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花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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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連日來的陰雨連綿竟也破天荒的放晴了,浩浩蕩蕩排場龐大的迎親隊伍由季府出發,喜樂一路吹吹打打趕在前往柳家的途中,好不喜慶,熱鬧非凡。季湘漪靜靜的坐在花轎裏,頭深深的低垂著,雙手輕放於膝蓋,放佛是那正被趕著送往屠場任人宰割的羔羊,她沒有絲毫的反抗,也無力反抗,這就是命,不是嗎?一滴滴清淚無聲的滴落在了手背上,泄露了她此時的哀傷。
    季府與柳府相隔一個城鎮,為了節省時間不耽誤時辰,迎親的隊伍選擇了抄小路而行,其間難免要經過一些略顯顛簸的山路,因此,花轎搖來晃去搖來晃去的,對坐在轎中的季湘漪來說,無疑又是另一種折磨。無奈之下,她隻得將手死死扣住了花轎的窗欞,以此來固定自己隨轎擺動的身體。頭忽然間覺得一陣暈眩,眼皮也沉重的親密了起來,突然覺得好想好想睡覺,暈乎間,扣著窗欞的手也幾度不自覺的鬆了開來。呃......好困哦,大概是昨晚整宿無眠的緣故吧?
    “你,你們什麽人?想,想幹什麽?”
    “啊!”
    就在季湘漪昏昏欲睡之際,樂聲卻在此時戛然而止,轎外更是一陣慌亂嘈雜的騷動,花轎也一時間停止了晃動。咦?發生什麽事了嗎?她不禁輕輕皺了皺眉,本能的想要掀簾瞧瞧,手剛觸及簾幕頓頓又收了回來,利索的揭掉了蓋頭,那仍是水盈盈的靈眸忽閃著狡黠的光,原本苦澀的唇角瞬間大大的上揚,笑得甜美卻狡猾。嘿嘿......亂吧,亂吧,越亂越好,耶!機會來了!
    “爺我可以饒你們不死,不過前提是......”正當季湘漪心裏的如意算盤正敲得咯噔作響時,轎外忽然安靜了下來,隻聽一男子磁性低沉的聲音適時響了起來,聽語氣應該是頭兒沒錯,隻是他話隻說了一半,就被紅娘怯生生的討好聲給硬生生打斷了。
    “大爺,你看我們這也是正在辦喜事來著,您就行行好,讓我們過去行不?”
    “放你們過去可以,前提是,留下新娘子!”紅娘話音剛落,那頭兒便強硬的道,命令的語氣裏沒有絲毫商量的餘地。
    “呃......這,這,大爺你看......”一聽頭兒此般蠻橫的無理要求,一時間紅娘很是為難了起來。這殺千刀的土匪!留下新娘子?這根本就是不可能的事嘛!
    “留下新娘子,其餘的,不想死的話,滾!”完全無視於紅娘的為難,那頭兒一聲厲喝,那冰冷的語調,令聞者無不為之膽寒。
    什,什麽?!留下新娘!那,那我季湘漪豈不是脫了虎口再入狼窩?!天啦!不,不行!我不可以坐以待斃,得溜,對!得立即開溜!趁大家都還在時!不然就真的死定了!思及此,季湘漪連忙小心翼翼的掀起了簾幕的一角,偷瞥著轎外的動靜。
    此時,對眾人而言,真是進退兩難,既不想死,也不能真就扔下新娘子自己開滾,一時間,原本喜氣洋洋的迎親隊伍刹那被愁雲慘霧所密密掩蓋,大家更是一籌莫展的你望望我我瞅瞅你,誰也不敢多言。
    呃......趁現在大家還沒被嚇得屁滾尿流,連滾帶爬黑心的扔下自己之時還是早些溜吧!想著,季湘漪將簾幕緩緩的掀了起來,慢慢的站了起來,琢磨著翻窗而逃的可能性,不過,思來想去,這翻窗逃跑的可能性都幾乎是......零點零零零零.......零一!哎!不管了,拚命一搏吧,至少這樣還有那零點零零零零......零一的機會,如果就這麽呆著什麽也不做的話,那樣,就隻有一個字——零!嗯嗯!翻吧,季湘漪,加油!!
    鼓起勇氣,她便毫不猶豫,大大的掀起簾幕,小心翼翼的探出身子就勢一斜一傾,整個人便騰的翻身跌滾在地,雖然她已極力的將力度放到最小,可倒地時的悶響聲仍是不免給這靜得隻剩下眾人沉重的呼吸聲的周遭造出了噪音,不幸的吸引了所有人的注意力。不好!快跑!第一時間反應過來的她待眾人仍處於錯愕呆愣之際,抓準時機駭然起身,提起長長的裙擺,拔腿就跑,整串動作下來,可說是連貫的一氣嗬成,好不精彩!
    “不好!新娘跑了!!”幾乎是同一時間,反應過來的眾人齊聲驚呼,再也顧不得其他,紛紛扔下手中的行頭拔腿便朝著季湘漪逃跑的方向追趕了來。
    “不好!快追上了!”一直埋頭向前衝刺的季湘漪聞得那尖銳的腳步聲離自己是越來越近,不禁回頭瞅去,看著人群將近,她更是嚇得魂兒都沒了,大叫著更是將前進的速度加到了極限。
    “小姐!小姐!!”香兒焦急的呼喊清晰的穿透了季湘漪的耳膜,讓她的心也不禁一陣不忍的揪疼,可是腳步卻絲毫沒有妥協的意願,仍舊不要命的往前衝著。嗚嗚嗚嗚......香兒,對不起了,這次我不可以再帶著你,保重!
    砰——
    就在季湘漪慌神之際,突然迎麵撞上一硬物,一聲悶響,還未來得及反應,她便毫無預警的被彈跌在地。嗚嗚嗚嗚......果真是天要亡我季湘漪嗎?!該死的大樹!幹嘛偏偏立在這裏擋道啦?!哎......看來是逃跑無望了......聽著眾人越發靠近的腳步聲,她沮喪的簡直恨不得打出個地洞鑽下去。
    “滾!”
    季湘漪無力的低垂著頭,懊惱得鼻翼直發酸,泫然欲泣的模樣叫人看了好不楚楚可憐的緊,頭頂突然冒出的一聲震懾人心的爆喝令她駭然的抬起了低垂的小腦袋,脆弱的心髒險些給蹦了出來。
    “啊!你,你,你......”嗚嗚嗚嗚......天啦!土,土匪!望著眼前頎長的男子,沮喪瞬息全讓恐懼取代了去,驚恐的瞪大著水霧濛濛的大眼,季湘漪顫指指著他,害怕的喉頭直打結,一不小心還咬到了自己失靈的舌頭。
    “小姐!小......”
    “不想死的立刻滾蛋!”終於趕上來的香兒見狀,整顆心陡然擔憂害怕了起來,驚叫著就要撲向已嚇得僵硬如雕塑般的季湘漪,卻被那土匪頭的一聲厲喝嚇得不禁倒退了兩步,滿心焦急如焚,卻又不敢貿然上前。
    “小姐......求求你,求求你放了我家小姐吧,求求你......”麵對已嚇傻住的季湘漪和眼前這個凶惡麵冷殘酷的土匪頭,無計可施的香兒急得哭了起來,撲通跪倒在地,抽泣著連連磕頭哀求。
    “我數到三,不滾的老子立刻送他去見閻王!”見香兒如斯糾纏,土匪頭兩道濃黑的劍眉不禁緊緊深蹙,不耐煩的下起了最後通牒,“一、二......”三還未出口,眾人立即識時務的逃命而去,唯有香兒,仍固執的一下一下不停的朝他磕著頭。
    “小姐,小姐......求求你發發慈悲,放了我家小姐吧,求求你......求求你......”香兒嫩白的額頭已磕出青紫,卻仍是苦求著不肯放棄,那磕碰的清脆聲響聲聲敲疼著季湘漪的心,也敲柔了土匪頭那冰凍如寒霜的臉。“求求你......”
    “香兒,你起來。”看著這般為自己奮不顧身的香兒,季湘漪感動的淚水噙滿了雙眼,早已忘了所謂的害怕與恐懼,起身將跪在地上一個勁兒為自己磕頭求情的香兒扶了起來。
    “小姐......”香兒淚眼迷蒙的望著季湘漪,顫聲輕喚著,語氣裏充滿了恐懼,因為......她們還沒得到土匪頭的大赦呢......
    “香兒,香兒,謝謝你,真的謝謝你香兒。”情難自已的將香兒摟進懷裏,季湘漪再也抑製不住的落下了淚來,緊緊地,緊緊地收緊了環著香兒臂膀的雙臂,哽咽的喃喃著,一時間竟找不出謝謝以外的字眼來。
    “大哥......”老遠站著的嘍囉看著情形,終於上前一人,低聲詢問著道。
    “把她們帶走。”不等來人說完,土匪頭簡單的冷冷扔下一句便與季湘漪她們擦肩朝前走了去。
    一路被那些個嘍囉押著,季湘漪並不清楚自己此時所經過的環境地形,因為沿途自始至終她和香兒都是被蒙著眼的,隻是‘瞎’著認命的跟隨著土匪們的腳步而行,每行一步都是那般沉重如鉛,放佛正是被押解著趕往刑場般,她們甚至似乎都能聞到死亡的氣息。突然一股奇特的花香令季湘漪不禁停下了前行的腳步,貪婪的呼吸著清新怡人的花香味道,心裏那早已冰涼的一角竟淺淺的有了那麽一絲暖意。
    “傻站著幹嘛?還不快走!”正當季湘漪深深迷戀著花香所帶給自己的異樣舒暢感而忘我的難以自拔之時,押著她的嘍囉突然推搡了她一把,令她不禁一個大大的跟蹌,險些撲到在地,幸好前麵不知是誰的那位及時扶住了她。
    “痞三兒!”一聲熟悉的怒喝響起,瞬息一股濃烈的火藥味充斥著季湘漪的整個鼻翼間。
    是他扶住了我!意識到是誰扶住了自己,季湘漪猛地抽回自己仍被緊緊握著的手臂,條件反射的連連後退了兩步,好不容易才平靜下來的心再次體會著屬於極度恐懼的強烈跳動。呃......香兒,對了,怎麽沒聽到香兒的動靜呢?她在旁邊嗎?傾耳細細的聆聽了片刻仍是沒有香兒的動靜,擔憂之情瞬息溢滿整個胸臆間。
    “是,大哥。”見老大如此,痞三兒原本有些猙獰凶惡的臉瞬間消失無蹤,燦媚的笑著低頭哈腰,押著季湘漪的力道也自覺的減了幾分。
    跟著他們的腳步走了沒多會兒終於停了下來,憑著直覺,季湘漪猜想自己目前所處之地應該是一間屋子裏,她沒有吵嚷,靜靜的等待著他們解開蒙在她眼睛上的黑布。香兒真的沒有和我在一起,他們究竟把她帶去了哪裏?老天保佑,香兒可千萬別出什麽事才好!香兒......
    “痞三兒,給小姐解開。”似乎等了一世紀之久,季湘漪終於等到了她期待已久的一句話。呼呼!該死的土匪頭終於肯發話了!
    “是,大哥。”痞三兒恭敬的應聲,果真上前解開了季湘漪眼睛上的黑布。
    重獲光明後,第一映入季湘漪眼簾的便是土匪頭那張放大的臉,剛毅有致的麵部輪廓,濃黑的劍眉,堅挺的鼻梁,厚而性感的雙唇,一身白色武者衣衫裝扮......呃......這家夥其實長得還蠻帥的呢。看到土匪頭不知何時微微揚起的唇角,她這才意識到自己的失態,臉上禁不住一陣燥熱,她趕緊移開了緊盯著人家麵部的視線。噢!天!真是的,該死!季湘漪,你這是在發什麽神經啦?!
    “呃......那個,你把香兒弄哪去了?”調試了好半響季湘漪才找回了屬於自己的聲音,猛然想起香兒可能凶多吉少,心髒也不禁跟著提到了嗓子眼兒。
    “放心吧,她很好,不會有事......”
    “哼!你個該死的土匪頭,我憑什麽要相信你啊?總之你馬上把香兒給我帶過來,我警告你,你要是敢動香兒一根頭發我絕對不會放過你!”不等那土匪頭把話說完,季湘漪便急切的接過話頭,字字咬牙切齒。
    “哦?”那大言不慚的放肆言語聽在土匪頭的耳朵裏卻絲毫未激蕩起怒意,反而令他不禁覺得是那麽的可笑之極,這還是他第一次聽到這種毫不具殺傷力虛弱到極致的威脅呢。土匪頭?嗬嗬......好有意思的稱謂,這丫頭估計還沒意識到自己此時的處境吧,威脅?嗬嗬......真有意思!
    “呃......”意識到自己不慎失言,季湘漪立即怯弱的噤聲不語,剛才那股蠻牛勁兒儼然化作了空氣,瞬息消失不見,那剛燃燒起怒火的雙眸再次被恐懼慌亂所占據。
    “放心吧,那丫頭很好,不會有什麽事兒的,還有,我不叫什麽土匪頭,我叫陌子昊。”不知怎麽的,看著眼前麵對自己陡然又變得小心警惕的女孩兒,陌子昊卻突然間覺得煩悶不已,竟不忍心再繼續逗弄她,語氣也不免柔和了下來,“這裏是你的房間,你也折騰的累了吧,好好歇息會兒吧,我先出去了。”說完便表情僵硬著頭也不回的匆匆走了出去。
    呃?看著陌子昊離去的背影,季湘漪眨巴著眼,是丈二和尚摸不著頭腦,對於這土匪,呃......陌子昊這突如其來的轉變還真是很不適應。這是我的房間?想起陌子昊走前留下的那句話,她不禁仔細的打量了起來。
    這是布置相當淳樸的一間房,沒有華麗的鋪墊,僅是簡單的錦被鑼床,紫檀木梳妝台,同樣用紫檀木所製的小圓桌、凳子,除此之外再無其它多餘奢侈的擺設。看來這是間地地道道女人用的廂房,也不知是誰曾經住過呢?想著,她不禁聳了聳。管它誰住過呢!給我又沒什麽關係。
    香兒,香兒......應該不會有事吧?這陌子昊都這麽說了,看他也不像那種十惡不赦的大惡人,就姑且信他一回吧!唔......別說還真停困的說,哎!先睡它一覺再說吧。看了看前方不遠處柔軟的床鋪,季湘漪早已將她自己認床的毛病丟到了九霄雲外,呼啦衝了上去,趴躺在床上便一動不想動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