矩矩交疊在她小腹前的兩隻手，良久都沒有動，過了半晌才問：“對，你怎麽知道？”

    顧修然吸吸鼻子：“看見判決書了。”

    “怎麽不告訴我？”這六個字顧修然問得極其艱難，害怕得到最殘忍的三個字“不在乎”。

    因為不在乎，所以不告訴。

    “我怕你擔心。”這幾天星瑤一直在為了這件事躲躲藏藏，成天吃不好睡不好的，就怕這天。

    可這天真的來了，她反而覺得沒那麽可怕了。

    “怕我擔心，然後呢？”

    星瑤垂著頭不吭聲。

    再擡頭時眼睛裏都是淚花，拚命忍住哭腔道：“我知道自己不對，珊珊也說我做得不對，我——”

    “別哭。”男人大拇指指腹輕輕把她臉蛋上的眼淚蹭幹淨，“我又沒兇你。”

    如果星瑤這會兒能擡頭仔細看一眼顧修然的話，會發現男人的眼尾也紅紅的。

    小姑娘淚眼婆娑地控訴他，說話斷斷續續的。

    在顧修然麵前，她就是個徹頭徹尾的淚失禁體質。

    明明不知道有什麽想哭的，但就是忍不住。

    “你、你兇了。”

    “對不起。”毫不猶豫的三個字。

    顧修然道歉，不管怎麽樣，讓她哭那就是自己不對，而且她一哭他就完全沒有思考能力，說什麽都行。

    星瑤趴在男人硬朗溫熱的胸膛上，難得分神想，原來哭一哭這麽有用。

    簡直是哄人絕招。

    “疼不疼？”顧修然一手護在她後腰處，怕人從他身上翻下去。

    “疼，可疼了。”

    星瑤本來想說不疼的，話到嘴邊剛要出口臨時轉了個彎。

    男人又問：“現在呢？”

    星瑤：“現在不疼了。”

    顧修然：“為什麽？”

    星瑤撐起身體，稍稍跟他空出來一點距離，眨眨亮晶晶的大眼睛，歪頭甜甜地說：“被你哄好了呀。”

    顧修然失笑，把頭偏過去一些，“那你也哄哄我，行不行？”

    “……你也哭了嗎？”重新趴回男人胸膛上的小姑娘聞言道。

    “對啊。”

    星瑤沒想到他會承認，又撐著身體稍微起來一點，顧修然微微垂下眼跟她對上視線。

    眼尾還真的有點紅。

    這麽看著她，像一隻正在看著主人的小狗狗。

    小姑娘心裏一軟，湊近親了下。

    柔軟的觸感落在顧修然薄薄的眼皮上。

    “不哭哦。”她認真哄道。

    星瑤才不覺得顧修然哭很丟人呢，她覺得可愛死了。

    被叮囑要乖的男人認真地點點頭，一副記住了的模樣。

    她是認真的。

    都見鬼去吧。

    這也太可愛了。

    身下某個部位又開始蠢蠢欲動，最初溫涼的身體變得炙熱起來，男人偏過頭，不自然地咳一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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