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 第十九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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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穿成年代文男主的漂亮後媽!
    “在幹什麽?”
    季辰岩進屋後就感覺所有人被點了穴一樣,靜止不動,連呼吸都屏住了似的。
    看著他們臉上奇奇怪怪的樣子竟然猜不出他們剛才在幹什麽。
    他這語氣問的就很有老師那味兒,讓薑穗寧有種晚自習沒有認真學習,被突然出現的老師抓住她們聊天的感覺。
    語氣仿佛是在給他們自己檢討的機會。
    薑穗寧會檢討嗎?顯然不會,這個時候誰先開口,誰就是傻子。
    她不開口另外兩個也不開口。
    劉阿姨想的是反正我不能先說話,今天怎麽著也得兩個主人先說話。
    季子書想的則是想薑穗寧是自己爹的媳婦,他們是睡在一張床上的關係,肯定比自己說話更合適。
    當然薑穗寧心裏也有自己的想法,在場劉阿姨年紀最大,要說話也是她先。
    若倫親疏季子書可是季辰岩的親兒子,他也可以先開口。
    三人就這樣不約而同的等著有一隻出頭鳥先飛出來。
    安靜的如同深夜的星空,眼睛都不敢多眨一下。
    季辰岩彎腰把剛才慌亂中撞掉滾落在自己腳邊的水果撿起來,也沒說話。
    陳輝更不可能在這個時候打破這沉默又詭異的氛圍,不過趕緊伸手無聲的接過了領導手裏捏著的蘋果。
    然後雙手捧著蘋果放於腹部位置,站在一旁,看著呆若木雞站著的三人。
    他們臉上都貼滿了白色紙條,層層疊疊的,季子書好一點,剛才慌亂中扯了一把,好歹露出了完整的眼睛和鼻子。
    一陣從飯廳窗戶擠進來的夜風,似乎也非常好奇他們,調皮的攀到他們的臉上,掀開這張看看,扒開那個看看。
    紙條把幾人的表情基本都遮擋完了,也不知道紙條下到底是個什麽樣的表情。
    隨著翻飛的紙條,幾人看起來有點像成了精的紙,哦,對了季子書則像半妖,因為還能看出點人樣。
    不恐怖,倒是十分滑稽。
    陳輝拿出當年剛進部隊鍛煉出來的忍耐力極力控製著臉部的肌肉和想笑的衝動。
    盡可能讓自己看起平淡無波一點。
    薑穗寧此時是站得最高的,剛才贏牌了,她激動的跳在沙發上站著。
    季辰岩突然進屋,她慌張的找不到拖鞋,沒能及時下地。
    雖然埋著頭可以非常清晰的看清楚左手邊的劉阿姨和右手邊的季子書。
    她們也是眼觀鼻鼻觀心的紋絲不動,像兩個雕塑,被夜風卷起的白紙就在她們臉上飛。
    薑穗寧不知道是不是太安靜的原因還是什麽,明明玩牌的時候他們也是這樣,但此時此刻怎麽覺得很滑稽啊,特別想笑。
    可是她不敢,這會兒還笑不是罪加一等嗎?
    隻能死死咬著下嘴唇內的嫩肉,用點痛感來刺激自己想要笑的感覺。
    但是忍笑這東西就是你越忍越覺得好笑。
    她真的在內心求求各位了,主動點吧,難不成今晚要把她熬成羅馬雕塑才甘心嗎?
    另外兩位的內心也是這樣想的,特別是劉阿姨心想幹活這麽多年都沒這麽累過,小薑同誌怎麽還不回話啊,平時不是話最多了嗎?
    季子書也一樣,無論如何他最小,上頭有後媽頂著,輪不到自己出頭。
    這個時候他發現有個長輩真的太好了。
    薑穗寧覺得他們現在這個模樣就像去ktv,隔壁點了幾個陪酒的,人剛到就趕上掃黃大隊……
    而她們並沒有什麽錯,但在一隊隊掃黃大隊嚴肅的目光下又感覺自己好像錯了。
    此時季辰岩的目光就在她們身上來回掃視了幾遍,估計是在斟酌她們有沒有點陪酒的。
    “你明天不上課?”
    還好大家都快要堅持不住的時候季辰岩開始點名了。
    這種感覺就像幾人都是學渣,今天老師突然開始搖號點名回答問題。
    當發現自己沒被挑中的都在心裏深深的喘口氣。
    然後立刻豎著耳朵聽一聽隔壁學渣怎麽回答。
    “明天放假。”季子書站的端正,卻不敢抬頭。
    答案中規中矩,說了像沒說。
    感覺老師又要開始點下一個名了。
    劉阿姨實在扛不住了,她要再不動,這把老骨頭絕對折在這裏。
    “季同誌回來了,吃飯了嗎?”
    她說話的時候紙條隨著呼吸的氣息像是八爪魚似的在猙獰的翻飛。
    許是劉阿姨的滿臉是紙的樣子太過奇怪,季辰岩竟然微微後退了一些,不過不明顯。
    薑穗寧因為站的高看的清楚,想笑又憋住了。
    “吃過了。”季辰岩聲音情緒起伏不大,聽不出喜怒哀樂,“把臉上收拾幹淨。”他看著全家人奇奇怪怪的樣子像是在對著一堆紙條怪說話。
    他說話的方向是朝著季子書的,不過全家人都像得了命令一樣,各種無聲的埋頭拆解臉上的紙條。
    季子書速度最快,很快就把臉上清理幹淨了。
    薑穗寧臉上貼的多,差不多露出臉之後開始低頭找自己的脫鞋,她現在這個位置實在太高了,特別顯眼,還得腳踏地麵才有安全感。
    季辰岩看著她東找西找的樣子,再看看卡在桌子下的一雙脫鞋,稍微挪動了一下桌子幫她把拖鞋撿起來放到了沙發跟前。
    “謝謝。”薑穗寧覷了一眼季辰岩,趕緊跳下沙發。
    就在她下去的時候他還伸手扶了她一下。
    季子書和劉阿姨對視一眼,隨即又把頭轉開了,心裏都有了點小想法。
    特別是季子書,此時心裏十分不安穩,他算是看出來了,今晚這事兒如果要有一個人來承擔責任絕對是自己。
    “季同誌,陳秘書一路勞累了吧,我先去給你們倒點水。”
    劉阿姨瞅準機會趕緊就往廚房跑。
    季子書看劉阿姨走了,也想趕緊找個借口開溜。
    說起來父親看樣子不像生氣的,但他總覺得這事兒絕對不會這麽簡單。
    以前他出去打球回來晚一點,就會被批評沒有時間觀念,今晚深更半夜的還在玩撲克,怎麽想都不會輕輕鬆鬆過了。
    果然他還沒找到借口,就聽父親問話了“明天不是周天怎麽會放假?”
    薑穗寧還在摘紙條被季辰岩這話弄的直接停了手,下意識的看向季子書。
    這孩子撒謊了?不是說好他明天不上課嗎?
    平時他要上課他們都是玩到十點就睡了,就是聽他說不上課才決定困了再睡的。
    完了!!
    薑穗寧心裏首先想到的就是這倆字,季辰岩會不會覺得是自己拉著季子書熬夜玩的?
    他這種人應該對孩子的學習非常重視吧?放假玩一玩還能狡辯過去,要是上學期間……
    她會不會被連帶受罰啊。
    “明天學校臨時放假一天。”
    放假這麽隨性的嗎?薑穗寧暗暗注意季辰岩的樣子,沒有露出懷疑的眼神,看來是相信自己兒子的話。
    她又看了看季子書,說這話的時候鏗鏘有力,不像是撒謊的。
    終於放心了。
    “現在幾點知道嗎?”
    她的心都還沒完全放下,季辰岩又說話了。
    “十二點半。”季字數用餘光瞟了一眼掛在牆上的鍾。
    “深夜十二點半。”季辰岩糾正了一句。
    季子書點頭,接不上話,乖乖的站著等著挨訓。
    季辰岩看了看他,“時間也不早了,先上去睡覺,明天早晨八點以後負重五公裏。”
    一聽到負重五公裏季子書整張臉都垮了,有點哀求的看了一眼薑穗寧。
    似乎在請她幫忙求求情。
    說實話啊薑穗寧這會兒哪裏還敢有菩薩心腸,自己都是泥菩薩過河了。
    季子書被罰負重五公裏,自己該不會也是負重五公裏吧?
    別說負重就是五公裏她肯定就能去半條命。
    正在這時候季辰岩的目光果然朝她看過來,說時遲那時快,薑穗寧故意晃蕩了一下身體,立刻扶著頭,像是頭暈的樣子,瞅準機會就要往剛才季子書坐的那張沙發上倒去。
    剛才她在季辰岩剛抓住季子書的時候就暗地勘察了一下周圍的環境,往後倒不現實,直挺挺的下去不美觀就算了,很容易控製不好力道閃了腰。
    左邊也不行,是實木桌子,磕著頭肯定不是鬧著玩的。
    唯獨右邊的沙發最好,季子書已經走出去了,這裏位置寬闊,她故意抬手捂著頭這樣下去借著手臂撐著沙發的軟墊緩衝一下。
    完美的暈倒策略直接t
    她都暈倒了季辰岩應該不會那麽喪心病狂的把自己叫醒就為了公布懲罰內容吧?
    小時候她也會經常調皮,經常和院子裏的小孩兒一起鬧騰,每一次她都看著隔壁小夥伴被他們的父母混合雙打。
    但是她從來沒挨過打。
    因為每次她媽媽過來之前她不是先一步跑了,跑出去玩一圈等媽媽氣就消了才回家,要是來不及了就裝暈,也就不會挨打了。
    這個時候她要跑出肯定就太傻了,而且外麵太黑,她害怕。
    唯獨裝暈這個是最好的方法。
    她連台詞都想好了,暈倒之後大家肯定不會任由她躺在地上,至少得來扶她,然後慌張的叫著她的名字,到時候她才病懨懨的醒過來,然後說些虛弱的話趕緊溜回房間睡覺。
    季辰岩肯定會措手不及,他也會暫時忘記還要懲罰自己這件事。
    隻要睡著了,到了明天這事兒說不定就過了。
    季辰岩這種大忙人怎麽會一直記著這種邊角料的小事啊。
    隻是沒想到她來這裏之後事情總脫軌,她已經夠眼疾手快了,竟然還有人比她更快一步!!
    她被人接住了??
    這不可能,怎麽會有人預判了她的預判,除非他非常熟悉自己的這套操作,不對啊,這是她小時候才用的伎倆,他應該不知道才是啊。
    薑穗寧本來是有一套自己的流程的,結果就這麽一打岔,她竟然忘記了自己還要悠悠轉醒的。
    直挺挺的被季辰岩抱在懷裏好一會兒才反應過來,此時此刻的她該怎麽睜開眼睛??
    而且她是裝暈這件事隻要別人一接觸肯定會發覺,可季辰岩為什麽不拆穿她,還一直這麽抱著她。
    淦,他是不是在等自己主動醒過來啊。
    不行,要是自己醒,裝暈這個事就敗露了,那更加一層罪。
    她決定無論如何,沒找到最佳契機,就算裝都要裝到底,隻能和他死磕耐心了。
    季子書被薑穗寧這一套操作直接驚呆了,他要是沒有記錯的話,剛才玩牌的時候就屬於她精神最好,山裏的猴子都沒她生龍活虎,這一下就暈了?
    他不信,她肯定是為了躲避懲罰。
    季子書覺得薑穗寧這個人太耍賴了,明明前一天她還說好兄弟一起走,誰先放手誰是狗。
    也就才過一天她為了躲避懲罰就自己先裝暈了,而且這種方法她根本沒和自己說過,要是說過其實他也不是不可以試試。
    劉阿姨這時候也從廚房端了了兩杯水出來,看到季辰岩懷裏抱著的人,頓時緊張了問“小薑同誌這是怎麽了?”
    薑穗寧像是聽到了救星的聲音,心裏呼喊劉阿姨你快來叫叫我,我好趁機虛弱的睜眼。
    結果她明顯感覺過來的人突然刹車了,然後季辰岩的聲音就響起來起來了,“沒事,她可能太困睡著了。”
    薑穗寧……
    這個理由好像比暈倒更好啊!!
    而見證了薑穗寧整套操作的季子書和陳秘書,皆是一臉不可思議。
    陳輝‘領導您這偏心得過分了。’
    季子書‘爸,我想問問您什麽人可以一秒入睡。’
    許是被人抱著,心裏又想著睡著的借口,薑穗寧真睡著了,什麽時候被抱回房間的她都不知道了。
    隻知道一睜眼自己躺在床上,而床上屬於季辰岩的位置已經空蕩蕩了。
    她伸手摸了一下,涼的很,仿佛沒有睡過一樣。
    看來季辰岩已經出門了,她這算是逃過一劫?
    薑穗寧心情大好,趕緊爬起來迎接新的一天,下樓的時候正好遇見負重五公裏結束回來的季子書。
    兩人一見麵,氣氛不能說尷尬,隻能說季子書的憤怒薑穗寧感受到了。
    想到昨晚的事情薑穗寧覺得自己做的確實不夠地道,但自古都是死道友不死貧道,她這也是沒辦法。
    與其兩個人都受罰,不如逃脫一個那也是賺啊。
    “子書,早啊。”
    “我是挺早的。”
    薑穗寧摸摸鼻子,沒理他的反諷,十分友善的說“今天有太陽耶,子書我們出去玩吧,你想玩啥還是想吃啥?我請客。”
    她決定花點錢彌補一下季子書受傷的心靈。
    “你請客?”季子書眯了眯眼想了一下說“行啊。”
    薑穗寧一看這小子絕對今天要讓自己大出血,心疼了三秒自己的荷包,不過還是決定履行承諾,今天的目標就是哄好季子書,免得以後他都不相信自己是個言而有信的人了。
    劉阿姨聽說他們要出去玩,叮囑了他們幾句,“你們兩個要早點回家,今天季同誌要回家吃晚飯。”
    薑穗寧巴不得回來吃飯,那樣還少出一頓飯錢,毫不猶豫脆生生的回道“好”
    “你想玩什麽?”薑穗寧不知道現在有什麽好玩的東西,要是在後世直接帶他玩夾娃娃都能玩一天,就是有點費錢。
    現在她都不知道有什麽娛樂項目。
    季子書還真不知道去哪裏玩,說起來他其實很少出去玩,父親從來都是非常忙的,根本沒空帶自己出去玩,小時候倒是挺羨慕別的同學在周末的時候被父母帶著去公園玩。
    聽同學說裏麵有大象滑梯,秋千還有長索道……
    隻是現在都長大了,好像也不適合去玩了。
    薑穗寧看他一臉茫然,想了一下書裏季子書是劉阿姨照顧長大的,劉阿姨肯定也就隻照顧他吃飽穿暖,情緒上的快樂絕對是沒有的。
    頓時還有點同情季子書了,雖然她小時候父母離婚了,母親一個人帶著她和弟弟,但母親對她和弟弟照顧得非常用心的。
    那會兒家裏條件不好,但母親一定會攢兩份錢,等著她和弟弟生日的時候帶他們去遊樂園玩,然後給他們定漂亮的生日蛋糕,去吃一頓平時想都不敢想的餐廳。
    媽媽說隻要有她在,這輩子她和弟弟做不成最有錢的孩子,但是希望她和弟弟是最幸福的孩子。
    這麽一對比她覺得自己真的好幸福,所以她決定帶季子書去公園。
    聽媽媽說這個年代的公園裏會有一些簡單的遊樂設施。
    反正兩人也算熟了,適當彌補一下季子書殘缺的童年,好像也符合她這個後媽的身份。
    “我們去公園吧。”
    季子書想了想說“公園有什麽好玩的,我都長大了,那些都是小孩子玩的。”
    “誰跟你說那些是小孩子玩的?很多大人都玩,再說你才十五是未成年,可以玩的。”薑穗寧想那天你和孫倩倩玩彈彈珠不都上勁兒嗎?
    當然她沒說,畢竟還得照顧他麵子嘛。
    季子書雖然沒說話,但也沒有拒絕,去看看,也不一定玩的。
    東城公園在城北,兩人先是坐公共汽車到了城中心又轉了一趟車才到城北。
    下車還要走幾百米才到公園。
    今天不是公休日,又是冬天公園人不是很多,但還是有帶著孩子來玩的。
    而且東城公園竟然和動物園是聯合的,不過隻有一道轉接小門。
    所以買票的時候可以選擇隻買公園或者連同動物園一起買。
    薑穗寧想來都來了兩個票就一起買了,反正現在時間還早,今天讓季子書盡興而歸。
    這是季子書第一次進公園,看著遠處玩耍的東西,和小時候同學講的一樣,隻是沒有想像中那麽大。
    滑滑梯上有兩個小孩子,才幾歲,兩人看到薑穗寧和季子書過去,小小的腦袋裝著大大的疑惑。
    要是表情能說話,那就是我們上錯玩具了嗎?
    薑穗寧沒管他們直接招呼季子書“子書上去試試。”
    季子書連連搖頭,這麽多人他才不要和一群幾歲的孩子一起滑滑梯。
    “你害怕啊?”薑穗寧看了一眼差不多大半層樓高的滑滑梯,說起來她都記不住自己小時候玩的滑滑梯有多高了,隻就見過幼兒園那種卡通的小滑梯,還第一次見這麽高的滑滑梯。
    而且還是那種很簡單的,一麵樓梯,一麵直直的滑滑梯。
    她打算上去試試,本來還堆在樓梯口的兩個小朋友見到薑穗寧上去不知道該怎麽辦,隻能把目光投向站在下麵等自己的媽媽。
    薑穗寧朝那邊看了看,小孩子的母親看著溫溫柔柔的,她熱情的朝她揮揮手說“姐,我就試著玩玩,不會撞到小朋友的。”
    溫柔的母親含笑點點頭,想要幫忙把兒子先弄下來。
    “不用不用,他們是不是害怕不敢滑啊,我抱著他們滑下來吧。”她看這兩個小鬼很久了,老半天一直坐在上頭,根本不往下滑,肯定是害怕。
    溫柔的母親沒有拒絕,薑穗寧又和兩個小朋友交涉了一番,兩個小孩子竟然同意了。
    季子書就這麽看著薑穗寧左右手攬著兩個小孩子滑下來了。
    “子書,你來試試,好玩的。”薑穗寧下來直接朝季子書奔過去,這個高度衝下來還挺刺激。
    季子書不是很想玩,轉身要走,結果被薑穗寧拉住了,說“試試啊,不害怕的。”
    當季子書站在滑滑梯頂上的時候,他還在想自己怎麽就上來了呢?
    薑穗寧看他站著不動,還熱情的給他招手,大聲的說“子書,快滑下來啊。”
    他害怕她的聲音引來更多的人,一咬牙,認命的滑下去去了。
    其實真的還挺好玩的。
    季子書反複滑了幾次,後來還攬著剛才那兩個小鬼滑了兩次。
    薑穗寧看他似乎已經放開了,又帶著他去走索道,索道就是四五條鐵鏈,並成一排,中間有五指寬的木板,相隔一尺遠鑲嵌在鐵鏈上。
    有點像飛奪瀘定橋的那個橋,這種是年紀大一點的人玩的,膽大的直接就踩著往前走了,膽小的都是趴著滑過去的
    這個季子書好像很喜歡,走了好幾遍,看薑穗寧不上去還開始喊她“你不玩這個嗎?”
    薑穗寧有點恐高,害怕這種懸空的東西,而且就那麽寬點木板萬一踩不準很容易就掉下去的
    “我不玩,你玩吧!我去蕩秋千”薑穗寧說著就要往秋千那邊跑。
    季子書知道她害怕了,倒是沒強迫她玩,也跟著去了秋千那邊。
    遊樂項目不算多,而且十分簡單,玩過了兩人就去動物園了。
    這個時代動物園還不像後世關的嚴嚴實實,護欄那些看起來有點粗糙,薑穗寧都怕老虎跑出來。
    不過看很多抱著孩子的都湊好近去看,她也湊上去了一點。
    其實現在動物園動物還挺多,連國寶都有,雖然隻有兩隻,但是不錯了,養的還圓滾滾的,不必後世差,因為這邊天冷了,還專門給他們修建了暖棚。
    薑穗寧還以為這個年代娛樂項目不豐富很快就玩完了,沒想到大概是少了選擇,更純粹了,反而玩到了快五點,公園都在通知關門了,他們才依依不舍的出去。
    “今天開心了嗎?”
    薑穗寧出去依舊請季子書吃糖葫蘆,現在可以買的零食太少了,一串糖葫蘆好像還挺好吃的。
    “我又沒有不開心。”季子書還挺開心的,但不想說。
    薑穗寧感覺季子書是開心的,就是不願意承認罷了,別扭的孩子。
    她沒管他,看著天色不算早,打算直接穿巷子抄近路去公共汽車站。
    “哎喲。”
    兩人正走著突然一個身穿藏藍色的襖子包著頭巾的中年婦女步履慌張的直接撞到了薑穗寧。
    把她撞了個踉蹌,女人連聲道歉都沒有徑直往前跑,季子書上前把人抓住,厲聲道“撞了人不會道歉嗎?”
    女人回頭斜眼看了一眼站在一旁的薑穗寧“對不起同誌,我趕著回家做飯實在不好意思了,沒撞疼你吧。”
    薑穗寧本想說沒關係,不知道怎麽回事目光就落在了女人懷裏。
    “大姐,你孩子的鞋子都掉了。”
    她看這個大姐抱的孩子頭捂得嚴嚴實實,鞋子卻掉了,這種天腳露在外麵跑回家不會感冒嗎?
    女人聽了薑穗寧的話,眼神躲閃了一下,“哎喲我這著急想著家裏還有幾個小子等著我做飯,看我這粗心的,鞋子啥時候掉了一隻都不知道,謝謝同誌提醒。”說完趕緊把孩子的腳塞進自己的棉衣角裏。
    “同誌你看我可以走了嗎?我家裏孩子還等著我做飯呢。”
    季子書這時候還沒放開女人,女人說話的時候透著幾分可憐。
    “當然可以,子書快放開。”
    季子書聽了薑穗寧的話放開了手,等女人閃身進一條巷子後季子書問“那個女人抱的孩子不是她的吧?會不會是人販子?”他剛才看那個女兒眼神總是躲躲閃閃,一點不像個好人。
    “你也看出來?”薑穗寧剛才就注意到了那個女人穿著十分粗糙,而孩子露出來的褲腳勾邊卻很精細,沒有掉的那一隻鞋子鞋麵還繡了花。
    兩人看起來根本不在一個生活層次,還有那個女人眼神躲閃中透著一股狠,十有八九是人販子。
    “那我們為什麽要放她走。”季子書說著又要追過去。
    薑穗寧趕緊把人抓住,說“這種人販子一般都是團夥作案,鬧起來別人的人一下就衝出來了,咱們兩個根本不是對手,就算你說你不怕,萬一傷著孩子呢?我們也不知道她們手裏還有多少孩子,剛才她進去那個巷子隻有一個出口,那裏可能就是她們住的地方,我們最好一個人守在這附近,一個人去報公安。”
    幸虧她走路喜歡左右看看,正好注意這邊進每一戶人家的小巷子都隻有一個路口。
    不過雖然隻有一個路口,但現在報警沒有有手機,隻能親自去公安局。
    那兩個人勢必就要分開,沒有照應。
    她以前聽母親說過七八十年代拐賣孩子非常猖獗,他們簡直要錢不要命,隨時身上都帶著刀的。
    其實留下一個人還是有危險的。
    “你去報公安,我在這裏守著。”季子書想也沒想的說。
    薑穗寧沒猶豫,說“你不能輕舉妄動,守著就行,千萬要聽話知道嗎?一切等公安來。”
    “快去吧,我不會亂來的。”季子書推了她一把說“從這條巷子出去右手邊五六百米遠就是公安局。”
    薑穗寧看了季子書一眼,沒耽誤直接朝巷子口跑去,跑的時候她心髒跳得“咚咚”明顯很慌張,但是她又做不到遇見了不管,以前看過不少孩子被拐的新聞,心裏那點良心不允許她坐視不管,但留下季子書她更擔心。
    她盡量跑快點,可千萬別出岔子,要是季子書受傷,她可不好交代。
    所以這一路薑穗寧用盡了全身的力氣在跑,冷風嗆到肺裏像針紮似的難受也不敢停。
    這個年代對打擊人販子力度還是很大的,而且抓到會槍斃,但利益的趨勢依舊有很多人鋌而走險。
    所以當薑穗寧到公安局的時候,那邊直接把所裏一大半的人派了過來。
    來的時候有車,倒是快一些,薑穗寧看了一下手表來回才十多分鍾。
    時間這麽短季子書應該不會衝動,結果等薑穗寧跑到剛才分別的地方根本沒瞧見季子書,嚇得一下就站不住了,要不是旁邊公安同誌扶了她一把,估計都跌在地上了。
    “公安同誌,快快……就是前麵那個小巷子,和我一起那個男孩子說不定已經進去了。”薑穗寧沒讓公安扶自己,撒腿就往看著那個女人進去的地方跑。
    一群人也分散開朝著那裏包抄,一隊公安衝在前麵,薑穗寧心慌的跟著,當進到院子看到地上躺了三四個人,其中有一個就是撞了她的那個女人。
    地上的人已經簡單捆綁了。
    而季子書還站著,氣息都還沒喘勻。
    薑穗寧心一下就放下了,衝過去就推了季子書一把“你怎麽回事啊?不是讓你別動嗎?我這麽快就叫公安來了,你逞什麽能?你知不知道……”
    他們有刀幾個字都還沒說完她就看到季子書手臂衣袖上有血跡,立刻拉住他緊張的問“你受傷了?傷到哪裏了?”他要是受傷季辰岩還不扒了自己的皮。
    季子書看她著急的樣子,擺擺手說,“我沒事,這是他們身上的血。”
    薑穗寧剛要鬆口氣,突然躺在地上的一個突然跳了起來,她以為他要傷季子書,想也沒想就要推開季子書,結果一著急,自己崴了腳,還好正在檢查的公安一腳把他踹倒了。
    “你沒事吧”季子書趕緊伸手扶住她。
    “嘶……腳崴了。”
    季子書……
    回公安局的路上薑穗寧才知道季子書提前動手,是因為他跟進去看到那幾個人販子在給哭鬧的小孩子喂安眠藥,他們這些人對劑量根本沒控製,很多時候體質不好的孩子根本活不過下來,所以他才不得已提前動手。
    也幸虧那裏麵人販子不多,季子書一個人還搞得定,薑穗寧現在這會兒算是安心了,心想他不愧是未來大佬啊,才十五歲就能快速幹倒一堆人販子,主角buff足足的。
    等回了局裏做筆錄之後,公安同誌才告訴他們醫院那邊說了,幸虧今天季子書提前動手了,有一個孩子已經病了好幾天了。
    他身體本來就比較弱,要是喂了大劑量的安眠藥,可能今晚人就沒了,而他才不到三歲。
    那一刻整個辦公室都齊齊發出一陣慶幸的聲音,好幾個公安同誌已經開始表揚季子書了,不僅挽救了十三個家庭,還挽救了一條小生命。
    連帶薑穗寧臉上都有光,正當她開心的時候,看到牆上的掛鍾已經快到九點半了。
    “完了,我們還得回家啊。”她話音剛落就看到公安局大門口走來兩個人,為首高大帥氣的不正是自己那丈夫季辰岩嘛,他後頭還跟著陳秘書。
    兩人才剛到門口,大家口裏的周局就迎了上去,“季首長,陳秘書裏麵請。”
    “周局給你添麻煩了。”
    “季首長您太客氣了,今天要不是小季同誌,咱們東城公安局可就該沒臉了。”周局簡單把兩人抓到人販子,還搗了別人老窩的事情給季辰岩說了。
    季辰岩這才知道自己媳婦兒帶著他兒子做了什麽事情。
    麵對公安局這邊的誇讚他都淡笑著應付過去了,周局也不敢耽誤別人一家人回家,寒暄幾句就算了。
    季辰岩走到兩人的身邊,問“都沒事吧?”
    “沒事。”兩人齊齊搖頭。
    “為什麽單腳站著?”他看了一眼薑穗寧,從進門就看著她一隻腳輕輕擱在地麵上。
    薑穗寧“就沒注意崴了一下。”她說的有點小聲,其實她挺害怕季辰岩責怪自己的,畢竟那事兒多危險啊,季子書可是他的兒子,出點事情該怎麽辦?
    季辰岩點點頭說“沒事就回家吧。”
    薑穗寧聽他說回家,緊張的肩膀鬆懈了下來,剛要走就感覺身體一輕。
    季辰岩直接彎腰把人抱了起來。